异灵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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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有点乱，你们随便坐。”这么说他就是卫立本了？叶子麟不由打量了他两眼，他穿得很朴素，不过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十分阴郁的气质。
那木椅上坐着冰凉凉的。褚光良开始了采访：“卫教授你好，我是求知报的记者褚光良，也是巴蜀科技学院毕业的。”卫立本点了点头。褚光良继续说：“作为校董会的元老，你对这次巴蜀科技学院的拆迁怎么看？这次学校的拆迁好像进展得很仓促，新的校址还没有完全建好，而旧的校址已经要急于拆除了。请问校董方是在什么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议的？”
学校要拆迁？叶子麟惊讶得差点问出口来。他看了看阿兰卓玛，她正一本正经地做着笔记。
卫立本说：“你找错人了，我老了，只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颐养天年，学校乃至社会上的事我几乎从不过问，也无从知道。”
“那请问学校对里面的几栋百年老建筑会作为文物保留下来吗？”
“应该会保留吧。其实上次的会议我没有参加，也不知道学校的决定。”
褚光良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似乎都逃避着回答。
后来叶子麟干脆问：“卫教授是留洋归国的吗？”
“不，我从未留洋。”
“冒昧地问一下，这些模具是哪种工艺品？很特别。”叶子麟指了指墙边放着的几处塑胶模具，“特别是这面相，为什么看不出性别来呢？”他特别地强调说。此时褚光良已不由在暗暗瞪他眼睛了。
“哦，是这样的，在商朝人的祭祀品中常有这种非男非女的青铜铸件，这种奇怪的面孔是在商朝以前和以后出土的文物上都没有的，也没有对此的记载。我是研究历史的，这一直是一个令我困扰又令我好奇的谜题。”说到历史，他的话才渐渐多了一点。
褚光良又客套了几句之后，大家就告辞出来了。路上，褚光良还在埋怨他：“你答应不说话的，却那么多话。若是被上司知道我带你们俩去，会被责骂的。”
“我如果一句话不问，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吗？这不自己露马脚嘛。”叶子麟为自己分辩说。
“怎么样？你们非要去，能探出什么结果来没有？”
褚光良回去赶稿了。阿兰卓玛低声对叶子麟说：“我不能确定这个卫教授是不是就是那本笔记里所说的卫立本，但他确实很古怪。”
“就是。住的房子那么阴森，没有一丝生气，而且好像还是一个住着那么大的房子。难道他没有妻儿？”
“你看看这个。”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叶子麟问是什么。他打开一看，天哪，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阿兰卓玛解释说：“这是我刚才从卫教授家偷偷拿出来的。我看到在我旁边的柜台格子里有淡淡的血浸出来，认真打量，却是这个东西。”她脸上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
叶子麟不由暗暗好笑，她一路上竟还装得那么不露声色。
“我拿去找人化验一下。”叶子麟说。
“我先回学校了，化验出结果了告诉我。”
叶子麟真不明白，这个女孩的好奇心跟胆量简直比自己更甚。
他赶到了杨云博士的研究室，杨博士的助手叫李清泉的说：“杨医师出国了，一周之内是不会回来的。你又有什么事？”
叶子麟问那滴血化验出结果来没有。
“还没呢，哪有那么快！再说我们本身的科研项目也挺多的。”
这家伙现在开始推搪起来了，叶子麟生气说：“如果你们忙不方便的话，可以把血样还我，我拿到私人化验所去。”
“这滴血很古怪，私人化验所是绝对没有我们的精确。我抽时间尽快给它作出分析报告来。”看来好奇心是任何人都有的，他也克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叶子麟点头答应了，他又将那颗心脏拿了出来，他说：“麻烦你再帮我化验一下这个。”
“天哪，你在哪里弄来的？你疯了吗？”李清泉惊叫起来。
叶子麟忙问：“怎么了？难道这是、这是人的心脏？！”
“当然的百分之百的人的心脏！”李清泉有些语无伦次了，当然他害怕的不是一颗心脏，而是一个非医学者手里拿着一颗心脏，那这人不是屠夫是什么！“怎么？你不知道这是人的心脏？”
“当然我不知道。”起初他只以为是猪或者狗的，他想了解一下卫教授到底有什么癖好。哪知这竟是一颗人的心脏！此时，叶子麟托着这颗心脏不知何以。
“那你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
“从、从别人的家中……”
“快报案吧！”李清泉说，“这绝对是一起谋杀！”
叶子麟想：“怎么办呢？报案的话能查出什么结果吗？”他想还是告诉他爸爸吧，他们刑警用秘密的手段去侦察比直接去家里搜更有效，而且案情有什么结果的话，他也能从他爸爸那里知道一点。就算是绝密，他也有办法至少套出点口风。
他说：“我马上报案。你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帮我对这颗心脏切片化验一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李清泉直摆手说，“如今这个要作为法医的证物，我如果切片了，他们一定会看出来，到时候如果医院知道我私自为你做化验，一定会被开除的。”
叶子麟说：“我只是不想让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才找你们帮我化验，因为我相信你们的技术。其实我拿到私人化验机构，人家一样会为我保密的。再说你只切下一角，这并不妨碍法医的鉴定。而我报案时只说发现时便是这样，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李清泉说：“好吧，我倒看看这颗心脏能有什么不同。你总能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们。”
叶子麟苦笑了笑。
第三十六章 杀人如麻的受害者（上）
揣着一颗人的心脏走路，在叶子麟还是头一遭，他心里感觉怪怪的不是滋味。
他给他爸爸叶汉卿拨通了电话，“喂，爸爸，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什么事？你在哪儿，我一会儿来找你。”
他跟父亲见面后，说：“有一起重大的谋杀案发生了！”
“什么？发生在哪里的事？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公安局打电话？”
“这个情况有点不好说。”叶子麟尴尬地说。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将塑料袋打开来。
叶汉卿大吃了一惊，问：“这是什么？”
“这是一颗人的心脏。”
“你？”叶汉卿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又摇了摇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显然不相信他。他盯着叶子麟的脸，很久，确认叶子麟不是在说笑，“说吧，是怎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叶子麟把他们今下午的经历告诉了父亲。
父亲听完后一声不吭，半晌，他才喃喃说：“太荒谬了！简直太荒谬了！你们跑到别人的家里去干什么？”
叶子麟只得将他无意中中了诅咒，以及以后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叶汉卿越听越惊讶，他仔细地检查了叶子麟的手，“看吧看吧，这就是你那该死的好奇心闯的祸！你不是答应我不去追查那件事的吗？”
叶子麟分辩说：“我本来也没有再追查下去的，可是那晚有几个同学闯进了二教，我不得不去阻止，哪知事情就这样一步步地发生了！爸爸，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眼前这件事该怎么办？要不你们立了案去他家搜查一下？”
“我真不知道你平日挺聪明的，为什么有时候做些事又这么笨！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你也不想想若真有人杀了人肢解了尸体，会有那么容易就让你们发现吗？怎么办？”叶汉卿搓着手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他突然下决定说：“这件事先不能报案，不然你脱不了嫌疑！”
叶子麟说：“可是阿兰卓玛可以为我作证。”
“她为你作证，那谁为她作证！依我看这件事那个女孩子也有很大的嫌疑。”
“这绝不可能的！”叶子麟马上否认说。“她只是一个纤纤弱女子，再说她有什么目的跟动机？”
“这件事目前还说不清楚，我会私底下暗查的。”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叶子麟说，“反正我的课题也做完了，最近没什么事。”
叶汉卿摇了摇头，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过问了。至于你手上的这只怪眼，我会请你杨叔叔想办法解决。”
“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查？上阵父子兵嘛，做这种事我并不生疏。”
“至少你还在也是疑犯之一。”
叶汉卿的话充满了讽刺意味，叶子麟不由苦笑。“那这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叶汉卿说：“我打算托人专门化验一下。关于这件事还有哪些人知道？”
“除了我跟阿兰卓玛，还有杨叔叔的助手李清泉知道。”
“嗯，这个人我认识。”叶汉卿点头说。
“我看这样吧，一客不烦二主，你不如把这个东西一起也交给李清泉处理，另外你跟杨叔叔联系一下，他会帮忙说话的。”其实叶子麟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与其拿给不知道什么人去化验，留在李清泉哪儿至少自己还有可能知道化验结果。
“我再忠告你一次，事情到此结束，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知道吗？”叶汉卿接过那颗心脏后，再一次警告他说。
“好的，我答应你。真比妈妈还啰嗦。”叶子麟笑说。
父亲离开后，叶子麟马上又在思考起来：事情看来是跟二教的灵异事情越来越远了，可是这会不会是跟二教一样，它们是一个根子上面的两颗藤，最后的这个根子都在一起？
他心中一直对赵楠的失踪充满了担忧，可是他这能叫失踪吗？一个大学生一天没有上课，没有跟其他朋友接触，如果就凭这说他失踪的话，是没有人相信的。
时间是傍晚了，血色的天空下整个郊野显得古老而神秘。
他想起该回廖子山向老修交分析报告了，三天没回这里，这里表面上看起来一切依旧，但他总觉得气氛有些异样。老修收了他的报告后说：“你可以回去准备毕业答辩了。快搬东西走吧。”
“现在就要我走？”叶子麟觉得有点奇怪，已经是黄昏了，竟连一个夜晚也不让他在这儿呆。“莫非他们有什么绝密的大发现了？”叶子麟想，“是不是墓里的那个东西被他们发现了？”虽然不知道墓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那东西牵涉到自己的命运，不由充满了好奇。
卫徽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他一点都不着急吗？这家伙！
叶子麟收拾好被褥后却不知道该搬到哪里去，回寝室吗？他们那寝室那么古怪，他是没有胆量一个人搬回去住的。反正已经没有课了，他只好搬回了家。
那天晚上，母亲为他做了他最爱吃的醉虾。可是晚饭的时候却一直不见父亲回来。母亲说他这几天总是这样，可能有重要的案子要忙吧。
叶子麟立时想到父亲是不是已经在开始着手调查了，匆匆吃过饭，他对母亲说：“妈妈，我突然想起还有一篇报告没有交，我要回学校去一趟！”
“什么报告那么紧要，明天交不行吗？”
“不行，今天是最后期限，交完了报告我就在学校睡了。妈妈再见。”他说完就匆匆出门了。
“父子俩一个德性，做事都是这么风风火火的。”母亲抱怨说。
坐在公交车上，叶子麟在想：“该往哪儿去呢？是去廖子山，杨叔叔的研究所还是卫立本的家？爸爸这时又去了哪儿呢？”他这时真希望卫徽也在，他是个聪明而富有阅历的人，两个人可以一起分析，也可以壮壮胆啊。
车一个站台时，叶子麟看见车窗外两个骑摩托车的女孩停着车在路边摊买吃的，好像就是路家两姐妹路迢迢跟路皎皎。他忙蹿下公交车，喊了她们一声，可她们却没听见，自顾地骑了摩托车走了。
叶子麟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师父，帮我追上前面的两辆摩托车，那是我的朋友。”
这两个丫头的驾驶技术倒确实不错，在人流中穿梭来去，风驰电掣，做着电影里才有的惊险动作，惹得路人一阵谩骂。
“在美国长大的姑娘原来都这么野性！”叶子麟想。
过了十多分钟，她们慢了下来。叶子麟看到前面路上围着很多人，几乎把整个道路都堵死了。怪不得这两姐妹停下来了。
“迢迢皎皎，两位美女好！”叶子麟从车窗探出头打招呼。
她们盯了他一眼，“真是什么地方都有你！”这句话应该是路皎皎说的，叶子麟现在对他们姐妹俩还分不清。
叶子麟下了车，“怎么，我惹你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人围着？”叶子麟问。
“你问我们我们问谁，你没见我们也是这时候被堵下来？”路皎皎说话总是带着刺，路迢迢则在一旁看着他俩发笑。
旁边的路人告诉他们说：“有人杀人了！”
“杀人了？怎么回事啊？”叶子麟问。
“谁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只看着一个矮个子男的冲上去就是一刀捅在另一个男的胸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