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手册-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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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暖阳带回去,谁承想,偏巧在这个时候,少奶奶就病了?还病得这样离奇?要是真的就这么病着带走了,万一有些闪失,谁又能换的回来?
而墨霖的医术,她身在墨府一年多,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他虽然年少,这大兴国倒真找不出一个能出其右的人来。
青儿很是为难,她细细思忖了一会儿,毅然说道:“好,青儿就跟着诸位,等少奶奶好了再说。”说完,也不等墨氏兄弟说话,抬头对跟着前来的两个伙计嘱咐了几句,那两人答应了一声,其中一个便步行离开,剩下的那个跑到前面把青儿来时乘坐的马车赶过来,撩起车帘,青儿不用旁人插手,亲自把暖阳抱了过去,才对墨霖说:“二少爷,有劳。”一副当家掌柜说一不二的风范。
杨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冷笑着对花容说道:“出身卑贱的宫婢抛头露面做了商户,竟然自大至此,欺负咱墨家失势了?真真瞎了她那双狗眼!”花容却凝然出神,仿佛根本没听见杨氏的牢骚,让杨氏更加难堪。
墨霖却毫不计较,撩起长衣的前摆上了青儿的马车,替暖阳请了脉,便让墨炎从他们的马车上请来金针——那些个押送众人的官差早得了六王爷的吩咐,又早都得了墨霖客客气气的打赏,只要不太出格,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暖阳的前臂手背等处灸了几针,不多时,暖阳终于悠悠转醒。
青儿和墨炎都兴奋得“啊”了一声,争相问暖阳哪里不舒服,墨铭的脚步向前挪了挪,终归还是把脸侧向一边,只是侧耳倾听车里的动静。
暖阳睁眼见是青儿,脸上略略显出些诧异,青儿连忙把方才的事儿又简单学说了一遍,暖阳嘴唇苍白,并不提自己的病,却问:“可见了徐妈妈、齐妈妈和兰儿?”
“见了,奴婢出门前,季平将她们三人领回了偷香阁。”
“她们还好吗?”
“请少奶奶宽心,她们都好,就是担心您,急等着您也回去。”
暖阳扬了扬苍白的嘴角,强笑道:“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回去一字一句的跟徐妈妈等人学说,一个字也不许漏。”
青儿不明白暖阳为什么这么说,却仍旧点头称是。
“我想了一夜,左右都不是,左右都为难。为什么都说替我着想,却把我逼进了死胡同,让我不能好好衡量选择,只能用最在意的东西跟最在意的人交易?我偏生在这个时候病了,正是老天爷都怜惜我,怕我仓皇之下做出他日后悔的决断来。我昏睡了这一回,索性想开了,不就是这一条贱命?我若对不起母后的生育之恩,我就索性随着她活,跟着她死,倒也一了百了,再不必有这诸多烦恼。”
“少奶奶,您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皇后娘娘吉人只有天相,您何必说这些颓丧的话?”青儿不知道暖阳是怎么了,只觉得听她说了那一番话,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忍不住掉落了几滴泪珠,打在暖阳的手背上。
“你记住了没?一个字也不许漏。”暖阳自己也流了泪,却仍旧不忘叮嘱青儿。
“奴婢记下了。”青儿虽然心里难受,也不愿在墨家兄弟面前哭,一把擦干净眼泪,后面的却紧跟着涌了出来。
“回去吧。”暖阳无力的挥手,“偷香阁此刻对咱们尤其珍贵,你怎能说扔下就扔下?交给别人我可是不放心的。我们总归是在去往妙林的路上,你得空了再来找我;我若好了,自然也会回去找你。”
青儿本来也不太放心把偷香阁丢到一边不理,她下定决心留下,只是想等暖阳好了,就速速带她回去,此刻见暖阳都这么说了,尤其是那一段要自己一个字不漏带回去的话,只怕其中大有玄机,只是在墨家三兄弟面前不能明说罢了。
她想了一回,觉得无论如何,墨炎和墨霖两人对暖阳的关心都是真的,暂时交给他们,倒也放心,便道:“奴婢都听少奶奶的。方才听几位军爷说,大少奶奶病着,湘姨娘也病着,只怕走不了那么快,这样正好,晚间青儿便快马加鞭的来看望您,您小心养病,病好了也好早些回去。”说罢,青儿跟墨霖道了谢,给暖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才跳下车,想留下那车把式给暖阳赶车,墨炎道:“有我呢,还用得着别人?你快把他带走。”
青儿也不客套,赶了那车把式先走,自己又罗里啰嗦的叮嘱了暖阳和墨炎几句,才施展了轻功,徒步回城。
众人都回到各自的车上,车队终于再次缓缓的动了起来,墨炎亲自赶着暖阳乘坐的马车,墨霖也没跟墨铭回去,直接坐在墨炎右侧,时不时瞥一眼青儿离开的方向,终于看不见人影了,才低低的嘟囔了一句:“走了。”
刚才还病病歪歪的暖阳立刻来了精神,挣扎着把车帘掀起个缝隙往外瞄了几眼,才毫无形象的趴在车内叹息道:“二叔,你就没有让人舒服点儿的药吗?这药吃了太难受了。”
墨霖只是露齿坏笑:“谁知道只有青儿姑娘一人前来?肯定是那人觉得十拿九稳了。不过,虽然骗走了青儿姑娘,大嫂还需十分小心,多伦王既然能想这个法子来拿你,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多谢二叔。”暖阳默默的退了回去。
自己昨夜去找墨炎和墨霖,只说多伦王会设计带她回海澜,求他们想办法帮她。墨霖当时说道,多伦王要带暖阳回去,在大兴的地界,总不敢明目张胆,只要使个障眼法就行了。
暖阳心里有些自责,自己说谎居然都说到了墨霖和墨炎这里,可不这么说,还能怎样?说实话,自己尴尬,听的人也不会舒服,不如暂时这么推脱过去——将来,离开墨家,总比离开沈柯要容易的多。
而海澜皇后……墨铭不是说过吗,多伦王手里只有这一个人质,终归是舍不得随便杀了的,只盼着太子哥哥暖荣复国成功,就什么都不必再怕了。
而她托青儿带回去的那些话,只是个试探而已——只是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她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心事,忽然听见外面又乱糟糟的闹了起来,她暗暗嗟叹,这流放之路怎么还这么曲折?
“二弟,快去瞧瞧湘湘!”墨铭急急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是墨霖答应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押送的官差含混不清的窃窃私语声,听得暖阳很是烦躁,掀帘问墨炎:“湘湘怎么了?”
“你管她?”墨炎靠在车厢上,毫不在意的晃荡着双腿,“没有了她,大哥兴许能对你好点儿。”
“谁稀罕。”暖阳吃了墨霖的药,现下还不是特别舒服,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便想挪动着身子要钻回车厢,谁知还没坐好,墨铭便一步踏到她的车前,急急的说道:“湘湘找你,她说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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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玉良缘 第006章 往事如烟
暖阳虽然并不像在青儿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严重,也终归不是特别舒服,冷着脸道:“一个小妾,居然劳动夫君亲自来正妻面前传话,就是为了让病重中的正妻去她面前聆听教诲?这是哪家的规矩?!”
不知是不是因为担心湘湘的病情,墨铭脸上急切的面容立刻被敛起,还挺直了腰身,面如表情的说道:“她来日无多,你不如先听她说了再来刻薄,免得他日后悔。”
暖阳心里一动——湘湘真的活不长了?她此时此刻偏偏要跟自己说话,难道是要说当年的事儿?这件事儿虽然对此刻的暖阳早不重要,但对海澜公主一定特别重要吧?而且,旅途寂寞,听听八卦也是好的。
她这才动了一动,墨铭立刻上前,一只手扶住她的前臂,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身,想这样半扶半抱着把暖阳弄下马车,暖阳从来没跟他挨得这样近过,本就有些尴尬,偏偏墨炎那小子在旁边偷偷的看,好像他们在做什么不纯洁的事儿一样,羞得小脸通红,还把脸转到一边暧昧的低笑,恨得暖阳骂道:“三叔,你躲在一边笑什么笑?!还不快把二叔叫来,你们兄弟两个架着我下去!”
她不说还好,墨铭听她不用自己,居然要让两个小叔架着她下车,心里立时又酸又苦,索性松开揽着她腰的那只手,把两只手都架在暖阳的胳肢窝底下,稍一用力,便把暖阳整个人提了下来,还就这样一路提到杨氏、湘湘等人的车前!
车帘子放着,又很是厚实,暖阳看不见车里的人,只看见墨铭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心里骂道,连闺女都有了,居然因为这样一点挨挨擦擦红脸,谁见过这样的男人?嘴上也不饶他,揶揄道:“夫君是大兴第一高手,居然这么几步路就累得呼哧带喘,面红耳赤?真真让人奇怪。”
“……”墨铭狠狠的剜了暖阳一眼,转过头不说话。
“既然来了,还不进去,在这儿站着干嘛?”暖阳见不远处围坐在一起押送他们的官差十有八~九都在偷眼看着他们嬉笑,更加尴尬,想自己掀帘上去,手脚又没有力气。
墨铭冷冷的斜瞥了她一眼,冷着脸低声说道:“等你的脸不红了,我自会带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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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终于坐在气息奄奄的湘湘面前,杨氏等人也被墨霖一番哄劝,抱怨着下车去坐青儿的那辆车,墨氏兄弟似乎也都有意避开,车厢里只有暖阳和湘湘两人,暖阳用力凭住呼吸,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湘湘,听着她粗重的喘息声,生怕她一口气缓不上来,在自己面前就这么没了。
“姐姐,”湘湘终于挣扎着说话了,“你一向恨我,是不是……其实,是你……欠了我的呢。”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话,从湘湘嘴里说出来,却似乎无比艰难,其间她歇了好几次,才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暖阳仔细想了一番,觉得她虽然可恶,但毕竟人之将死,何必让她死了都不安生?索性让她这一回,也算是……算是回报她生下灵儿。
“我并不十分恨你,夫君喜欢谁,不喜欢谁,原是他自己的事儿,跟咱们这些女人无关,就算恨,我也该恨他的。”暖阳昧着良心说道。
湘湘却只是笑,她笑得极其艰难,让暖阳担心她笑着笑着就会断气:“你可知道……他对我这一年多来的温情,是我……用什么换来的?”
暖阳立刻屏住呼吸,认真的等着湘湘继续说下去——她知道,接下来,将是八卦的重点。
湘湘似乎明白她的心思,并不等她回应,只是目光散淡的看着车顶,仿佛整个人都陷进了记忆里一样,连说话都顺畅了许多:“那年……他一身血衣,大半夜的背着你来医馆求救……我爹一向心好,不问来由的便把你们接进来医治……他明明十分虚弱,却只让我爹先救你……我爹检查了一番,说道:‘此女伤重,老夫无力回天。’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他当时的表情,好像三魂七魄都被人抽空了一般,那眼里的苦……呵,他本来就生得好看,再加上那样痛苦抑郁的眼神……我便……我便……”
“你便对他一见钟情了。”暖阳听她说了好几遍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心里着急,连忙替她说出来便了。
湘湘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红白相映,很是诡异,她好半天才从自己的羞涩中清醒过来,见暖阳毫不在意,诧异道:“你竟然不生气吗?”
暖阳只得干笑了几声:“是你对他一见钟情,又不是他对你,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姐姐说的是……”湘湘原本因羞涩而有些色彩的脸庞立刻黯淡了不少,“难怪他那样喜欢你……姐姐果然是巾帼英雄,世上难得的奇女子……”
“接着说吧,别夸我了。”暖阳很是心急,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连秘密都带进棺材里。
“……虽然我爹那样说了,他却仍不死心,拉着我爹说道:‘窦太医,墨铭知道不该用陈年旧事来逼迫您,但您过了这十多年舒服日子,总有家父和墨铭的功劳是不是?墨铭只求您全力一试……’”
“你爹是太医?”暖阳奇怪的打断湘湘。
湘湘却只是摇头:“我从前也不知道,爹爹从来不曾跟我提起过。”
“……你接着说罢。”
“我爹说:‘将军,不是老夫不尽力,只是这位姑娘的伤势实在太重,五脏六腑都没几样好的了,就算我将她救活了,只怕也只能日日沉睡,人事不知,连句话都不能跟您说……您又何必徒增伤感?不如让她早早的往生去,不管是您,还是这位姑娘,都能少受些苦处……’”
暖阳听湘湘娓娓道来,心里忽然疼痛起来,觉得这位窦神医实在是神人——如果墨铭没救回海澜公主,让她早早的往生去,不管是谁,就算是海澜公主自己,是不是都能少受些苦处?至少她心里当时是甜蜜的,觉得墨铭还在爱着她,不至于苦苦煎熬一年多,然后咬舌自尽只听湘湘继续说道:“……墨铭却是不应,他说:‘您可知道,为了找到她,我走了多少地方,翻了多少死人堆?难道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