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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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聪看了她一眼道:“谢了。”心想这女子性情倒来得豪爽,月儿怎会认识这样的朋友?需不知刘文山为官前乃是一介武夫,对女儿自小也没当个大家闺秀来养。
叶聪轻轻推门而入,就见到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修长身影。
午夜已过,圆月高悬,空气清冷,暑湿气凝聚在身上,仿佛可以凝结成冰,也好,就让它封住那一波波袭卷而来的心痛吧。
秋冰月依在窗前,多少个黑夜白天,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天上的风云变幻。
听到门响的声音,他终于还是来了,那么希望多少就会有一些吧。
冰月深吸口气,转身盈盈一拜道:“民女参见驸马爷。
叶聪略微尴尬的笑笑;“月儿这是做何?怎的如此生分了?”
秋冰月脸色苍白,倔强说道:“王爷被奸人陷害,身陷牢狱,被从皇族中除名,冰月乃戴罪之身,如今见着当朝驸马岂能不行礼。”
“月儿你怎这副模样?”叶聪紧皱双眉,伸手欲扶,冰月紧咬下唇,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打到了叶聪脸上。
“月儿。。你。。”叶聪手捂着脸,眼中升起了一丝怒火。想到明日的江南之行,本来就已经心烦气躁,本以为见到她能一解相思之苦,却不成想意是这般模样,心中来了气,语气也有些愠怒:“月儿深更半夜找我来定不是为了叙旧,就都别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冰月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叶聪的眼眸,冷然道“好,我问你,这件事是你们做的对不对?”
叶聪别过脸去,淡淡道:“我没有。”
“一定是你,你这个魔鬼,你恨他,恨我,你希望我们都死,你才开心是不是?”秋冰月用力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住嘴。。。够了。。。”叶聪深不可测地眸里闪动着痛苦与挣扎:“月儿你听好,我只跟你解释一次,靖王这件事,我不知情,这一切都是尤尚书所为,我是恨他,因为他跟我抢你,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我不会用这种卑鄙手段,靖王犯的是谋逆重罪,如果不是我冒死想办法,你现在怕早就被关进大牢了。”
“靖王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烟儿他们都在那里,而你,已成了朝廷钦犯,只要你一露面,立刻就会被抓,所以我警告你,最好老实点,听从我的安排,只有我才能保你周全,”顿了一下,叶聪看向秋冰月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也是他的意思。”
“真的不是你?”冰月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是的,他是她的小聪哥哥,是她青梅竹马的伙伴,是她曾经倾心的男子,这个人从来就只会保护着她,又怎么会害她呢,冰月看着那深情而又倔强的眼神,再也找不到责备的理由,心里紧绷着的那一根弦忽然就释怀了,伸出手轻抚上他那略微红肿的脸颊,眼泪如珍珠般从眼里滚落,“对不起。”
叶聪又心酸又开心又激动,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声音带着歉然:“月儿,让你受苦了,想哭就到聪哥哥怀里哭吧。”
冰月却仰起脸冲他浅浅一笑,叶聪那目光里竟是满满爱恋,让她的心,陡的一沉,胸口如有巨石压着,难以呼吸。心道:聪哥哥,你还是这般爱我么?是不是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去做呢?
冰月执过桌上的茶壶,沏过一杯香茗放到叶聪手中,缓缓撇过脸,说道:“聪哥哥,今夜我找你来是想求你救救他。”
叶聪放到唇边的茶碗猛的顿住,那本停留了许些柔颜的面庞,一下子便罩上几分寒气,他不答她。
冰月的心陡地一跳,只见他抬起漆黑的眸子,似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着窗外的繁星点点,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住在这里,终究不便,也是时候了。”
冰月倒抽了一口凉气,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224 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愣愣地抬起头问道。
叶聪抿了一口茶,兀自气定神闲地说道:“过几天,等我办差回来安排好一切便来接你,不能时时见到你,我不放心,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守护着你,不让人伤你分毫。”
这次,秋冰月算是听明白了,看了他一眼,想发作的怒气被硬生生收了回去,他以为小枫落了难,她便会乖乖回到他的身边么?
秋冰月冷冷出声道:“冰月谢过驸马好意,冰月现下就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你若是不怕被连累,我跟你走容易,不过,驸马爷若要将我带在身边,想必尊夫人那,也该知会一声吧。”
冰月勾起唇角,看着他有些怔住的表情,良久,叶聪笑笑:“长泰是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你现下还是她的四嫂,她关心你还来不急呢。”
冰月咬着唇没有回答,室内陡的安静下来。
“靖王犯的是重罪,朝中没有一个人敢去为他求情,你求我去救他?我不过只是一个芝麻小官,你以为凭我的力量就可以?”他安静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闻言冰月再度激动起来,“你武艺高强,江湖上也有朋友,好好计划一下,咱们劫狱吧。”
叶聪讥讽地轻笑起来:“看来你为了救他,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这就是你这么多天想出来的办法?劫狱?这倒是个办法。”
“你也认为行得通的,对吧。”冰月兴奋起来。
“哼哼,你别做梦了,尤尚书正愁找不到余党呢,你以为刑部大牢是那么好闯的么?劫狱,除了去送死之外,没有任何出路,那张网早就张开等着你们呢。”
秋冰月一言不发,一步步倒退,叶聪说的是实情,她还是救不了他,可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天一天走向绝望。
扑通一下,冰月直直跪在叶聪身前,仰起苍白的小脸,哽咽道:“我见不到王爷,见不到太子,也见不到白杨,除了找你,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就请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求你,求你。。救救他吧。”
“情份?”叶聪挑高眉,调子微微抬高:“你现在把我们的情分搬出来了?那日我苦苦求你留下时,怎地你没想过我们还有那些情份呢,我们十几年的情份,就只值得你拿来换他的命?如果我去了就回不来了,你还是要我去么?是不是只要他活下来,我是死是活,你都无所谓?”
叶聪的眼神刺得她心口发痛,冰月被他抢白得说不出话来,泪水瞬间迷蒙了双眼,紧紧按住胸口,说不出一句来。终也只能叹了口气,轻声回答:“小聪,我不想他死,同样也不希望你有事,可终究是我负了你,既然情份换不得,那便任由你看着办,欠着就是了,只要你有办法救他,你的大恩大德,他日我必定还回去。”
“你能拿什么还我?”叶聪凉凉的嗓音响起,淡淡地语气中带着点点嘲讽。
是的,她能拿什么还他?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她,给不起。昏黄的烛火一如既往般跳跃着,为何她会这般无用,为何小枫有难的时候,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冰月仿佛听到风吹过后,空气里是谁的心裂成碎片。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久久在房间里回荡。
叶聪站起身,扶起冰月,抬起手捋过她的发丝,冰冷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柔意,那略显苍白的唇启了启:“忘了他,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他见她不答,犹豫片刻,终又自顾自说道:“他为了保太子,不惜牺牲你秋家几十条人命,你爹被判满门抄斩,不日就要执行,不久他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想要救他么?”
“不,你说谎,他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不听。”
犹如晴天霹雳,秋冰月捂着耳朵嘶声叫道,一步步地后退,直到退到门闩抵上后背,才让她停下,闭上眼,喃喃道:“他不会的,他说过永远不会利用我,任何人或事都不值得让他拿我去换,你说谎,叶聪,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好不好?好不好?”
“月儿你冷静点,嘴长在他身上,没人逼得了他,你又何必傻傻地在骗自己。”
是,何必骗自己,于他而言,国事向来大过家事,为了太子,区区一个秋家,算得了什么?原来,她终究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明明答案昭然若揭,不过是自己不敢面对罢了。
“月儿你别哭,等我,我的肩膀永远给你依靠,没有他,你还有我!,我的爱不会比他少,我能给你的也不会比他少,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走过的人,才是真心爱你的,那些过客,即使惊为天人,也不过只是过客,青梅竹马的感情,才最值得珍惜,不是么?谁好谁坏,你还认不清么?你为他流泪,不值得。”叶聪拉过她的手,十指相缠。
冰月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不哭不闹,不反抗亦不挣扎,没有灵魂,没有表情。
星辰淡去,东方泛起鱼肚白,叶聪看了一眼天色,道:“我要去办差了,等我安排好,便来接你。
空气中是死寂般的沉默。
门开了又关上,关上又打开,有人走了又有人进来,刘莺进来看到的便是那个死死咬住唇,双臂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住,一下一下抽泣着的单薄而又无助的背影。
☆、225 永世为仆
“爹,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也非我们的本意,秋老爷一家的恩情,我们来生再报吧,事不宜迟,赶紧带娘远走高飞吧,等事情告一段落了,你再给我来信,我定会安排妥当的。”
浙江巡抚方宅内一偏僻处,叶聪和他爹叶宁轻声叙话着,初闻此事,叶宁惊得面色苍白,但毕竟曾为一国之将,片刻后已然冷静下来。
叶宁背付着双手看向夜空,良久才慢慢说道:“聪儿,爹自问这一世都没有做过愧对先祖之事,一身凛然正气,为了国家出生入死,谁料竟落得亲人满门被斩的下场,爹恨啊,恨这个危机四伏的昏溃王朝,恨那些欺压人民的当朝权贵。”
“爹总想着有一天要报仇雪耻,因此不得不忍气吞声,隐忍着耻辱与冤屈,愤火与忿恨,报仇成为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正是因为放不下这个“恨”字,爹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生生斩断了你与冰月小姐的情份,将你们推进那红墙大院之内,爹是从那里出来的,怎会不知那里的艰险与可怕,自从你们走后,爹是日日夜夜食不知味,你娘终日以泪洗面啊,就怕有一天会伤害到你们这些后辈。”
“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为了我的一已私念,却害得恩人一家满门被斩,二十年前的冤案重现,如今竟是由我一手造成,我真是悔不当初啊,我对不起叶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秋家,我才是真正的死不足惜。”叶宁苍老的面容上布满泪痕,花白的胡子不住颤抖着。
“爹。。。”叶聪张口欲劝,叶宁摆摆手接着说道:“常言道,善恶邪正,各有分别,善人必获福报,恶人总有祸临,邪者定遭凶殃,正者终逢吉庇,昭彰不爽,报应分明,可现实却是如此不公,爹还是始终相信邪必不能胜正,聪儿,将来你不论在朝为官还是卸甲归田或是隐于江湖,爹都希望你日后能成为真正的“侠义”之士,你可知何谓“侠义”?
“人不敢为而为,人不敢作而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讲原则重情义,伸张正义是为“侠义”也,而不是做个只懂得江湖义气,为恶势力所利用的愚昧浅薄的匹夫,这是爹对你的期望。爹这一生算是完了,以后叶家就交给你啦,你要为叶家延续香火,不可任性胡来啊。”
叶聪扑通一声跪在父亲前低声泣道:“爹爹的教诲孩儿永世不忘,可当下时间紧迫,今夜若是不逃,明日恐无机会了,康王爷会亲自宣旨查操的,爹你快与娘收拾一下,跟孩儿走吧。”
叶宁摇摇头,仍旧慢慢说道:“爹一把年纪了,还能再活几年?秋恩公待我不薄,不如这次就伴他去吧,黄泉路上也能有个照应,不该死的都死了,我这二十年前就该死的人,难道还要再偷生一次么?你娘深明大义,我去之后,她也必定会随我而去的。聪儿你长大了,成家了,就好好和公主过日子吧,爹能亲眼见到你长大成人,考取功名,成为国之栋梁,爹已经很欣慰了,我们走后,也省了你的牵挂,爹只有一个请求,我们去之后,将爹娘的坟葬在秋恩公坟旁,我叶宁来生来世都是他的奴仆。”
叶聪闻言惊恐万状,万料不到爹爹竟会有如此打算,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深知爹爹脾性,他既如此说,必在心里做定了打算,再劝也无益,可自己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爹娘惨死,只片刻,心中便打定主意,趁着叶宁仍沉浸于悲痛之中,叶聪反手一掌劈去,正中叶宁后颈,叶宁只来得及瞪了叶聪一眼,便晕转过去。
☆、226 秋府
抱着叶宁,叶聪翻墙而去,街上无行人,只见叶聪来到一处民宅前,轻拍数下,一个老头吱的把门打开,将二人迎了进去。
“好徒儿,你不是说带两个人回来么?怎么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