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女-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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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顺不依,一定要王蘅抱着,岳氏笑道:“估计是想你了,也好,正好咱们去老太太那儿把这事说一说。”又抱怨似的道:“总觉得我是个恶人似的,我犯得着么?”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王蘅忍不住一笑,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是亲生的,一般都难信任,更别提是嫡母和庶女这种天生不对盘的了。
周静的亲事一定,周家免不了几分庆贺,周云和周玉都特意赶了回来。
在前阵子的战乱里,何家和蒋家都多多少少有了改变,当初何恺在军营中有个小官职,后来与赵凌两军对垒之时,何恺的上司起了投降之心,于是连带着何恺也被迫加入了赵凌的阵营,他心中很是不忿,如今只告病在家。
蒋厚学却是个文人,之前赵凌登基,要人起草诏书,其中就有蒋厚学,如今他也升了官,虽然还在翰林院,却已经有了实权,不比之前只是做学问混日子。
因为这件事,岳氏对这个女婿就有些不满,枉称文人,却一点气节都没有,如今虽然升了官,却给人背后指指点点,连带着周家也没脸。
这次要庆祝周静定亲的事,周云和周玉是一起回来的,大家聚在曹氏那儿说说笑笑,倒是十分热闹,周云之前有了身孕,如今也生了长子,因为太小,这次就没抱过来,二夫人却得意的很,张口闭口就是她的外孙子如何,看得三夫人无比羡慕。
待到用过午饭,周玉跟着岳氏回去说私房话,周玉这才忍不住哭了:“婆婆要给夫君纳妾。”
岳氏叹气:“你嫁过去这么多年都没有好消息。你婆婆有这个念头也是在所难免,厚学是什么意思?”
周玉哭的更厉害:“他也答应了。”
岳氏不禁愕然,长久以来。蒋夫人一直要给蒋厚学纳妾,都是蒋厚学出面推辞,也是他的专房独宠,才让周玉在蒋家无人可欺,如今蒋厚学居然也同意了纳妾,那么周玉在蒋家唯一的依靠就没有了。
周玉抽抽噎噎道:“我也知道自己没福分,见夫君也答应了。想着从我的陪嫁里挑一个开了脸,到时候生了儿子养在我名下。记为嫡子,权当是我的儿子了,可是婆婆却要夫君娶她的娘家外甥女做贵妾,我想着现在若是让她进了门。她生了儿子,又是婆婆的外甥女,到时候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啊,我就没答应,婆婆说我不贤惠,怕我回来告状,又不许我出门,这次是为了三妹的事才让我回来的。”
岳氏听了这话不禁勃然大怒,周玉没有儿子是周玉的错。但蒋夫人如此做就太打脸了,让她的外甥女进门,说是妾。和平妻又有什么两样?到时候周玉岂不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岳氏气道:“这事你做得对,万万不能答应,你婆婆那儿我去说,纳妾可以,可若是让她外甥女进门,还做贵妾。是万万不能退让的!你今天退了一小步,明天她们就能逼着你退一大步!”
周玉一边哭一边摇头:“娘若是去说。反倒要听她的冷言冷语,又是何必呢,反正只要我不答应,他就不能纳妾!”
周玉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弱了,打小三个兄弟护着,岳氏又疼的眼珠子似的,又是侯府嫡女,说是温室里的花朵也不为过。
在家的时候大家喜欢她的温柔可人,可一旦出嫁,遇到事情就只有受气的份了,打从蒋夫人第一次提出给蒋厚学纳妾时,她就只会回家来哭,可到底是她没有底气,蒋厚学又护着她,这才一直没闹起来,这次蒋厚学也变心了,只怕就难了。
岳氏看着女儿不争气的样子,就忍不住叹气,想起了当初周云嫁到何家,迟迟没有身孕,何夫人想要给何恺纳妾,何恺当时也年轻,也想着美人呢,被周云又是哭又是闹,小夫妻本就有感情,周云也是个美人儿,软硬兼施,就把何恺给收拢了。
何恺不答应纳妾,何夫人也没法子,后来威逼着要送个丫头给周云,周云直接就大闹了一场,收拾行李要和何恺和离,结果何恺吓得立刻把那丫头打发走了,反倒哄了周云不少甜言蜜语。
以前尚且如此,如今周云又生了儿子,可以说,她整个的把何恺给收服了,可到了周玉这儿就掉了个个儿,让她不知道多忧愁。
岳氏无法,只得给周玉出了几个主意,让她先对蒋厚学服软,只要把蒋厚学给说通了,这事就好办了,虽说纳妾的事做婆婆的可以管,但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关键就是蒋厚学的态度。
谁知没过两日,周玉哭着回家了,说蒋夫人已经把她外甥女接进家门,只等着办喜事了,岳氏又是气又是怒,当即就要去蒋家理论,被周玉给拉住了。
知道这件事的曹氏和二夫人三夫人等人也劝岳氏别冲动,曹氏道:“即便要出面,也要老大媳妇出面,做嫂子的是小辈,有些话也好说,倘若你去,万一一言不合,那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二夫人则劝周玉:“蒋厚学那个脾气,最是心软,你跟他撒娇也行,哭闹也成,你们是夫妻,还有什么是不好意思的?”
三夫人也道:“他们蒋家算是什么门第,玉儿嫁过去不过是看中蒋厚学这个人了,如今居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逼急了咱们一起去蒋家大恼一场,看他们还要不要脸,哪有主母不同意就把妾给接进门来的道理,这也欺人太甚了。”
曹氏叹道:“到底是玉儿没有子嗣,底气不足。”
周玉只是坐在一旁哭。
海氏,王蘅还有曲卿这三个是做嫂子做弟媳的,没有办法,也只能在一旁安慰周玉,海氏轻声道:“要不然我去一趟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凭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这点事还不好说?不过是想要个儿子罢了,咱们也不是拦着不叫纳妾。”
王蘅道:“我倒觉得蒋厚学的态度突然变了更是奇怪,我之前也见过,他对二姐绝不是虚情假意,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周玉含着泪水充满希望的看着王蘅,其实最令她伤心的事不是纳妾,也不是没有儿子,而是蒋厚学的突然变心,王蘅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曹氏想了想,道:“待会叫老大过来,让他问问蒋厚学,若是有难处,咱们也没有不帮忙的道理,如今还不适合老大媳妇出面,老二媳妇和小五媳妇去一趟蒋家问问,若是实在不好,再由老大媳妇出面,玉儿就先住下来,别急着回去,咱们家的女儿也断乎没有在外头受气的。”
曹氏这番话算是拍板了,王蘅和曲卿都答应了,第二日结伴坐车去了蒋家。
蒋家的宅子在一个小胡同里,地方不大,但难得的是环境清幽,门房的人一听说周家的人来了就赶忙进去通报,可等到王蘅和曲卿到了花厅时,却没有看到蒋夫人,只一个自称是蒋厚学姐姐的年轻妇人。
蒋厚学的姐姐蒋慧学嫁到了钟家,是钟家的大少奶奶,只比蒋厚学大了两岁,经常回娘家探望寡母蒋夫人,今日她和王蘅曲卿也是前后脚到。
一听王蘅提出要见蒋夫人,蒋慧学便笑道:“只怕来的不巧了,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昨天为了给我弟弟纳妾的事,弟妹和娘大吵一架,回了娘家,娘气的躺在床上,现在还没起来,只怕不宜见客。”
听她说这话,倒像是周玉不贤惠,故意和蒋夫人吵架,把蒋夫人给气病了似的,王蘅和曲卿对视一眼,王蘅见曲卿柔柔和和的,不像那等会跟人拌嘴的,便率先开口,笑道:“实不相瞒,二姐昨天也是哭着回家的,原以为她在蒋家受了委屈,可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半夜就发热了,我们过来也是想问问,到底是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闹的不安生,没想到亲家夫人也病了。”
蒋慧学暗自冷笑,听着话,倒像是蒋家给了周玉委屈受似的,不由道:“只是纳妾这样的小事罢了,没想到她这么想不开,我弟弟是蒋家三代单传,至今却没有子嗣,娘也是太着急了,倘若她早早有孕,哪怕是个女儿也好啊,偏偏没有。”
没有子嗣是周玉的硬伤,王蘅笑道:“说起这事,不光你们着急,婆婆也是急的不行,昨天还说呢,我生了三儿一女,你是我的女儿,怎么反倒成了没福气的?依我说,子嗣也是缘分,缘分不到也强求不了,之前也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都不见效,这又有什么法子?难不成是二姐不想要孩子?故意不生?她比谁都心急!越是这样,咱们越该相互体谅才是啊,看看有没有好的法子,求神拜佛也好,延医问药也好,总要一一试了才甘心。”
蒋慧学不由多看了王蘅一眼,她这番话听上去平和,却句句有刺,先说周夫人生了三儿一女,女儿随娘,肯定也是能生的,那么这没有孩子就不赖周玉了,再说周玉也盼着要孩子,不该如此强逼她,最后竟然要两个人去瞧大夫,难不成是怀疑没有孩子是自家弟弟的错?
☆、第一百一十六章
蒋慧学不禁冷笑:“五少奶奶这番话说的倒也容易,延医问药,之前只要听说有好大夫就去瞧,都说好好的,我娘也是天天求神拜佛,为了想要个孙子,情愿减寿也在所不惜,可偏偏不能如愿,这也只能说我们蒋家没福气罢了,如今我弟弟快三十的人了,膝下连个子嗣都没有,和他一起入学的同窗同僚,孩子都开始启蒙念书了,我们难道就不着急?一句话,没有孩子,说什么都没用。”
王蘅道:“您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没有福气?钟少奶奶也是出嫁几年无所出,难道就说钟少奶奶没有福气?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钟家给钟少爷纳妾?您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除却没有子嗣这一条,二姐在蒋家哪一点做的不周到?是不孝顺婆婆了还是没有侍奉好丈夫?还是对您这个大姑姐不恭敬了?还是苛待下人,在外头给蒋家惹是生非了?毕竟她嫁过来都五六年了,操持家务,费心费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总不能因为没有儿子就把她的一切好处都抹杀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也太忘恩负义了,这事传出去,对蒋家的名声,蒋姐夫的名声也都没有好处,更何况她又不是善妒,不许纳妾。二姐在家还说呢,在丫头里挑个好的开了脸,等生了儿子寄养在她名下,不也是一样的?可您非要把蒋夫人的外甥女纳进门来。别说二姐了,连我也没有听过这样的道理,难道把自家外甥女许给自己儿子做妾。蒋夫人面上就有光了?”
蒋慧学听到前半截还有些沉默,等到后半截就气了,站起来道:“五少奶奶,您这话也欺人太甚了吧!”
王蘅淡淡道:“我说话不中听,但绝没有恶意,不过是替二姐觉得委屈罢了,昨天她哭成那个样子回娘家。难道您就肯定蒋夫人没说什么戳人心窝子的话么?还是那句话,人心换人心。谁家的女儿谁心疼。”
曲卿见蒋慧学面色不虞,就站出来打圆场,放低了姿态道:“您也别恼,五弟妹有些话说的是不恰当。但意思却是那个意思,二妹自打嫁到蒋家,不用我们说,你这个做大姑姐的都看在眼里,我相信蒋夫人和蒋妹夫也都看在眼里,人心都是肉长的,若不是实在想要孙子,断不会说出纳妾的话。”
曲卿站在蒋家的立场如是说,蒋慧学的脸色就缓和了。点了点头道:“其实娘提出要表妹过来做妾我当时也是不同意的,可按照弟妹说的,抬举一个丫头。将来记在她名下,可这孩子的出身不免太低了,长大了不免让人诟病,我那表妹也是个苦命人,父母去世,在家守孝。无依无靠的没有着落,她性子又极为温和。娘想着弟妹也是个温柔性子,两个人也能处得来,到时候接了来,说是纳妾,可也是接济亲戚的意思,到时候生了儿子,仍旧是弟妹的儿子,记在她名下,反正都是自家人,一起把这孩子养大了,传出去别人也只有说弟妹贤惠的。”
王蘅似笑非笑:“我又要说两句不中听的话了,什么叫一起把孩子养大?什么叫都是自家人?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嫡出庶出也分明,听您这话,难不成是想妻妾混淆?不分高低?那又和娶了个平妻有什么分别?如今就敢如此妻妾不分,将来还不得把二姐贬为妾室?”
蒋慧学大怒:“难道我蒋家是哪等不讲廉耻的人么?我弟弟的名声前途也都不顾了?你如此挑刺,到底是想劝和还是劝离?”
曲卿赶忙示意王蘅噤声,又亲自给蒋慧学倒了一碗茶,笑道:“您千万别生气,有话好好说,蒋家是看亲戚可怜,想给个容身之所,其实这也是一件容易事,人之常情么,若是二妹不答应,这才是不贤惠呢,只是要想接济亲戚,也不是只有做妾一条路啊,咱们一起帮衬着给说一门好亲事,不仅她一辈子终身有依靠,将来夫家显赫了,于蒋家也是个助益啊。”
蒋慧学算是看出来了,曲卿和王蘅一个软一个硬,不管她说什么都有话,索性道:“反正事情不解决,咱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