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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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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决意要做云王的女人,与他帝后同尊,为兄与沈家岂有不倾其一切相助之理?”

沈瑾瑜回首来,俊庞深沉而认真,对那身着嫁衣的女子扬起一抹从容温柔的笑,“所以不止今夜,从今往后,但凡需要双手染血的孽事,为兄替你来做。”

汐瑶一怔,这真真不像她玩世不恭的二哥哥会说出来的话。

她更没想到他会看得这样深,这样远,这样透彻……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沈瑾瑜太喜欢震撼别人的那一刹感觉。

汐瑶思索了下,只道,“看来哥哥在北境这段日子收获丰富。”

她不问?

连他在给与她的项链里藏着的‘小心云王’四个字都懒得提及,这意味这什么呢?

沈瑾瑜会意,从而神情舒展开来,自得道,“慕家与沈家一荣俱荣,我们是不会放着你不管的,云王对妹妹一往情深,加之你性子不弱,现下是沈家给与你依附,可将来,还指望你的关照。”

关照?这句话汐瑶听了只觉生分。

沈瑾瑜晓得她意思,再道,“后面一句是你素来抠门的外祖父让我转告你的。他的意思是,云王迎娶你时聘礼不能太少。他们颜家不缺银子。”

听罢汐瑶就笑出了声,温润的玉佩捏在手心,她若有所想,“见了他人,你亲自与他说罢。”

奸商果然无孔不入!

话说得半响,见魅妆和翼宿都已站在外面,而轩辕文翊等人,应该赏够了那一场精彩绝伦的死刑。

接下来,该到他们死了。

“此地不便久留,你今夜就要离开洛州。”

沈瑾瑜对她嘱咐道,“祁明夏的兵马就在城外,他城府太深,难辨明暗。这段时日丨你千万要避开他,不出三天,东都和京城必定大乱。”

汐瑶颔首,神色不如前一刻那般放松,“我早有安排,翼宿他们会带我去颜家的山庄暂避,二哥哥你……”

“无需担心我。”沈瑾瑜拂袖一摆,无谓得很。

“明日城门一开,消息散了出去,祁明夏想将这功劳要去,给他便是了。不想要,那张家遭一把大火烧尽,与我有何干系,我和月泽兄自会在府邸休息几日,看在大哥和平宁的面子上,他不会拿我如何。至于慕坚一家……”

说到此处,汐瑶脸色登时一漾,虽极其轻微,她掩饰得也够快,却还是被沈瑾瑜抓到蛛丝马迹。

来到那人儿跟前,他思索半瞬,才复杂的叹息笑道,“以前我并不太喜欢你,总觉着有妹软弱如此,任人揉捏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不过……”

这前一句已经让汐瑶沉面,她何曾想过绝顶聪明的二哥哥从前是这么看她的!

“不过而今见你事事算计精明,又有些于心不忍,女子本该放在手心给男人疼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仰头与之相视,汐瑶感觉颇为怪异。

对自己这表兄,她无法不承认,此人真正是个诡变难测的。

看出她眼底防备,沈瑾瑜忽的扬笑,“为兄是想说,假使你当初未曾强硬如斯,皇上也不会急着把你送来等死了。”

汐瑶怔忡,被他将得措手不及。

沈瑾瑜脸容已沉凝,“去吧,莫要再耽搁了,这里交由我来善后。”

……

亥时三刻,偌大的张府一片死寂。

此时沈瑾瑜已移至上座,饶有兴趣的将人皮灯笼提起细细观摩,想留下来做个珍藏,又觉着此物不详,可又委实做工精巧美丽得很。

想不到颜家的死士还有这等手艺,他暗自吃味思忖,再扬眉看看端立身旁的魅妆。

魅妆得他古怪一眼,立刻肯定道,“奴婢虽不会做灯笼,但奴婢自认比这灯笼好看千百倍。”

沈瑾瑜一愣,再朗声大笑起来,“本公子的魅妆自然是个美人儿,这种醋以后就不要吃了。”

言毕随手扔了灯笼,正巧砸在倒在脚边慕坚的脑袋上,这一下,他人醒了过来。

“慕大人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觉得好些?”俯下身,沈瑾瑜恍若无事般问。

可那被他‘关切’的人被五花大绑,嘴里也塞着粗布,哪里能言?

移眸去看周围,身旁那极具轩辕家的尸首让慕坚当即一惊!接着露出无法形容的扭曲哀苦之色。

他此生尽忠的轩辕皇族竟然就这样……

转而,他很快又发现身前还立着一人,抬头去望,元黛蓉完好无损,满面冰冷的站在旁侧。

她面无表情,平静的眼眸只看着他,望得他一阵心寒……

“意外么?”

沈瑾瑜嚯的扩大了俊庞上的笑容,压低了声音,他戏谑道,“这可是世侄我专为二叔所准备,就当是……还二叔去年璟王辰宴当夜,费劲一番苦心设计杀汐瑶妹妹的礼可好?”

闻他轻描淡写的所言,慕坚勉强扭动身躯,对他怒目!

“不满意?”那他也不得办法了。

侧身看向元黛蓉,不,应该叫她轩辕黛蓉才是!

沈瑾瑜向她道,“依照与夫人当初的约定,这位名满大祁的大儒,在下交给夫人了。”

轩辕黛蓉表情极淡,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坚看。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她每日都活在不得超升的痛苦中,然后想起曾经有个人说会带她走,许他一生一世。

那是一生一世啊……极长,极远,怎让她不多生念想?

谁想后来,他背弃了她,娶了张氏庶出的卑贱女人!

有多少年没有再开口说话?多少年没有露出过喜怒哀乐任何一种表情?更不知酸甜苦辣,每一种滋味……

一切全因眼前这个男人而起,是她给了他丝丝期望,继而将她推入无尽深渊!

微微启唇,轩辕黛蓉全身都在颤抖,她等这天等得太久了,努力发出的声音,每个细微颤栗的音节里,绝望和解脱共存。“不求同生,只愿……共死!”

只想这样吗?

这个半生悲剧的女人忍受多年,最后竟只要求和负了她的男人一起死……

沈瑾瑜感到几分索然,“在下可助夫人离开此地,寻一处安宁地避世隐居,若夫人顾虑颖小姐……”

“不必!”决绝的两个字从轩辕黛蓉口中挤出。不可置否。

慕坚被她凛冽的目光扎得全身刺痛。

他对不起的又何尝此一人?

“慕家一门忠烈,慕汐瑶得圣旨赐婚,本该为美事一桩,奈何张家勾结前朝轩辕氏造反,其罪当诛。慕大人深明大义,暗中查知此时,甘愿以全家之性命与张家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沈瑾瑜满意提唇,“这段戏,大人可满意?”

话音落,换来慕坚怒火中烧的愤恨眼神!

“就这样决定了罢。”沈瑾瑜站起来,一脚踢开挡路的灯笼。

“有件事忘了说,慕大人派去南疆送信的探子不巧被我的人抓了正着。如今南疆王已死,苗域正是纷乱之时,大长公主和陈国公仅有一独子,哪里能送到那个地方去遭罪呢?故而此事就不劳大人费心了,陈公子与轩辕氏的小公主那段孽情,我想……”

他兀自认真想了一想,像是在掐算时辰,罢了才对慕坚挤出笑容,道,“这会儿陈公子应当毁掉轩辕氏的传国玉玺,挥剑断情丝……虽然,这于他来说痛苦了些。”

轩辕黛蓉已经心如死灰,想来对她那十分了得的女儿,应是不做任何期望了。

“至于大人你——”

从慕坚身上跨了过去,沈瑾瑜向端立的女人颔首以礼,以示最后的尊重。

末了大步迈得潇洒自如,一边头也不回道,“你就好好的陪黛蓉夫人去死吧。”

行出光亮如昼的厅堂,外面入目满是猩红,魅妆随即递上一只火把,沈瑾瑜接过之后,连犹豫都不曾有,扬手向后一抛——

洒满火油的的房舍登时被火焰包围,火势狂猛非常,迅速向周围蔓延开。

感觉到身后热浪袭来,沈瑾瑜却并未急着走,反而站定看着宽绰院子里那些横七竖八的死尸,地砖都被染红了……

“公子,该走了。”魅妆在旁提醒道。

她总觉得公子今夜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向来他们公子的心思都极深。

沈瑾瑜脸容显出难得的落寞,蹙眉啧了声,道,“本公子忽然觉得好寂寞。”

连慕坚这等败类去死都有人相陪,他将将略作思索,才发现若他死了的话,仿佛是无人想要真心相伴的。

魅妆呆了呆,不知该怎样接话。

毕竟公子无所不能,她跟随多年,从不曾见他在何处栽过跟头。

无论哪时,无论何地,只消沈家二公子出现就能独占鳌头,连走路都行得风度翩翩。

他会寂寞吗?

为何不会。

“罢了——”

没等魅妆想明白,沈瑾瑜似乎整理好心绪,被火光照得橙红的俊容神采奕奕,前一刻的愁绪早就不知所踪。他向来是无需让人多忧的。

“走吧,我有些想她了。”

索性还好,即便无人陪他一起死,终归在他心里还能有个让他牵挂的女子。

【吼吼吼~~~今天这张算是沈二的番外吧,阿若很偏爱他啊,大家不妨猜猜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明儿个有月泽公子的戏,不出意外俺们多日没有登场的晕车同学也要出现啦~敏娜桑,票啊,花啊,咖啡啊啊啊啊~~28号1W5大更,你们的手在哪里~~】

我和他,你爱谁?

合霜小居对于张府来说个特别的存在。1

在府中的下人们眼中,被琼浆玉液供奉起来的霜老姨太,比起与当朝皇后有血亲关系的主母纳兰沁还要尊贵几分。

可就在这天深夜,整个张府陷入死寂。

子时了。行在亢长而深无边际的暗道里,陈月泽跟在张清颖身后,每行一步,他的心思便多沉一分。

心里估摸着时辰,这个时候,汐瑶应该已经离开张府了吧榧?

那么……

看着行在前面那人儿小小的背影,陈月泽只在听到今夜汐瑶要成亲时略表现出应有的讶异,不等他开口,小颖便主动说帮他去拿传国玉玺。

“我知道慕姐姐的心上人是云王殿下,我们去拿到玉玺,趁前厅筵席未散,将慕姐姐送出去,然后我们也远走高飞,再也不理张家、轩辕家的事了,不管这天下将来如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垆”

闻她说完这句,他们便在入夜后,偷偷从合霜小居的后院溜了进来。

她的脸孔是那么无邪,直视他的黑瞳毫无心虚的颤动,连话语里的每个字都真诚得叫人无法质疑。

故到此时,陈月泽仍旧不想面对,明明,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真的只想和他在一起吗?

“就是这儿了。”沉默中不知行了多久,张清颖停了下来。

陈月泽随之顿步,回神抬眸,将手中的灯盏举得高了些,借光环顾周遭。

此处是张府地下,至于有多深,他也拿捏不准,一路行来,整条通道几乎是粗粗打通的,没有机关暗器,颇显得安全。

而这里则不同。

这是间四方规整的密室,左右两面雕刻分别雕刻着麒麟和貔貅,这两只神兽曾被轩辕皇族奉为圣物。

大祁得天下后,太祖皇帝立佛教为国教,尊九爪金龙为万物主宰,自称真龙天子。

至此,麒麟和貔貅极少出现在宗教壁画和浮雕之上,只在新岁佳节时,民间百姓还会依照几百年来沿袭的旧俗,将神兽绘成年画张贴,早就远不及前朝轩辕时珍贵。

眼前的两幅壁画精美且栩栩如生,麒麟在左,貔貅在右,一个象征权利,一个象征钱财。全然按照轩辕皇族的规制精雕细琢而成,那么将传国玉玺安放在此,也就变成理所应当了。

放眼正对面,一扇纯铜打造的门厚实的闭合着,上面依旧有与轩辕氏有关的浮雕。

“玉玺就在这扇门后面吗?”陈月泽行上前与张清颖并肩,神情若有所思。

身旁的女子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应声答道,“是的。里面有我轩辕族的幻杀阵,懂得解此阵的只有祖母、爹爹还有曜哥哥和我。”

她含笑望了陈月泽一眼,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灵秀的眉眼间漾着得意,“你要如何谢我?”

轩辕皇族擅奇门遁甲之术,幻杀阵乃秘阵之一,传言入阵有去无回,世间无人能破。而今却叫陈月泽在这里遇上了。

看着张清颖手里那支造型别致特殊的簪子,想来这应该就是钥匙了。

要如何谢呢?扬眉对她笑笑,陈月泽柔声道,“此生不离可好?”

他用自己做了谢礼。

张清颖微有一讶,紧接着忙掩去这慌色,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莫要欺我。”

说罢她将簪子插进铜门一个微不可查的缝隙中,周遭随之轻颤起来,发出沉重的响声,门向两边打开了。

里面空间并不大,四周空空如也,两旁光滑的黑色石壁上亮着万年不灭的灯盏,一眼望到尽头的石台上,传国玉玺静卧其上,静静的焕发着它独特而诡异的色彩。

“幻杀阵已经解了,对吗?”盯着那枚玉玺,陈月泽问。

“嗯,解了的。”张清颖答道。

“那你在这里等我。”他侧眸看了她一眼,满目柔光。

罢了如往常那般拍拍她的头,提步上前,在张清颖变色的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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