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封印-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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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嚓—
天空传来惊雷炸响的声音，厚重的辐射云像搅拌的浆糊渲染出一片青乌的颜色。红褐色的电光刺过云层，如雷神的长矛狠狠地劈在大地之上。地面、建筑和躲闪不及的生物，就在电光中成为了焦碳。
雷声惊天动地，大地被震得摇晃不已，那响彻天地的声音，似乎把某些东西吵醒了。
黑暗中，它们睁开血红的双眼，鼻子像狗一样抽动着，然后名叫“人类”的生物气息便这么传达到它们已经退化到几乎可以忽视的脑神经中。但这种气息，却刺激起它们最本能的欲望—吃！
于是，遵循着气息的来源，它们拖动着缓慢的身体，固执而坚定地朝着气息的来源爬去。经过一个走廊中的转角，然后它们便看到了他们。穿着黑色的防护服，仅能够从护目镜中观察到真正模样的人类姿态，在它们仅存不多的记忆中并不少见。
记忆里存在的信息告诉它们，人类是美味的食物。于是它们发出低吼，用手和脚努力在倾斜的地面上爬行，一点点朝着食物爬去。
房间里，蓝沁的连线频道里立刻响起了仆从的警报：“发现行尸群，数量大约在20只左右！”
“使用消声器，尽量不要引起其它行尸和破坏者的注意。”翔在频道里下达了简短的命令，然后他朝着蓝沁和其余的仆从打了个手势。
除蓝沁外，其它的仆从立刻散开。他们训练有素地占据有利位置，麻利地给自己的枪械组装上消声器，然后在红外线瞄准仪的帮助下纷纷把枪口朝向大门。如果门外两名仆从把守不住，他们将会是蓝沁最坚定的防线。
“快来。”翔拖着蓝沁朝内间走去，在阳台的位置上，一株蓝绿色的末知植物连着一小撮土壤倒在墙边的角落里。
翔快步上前，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器皿把植物小心地放置到其中。而这时，门外响起几声轻响，同时有野兽受伤般的低吼声传来。看起来，仆从的战斗也开始了。
“翔，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蓝沁使用私人频道，有些担心地对翔说道：“尽管有曹进给我们引开大批怪物的注意，可我们从进入城市到达任务目标地都太顺利了，顺利得有点放水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行尸群里有女皇的存在？”翔的声音透着焦虑，他拉起蓝沁说：“不管了，目标到手，我们立刻撒退吧。”
回到大厅，两人只见门外火光闪烁。翔打了一个手势，有仆从小心地潜到门边张望，然后在连线频道里汇报他所看到的状况：“20只行尸已经全灭，但大楼下还有不少怪物正朝我们涌来，看情况，按原路退回已经不可能了。”
翔微微捉紧拳头，很明显这是一个陷阱，当他们这一行深入大楼中后，便用数量众多的行尸断去他们的退路。这种策略尽管简单，但却不是行尸那没有智慧的脑袋能够想出来的。而且之前它们一直处于如同冬眠一般的状态才没有引起蓝沁等人的注意，说明这行尸群里确有女皇的存在，也只有这行尸的母体，才具备压抑行尸群行动的能力。
“我们上顶楼，通知悬浮机来楼顶上接应吧。”蓝沁如此建议道。
如果没有必要，翔可不想往顶楼上走。行尸女皇一般保持有人类的智慧，所以身为上位者，它们的居所一般会处于普通行尸群的上方。楼顶上大有可能是女皇与其侍卫爬行者的所在，可此刻楼层下已经被行尸群占据，眼下也只有按蓝沁说的做了。
把新的方案通过联络器知会了此刻停留在荒野外的悬浮机后，翔打了个手势，五名仆从立刻来到他的身边。
“你们，还有外面的两人，务必为我们争取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一到，你们立刻撒退。”翔的声音急急在连线频道里响起，仆从中没有一丁点反对的声音，哪怕他们心里清楚要七人去面对巨量的行尸群。别说五分钟，即使只是三分钟也有可能是全灭的下场。可他们不会反对，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时候是必须牺牲的时刻。
这不是什么伟大的情操，而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无奈罢了。
蓝沁被翔拖起来立刻走出大门，而被点到名的五名仆从和另外两人已经亮出枪械，用火舌组成一道防线。蓝沁只来得及往后方看了一眼，只见在枪弹的怒吼中，不断从黑暗中扑出的行尸如最优秀的舞者，在弹雨中跳动着身体，最后躺在地上变成真正的尸体。
这看似坚固的防线，却无法坚持太久的时间，当弹药用尽的时候，如果来不及撒退，这些仆从便只能用匕首和行尸们拼命了。
眼前画面一变，蓝沁已经被翔拖着拐过了个弯角。有数名仆从在前方开跳，似乎行尸女皇意识到蓝沁他们的行动方向改变了，于是总会有三三两两的行尸跳出来试图阻拦他们。可多数的行尸集中在楼层下方，还停留在楼层上方的怪物并不多。只不过两三枪的时间，枪法精准的仆从总能让这行动相对缓慢的怪物在刚一出现就变成真正的尸体。
在倾斜的楼层推进了三层左右的高度后，蓝沁听到楼下传来人类临死前的惨叫，然后大楼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接着，一股气浪包裹着火焰自楼下窜起，和蓝沁的队伍擦身而过，在冲上数层楼的高度后，火焰方又回落，然后大楼又变得黑暗莫名。
“这是……”蓝沁心中生出不好的预兆。
“每名仆从，包括我这个从属官身上都植入了微型炸弹。当弹药用尽，已经全无反抗之力的时候，我们便会启动那枚炸弹，把自己和对手拉入地狱。”翔的声音平稳而安静，像是叙说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你不用为他们的死感到内疚，成为超能者的仆从，一开始就有死的觉悟。”
不感到内疚？蓝沁自问还做不到这点，所以听到那几人已经为了自己断后而牺牲时，她的眼睛里已经有雾气翻涌，可是她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因为她清楚，这个世界不需要眼泪。她只能把这几人的模样记在心里，这是她此刻能够为死者所做的唯一悼念。
“警报，有热能反应的生物从上方迅速靠拢。”突然，有仆从的声音在连线频道中响起，声音中带着无法压抑的恐惧。
奔跑中的翔立刻停了下来，他打了个手势，其它仆从立刻散开。他们靠墙而立，稳定着自己的呼吸，然后用有力的双手托起手中的枪，红外线的激光在大楼上方和黑暗中摇曳，然后定格在它的身上。
如同大型的蜥蜴，拥有着吸盘的手和脚，却长着人类的头部，可一双眼睛却如同是昆虫的复眼，狰狞且可怕。爬行者，行尸女皇的侍卫，它们可以自由行走于直立的墙壁上，拥有不逊于破坏者的力量，唯一的缺点则是和普通行尸一样的身体强度而已。
不用翔命令，仆从的枪交织出收割生命的弹幕。爬行者的行动力可不是行尸能够比拟，这些比虫子更加灵活的家伙如果不依靠弹药在数量上的优势进行密集射击，想要靠点射击杀它们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眨眼间，这头刚出现的爬行者立刻被枪林弹雨射成了碎片，在哀嚎声中，它带着满身血污从墙壁上掉了下去。可趁着仆从们替换弹匣的时候，却有两头爬行者从黑暗中扑出。
它们行动敏捷，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蓝沁队伍之中。
一头爬行者直接跳到人群里，蛮横的挥臂，便把当行两名仆从掀飞了出去。一人比较幸运，他只是撞到了墙上，反震力让他张口吐出鲜血，把护目镜喷得血红。另外一名仆从就比较倒霉了，他刚好飞出了楼梯的护栏，直接就这样掉进楼下的黑暗里，在片刻后，便响起他的惨叫，还有轰然炸起的火浪。
趁着火焰掀起的瞬间，翔异常冷静地朝离他最近的一头爬行者开枪。爬行者长年久居阴影之地，骤然亮起的火光让它们睁眼如瞎，于是在翔的一声枪响中，目标那人类的头部顿时被轰穿，红白色的体液喷得满墙都是，然后这头爬行者便软倒在地上。
当火光一敛，剩下那头爬行者立刻低吼着朝翔扑上来。怪物的速度极快，在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爪扫在翔的手臂上。翔的手臂立刻响起一声闷响，却是小臂臂骨已经被怪物的巨力折断，而翔整个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就给拍飞出去。
击飞了翔，爬行者又一个鱼跃而起，欲对翔进行致命的追击。这时其它仆从才反应过来，他们朝爬行者开枪，但速度却跟不上怪物的行动，眼看爬行者就要扑到翔身上的时候。突然，怪物在半空的身体一顿，然后惨叫一声掉到了地上。
仆从们先是一愣，然后才看到，他们以性命保护的超能者，此刻全身散发着艳红色的光芒。
及时发动的“轼魂”救了翔一命，忍受着太阳穴像要爆开一般的痛苦，蓝沁连忙走向翔的方向。
“你没事吧。”蓝沁推了推翔，晕迷过去的战士才又苏醒了过来。
翔摇了摇头，然后苦笑道：“没什么，只是右手暂时用不上而已。”
他站了起来，有仆从跑过来给他进行简单的加固。这时翔却发现，每次击杀了对手后便又恢复原状的蓝沁，此刻身上却依旧不断地拂动着红莲之光。
蓝沁皱着眉头，说：“我建议大家赶快离开吧……很奇怪，有比失心者更强大的灵魂正朝我们而来。这个灵魂……很危险！”
第四十章 进化
上还是下？
蓝沁的话让翔陷入了矛盾，如果往来路退，那么他们就得面对大量的行尸群。而若是选择继续向上方突进，则势必碰见行尸女皇。在已有的记录中，行尸女皇的相关记载多数提到这怪物具有操控其它行尸的能力，但除此之外的其它描述却几乎没有。
而现在，蓝沁口中所谓的强大灵魂十有八九便是行尸女皇。如果真如蓝沁所言这怪物拥有比失心者更强大的灵魂，那么它的危险度，将不下于失心者。
以此刻还剩下十三人的仆从队加上右手臂粉碎性骨折的从属官，要在危险系数不下于失心者的怪物手中保护好蓝沁这个超能者，难度真不是普通的大。已经见过蓝沁几次运用“轼魂”能力的翔很清楚，她的能力尽管威力巨大，可是使用的过程中却存在着明显的破绽。
从蓝沁身上绽放红莲之光到抹杀对手这个过程总共需要三秒钟左右的时间，三秒对于普通人而言自然是眨眼即过。可如果把这时间放在强大的怪物身上，三秒足够它们干很多事了。至少，如果在失心者发现蓝沁的技能对它们存在威胁的时候，翔没把握从正面保护蓝沁三秒钟的时间。
看到翔脸上的犹豫，蓝沁却替他下了个决定：“往上走！”
“可是……”
“相信我，只有往上走我们才有机会。不错，赶来的家伙很强，可只要过了这一关，我们就赢了。相反，下面的行尸集群只会把我们活活拖死。”蓝沁把翔扶起来，这一刻，她的语气坚决而不容反对。
翔深吸一口气，然后在连线频道中命令道：“全员推进！”
或许感觉到空气中传递而来的巨大压力，剩下的仆从在听到命令的同时已经调试好自己的装备，进入最佳的作战状态。他们知道，这一役可能没多少人能够回到建木，但却无人抱怨。这个时代，战死总比活活饿死来得好，何况就算他们战死，但他们的家属却能够得到一大笔抚恤金，算起来他们并没有吃亏。
于是，护目镜中射出一道道锐利的光芒。仆从队分出两人断后，其余在前方开路，而翔和蓝沁则被保护在中间。蓝沁没有从死者视域中退出来，甚至身上的红莲之光也没有散去，遥遥传来的灵魂迫力让她随时保持着发动“轼魂”的状态，但太阳穴不断地鼓跳却告诉她，保持状态的时间不宜过长。
黑暗中，行尸的低吼汇成如同海啸般的音潮，在蓝沁等人的下方不断传来。间中，断后的仆从会射杀一些跑得较快，离得较近的行尸。骤然亮起的火光让蓝沁可以看到楼梯底密密麻麻的尸群，有些饥饿难耐的行尸甚至啃食起身边的同类。而被啃食者在数秒之后，那已经退化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然后用自己被啃掉大半边的身体进行报复。
比野兽更加不堪的进食，让蓝沁差点没把隔夜吃的东西全吐出来。这会她才真正明白，翔之前所说的，行尸不仅吃别的生物，而且也吃自己同类是怎么样一种场面。
越往上走，倾斜的面便越大。当从红外线视觉系统中看到“21”这个数字时，蓝沁基本得趴在地面上手脚并用地前进了。
眼看要经过一个拐角，突然，蓝沁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重锤砸了一记般，整个人有点晕乎乎起来。然后，危险的感觉如同一颗石头投进她的心湖里，最后扩散成一圈圈涟漪。
“小心！”她刚在连线频道里喊出这句话，位于队伍左方的墙壁里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声音。
蓝沁敢说这是她一辈子所听过最尖利的叫声，明显是女子的声音，但却利如锋刀，有着贯穿灵魂和肉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