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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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别哭了。宫嫔当众哭泣有损仪容,皇上可是会不喜欢的。”苏婉蓉示意雪澜递给柏氏一条绢子:“你才入宫几日啊,这宫里的水有多深,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楚。回宫去歇着吧。”
意识到自己失态,柏絮妤连忙攥着绢子抹了抹泪:“臣妾告退了。”
苏婉蓉这才冷冰冰的白了海贵人一眼:“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好端端的,你数落她做什么,没的白费功夫。”
“哼,纯妃这话可不对。我不趁着现在数落她,日后万一她攀爬到我之上了,岂非我就数落不到她了。”其其格半玩笑半认真道:“且说纯妃你还没瞧出来么,皇上不就是喜欢她这样子娇娇滴滴又会卖乖的么!说不定她侍了寝,就能扶摇直上了。”
这话是苏婉蓉极不愿听的,眼尾的余光不免露出嫌恶之色:“娇娇滴滴又会卖乖的!海贵人这分明是指桑骂槐么。我是这样的性子不假,可也没见皇上多待见我啊。若不是还有永璋可以依附,我的境况又能好得到哪里去。你不是也瞧见了,连皇后娘娘对我都是千百个不满意的。
怎么说着说着话,竟然说道我身上来了。再者说,那慧贵妃岂是不会娇娇滴滴卖乖的,难不成你也敢当着她的面儿这样嚼舌,不怕她随便寻个由头,撕了你这张嘴。”
其其格见纯妃恼了,心里暗爽,面上却大咧咧道:“怎么了这是,纯妃你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臣妾不过一句闲话罢了,说哭了柏贵人又激怒了你。其实你心里不痛快,不过是因为嘉嫔有了身子,何必将这怒气都撒到我身上呢。”
“愈发会胡嚼了。”苏婉蓉依然是吴侬软语的调调,可眼里的光彩严肃至极:“嘉嫔有孕,整个后宫都沉浸在欢愉之中。我又怎么会心里不痛快。再何况大阿哥眼看着成年,不久成了婚便要出宫安住了。而皇后娘娘又对二阿哥寄以厚望,成日里总不是学这个就是学那个,没有半点儿自个儿的时光。
我是真心希望嘉嫔能诞下个阿哥,这么一来,永璋总算是有个伴儿了。”
清冷的嗤笑一声,其其格略有些不耐烦道:“纯妃的经念完了没有,皇上不在这里,我又是听不懂的。再不去看望嘉嫔,怕是这天都要黑了。自然,天黑了也无妨,可纯妃你好心给嘉嫔熬的安胎药怕是凉了。凉了多不好哇,岂非连纯妃你的心意都搁凉了。”
“你……”苏婉蓉与海贵人斗嘴次数不多,可每一次都是以隐忍告终。她实在不想和这个目空一切,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似的海贵人口舌分高下。只好暗自憋着一口气,悻悻道:“那就快点走吧,都到宫门外了,也不见你进去。”
“您是妃主,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岂有我先进去的道理,纯妃娘娘您请。”其其格的语调充满了揶揄之意,自己心里痛快就好,哪里管得着纯妃是不是气的头疼。
苏婉蓉懒得再和她掰扯,长长的吁了口气,平定了自己的心,这才缓缓的走了进去。“小陆子,去通传一声,本宫与海贵人来探望嘉嫔了。”
彼时,嘉嫔正倚着小几沉着连同娴妃静坐,两人均满怀心事,沉痛的难以承受。
“皇后娘娘失势不过是一时的,可若你不说,我竟也不知道长春宫的日子会这样难过。”半晌,盼语终于沉不住气:“太后不喜欢权力下放是人之常情,可皇上未免也太薄情了。”
金沛姿虎着脸坐了起来,对上娴妃的眸子缓缓道:“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便罢,若是传了出去,不是又成了娴妃你触怒龙威的罪证了。”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盼语冷冷一笑,凉薄漠然:“从前是没有看透他的心思,才会傻傻的把什么都想得如此美好。现在心如明镜,倒也不期盼着能回到从前的样子。难道你不是如我这般么?”
第二百三十七章: 露冷莲房坠粉红
金沛姿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只觉得那寓意极好的童子刺绣看着舒心,声音却轻轻淡淡的:“在王府的时候,你已经是侧福晋了。一入宫就成了娴妃,这样好的恩宠却还要觉得心寒,那我们这些从来都入不得眼的,岂非都没有指望了?”
虽说是实话,可金沛姿并没有半点挖苦揶揄之意,反而说的很是诚心。“你是没有看见,身后还有多少人羡慕着你呢!”
盼语垂下眼眸,流光晦暗,透着一丝泯没不掉的苦涩:“也许你说的对。可谁都一样,总有旁人羡慕不来的东西。就比如嘉嫔你吧。”
目光落在嘉嫔虽然平坦腹部,盼语的眼里缓缓燃起温热:“若是我能有你这么好的福气,也总算有了指望不是。”
“总会有的。”金沛姿想起几日前,并不曾知晓自己有孕的实话,那一份渴望的心思正欲娴妃无意。不禁低低含笑,从容道:“娴妃娘娘年岁尚轻,只管养好身子。”
盼语正想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的福气,就听见灵澜于门外禀报:“娘娘,纯妃娘娘同海贵人来了。”
金沛姿看了娴妃一眼,心道还真是多事之秋,嘴上已经温和的说道:“快请进来。”
闪身进来的时候,苏婉蓉的脸上唯有喜悦的神色,方才于门外对海贵人的不耐烦以及心里的怨怼,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妒恨嘉嫔有孕的心思,也埋藏的很深很深,即便是如同剑戟的目光能活活的撕开脸皮,也终究寻不出一点痕迹。
“嘉嫔真是有福气的,才陪伴了皇上这些日子,就得蒙天恩有了皇嗣,真是一桩美事。”苏婉蓉见娴妃也在,从容的行了平行礼:“娴妃也在,看来这景阳宫真是热闹起来了。”
其其格点到即止的行了礼,也不管纯妃的话是不是说完了,就自顾自的寻了一处坐下来。“嘉嫔有所不知,纯妃得知你有孕亲自熬了一碗安胎药端了来。说是她怀三阿哥的时候,日日都要喝的方子,这三阿哥才虎头虎脑的,格外健硕呢。”
一听海贵人抢了自己的话说,苏婉蓉心里窒闷,可语调依然是婉转清和般悦耳:“说的正是呢,嘉嫔才有孕,这头几个月是最要紧的。快,雪澜,把药端上来。”
漫说是纯妃送来的东西了,就是皇上吩咐御药房送来的汤药,金沛姿也是谨慎着来喝的。看着纯妃这样的殷勤,她心里自然是反感的,那会儿在长春宫里伤了心,方才又训斥了内务府的狗奴才,心里好不容易平静了些,纯妃这看似温柔的招数竟又杀了过来。
眼看着雪澜端着药碗逼近自己,金沛姿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恨不能一巴掌推开那药碗。只是她还不曾有动作,却是雪澜揭开了药碗上的木盖子,浓郁的苦涩一瞬间飘散开,竟是怎么也盖不住了。
这刺鼻而又经久不散的药气,直呛得其其格不住的咳嗽。“有没有弄错啊纯妃,这么苦的安胎药,让人如何能灌的下去。更何况嘉嫔才有孕不久,一个不小心岂非要把龙胎都熏坏了。”
关乎到龙胎,苏婉蓉的脸色便不好看起来。“海贵人这嘴上越发没有把门的了。这种话如何能胡说。照你所言,本宫好心好意来给嘉嫔送药,难道竟是为了熏坏了……”龙胎两个字,苏婉蓉咬了咬唇瓣,还是忍住了没说。眼里却如同冒火一般,狠狠的灼烧着眼里的人儿:“何况嘉嫔都没有拒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了。”
盼语见势头不对,起身从雪澜手里接过了药碗。“既然纯妃是一片好心,不如嘉嫔你多少喝一点吧。”
对娴妃的举动,金沛姿多少是有些默契的,她温婉一笑,顺从道:“也好,纯妃喝了这药诞下了生龙活虎的三阿哥,可见这是绝佳的方子呢。我虽不敢奢求腹中一定是位小阿哥,只要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就是极好的。”
“那就快趁热喝吧。”盼语小心的搅拌着碗里的安胎药,慢慢的舀了一勺,无微不至的吹温了,才送到嘉嫔唇边:“慢点喝。”
金沛姿顺从的含进了口里,尽管唇角依然挂着笑意,可眉心却蹙紧,苦的她几乎难以承受,噗的一口就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吐在那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安胎药里,也溅湿了娴妃的衣裳。“呀,臣妾罪过,非但浪费了纯妃一番心意,还弄脏了娴妃您的衣裳。”
不得不说,自己与娴妃配合的十分默契,那汤碗端着的位置,正好很自然的接住了这口喷出来的药,想让金沛姿再喝下去都是不易的。
苏婉蓉心里十分不悦,可也只能干瞪眼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碍的。”她柔和一笑:“既然嘉嫔不怪这个味道,那本宫让御医再开些新方子,熬好了日日送过来。”
盼语将药碗递回给了雪澜,拿着绢子沾了沾衣襟上的药渍,不紧不慢道:“纯妃还真是好心,肯日日着人送要过来,担待嘉嫔的龙胎。”
没料到娴妃会这么说,苏婉蓉有些进退两难。倘若她认承了娴妃的话,便要背负起担待嘉嫔龙胎之名,倘若龙胎有事,皇上追问起来,娴妃必然将她推出来顶着。可倘若她不愿认承娴妃的话,那何必美其名曰照料嘉嫔,日日还要送药过来?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脸上柔软的神色渐有几分僵硬,苏婉蓉淡然道:“嘉嫔有孕,六宫同喜,皇后娘娘这会儿子又抱恙在身,而慧贵妃落胎身子还未养好,后宫里也就属你我是妃主,总得多加照顾不是。”
拉着娴妃一起说事儿,苏婉蓉愤愤腹诽,就不信跑的了她!
“倒也是。”盼语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沉着眉头道:“若是着纯妃你这么说,后宫能主事儿的,岂非不是你就是我了?”
苏婉蓉一怔,明显是娴妃歪曲了自己意思,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本宫哪里有这个意思了?娴妃听不明白,也实在不能胡嚼啊。”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纯妃又何必多此一举。皇上关怀嘉嫔的龙胎,必然会着御医精心照料着。御药房所用的药材,也必然都是甄选最好的货色。哪里就用得着咱们这般殷勤了。知道的是纯妃你心思细腻善解人意,不知道的还当是做给皇上看的戏份儿呢。
没的让人心里不舒服,海贵人你说是不是?”
从方才的言谈之中,盼语已经发觉海贵人与纯妃不那么和睦,如今将这些凌厉之言交给海贵人来结尾,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揶揄。低下眉目,静静的听着,盼语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希望嘉嫔的孩子没事。
虽然嫉妒,可她不会丧心病狂的去陷害这条无辜的性命。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是她乌喇那拉盼语的真性情。
“可不是么。”其其格果然没有令娴妃失望:“我虽然没有生育过皇嗣,可也明白一个极为浅显的道理。不是哪一种药能适合所有人的体质的,纯妃看似好心不假,可实则却是拿着嘉嫔的龙胎犯险,来博取皇上的垂注。光是这一招,就够其其格学上好些时候的。”
苏婉蓉的脸上青光撩人,若是再把唇色涂抹的血红一些,简直与厉鬼无意。仔细在看看厢房里的这些人,不是依附着皇后的,就是自以为清高的,当然不会把她这个不得皇后待见的妃主放在眼里。
好么,你们既然非要如此,就别怪我苏婉蓉翻脸无情。这么想着,苏婉蓉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柔和,轻缓缓一笑,像是根本没有经过心一样。“随便海贵人你怎么说,本宫自觉问心无愧就好。雪澜,走吧,人家既然不领情咱们何必多此一举。也该是时候去瞧一瞧永璋了。”
言罢,苏婉蓉领着近身姿摇曳的晃了下去。可眼中的恨意,却在她转身之后,慢慢慢慢的涌了上来。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不就是仗着皇后的庇护么。倘若皇后连自己都顾全不了了呢?哼……
“多谢娴妃娘娘解围。多谢其其格替我出了口恶气。”金沛姿倒吸了一口凉气,还觉着嘴里的苦味儿没有褪尽:“灵澜,去端盏茶来给本宫漱漱口。”
盼语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只敛了心里的愁绪道:“这才刚开始呢,嘉嫔,你往后的路只会越来越难捱。”
其其格轻嗤一声,不以为然道:“她纯妃不就是会装作可怜,娇滴滴的取悦皇上么,还有什么大不了的本事。她都能顺利的诞下三阿哥,嘉嫔你为何就不能了。左不过是多用点心,让身边的人谨慎的伺候着。没有什么可怕她的。”
金沛姿扑哧一声,这会儿心里才觉出暖意:“患难见真情,我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却早已经站在那锋利的刀尖儿上了,也难为你们还肯说这样真心的话与我听。”
盼语却并不如其其格那么乐观:“但愿皇上能早些与皇后娘娘摒弃前嫌,一损俱损,否则咱们这些成日里与皇后亲近的宫嫔,怕是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太虚明月流辉过
“二阿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永琏转过头,瞧着是大阿哥来了,愁眉不展的脸上才算是露出了笑意:“大阿哥,你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永璜见他满面愁容,不像是这个年岁的孩子该有的天真,不禁奇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