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风云之铿锵玫瑰 作者:舟洲+[-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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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笑着让我先四处走走,说罢,就匆匆离去。
余晖西沉,光线也不像正午那样明亮,而是带着隐约的暗淡黄红。我正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里闲走,一声呼喊将我叫住。
'冉儿,你在这儿呀!'
是凤飞城的声音!我惊喜地转身,却发现他的身侧跟着尤乐。一种讨厌的感觉在心底蔓延,我努力隐藏,但脸色却免不了冰冷。
凤飞城大约也瞧出了我对尤乐的厌烦,轻揽过我的肩,轻声在我耳边道:'他是真心来向你道歉的,看在我的面上原谅他吧,你知道的,我对他终有亏欠。'
我知道凤飞城所指的亏欠是什么,不由叹了口气,淡淡道:'随你吧,只要,他不要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尤乐是带着虔诚的微笑向我道歉的,希望我能对过去的事释怀。他美丽的面孔,笼罩在黄昏光芒下,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妖邪。然而,不同于金殿上的深沉,此刻他的眼神,却平静得无波无痕,除了真诚找不到其他一丝情绪。
想着他今天确实帮了我一回,想着他过往的遭遇,我点头,微笑,算是化干戈为玉帛。
目送着尤乐离开,他的背影虽然淡薄,不知为何,却有股沉重的气息弥漫。
遣退四周的士兵,我和凤坐于桃花树下,静静地挨着。我歪着脑袋,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空气里有莫名的馨香,一种很安静祥和的气息。
但是,凤的眼里有几丝疲惫,有几缕淡淡的伤感:'他,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在丧亲之痛下,被人利用了,迷惑了情感,所以才一直徘徊在对我的仇恨之中。我很生气他伤害了你,真的很生气,那时,我几乎想杀了他。但是……'
伸手捂住他的嘴,其实他的理由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痛处。别人看在眼里,也许不以为然,也许不觉得痛苦,然而,当中的冷暖痛楚,唯有受伤的人才最清楚。他也只是个受伤的孩子,我也知道你对他的愧疚,如果你真为了我而舍弃他,那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就这样吧!
但愿,每一个受伤的人,都能从痛苦里走出。
不止是尤乐,还有……
我微微叹息。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移开捂住他的手,他突然侧过头,俊美的容颜,笼罩在暗浓夕阳中,有着魔魅的诱惑。他向来霸气的眼里,此刻,却只有无比的温情,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那还用说吗?当然,愿意!'我靥如花,只因他说的是他的妻子,而不是王妃。
凤温柔地亲吻我的额头,我的唇。很香甜的气息,在心口弥漫。仿佛是花香,又仿佛不是,我有些迷糊,有些飘飘然,只觉,此刻能到永远就好了……
我们一直待在御花园里,享受难得的片刻宁静。
直到皇后派人来找我。
又是一番梳洗一番打扮,皇后亲自携我出席宴会,并让我坐在她身侧,关爱备至。
群臣惊讶,席间猜测纷纷。酒过三巡,凤飞城起身,向皇上皇后请旨赐婚。
皇上瞧了眼面色铁青,几乎要摔杯的左相国,故意道:'皇儿,左相国已在为你选妃,怎么,莫非你心中另有人选?'
'儿臣今生今世,只想娶她一个,也只愿娶她一个。'那夜,凤飞城目光直视我,脉脉深情,仿若皎洁月色般天地长久,永不褪色。我早知他今日会有这样一番说词,然而,真的听到,真的看到他当众示爱,脸颊却烫得几乎滴出血来,一颗心像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疯狂起伏。
我知道这一句,从此便是一生。线那头系上,从此牵挂永远。然而,这样的牵挂,是喜?是酸?是苦?是涩?却是谁人也预料不到的。
新的身份
凤的话,如在宴席上投放了一颗炸药,轰然爆炸,引起轩然大波。我的目光掠过众臣,不经意落在雪身上。然他听完,脸上如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面色发黑,僵硬许久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大口灌下,却被呛得眼泪直流。然而,他还是一边喝一边笑。只是那笑,又苦又涩,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我看得实在心酸,只得一咬牙,避开他瑟瑟如冰的目光。
长痛不如短痛,但愿从此,了断了他的痴。
一场纷乱一场吵,左相国极力反对,理由只有一个,我身份不明,或许是卑贱之人,不够资格进皇家大门,即便现在已被封为女将。
皇上温润的眼里滑过一丝冰冷,转头询问皇后:'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冷笑如刀:'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反正其他女子,也还未入宫,烦请左相国打点她们回府好了。至于身份吗……对了,冉儿,你家住何处?父母安在?'
皇后的问题,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于是我和南宫烈互递了一个眼神,开始了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计划。
我假作垂泪,告诉他们身世凄凉:'我早已忘了家在何处,父母在何方,只听师傅说过,幼年时在战场被捡到的。身上,只留了一块朱雀玉佩,上刻南宫,故取名南宫冉。'
我说得苍凉,月色下,加上眼角点点冰泪,显得分外凄婉。说完当众取出玉佩,那玉佩价值非凡,在月色下光华夺目,南宫两字赫然清晰。众人听得一片寂寂,脸显怜色。也有那心软者,哀声感叹'可怜'!
南宫烈亦作惊奇,猛地从席位上站起,仔细看那刻有南宫两字的玉佩,然后抱着我老泪纵横:'乖孙女啊!爷爷总算找到你了!这些年,叫你在外头吃苦了!'
他大约是想到了自己下落不明的亲孙女,一时间,真情流露。而我亦想到了父亲,不知道,他在那个世界一切是否安好,是否,也在如此牵挂于我,于是心头像被撕裂一般疼痛,假哭变作真哭。我们都是失了亲人的人,都曾在寂寂空夜瞭望天际祈祷。这份真情相惜,那一瞬间,真的把对方当成了亲人,抱头痛哭。
于是,看在众人眼里,却是感动淋漓。没人怀疑这只是我们配合演出的一场认亲戏。
那夜,我顺利解决了身份之危,当着满朝大臣,肃清身份障碍。获得了一个对我百般有利的高贵身份:威远侯亲孙女南宫燕。并再次挫败左相国,彻底粉碎了他控制后宫的妄想。
左相国的激烈反对,最终在皇后一句凌厉的话下咽了下去:'选妃是后宫的事,左相国何必越俎代庖,莫非是想让本宫将这凤冠摘下送与你吗?'我这才知道,不同于皇上的温和,皇后的话,竟是犀利异常。
宴席上,皇上皇后当场赐婚,我和凤的婚姻终成定局。然而,凤和左相国之间亦彻底决裂,开始了残酷的势力争夺。我虽然欢喜,但,心里也有隐隐不安。这一场政治风暴一旦刮起,我和凤就被推到浪尖上,再也没有退路。
然而,当凤的手握住我的手,对着月亮起誓的刹那,我看到他眼里执著无所畏惧的明亮光芒时,我不由含笑嫣然,只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得我所爱,爱我所爱,其实爱情就是这么回事。
春雨伤情
按照凤羽国的规定,一旦被确定为是未来的王妃,就要入宫接受一个月的宫礼培训,才能正式成亲。不过皇后念我才与亲人相认,便准我可先回南宫府邸侍奉亲人几日。凤这几日极忙,甚少有时间来看我,但派了一大堆人来保护我,生怕左相国会对我不利。
我想着接下来就要被锁在深宫之中,不得轻易外出,于是乘着大好春光,拉着敏儿、景河每日四处闲游,走市集,逛茶肆。少了宫廷烦琐的礼仪约束,日子倒是过得难得的逍遥惬意。
只是,唯一叫我惊心疑惑的,便是那夜晚悄然而至的神秘人是否真的存在?原本以为搬到南宫府上,有了这么多人保护,那人纵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也不可能在深夜悄无声息地潜入我的房间,可我终究是小瞧了。宴席后的那两夜,我仍感觉每夜有人出现在我房内,但等我一睁眼,却空无一人,或只看到绿芙。我本来想从绿芙那里旁敲侧击,可看她对我依然态度坦然,尽心尽责照料我的衣食住行,不像对我有歹心,倒叫我一时猜不透她的真实心思。
于是我想找雅来询问,毕竟绿芙是他的人,可这几日他偏生忙得很,根本看不见他的人影。而凤此刻正忙于对付左相国,我不想拿这件事去打扰他,思前想后,决定自己悄悄想办法解决。
第三天晚上,在绿芙离去后,我悄悄在床前撒上一层薄薄的暗红色粉末。这粉末颜色偏暗,在晚上看,就算是有月光照着也瞧不出来。可只要有人踩上去,就会留下脚印,那人的鞋上也会沾染上这种粉末。而这种粉末一旦沾上,就是几天也不能脱落。这一夜,我睡得极浅,在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一双手抚过我的发。那是很温柔的触觉,虽然冰冷,却带着难以言语的柔情。待我悠悠醒来,除了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感到丝丝冰凉外,眼前又是空无一人。
披衣服起身,点上烛,摇曳昏黄的光晕,随着灯芯的摇曳而忽大忽小。我低头,只见撒了粉末的地上,赫然有两双脚印。一双的尺寸,分明是一个男人,而另一双脚印,则是女人的。我捂住胸口,只觉像寒日里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冷彻心骨。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原来,真有人每晚在我房间里!只是,究竟是谁?
看看外面的天色,才是四更天,南宫府里一派安静,兴许是太早的缘故,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床。我被神秘人的事纠缠,心头思绪烦乱,虽然这人不曾对我怎样,但这种赤裸裸被人窥视的难堪,仍叫我惶恐心惊。起床推开门走了出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已下起细密如丝的春雨,庭院里的绿叶零星被打落,枝干如同被洗过一般湿漉漉的。我悄悄走到绿芙门口,敲了门,绿芙面色憔悴地走出来,见了我先是一惊,但随即沉稳地将我让进房间。我假装不经意地问:'绿芙,刚才你来我房间了?'
绿芙一僵,随即笑道:'没有,奴婢一直在房间里待着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鞋,不由冷笑:'绿芙,你是雅的人,我不想将你逼入绝境。你还是自己说了吧!'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奴婢不懂。'她一惊,低下头,脖子雪白的肌肤上,明显沾着几粒雨露,滚滚颤动。
我原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没想到她如此嘴硬,只得抛出杀手锏,扔给她一包粉末:'你看看鞋子上沾的粉末,可是这个?那是我昨夜在床侧撒下的。我房间里,还留着你和一个男人的脚印,需要我现在就带你去验证吗?'
绿芙脸色大变,半晌,终于讷讷道:'您知道了?'
我呼了一口气,有些心痛,难道她在我身边真的别有目的?
'绿芙,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在我咄咄逼人的追问下,绿芙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小姐,您太聪明了!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瞒您,也不该小瞧了您。但请您相信,奴婢这么做,是为了您好,决无恶意。那人,是司将军啊!'
绿芙的答案,如同晴天霹雳炸到我的心头,震得我半晌答不出话。原来皇都郊外的那一晚,雪瞒了所有人悄悄来看我,却意外地被雅撞见。雅担心雪和凤会为此心生嫌隙,只得叫绿芙将此事含糊遮瞒,免得事情外泄,对我的名节也不好。难怪那夜我追踪绿芙,雅会那么巧赶过来止住我。
'我本以为雅少爷已经警告过他,只是没想到自那夜后,将军他还是每夜前来。偏偏此事不能宣扬,不然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相处,会毁了小姐您的名节。所以,万般无奈,我只得每夜等他一来,就苦劝他离去。我知道小姐这几日为此事疑心我,可是,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启齿,何况小姐如今已被赐婚给殿下,若说了,只会平添烦恼而已!'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当中会有这样复杂的纠葛,听完不觉懊悔万分,道:'对不起,是我多疑了!'
'小姐,我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将军,真是痴人!'绿芙苍白的脸,渐渐有了点血色。许久,她看着我,以超越以往的成熟,轻轻地说。
那天,她的声音像窗外的雨滴一般落在我的心头,明明不重,却激起了千层浪。我不禁想起了在翡翠阁的时候,当凤和雪一起离去时,她问我在看谁。也许从那时开始,我的这一段情缘纠葛,就已经种植在她心中,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一番慨然的话来。可是,那晚,我只顾着一头栽进心头结的那一张如细雨般织成的网,却忽略了每当她提起雪时,那明亮中又带有失落的眼神。
听完绿芙的话走出房间,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