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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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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官员与奸商勾结,将朝廷拨下的灾银换成粮食,再以高价出售给灾民,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过。。。。。。”徐贯看看朱佑枫,吞吞吐吐。

“你即知此事,为何还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让百姓卖儿卖女,背井离乡,你便是这样做钦差大臣的么?对得起皇上的重托,对得起灾民的眼泪,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么?还是徐大人也沦为了官商勾结,唯利是图的小人?”朱佑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徐贯吓得跳起来,“哎哟,大人,您轻点儿,小心桌。。。。。。小心手疼。”

朱佑枫一顿,冷哼一声。

“下官不敢欺瞒大人,下官到此地已一月有余,早已查清这些内幕,迟迟未能采取行动,绝非下官是贪赃枉法之徒,胆小如鼠之辈,只是大人怕是还不知这些官仓背后之人是谁,本官早已上奏皇上,只是宫中仍未见回音,下官不敢擅自动手啊!”

“你!”

朱佑枫抬起手,看到徐贯可怜巴巴地看着桌面,又悻悻的将手收了回去,站了起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当年你的那些手段都去了哪里?我原一直不明白皇上为何单单排了一个军中之人前来治河,到了此地方才明白皇上的苦心,原来这里需要的不止是一个治河的人才,更需要一个正直大胆有为的官员,可你竟然变成如此畏手畏脚!”

徐贯凑近朱佑枫,小声说道:“看大人刚来,下官给您透个底,此人咱都惹不起,你道是何人,这背后之人权势滔天,乃张延龄、张鹤龄兄弟为之。”

“这张氏兄弟又是何许人也?”朱佑枫有些不太明白。

徐贯淡笑道:“大人怎的会不知?近来这张氏兄弟气焰嚣张、纵横乡里,鱼肉百姓,霸占民田,全都做一些违法勾当,你定又要问官府为何不管,实话说与你听,这兄弟二人的姐姐便是当朝张皇后,朝中大臣纷纷上奏,可张皇后护外戚,皇上也没办法,这边厢安抚大臣,那边厢未有半分动作,只在大臣与皇后中间和稀泥,朝中连王恕王大人都被免职回乡,试问出了皇上还有谁人敢管,若是靖亲王还在,不定还能说两句,可惜啊。”徐贯轻叹口气。

“什么,婉。。。。。。”

秋冰月从椅子上跳起来,正要大叫,却被朱佑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离开的这些时日,朝中竟发生如此多事,连王大人都被免?

朱佑枫沉吟着,说道:“皇帝宽厚仁义,治理国家日日呕心沥血,生活简朴勤恳,皇后也是母仪天下,现我朝早已杜绝后宫宦官专政之现象。”

徐贯怒道:“哼,如今这江南水患若不是那帮人仗势侵占良田,擅自开垦河堤,如何会到现今这般光景?皇上对皇后感情专一,不设后宫,民间广为传颂,可正因为皇后独受宠爱,给张家带了极大的荣华富贵,他的两个弟弟才敢如此胡作非为。国丈张峦在四年时受封爵于寿宁伯,不久封侯,死后追赠为昌国公,张延龄封建昌伯,张鹤龄继承他父亲封爵为寿宁侯,人称小侯爷。据说张峦还未因女儿的大富大贵而跋扈,仍然非常尊重读书人,礼敬士大夫,他在世时那两个臭小子还不敢乱来,可现在老子一死,儿子便以外戚身份为非作歹,惹得官怒民怨,偏偏还就管不了。”

“谁说管不了,此等恶霸,别说是张皇后的弟弟,便是张皇后亲自出面,我也不怕,只要证据确凿,皇上也无话可说,你只管放心大胆去做,其余的便交予我去处理。”朱佑枫咬牙说道。

徐贯激动的跪下道:“可把大人盼来了,大人既能得金牌,定是皇上极为倚重之人,江南有了大人做主,定会攻克水患,还百姓一个江南盛世,下官在此代江南百姓谢过了。”说罢重重磕下头去。

“好了,起来吧,你尽管放手去做,一会儿我们就去看看那大堤,具体办法回来再议。”朱佑枫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去干,相信我,绝不连累大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坝又裂开了,快去看看吧。”

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男子冲进棚内,焦急喊道,一看便是刚从坝上下来。

屋内众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便都冲了出去,艰难步行了半柱香后,一眼便瞧见了那一排排沙包堆积起来的临时堤坝,坝上黑压压的一片人,正手忙脚乱的围堵着,人人全都衣衫褴褛浑身泥浆,天上大雨倾盆,秋冰月只觉视线内水雾蒸腾,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沉沉的分外难受,朱佑枫本不让他来,可他如何能坐得住。

徐贯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拖过一张破烂的椅子,站上去大声说道:“众位乡亲受苦了,本官到此地已一月有余,说实话,本官从来没有治过水,深感治河之艰难,但是本官有信心有决心能够将水患治好!本官需要乡亲们的帮助,如果你们当中谁有好办法,都可以对本官说,本官必会采纳,这江南是咱们大家的,本官希望能团结咱们大家的力量将他治好,大堤如果再不堵上,潮水一涨,后果不堪设想,众位乡亲,治河需要人手物力,本官请求青年男子们加入治河大军行列,拆房拆庙贡献治河原料,另外本官还保证大家今后都能吃上粮食,朝中派了大官前来,他一定会为民做主的。”

说罢跳下椅子,来到围观百姓当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人说道:“若真能来一个为民做主的清官,就太好了。。。。。。”

远处朱佑枫点了点头,轻语道:“此人是个好官。”

“小枫,你这是要和皇后对上了,给皇上出难题,可要想清楚后果啊!”白杨忧心说道。

“不,我所认识的婉心不是这样的人儿,我不信她会护外戚到如此地步,定是有人以讹传讹,扰乱朝纲。”

朱佑枫定定看着水面上漂浮的碎木枯草,凝重说道。

白杨还来不及再说,只见众人从他们身旁飞奔向河堤。

“快,跟去看看。”

朱佑枫猛的大喝,四人拔腿向前跑去,过去一看,大坝裂的还不是个小口子,在不堵上恐怕就又被冲来了。

“快,你们快去运石头木料。”朱佑枫大声向身旁之人说道。

众人一愣,原正不知所措,现见有人领头,便立刻各就各位了。

不能再等了,朱佑枫毫不犹豫的纵身跳进浑浊的河水中,喊道:“下来几个人,咱们用身体先将裂开的地方堵上,否则便来不及了,石头运到就好了。”

白杨与几个汉子也跟着跳了下去,一起用身体去堵那裂开的长堤决口。

“枫,要小心。”秋冰月与林诗诗站在坝上焦虑的看着水中之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越来越大,后背勉力挡着的口子里冲出来的水流也越来越多,全都击打在朱佑枫等人身上,风越来越冷,水已漫过了前胸,情势骇人,不知是谁起的头,水中的人跟着高唱道:“水又急,浪又高,奔腾叫唤如虎狼,心啊!安一安,气啊!喘一喘,冷风啊,扑脸上,大家啊,睁开眼,拼命啊,莫胆寒,咳!哟!开河渠,驻堤防,江南千里成平壤,麦苗肥来牛儿壮,男女老少喜洋洋。。。。。。”

岸上众人被这气壮山河的真实所撼动,纷纷跳入水中以身堵决口。

“小枫,你怎样?你的伤还未全好,你会顶不住的。”风雨中白杨在朱佑枫身旁紧紧盯着他。

朱佑枫哆嗦道:“我没事,咱们接着唱。。。。。。”可他的意识开始不清楚,慢慢感觉周围越来越暗。

有人过来,一把将他揽了过去,背在背上,从水中往岸上靠。

“徐大人,别管我,快,堵决口。。。。。。”

那个来到此地后从未掉过一滴泪的徐大人,不停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先将你送回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朱佑枫才又有了一丝意识,慢慢睁开眼,原来以身处客栈房内,身上盖着一床破旧的被子,多处棉絮都脱落出来,可这怕也是此地最好的了。

天已经黑了,豆大的雨点滴落在屋顶上,发出嘭嘭的嘶吼,他第一次觉得雨也会变得如此可怕,扭过头看到秋冰月在他身旁半趴着,这丫头一定是哭了一夜,眼圈都是黑的,眼睛肿的厉害,原来那张清秀的小脸都没法看了,真让人心疼,朱佑枫想坐起来,却惊醒了冰月。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朱佑枫这才知道嗓子变哑了,疼得很。

“这大坝上人儿多了去了,你一个病人逞什么能啊,徐大人将你背回来,连灌了两大碗热水你都没一点儿反应,我还以为你就这样不行了呢!泡在热水里,你才哼出一声,你干脆一次性吓死我算了,这一次一次的,谁受得了啊!”

秋冰月用满是泥垢的手背擦了一把眼泪,不满嘟囔着。

“没事,”朱佑枫安慰的拍拍他,“闭关的时候各位大师都输了真气给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我真恨我的身体,一点用都没有,哪里还像是学武之人,连一点水儿都抵不了,都快成个废人了。”朱佑枫无奈的深叹口气。

“枫,咱们别干这事了,行不?费力还不讨好,还得和皇后娘娘逗,这可如何是好?天大地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咱们走吧。。。。。。”

“秋儿,我饿了。”朱佑枫打断她的话。

秋冰月定定看着他,半响终不再说,起身拿来一个硬如石般的馒头,道:“徐大人特意给你留下的,我们都吃了,可坝上的将士们却只能喝些稀粥,”顿了顿,哽咽道:“枫,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我只是一时情急才冲口而出的。”

朱佑枫笑笑,他并未怪他,他有一颗善良的心,他知道,她只是害怕失去他,他知道。

伸出手,想要接过馒头,秋冰月却猛地将手缩回,将手中的馒头放入口中轻咬一小口,而后缓缓将嘴靠近他的唇,唇与唇的互撞,把小片冰冷僵硬的馒头带着冰月口中的热气渡到了朱佑枫的口中,化为一片柔软醇香。。。。。。

朱佑枫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悄悄抬手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泪水,轻语道:“情之所至,寒冰亦可成沸水。”

秋冰月莞尔一笑,轻柔曼声道:“瞧把你累的,这发髻都乱了,我给你重新梳梳。”

滑若羊脂的纤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取下来束发的布带,将那墨黑的长发放入手中细细梳理。

“秋儿,现如今我居无定所,跟着我,你幸福么?”问的声音带着几许嘶哑。

冉冉笑意由心底而发,冰月淡定轻声道:“枫,我们虽漂泊不定,但心里却是幸福的,我从不奢求太多,如果空间大了,大若天下,这幸福也就淡了,淡的消失了。我学识不高,所能想到的幸福就是在平民百姓的瓦房之中,陪着深爱的夫君,守着自己的孩儿,过平淡的日子。所以为的幸福就是如纯净的溪水,他容不得任何杂质,没有阴谋,没有权势,茶一壶,书一卷,难得清闲,比起孔雀东南飞,织女与牛郎,我们已幸运的太多,又何来不幸福呢。”

朱佑枫感动至极,他精心呵护着的小秋儿,终于长大了。

忽的一笑,绚烂之极,“秋儿,这天下是自有皇上定,我们只要守住自己的幸福便好,待到江南安定之时,也是你我隐居之日。”

秋冰月惊愕呆住,良久轻轻点头,无再需多言,他唇边的温柔,他眉梢的风情,都溶于这昏黄烛光之中。

“没见过这样逞英雄的,还真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就这样不要命的跳进漩涡里,我就不该去救他。”

白杨浑身湿透的踢开门走进屋内,口中骂骂咧咧。

秋冰月与朱佑枫面面相觑,冰月道:“白杨,快把湿衣换了,我去给你端姜茶来。”

“行了,别管我,去看看那个女人吧。”

“诗诗怎么了?”

“逞英雄呗,看见只猫掉河里了,不要命的便跟着蹦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抓住他,你说我怎么这么多事,去救他干什么,就该让他在合理漂浮着得了。”

白杨没好气的一面说着一面脱着衣衫,冰月脸一红,冲朱佑枫道:“我先过去看看。”

“她跑那么快做什么?”白杨愕然道。

“你啊,心里是关心诗诗的吧,就这张嘴,死硬。”朱佑枫笑着摇摇头。

另一间房内,秋冰月正小心谨慎的为林诗诗上药,她的腿上有两道极深极长的划痕,林诗诗痛得深吸口气。

“忍忍,这样是疼了些,可效果好,过几天便可痊愈了,你真是活该受得,我就不信你会为一只猫不要命。”

林诗诗嘻嘻笑着,恢复了平日的活泼天性,笑着说道:“我就是要试试他对我是不是有心,我就当着他的面这么跳下去,你是没看到,他可急得不行,也愣跟着往下跳,若是对我没有情,断不会这么做的,你说对吧小月?”

“以白杨的侠义心肠来看,如果是个八十岁的老汉掉下去,我想他也会跟着跳的。”

秋冰月叹口气,毫不客气的泼了林诗诗一桶冷水。

林诗诗扁扁嘴,小声道:“我能不知道么?不过就是想自我安慰一下,你还泼我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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