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笑颜欢-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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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莺微微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
宋璟文睁开眼睛,见她目光盈盈地望着自己,不禁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问起这个来了?”
徐莺目光轻闪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好奇。不知怎地,妾身总觉得从那玉牌的雕形模样来看,本该是一对儿才是。”
宋璟文微微一笑:“嗯,果然还是你心细,那玉牌确实是一对儿。不过可惜,父亲早年吃苦求学时,不慎弄丢了一块。”
徐莺心头一震,嘴边却附和道:“确实太可惜了。”
“这么多年来,父亲不惜花费千金万银收集玉石玉器,也是希望能有机会把那玉牌给找回来。”
徐莺静静地窝在丈夫的怀里,心里却被他说的话,激起一层层饱含疑惑的涟漪。
一对玉牌,分属两地两人,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巧合。
第五十五章 沈四九
这天,宋欢颜应约来到尹家府上做客,迎春小心谨慎地跟在她的身后。门外的青衣小厮含笑迎了上来,语气恭敬道:“颜姑娘安好,我家姑娘正等着您呢。”
宋欢颜闻言,客气地笑了笑,想起出门前舅母胡氏的叮嘱:“记住,你到了那儿不要太过拘谨,一定要把该摆的架子摆出来,免得被人给看轻了。”
摆架子虽不是什么难事,但想摆得得体又自然,可就是门大学问了。宋欢颜担心自己弄巧成拙,反而更加丢份儿,所以言谈举止亦如往常,只是多了几分恭敬。好在,尹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压抑沉闷,反而是出人意料地幽雅清净。
尹香雯一早就盼着她来了,很是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高高兴兴地往前厅去。尹夫人正在那里吃茶看账,只见女儿领着一名样貌清丽的小姑娘走进来,便合上账本,微微一笑。
宋欢颜的个子略矮,所以,看着要比同龄孩子要小一些。之前,尹夫人也从女儿那处,听过一些有关她的事,也觉得这孩子颇有前途,笑着同她寒暄了几句家常话。
尹夫人生得柳叶弯眉樱桃口,说话时有着很浓重的苏州口音。正宗的苏州话是很柔很嗲的,让人听起来甚是舒服。
宋欢颜上前请安,尹夫人招呼便叫她两个椅子上坐了,又命人倒茶来吃。
一钟茶还未吃完,只见那尹香雯就拉过宋欢颜的手,道:“妹妹今儿来得妙,我九叔正巧也在,还拿了不少好玩的东西来,妹妹随我一处瞧瞧去。”
她的话音刚落,尹夫人便道:“你这孩子,颜姑娘是客,也不让人家多坐一会子。”
尹香雯听了,含笑道:“娘,您就放心吧,我绝不会怠慢妹妹的。”说完,拉过宋欢颜的手,连跑带颠地出了屋子。
尹夫人身边的嬷嬷见了,连忙小跑着跟上去道:“姑娘慢点,慢点啊!仔细脚下。”
迎春也跟在后头跑,却见自己的身边多一个绿衣丫鬟,笑盈盈地道:“我家姑娘的性子急,害得妹妹辛苦了。”
迎春闻言,摇头笑笑,没有接话。
尹香雯携着宋欢颜一径往花厅而去,恰巧,尹世通和沈四九坐在外间的凉亭里下棋。这会,俩人正对弈到难解难分之时,却听几步之外传来一阵女儿家清脆的笑声。
尹世通手捻着胡须,微微沉吟,含笑道:“嗯,看来我的援兵到了。”说完,又落下一颗白子,让棋盘上的局势再次出现了变数。
沈四九也跟着笑道:“得,雯丫头一来,我就是不输也难了。”他将手中的棋子一并丢进棋盒里,循着笑声望去。
“阿爹,九叔,您们看我把谁给领来了?”尹香雯拉着宋欢颜来见礼,一一介绍道:“颜妹妹,这位是我爹,这位是我九叔,你叫他九爷就成。”
尹世通和沈四九闻言,同时看向她身后那个细巧干净的小丫头。宋欢颜原本是不紧张的,可这会被知府大人这么一瞧,不禁有些紧张了,上前行礼的时候,语气有些发颤。
尹世通这人本就没什么官威,尤其是在自己闺女的面前,更是个好说话的。待见宋欢颜怯生生的模样,不禁含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一点都不错。”
沈四九也是微微一笑,随即“哗”地一下展开自己手里的折扇,轻扇了几下。他的眼睛没放在宋欢颜的脸上,而是第一时间落到她腰间系着的玉牌上。
沈四九是个外面的生意人,平时最喜天南地北的闯,结交朋友众多。其一是靠着沈家的好名气,其二就是靠着他那过目不忘的好本领。但凡是他见过的看过的物件也好,人也好,就不会轻易忘记。记得有一次,他在前往江陵的船上遇到一位教书先生,突然就报出了那人的姓名和来处。吓得那位教书先生大吃一惊,想了好半天,也不知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见过此人。待到两人叙话一番之后,方才得知,原是一年前,在祝寿的酒宴上见过一面。不过,只在一处吃了杯酒,沈四九居然就能记到今时。何况是玉牌这样的珍贵之物,他自然记得更加清楚。
沈四九的视线重新移回到宋欢颜稚嫩的面上,微微皱起眉头。
尹世通身材微胖,面相端和,宽鼻大耳。若用老话说来,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贵人相。
沈四九则是生得长挑身材,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岁,生得斯文清秀,倒也十分面善,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和尹世通是兄弟。
说话间,尹香雯瞄见他们身后的棋盘,笑笑道:“瞧我来得不巧。阿爹和九叔接着下吧,我带颜妹妹去园里玩耍去。”
尹世通自然应允了,点点头道:“你们只管玩去吧。只是不许爬那园子里的假山。”
沈四九收拢扇子,接话道:“有位朋友前阵子送了我一只波斯猫,我给你抱来了,你们俩个一块去瞧瞧吧。”
尹香雯闻言大喜,忙应了一声“唉!多谢九叔。”说完,便领着宋欢颜往后苑跑去了。
迎春和绿衣丫鬟们跟在后头,刚得了一会儿工夫喘喘气,这会又得小跑跟了上去。
尹世通见闺女走远,伸手示意沈四九重新落座,“沈老弟,咱们俩接着下吧。”
沈四九闻言,含笑拱拱手道:“尹兄,愚弟今日这棋运实在不佳。不如这样,咱们兄弟俩效仿一下圣贤古人,将这残局留下,待到日后再续。”
尹世通听了,摆摆手道:“沈老弟,既然下了就得善始善终才行。来,趁手还热着,赶紧接着下。”
沈四九很少这么扫兴,可今儿却是不肯多留,匆匆起身告辞,惹得尹世通好不痛快,低头背手看着棋盘,啧啧叹道:“可惜可惜,此局大好啊!”
沈四九出了尹家大门,立马有赶车的小厮迎了上来。
沈四九没有上车,招手示意小厮,吩咐道:“你赶紧回府给我牵一匹快马过来,我在街边的小茶楼里等你。”
小厮微怔,随即回道:“九爷,您要去哪儿,小的送您过去不是一样么?”
沈四九摆手道:“马车太慢,赶不及。”
小厮瞧他神情有异,忙压低了声音问:“九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九爷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回头他可没法和其他的主子交代。
沈四九回头望了一眼尹家大门,沉声道:“京城。”
第五十六章 意外(上)
沈四九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中途未作片刻停歇。他刚驶进京城北门,便见头顶上乌云密布,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果然,他还未到沈府大门,就见一道闪电猛地划破天际,雷声阵阵,紧跟着大雨倾盆骤降。
沈四九进府之时,身上早已就淋透了,看着颇为狼狈。小厮们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忙举着伞将他让进前厅。沈府的老管事沈强匆匆赶到,吩咐下人被他备好姜汤热水,梳洗更衣。
沈四九连夜赶路,身子早已疲乏得不行,可这会,他却顾不得歇,换好衣裳之后,便开口问道:“沈管家,我娘在佛堂里吗?”
沈强点点头。“回九爷,太夫人一早就过去了。”
沈四九闻言,抬脚就要往佛堂赶去,却被沈强给拦住了。“九爷,老奴斗胆拦您一步。您要知道老祖宗还和您堵着气呢。。。”
沈四九有些轻蔑的抬眼看向沈强,“眼看就要出大事了,你还有心思跟我扯这套。”说完,一伸手将他拨到一边。
沈强听罢,脸上有些灿灿地,却也不好伸手再拦,只得迈着小碎步跟上。
沈老太今年已有七十六岁了,老人家的身子骨还算硬朗,除了偶尔气喘胸闷之外,再并无旁的毛病。如今,沈家四世同堂,府上的人都喜欢尊称她为“老祖宗”,以示敬重。
沈四九乃是沈老太最小的孩子。他在家中的兄弟里排行老四,在所有姐姐兄弟里排行老九,所以才有了“沈四九”这个外号。
沈老太本不信佛,只因丈夫先自己而去,她常去白云寺祈福捐钱,方才和佛家结下了些缘分。老太太原本还跟儿子堵着气,埋怨他常年奔波在外,不肯回家多呆几天,陪陪自己。
沈四九来不及多作解释,只跪倒母亲的跟前,附到她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沈老太听罢,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道:“她是什么人家的孩子?”
沈四九道:“听说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无父无母,全凭祖母一手带大的,日子过得很是不易。母亲大人,那玉牌完全一模一样,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所以特地赶回来了。”
沈老太扶着儿子的手,站起身道:“你做的对。这种事情,若是先让外人给知道了,那可就不妙了。”眼下,京城不少人都惦记着二皇子这门婚事呢,如果这时,让外人给抓着了什么小辫子,兴风作浪的,只会对宋家不利,让刘家得了便宜。
“前两天,你二姐刚传话过来,说是玉蔻的婚事就要定下了。这事儿一旦成了,咱们两家可就算是正宗的皇亲国戚了。所以,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沈老太经历得多,想问题自然要想得深一些,“或许,是有什么人抓了你姐夫的短儿,故意露出来给你看的。”
沈四九微微摇头:“孩儿看着不像。那孩子虽然看着有些气质,却不像是善于使心计的人。”一个普通的乡下孩子,纵使有再大的本事和野心,也不敢轻易惹上当朝的一品大员呐!就算是她有心而为之,这其中也必定包含着不少隐情。
沈老太沉吟道:“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事关重大,咱们不得不小心些才是。”
沈四九有心多问几句,心念一转:“母亲,这件事不用知会二姐一声吗?”
沈老太想了想道:“你二姐这人好强,脾气又急,现在告诉她我不放心。老九,你一向是个会办事的人儿,这事就先交给你,你先把那孩子的底儿给我探明了。没准儿,只是一些过来讨富贵的穷亲戚而已,使两个钱儿就能打发了去。”
沈四九闻言,忙点头应了一声是。
***
宋欢颜在青州城呆了好几天,心中原本的兴奋之情渐渐退去,反而是有些开始想家了。她在这里,虽然吃得好,住得好,但总觉得没有在家里来得舒服自在。
田氏也正有此意,这会特意来找胡氏商量此事。谁知,她刚一推门进去,就瞧见满屋子的人都哭哭啼啼的。
胡氏眼眶微红,正用袖子掩住口鼻嘤嘤地哭。她在哭,何福官在哭,就连红菱贾三儿也在哭。
田氏见状,连忙上前询问一番。胡氏闻言,止住了泪,抬头哽咽道:“亲家奶奶,老爷子他昨晚上去了。。。。”她才说完这话,立时又要哭开,看那样子似乎是伤心极了。
田氏闻言怔了怔,眼神一暗,用手扶着桌沿儿坐下,语速不稳道:“这。。。好端端的,怎么说去就去了。。。”
何老爷子的身子原本就是强撑着,好一天坏一天的,如今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听家中的下人们说,老爷子走的时候,受了不少的罪,连连咳血。何成春则是一直在跟前守着伺候着,最后哭的泪人一般,连嗓子都给哭哑了。
家中出了如此大事,胡氏也只得将绸缎庄的事暂时搁置下来,即刻领着孩子们赶回去奔丧。
回去的路上,宋欢颜靠在祖母的怀里一直没说话。田氏握着她的小手,低头见她望着窗外出神,柔声道:“颜儿,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吧。回去之后,还要给你外祖父守夜呢。”
宋欢颜闻言,很是顺从地合上眼睛,但她并没有睡着,只是这样阖眼眯着而已。
何老爷子就这么去了,她心里感慨万千,且哀且悲,却始终掉不出一滴眼泪来。
她前世时就是个不爱哭的。每每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一点一点地稀释掉自己心中的哀伤。如今,她依然还是这副性子,可别人对于她的心思一无所知。
胡氏见她没哭,不禁觉得她性子凉薄,但又念及她年纪还小,就没多计较。不过,临到家门时,她还是不忘含泪叮嘱几句:“颜儿啊,家中来的不少前来吊唁的相亲邻居,你这样呆着一张脸,总是不好的,该哭就哭吧。”
宋欢颜从未经过丧事礼仪,也不知古人有哭丧的习惯,一时间有些无措。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