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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家有鲜妻-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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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豹他们这点倒是很有信心,从前教他们做旧的老师曾经讲过,做假一定要做全套,那才能蒙得到人。故此他们自学了这门手艺,平常没事也会收罗不少的老东西,像不怎么值钱的老画轴,还有各式各样的纸张颜料,再用来做旧,这就让人看不出究竟了。

尤其是蒋孝才,他的书画功底本来就好,再加上对这些歪门邪道极有兴趣,家里又有钱由着他折腾,倒是当真弄出点名堂。自忖除非是来人眼力超群,或是撕开那个画,看当中的夹层,否则极难判定真假。

可是现在眼见大师在前,还看得这么认真,他倒是有些不敢确认了,这老头到底能否看出真假来呢?

三殿下歇了一时,又出来瞧看,却瞥见潘云豹等四人也不上前,只将八只眼睛全盯在王晖身上,觉得有些稀奇:“几位怎不上前观瞧?”

呃……别看郎世明年纪最小,却是因着大姐姐嫁与皇族,有些姻亲,时常进宫行走,跟宫里贵人相对要熟一些,此时听三殿下问起,急中生智,抢上前道:“回三殿下,王师傅是此中大行家,他若认定了,必是对的。我们方才只是在打赌,他要在哪里挑出毛病而已。”

李念此时才瞧见是他,不免笑道:“你这皮猴儿,总有些歪理,老王爷和老王妃可曾安好?”

“都好,都好。”

寒喧几句,李念忽地问起:“这几位,我若猜得不错,应该是武烈侯、潘二公子和蒋十一少吧?”

好眼光,果然天家的人不同寻常,几个忙不迭的行礼。

李念微微一笑:“武烈侯,你小的时候曾经由老侯爷和老王妃带着进过宫,孤王还有些印像。潘二公子和潘大公子相貌颇为相似,也不难猜,蒋十一少风流倜傥,人尽皆知。况且你等亲厚,素来形影不离,孤王虽在宫中,也多有耳闻。”

一番话说得几人背上都有些冒汗,好端端的,您关注我们干什么?

李念话锋一转:“年少之人,有些任性总是难免。近日听闻几位都投身军伍,这倒是件好事。前日还听父皇提起,武烈侯世代功勋,家中子弟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潘大元帅和潘大公子是虎父无犬子,二公子你也现在能迎头赶上,当然最好。昌平王和忠顺王世代对朝廷忠心耿耿,你们二位却能不骄不躁,甘心进军营历练,为国效力,这也是做了个很好的榜样。”

这是在夸他们么?怎么让人越听越冒汗?甚至还出现了口干舌燥,面红耳赤的症状?四大纨绔被人损惯了,乍听人这么正儿八经的夸奖,倒是有些承受不住。不约而同的暗自埋怨,这些事都是哪个多嘴的传到宫里去的?让他们想低调都不能了。

而旁边不少听到的人也是瞠目结舌,这京城著名四大纨绔怎么经三殿下一说,倒成了年轻人的楷模,大家应该学习的榜样?好歹您要夸,也夸个有点事实基础的行不行?

可是深入一想,就觉得此事里透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了。三殿下虽然没什么实权,但他的态度总能多多少少代表一些皇上的意思吧?

那在他这看似随意的闲聊里,是否透露出朝政的某种动向,有心之人就开始琢磨了。

四大纨绔都没琢磨这些正经事,只想找出那个多嘴的海扁一顿,有这么陷害人的么?幸喜三殿下至此终于放过了他们,因为王晖正向他们走来:“请恕老臣眼拙,竟看不出究竟。”

这话说得很耐人寻味了。你说是真的吧,人家没有承认,你说是假的吧,人家也没有确定。但有一点聪明人都可以听出来,那就是他对这副画的真伪存在一定的顾虑。

邝家这到底是捡了个大漏还是吃了个大亏呢?众宾客更加的保持缄默,不再多言了。

别人尚可,章清雅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可是她花了五千两银子买来的,怎么就不是真的?邝玉书脸上也有些不好看,闹这么大的动静,要是闹个西贝货,那才叫丢脸呢。

正在尴尬之际,忽闻门上有人来报:“昌平王爷到了!”

蒋孝才心中一紧,老头子居然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邝国公急忙吩咐:“快请!”

未见人至,先闻哈哈大笑老远传来:“邝国公,我今儿可是来斗宝的,听说你们家得了副好画,恰巧我这儿也有一副,且给大家评评,到底孰真孰假。”

第129章 原形毕露

笑音未落,现任昌平王蒋守正,蒋孝才私底口口声声的老头子已经进了屋。

其实蒋守正并不太老,不过是五旬开外。虽是远近闻名的喜好美色,妻妾众多,却并不纵情声色,相反多年的闲散王爷,保养得是满面红光,神清气爽,没一丝萎靡不振之气。

虽说已然有些中年发福的迹像,却仍是那么的英俊潇洒。看着他,几乎就能想象蒋孝才三十年后的模样,父子俩容貌虽只有六七分相似,但身上那股子味道实在是如出一辙。

进了大厅,许是父子天性,他一眼就瞥见缩在角落里的十一子了。

蒋孝才身上一寒,觉出他爹的目光里着实含了几分恼意。心下有些嘀咕,他会做假画之事可是连他亲娘也瞒过了的,没理由会东窗事发呀?就是他娘偷了画给他看一看,也算不得什么大罪过吧,老头子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且不提他在这儿胡思乱想,蒋守正已经笑呵呵与三殿下李念和皇太孙李弘见了礼,然后命人手中的长匣打开,取出一幅古画。

“这是多年以前一个破落户贱卖于我的,虽也有大痴真人的落款,却一直不知真假,我便堆在仓库,也不曾理会。可巧今儿听说邝国公府上也有这么一幅画,我这才想起,便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辨辨真假,也聊博一笑了!”

他话虽说得轻松,却是转手把画郑重的递给了王晖。

王大师不敢怠慢,两手在袖内擦了擦,这才双手高举,平平接过,邝家人早又抬了张长案过来,铺上红毡,王晖将画徐徐展开,才看到开头,便是大惊失色。待将画完全铺陈开来,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两张画居然一模一样。

这下可就炸了锅了,毫无疑问,两张画定有一张是伪造的。一个画家,再怎么也不可能画出同样的两幅画来。

邝玉书的脸顿时就黑了几分,有了对比,明眼人就不难看出,虽说邝家这幅画也是古色古香,精妙绝伦,但比起蒋家带来的这幅画,却略显气韵稍差。就如同一个八十岁的老翁,在百岁寿星面前,到底还是差了二十年的光阴,显得不够深遂。

而一直藏身于人群之中的章泰宁此刻也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出现两副一模一样的画?天啊,若是假的,那岂不是白花了五千两?那是整整五千两银子啊。

蒋守正很会说话,虽是来斗宝,却不妄自评论,反而笑呵呵的道:“王师傅,纵我这是假的,您也照直说,没啥关系。大不了,我回头拿去引火烧饭。”

一席话说得宾客是开怀大笑,有人打趣:“蒋王爷,您若是不要,把画给我,就是假的,咱们挂在中堂蒙蒙外行也好啊!”

邝家人听得脸色愈加难看了,他们家今儿是否就做了那蒙外行,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

偏章清雅心里着急,想给相公打气:“咱们家的一定是真的,相公您绝不会看错,这可花了五千两呢。”

“你闭嘴!”邝玉书回头低喝,真恨不得把这个蠢女人一脚踹屋里去,这个脸丢得还不够大么?还要给他面上多抹些黑?

林夫人急得是五内俱焚,暗自也嗔怪女儿,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却胡说八道,难怪女婿生气。

可章清雅这一句话岂止是得罪了女婿?就连一旁的公公婆婆,爷爷奶奶也全都得罪光了,暗怨这个媳妇不会说话,只是碍于宾客在场,谁都不好意思发作。

林夫人可比女儿有眼力劲儿多了,当下就看出这眉高眼低了,想上前去把女儿拽到后头来。偏生似有意似无意,邝玉书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妾室侧了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夫人无法可想,手心里直擤出一把汗来。正左顾右盼想着辙儿,蓦地目光扫过那边的三女婿,划过他身上那串玉佩。林夫人脑子里似一道闪电划过,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惊呼出来。

上当了!林夫人瞬间明白过来,整个身子一震,如遭雷殛,脸白得跟纸一样,浑身止不住的打起了冷颤。两条腿却似被钉死了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刘姨娘一直紧随其后,最先发现不对劲。

林夫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僵硬的侧过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刘姨娘心知不妙,赶紧扶了一把。顾绣棠也发觉了,在另一边搀着她:“婆婆,可要出去歇歇?”

林夫人想走,却不能走。她此时还惦记着自己的女儿,若是她这么失态的走了,那让人怎么想?岂不是未战先输?所以她努力的摇了摇头,示意留下。

只是刘姨娘和顾绣棠扶着,只觉她手心冰凉,身子僵硬,浑身的重量尽数压在她们身上,知道定是出了大事。

情急之下,顾绣棠也顾不得这许多,俯下身子,对章清莹低声嘱咐了两句,让小姑赶紧去找章泰宁,准备好回程的马车。

章清莹很是听话,乖巧的去了。她个子小巧,在众人之中穿行,也不引人注意。没一会儿,章泰宁就得到消息,看向母亲的方向,母子俩交换一个眼神,俱是脸色沉重之极。

他正打算悄悄退出去,却听王晖大师审视了两副画良久,终于开口说话了。未曾开口却是一声叹息:“老朽以为此生能有缘得见的,也就是宫中两副大痴真人的真迹了,孰料今日竟有缘再见一副七痴图。”

此言一出,可谓是平地一声雷,可把众宾客全都震住了,就连蒋守正也颇感意外。他虽持有此画多年,也只当作大痴真人的普通画看待,可从未想到什么七痴图上头去。

一旁的三殿下李念却很是惊喜:“王师傅,您也认为这副画很有可能是七痴图最末的那张豆蔻芳华?”

王晖捋着雪白的胡子,点了点头:“七痴图除了前三张,世人知其真容,后几张都只闻其名,而未见流传于世,不知其详,所以这也是老臣的一番猜想。此图中少女分明正值豆蔻年华,而牡丹正是国色芳华,暗合题意。况且此画用笔老道,色彩分明,断不像大痴真人平素的习作。故此老臣才大胆推测,这应该是那张豆蔻芳华。”

王晖转过身来,目光却是落在邝家那副画上:“按说,画这副画之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整张画临摹得惟妙惟肖,甚至连这装裱都是按古法制成,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不是昌平王今儿带着这副真迹来,几乎连老夫都要信以为真。”

他呵呵一笑:“只是这假的就是假的,就像六耳猕猴到了孙大圣的面前,总是有破绽可寻的。”

“那破绽在何处?”郎世明一着急,忘形的问了出来。立即被旁边三个哥哥狠瞪了一眼,小郎一吐舌头,缩回脖子去。

王大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当众指了出来:“破绽有二,一是在于造假者的年龄,若老夫估计得不错,造假的,应该是个年纪不大。”

蒋孝才听得背上冷汗都下来了,这老头子,也太火眼金睛了吧?

王晖大师动情的看着那副真迹叹道:“这人年纪一大,就越发的追忆青春往昔,所以大痴真人作出的画,是笔笔留情,点点留意。那一份延绵不觉的怜惜之情,不仅表现在画中少女身上,还有这盛开的牡丹,可爱的小狗,一枝一叶,一毛一爪之间都心怀一慈爱之心。而这造假者,只对少女有情,对这花与狗却甚少留意,只是描摹其形,却没有那一份怜惜之意。细看这毛发枝叶,还是可以看出细微的差别。”

5“再有一个,更关键的证据,是这假画上,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应该说,是他错认了某个最显着的标记。”

1说到此处,他和李念相视一笑,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7蒋孝才听得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若说之前说他在花和狗上没有用心,他也认了。可是他自忖没画漏一笔啊?

z这点李弘却也是知道的:“皇爷爷曾说过,宫里那副七痴图上藏了一个痴字,王师傅,此画是否也有?”

小王晖笑着点头:“正是如此。宫里收的那副七痴图,在画中美人的一样饰物上暗藏了个痴字,当时陛下发现了,还以为是偶一为之。可是今日,在这副画上竟然也有个痴字,想来其他几副也应当都是如此。”

说是么?有人就问了:“那痴字藏在哪里?”

网王晖却笑着摇头不肯讲了:“若是今日说了,少不得将来许多人造假就造得更为逼真,还是留一个悬念吧。”

这老头讲话讲一半,成心憋死人啊?蒋孝才急了,顾不得嫌疑,往前挤了挤,要去找那个痴字到底写在哪里。

幸好有他这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众人往上一涌,他倒是没那么显眼。

王晖对蒋守正深施一礼:“王爷好福气,得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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