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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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训深吸了一口气,换了身宽松轻薄的衣服,又十分仔细地在铜盆里把手洗干净,然后才走回来。只见宇文姬已双臂抱在胸前,蹲在地上,就像寒冷冬天的人在冰天雪地里蜷缩着试图保暖一样。但是小木屋里其实愈来愈热了,两人都大汗淋漓。
薛崇训拿起了案上的麻绳。
宇文姬绝望地说道:“你要怎么折磨我?”
“放松,别乱动,不然一会没绑好你会很不舒服,绑好之后,你可以随意挣扎。”薛崇训说,“我用卑劣的手段把你弄到手,而你迫于无奈不得不忍受屈辱;我毁了你清白,你将失去一件或许很重要的东西。总之事情是肯定会发生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敷衍了事,何不放下前因后果,认真对待呢?反正这样我会很欢乐,也许等会你也一样。”
唐朝胡床是可以调整的座椅,后来有句诗“床前明月光”是诗人坐在椅子上的情景。薛崇训把胡床调整好角度,这样可以让她半躺在上面,然后命令她坐上去。
原本开朗、妩媚的宇文姬此时变成了一只羔羊,她无奈地坐了上去,脸上全是屈辱,一手试图遮住胸,一手试图遮住腿间。可是愈是这样,愈是两处都遮不住:一只手怎么能遮住胸前的两个东西呢?她将右手虎口尽量分开,才能用中指和拇指勉强按住两点红豆;下面也是悲剧,她的芳草实在太浓密太长,仓促之下它们也是调皮地冒出头来。
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很快她就不能用手去遮盖了,因为薛崇训首先就要绑她的手。她被命令双手伸向脑后,手肘弯曲向上。这时薛崇训便将她的手腕捆紧,又把小臂近手腕处和上臂用绳索捆在一起,使手臂无法伸直,并用从手腕相交捆绑处引出绳索,从背后向下牵拉手腕,把双臂固定在头后。
宇文姬的脸羞得绯红,侧着头,眼睛紧紧闭着……大概是现在她的双手在脑后,而胸又完全挺在空中,没有办法予以保护的原因。
薛崇训知道她现在非常抵触,所以尽量不去触碰她的肌肤。
当他绑宇文姬的腿的时候,需要分开它们。这下宇文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己分开,只顾紧紧闭拢着双腿。
薛崇训只得动手去掰,结果用了很大的劲才分开它们,她的大腿上因此都留下了十个淡淡的指印。
禁忌之地就这么分开敞露出来,宇文姬的羞愤是无法言语的,她原本紧绷的身体霎时之间就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疲惫与绝望,好像是准备放弃任何无意义的抵抗了。
但随即她又忍不住挣扎起来,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薛崇训伸出一只手,便稳住了胡床,以免它倒掉。绳子有些地方打了结,在她挣扎的时候,磨着她娇嫩的肌肤,没过一会,她的脸便红得娇艳欲滴,呼吸之间也有些气喘起来。
“你放了我吧……”宇文姬的脑子里一片凌乱,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薛崇训。
薛崇训当然不会答应她,不过他也没有做什么猥亵的动作,只是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很有耐心的样子,时而他又低头沉思。
过了许久,宇文姬又说道:“太热了,我很口渴,能把案上的茶水给我喝一口吗?”
“好的。”薛崇训起身倒了茶拿过来。宇文姬看着茶杯,粉颈蠕动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不料薛崇训却自己大喝了一口。
“唔……”他含着茶水,靠近了。宇文姬很快明白:他是想嘴对嘴喂我!
看着她那柔嫩的红唇,薛崇训不禁露出了笑意,她的唇厚厚的,看起来十分性感,让人有种想立刻含到嘴里的冲动。
但宇文姬不想,她觉得自己是被逼的。被他猥亵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尊严去主动吻一个逼迫自己的人。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薛崇训一口就把水吞下去了。他笑着说道:“不喝的话我把壶里的茶倒掉。”
宇文姬觉得自己就像身处沙漠,她看了一眼茶壶,目光又从薛崇训的脸上扫过,他的脸上挂着笑意,但她并不怀疑他会真的把水倒了。
“我喝。”她终于说了一句。
薛崇训便喝了一口水,收住笑意,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靠近。她的睫毛上挂着细细的蒸汽水珠,亮晶晶的,一张艳丽的脸上带着娇羞、哀怨、潮红等等复杂的表情,漂亮极了。
他却并没有贴到她的唇。宇文姬的红唇轻轻抿了抿,抬起眼睛看着薛崇训,四目相对了片刻,她的眼睛里露出了哀怨的美丽,终于仰起头,轻巧送上了红唇。
温软如玉,薛崇训把甘甜而带着苦涩的茶送入了她的小嘴。这时他才把手轻轻放在宇文姬裸露的肩膀上,宇文姬的身子顿时一阵轻轻的颤动。
薛崇训突然抱住了她,胸前感觉到那柔软的东西贴到皮肤上,真是销魂之极。拥抱着她吻了许久,宇文姬意外地没有一点反抗。于是薛崇训放开了她的唇,因为一路向下会有更好的东西,从她的下颔、耳朵、粉脖,一直到锁骨……当舌尖触到碗形的柔软的洁白的玉兔顶端一颗纽扣时,它立即就涨了起来,愈发嫣红,一声奇异的哭腔从宇文姬的骨子里溢出,然后从鼻腔里逃逸出来。
悠长而美丽,压抑却动人,天然无雕琢,仿佛回到了万物的本身。
它们的周围有一圈桃红色的红晕,红晕上有细小的突起的颗粒。鼻子靠近它们之后,能闻到一股特别的淡淡的香味。
一路向下,那幽黑的地狱是快乐之源,深渊里会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不一会,薛崇训注意到她的各种反应,全身绷紧,眼睛无神,锁骨前凸,脖子上的经脉也绷直了,朱唇微张出气多进气少就如期待着死亡的降临一般……这时他立刻停止所有动作,离开了她坐回对面的椅子上去了。
第八章 凋零
“涤蓝翎,沧海倾,怎断桃洲不舍情,相思绿柳营。人飘伶,影孤伶,书断渊渟尺素轻,枉添苦梦萦。欲了情,难了情……大明宫教坊司的这首《长相思》一直是我最喜欢听的曲子。”
压抑的小屋木,被束缚的娇娘,薛崇训却在白雾缭绕中颇有感触地仰头吟起了曲词,
关键时刻他停手,离开了宇文姬,宇文姬难受得犹如万蚁噬骨,她红着脸,无地自容地说:“你快过来!”
薛崇训就过去了,但他并没有继续刚才那一系列让宇文姬几乎三魂七魄出窍的抚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长相思,你感觉到了吗?”
宇文姬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摇摇头:“像刚才那样,别停好么?”
“怎样?”
“摸……我。”宇文姬的脸霎时间红如二月花。让薛崇训想象到了漫天飞红,落花阵阵。
他伸出手,手背沿着她肌肤的曲线缓缓抚过,不禁赞道:“奇葩逸丽,淑质艳光……皓体呈露,弱骨丰肌。时来亲臣,柔滑如脂……”
……
蒸汽弥散,热气腾腾,连汗水都是滚烫,但当薛崇训刺破了她那道保存了多年的天然屏障时,她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却分明感觉冰凉如水。
“你能娶我?”宇文姬呆呆地说道。
薛崇训知道,她起先的热情只不过是身体欲望,现在说这话是因为清白既然被人夺走了,不如嫁鸡随鸡,况且嫁给他薛崇训照样可以成全父亲的官位,和嫁给冯元俊的作用是一样的。
而且事情还没完,薛崇训要挟她当然不只是为了淫乐,她只是一粒棋子而已。
“别傻了,我和你只是逢场作戏。”
……
残忍的事莫不过于原本是两个人的错,却要一个人去承受。当宇文姬走出小木屋时,院子里的那颗杏树上的花瓣随风而舞,仿佛在刹那间就开始凋零。
去城隍庙时,随行马车有个奴仆是冯元俊的人,以便他能更好地掌握未婚妻的大致行踪。这件事肯定会被冯家知道,她该怎么去面对家人和夫家?
天色渐渐黯淡,徘徊在长安街的大街小巷,宇文姬突然觉得,家那个原本温馨的地方,此刻就是龙潭虎穴,叫人不敢回去。正如太阳西沉光线沉了一样,宇文姬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暗了,唐朝虽然比较自由开放,但女子婚前失贞仍然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她想起父亲以前说的话,阳光照不到每一个地方,有的黑夜只是人们没看到。
无论怎么样,还是得回去,人既然要生存在世界上,逃避不是办法。她回到宇文家的宅子时,却见院子多了许多陌生的奴仆侍卫,冯元俊这么快就知道了么?
“你去哪里了?”一个比宇文姬还矮的年轻紫袍男人盯着她问道。
紫袍青年正是太常寺少卿冯元俊,他和堂兄高力士出自一脉,可高力士长得五大三粗,他的个儿却没长高。
冯元俊的个子不高,但气势还是有的,当着她父亲的面,却用责问的口气说话,地位使然。他已意识到了宇文姬单独去薛家别院会发生什么事情,严厉的眼睛里露出了屈辱和疼痛,并带着怒气。
宇文姬面无表情地说道:“氤氲斋,你的顶头上官邀请我去的。”
“你们做了什么?”冯元俊脚下不禁移动了半步。
“没什么。”
旁边的宇文孝一言不发,他是个高瘦的老头,脸上的皱纹犹如沟壑,满面沧桑。一般的文官不做体力活,不风吹日晒,大多白白净净,有些细纹和老年斑而已,但宇文孝却完全不同,因为他原本就是个跑江湖的。
“没什么?正好我今天带来了稳婆,你让她验身。放心,不会冤枉你,稳婆以前是宫里的,绝不会看走眼。”
冯元俊说罢,对宇文孝怒道:“你们宇文家养的好女儿,我堂堂太常寺少卿以后在同僚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岂不是要沦为别人的笑柄!”
老头宇文孝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姬儿,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你和稳婆进去,让他们查查。”
他叹息,是叹息这个未来女婿不是成大事的人,在意的东西太多了……像太平公主门下有个宰相叫窦怀贞,堂堂宰相,当初为了巴结韦皇后,乐颠颠地娶回了韦皇后的奶娘,一个又丑又老得掉牙的老太婆。这种事不是被全天下引为笑谈么,但现在窦怀贞的相位不是一样稳稳的?
等稳婆从里面出来后,在冯元俊旁边耳语道:“不仅身子破了,身上还有绳子的痕迹,以老身的经验,是教坊司的那种绳技……”
“什么?”冯元俊顿时恼羞成怒,指着宇文孝的手指都在颤抖,怒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趁早把头上的乌纱摘了,回去做你的贩夫走卒!”
冯元俊又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一挥手道:“我们走!”
待冯元俊离开后,宇文姬从里间出来,跪倒在父亲的面前,哭道:“我把宇文家的脸都丢尽了,父亲责罚女儿吧……”
老头的表情沉静,竟然没有一丝责怪,急忙扶起她,颇为伤感地说:“你快起来,不用多说,我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怪我不能保护好妻儿,让你们为我受罪了,唉,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姬儿,你又何必这么做呢……”
宇文姬心里一暖,抽泣着说:“父亲为了我们家奔波了一辈子,只要女儿能做到,女儿愿意为父亲赎罪……父亲,我们不做长安的官了,你也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我们一家还是运茶叶,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听到女儿的话,老头怔了怔,眼睛里闪过一种不甘心的神情,他的表情顿时一冷,片刻又温和地劝道:“家里的生计是为父的责任,你不用管……薛崇训喜欢你么?”
“父亲,以后别提这个人!”宇文姬又是恨又是纠结地说道。
老头又道:“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冯元俊此人心胸不甚开阔,他不会让咱们顺利地去运茶叶。还有薛崇训这个人,他知道了我以前做的事,就像悬在咱们头上的一柄利剑,不仅是隐患,而且他能要挟第一次,就会要挟第二次……如果我们宇文家能利用这个契机转而投靠薛家,薛崇训身后是权倾天下的镇国太平公主……祸兮福所依,凶吉尚且难料。”
宇文姬突然觉得父亲变得有些陌生起来,她怔怔地说道:“薛崇训是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父亲千万不要变成他们那样,我们离他们远点最好。”
老头道:“为父这也是为你好。他的手段虽然不光彩,但人家堂堂卫国公,镇国太平公主的长子,花费心思得到你,不是说明他是喜欢你的么?”
“不!他冷漠无情,他卑鄙无耻,亲口说不会娶我。”
第九章 杀机
长安官场又多了一个笑谈。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或许是回忆起那天在氤氲斋听到的孩童读书声,薛崇训便把《孟子》拿出来读了一会。
花园里繁花似锦,格局讲究,春天的绿叶红花争相斗放,一派富贵美丽的景象。薛崇训身穿麻布,手里拿着本古色古香的线装书,倒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