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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家有鲜妻-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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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就算是把整个屋里的人都安排定了,张蜻蜓现场又让人把她的家规讲给大家听了,再抄一份贴到门口檐下去。以后再不要说记不得,不知道了。

至于周奶娘,她是唯一一个不经考试就继续上岗的,但张蜻蜓也当众宣布:“她把我奶大,这是一辈子的恩情,但因她只负责照顾我和姑爷,最是轻闲,所以月钱只拿三等的份。”

这个处置非常公道,当下众人心中再无不服,当日就按着新人新事进行安排布置。

某人分管某处,某人照料哪些,皆是一一罗列得清楚明白。再没有个说,你想偷个懒,同伴就该帮你做的。也不会说,一项事情没干完,大丫头就能随意骂人,甚至于瞎指使人的。

因为张蜻蜓说得明白:“就算人家工钱少,可并不是矮你一截,她做好她的分内事就完了,可别想以大欺小。”

而大丫头虽然看似威风,但工作职责也不轻。以后各班哪里出了问题都由她们负责,要是因为她们的疏忽大意,还要一并受罚。

总之一切皆有章法,有不服的就直接找张蜻蜓理论,若是属实,全部按家规处置。

当终于收拾完了,让众人散了,张蜻蜓回头就见绿枝两眼哭得跟核桃似的,在收拾铺盖,要搬出去住。

张蜻蜓笑嘻嘻将她拦住:“纵是没考上,我又不是赶你走,你至于这么急的卷包袱走路么?”

周奶娘也委屈得掉眼泪:“虽不指望跟着姑娘大富大贵,可如今却落得跟三等待遇,连我也没脸呆了!”

“你瞧瞧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张蜻蜓叉腰瞪着二人,先指着绿枝:“你这丫头我知道是忠心的,可就是因为你忠心,所以才想把你放在外头,这成天呆在屋里能有什么出息?说句难听点的话,找女婿都有限的很。”

绿枝这下又给她说红了脸。张蜻蜓又望着周奶娘:“你的工钱是少了点,可你毕竟还有钱,我可是分文没有,岂不比你更穷?”凑近了又嬉皮笑脸的哄她开心:“咱俩谁跟谁?我的不就是你的?奶娘,我知道你的名份上是吃了点亏,可你若走了,我还能放心把我的贵重东西交给谁?”

这一下,周奶娘终于给逗得破涕为笑了。

绿枝也缓过劲来,擦了眼泪问:“那我以后真要离开姑娘么?奴婢……舍不得!”她说着又想哭了。

张蜻蜓咳地一跺脚:“你这傻丫头也不会想想,日后等买卖做起来了,我白天能不过来跟你在一起?回到这儿,无非是吃饭睡觉,难道你非瞅着我才能吃得下睡得着?”

绿枝也给逗笑了,心头大结打开,却替她捏着把汗:“可这屋里许多生手,也不知道靠得靠得住。”

张蜻蜓耸耸肩:“若她们是个聪明的,自然靠得住。靠不住的话,还有家规呢。大不了,一样卖出去。”

“可我就怕她们那时已经闯下大祸了。”绿枝心头犹为担心一事:“姑娘,您还是学学认字吧,万一有什么事,那可真得耽误大事!”

一提这个,二少奶奶跟二少爷颇为相似的顿时漏了气:“行行行,我尽量。”

见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绿枝暗自摇头,什么时候姑娘才能真正认识到这个的重要性?不是每回都那么巧,有人解围的。

“还有一桩,姑爷缺的那些人到这会子还不来,姑娘真要重罚么?”

“那是当然。”张蜻蜓态度非常坚决,她今儿已经当众责打过白亮两口子了,绝对不可能放过潘家那些人:“你去问问白大婶这回看病花了多少钱,我出。治伤的钱我可不管,得让他们有点教训。这也是做给人看的,让他们别往心里去。”

绿枝忽地促狭的笑:“姑娘,我现在可不当这个班儿了。”

“死丫头!”张蜻蜓笑骂:“往后你还不跟我混了呢,你不去,我找人去。”

“我去我去。”绿枝笑吟吟的走了。

立夏看着稀奇,怎么这落了榜的人还这么开心?也不知立春她们怎么样了,真是让人好生担心。不过立夏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在潘家没什么根基,得先顾好自己,她现在已经争上这个位置了,进可攻,退可守,怎么也吃不了亏。

等二少爷一回府就给小谢夫人召唤了去,所以的人都知道,肯定说的还是今儿这事,别看二少奶奶干得轰轰烈烈,但若是最后这一部分执行不力,还是会让人说三道四。

潘云豹一进上房,就被一屋子的哭声包围了,嚎得他顿时一个脑袋有三个大。

“二爷,二爷,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小谢夫人看起来很是伤心:“云豹你瞧瞧,这些都是服侍你的老人了,可你媳妇倒好。也不打个招呼,就召集她们过去。人家略来晚点,她便喊打喊卖的。这立春丫头一家七口全在府上,说卖就要卖。咱们家什么时候干过这样无情无义的事情?略规劝两句,就拿老爷的话来堵人,老爷治军是严些,可她怎么能当家里是军营呢?管得这么死,一点都不通人情,如此的薄情寡义,实在让人寒心!”

小豹子听得懵头转向:“媳妇要卖他们?”

“是啊!”小谢夫人唉声叹气:“这事论理我是不应该管的,可他们都在府上多少年了,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么?云豹你摸着良心说说,立春、立秋、立冬这几个丫头可是从小服侍着你,可有一点儿错处么?不过是生得略好些,你媳妇纵是不愿意收她们进房,也别这么糟蹋人呀!”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揉着太阳穴显得非常疲惫。

潘云豹听不下去了:“我去找她!”

张蜻蜓并不意外的看着来说情的小豹子,只管把眼斜觑着他,却是一言不发。直到小豹子自己说不下去了:“你老看着我干嘛?”

张蜻蜓笑眯眯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忽地出手,狠敲了他后脑勺一记爆栗,河东狮吼:“我看你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啥玩意儿?我也懒得跟你多说,你要是不服去找安西问个明白,本姑娘要吃饭,没空理你!”

嗳嗳嗳,小豹子给她敲了一记,紧接着又给踹了一脚,眼看就要扫地出门了,不悦的鼓起两腮:“好好说话不行么,干嘛老是动手动脚的?”

张蜻蜓瞅着他端个呲牙裂嘴的笑脸,气死人不偿命:“我乐意!”

“姑爷您甭去了,也坐下吃饭吧,我让安西来回话。”周奶娘连忙做老好人,去把安西给叫了来。等他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解释清楚,潘云豹也有些卡壳了。

安西是跟着潘茂广的人,做事说话都带着军人习气,一是一,二是二,决没有半点文过饰非:“二少奶奶没做错,她们明知自己犯了错,还躲在夫人房里不出来,回头等老爷回来,瞧她们怎么办。”

潘云豹挠了挠头,到底有些于心不忍,蹩着脚上前求情:“媳妇,虽说是她们不好,但你责罚几下就完了,能别卖立春一家么?我保证她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张蜻蜓睃了他一眼:“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现在屋里上上下下都看着呢,若是我今儿饶了她,往后再有人犯的,人家该怎么想?个个都保证没有下一次,哪来那么多的下一次?最多,我只能去跟人说说,把她们一家卖得好点。你想想,立春在这里是伺候人的,换个地方还是伺候人,这又有什么区别?”

安西也道:“二少爷,军令如山,断没有更改的道理。少奶奶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潘云豹脸上大有不忍之色,想想却不再反对了:“那我现在上娘那儿去,把其他人领回来,你就不要再闹到爹跟前去了,就按她们之前的责罚算了,别再加重了,好不好?”

这小豹子虽然有点傻,但心眼不坏,张蜻蜓点头答应。想他心软,到了小谢夫人那儿恐怕又磨唧起来,于是吩咐安西随行,一起过去。

小谢夫人见潘云豹去而复返,脸上却已经换了一副平和表情,便知不妙。再看后头还跟着张蜻蜓,心知大势已去。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吩咐地下跪着的一众人:“这儿大不由娘啊,你们也不必求我,都随二少奶奶去吧。我实在是人微言轻,说什么也没人搭理。”

潘云豹听着好生难过,只眼巴巴的瞅着媳妇。

张蜻蜓心中冷笑,对着地上的人指桑骂槐:“你们这群不长眼的奴才,放着正经事不干,只会惹人烦心,自己不争气便也罢了,还带累得夫人不能好好休息。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难道还让夫人陪着你们一起饿肚子?还不快滚回院子里去受罚?难道说,你们这是想等老爷回来,等他一个二个扒了你们的皮?”

她拉着潘云豹给小谢夫人行礼:“婆婆,媳妇约束下人不严,让您受气了。时候也不早了,您赶紧歇着吧,我们告辞了。”

安西可是带了铁棍来的,威风凛凛往那儿一站,那些下人们见小谢夫人都不吭声了,只得随着二少夫人回去。只剩下立春一家,哭得更加大声。可戏台都给人拆了,小谢夫人还演的什么戏?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就回了内室,再也不闻不问。

回了屋子,用了晚饭,张蜻蜓再一次鸣金唤人,这回可全都不错时辰的到了。就连白日里挨了打的白亮夫妻,也因为没有得到张蜻蜓的允许,让儿子背着,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赶了来。

张蜻蜓让人搬两把椅子在厅中,拉潘云豹来一起坐下,让立夏一条一条的念完家规,再一个个的责罚那些迟到了还故意不来的人。

现场再无一人敢求情,噼里啪啦的板子落下去,不仅打在犯事的人身上,也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二少奶奶,真不是好惹的。

不久,潘茂广回来之后,让小谢夫人晓喻全家,传达了一件事情,将立春全家明日就卖出,如有说情,一同受罚。

这下整个潘府都再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在蓝、绿两院当差的人,更是打起了百倍的精神,生怕出错。

是夜,潘云龙看着无精打彩来上课的弟弟,放下书卷径直问起:“云豹,你是不是觉得弟妹处罚得太重了?”

潘云豹迟疑一下,摇了摇头:“她……她也有她的道理。”

“可你心中还是有埋怨,对吧?她为什么不能网开一面,通融一下呢?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干嘛非这么较真的?”

呃……小豹子不敢承认,可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潘云龙看着秉性纯良的弟弟,微叹了口气,忽地问:“你说,一个人是死了可怜,还是生不如死更可怜?”

潘云豹一愣,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说,却是想了想道:“生不如死。”

潘云龙又问:“那容容为何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她原本是多么健康,多么活泼的一个女孩儿。我还记得她小时候,圆圆的脸蛋儿总是红扑扑的,就像春天的水蜜桃那么可爱。每回见了我,总是淘气的扑上来要我带她去骑马,去爬树。可是现在呢?她有多少年不敢跑,不敢跳了?这是为了什么?”

他转过头来看着弟弟:“你真的以为当年发生的那场火灾,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或者说,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使坏?”

潘云豹呐呐,满脸困惑:“那还有什么?”

潘云龙虽然极是不愿让弟弟清澈的眼睛里沾污上这些黑暗,却仍是只得把话挑明:“偌大一个侯府,发生了火灾居然无人去救,这些下人是干什么的?他们都安着什么心?云豹,其实今天我要感谢弟妹,她出头做了这个坏人,却是给我和你大嫂都挣得了一份安宁。就是下回我再出征,也不必那么担心家里,就是……”

他的眼神忽地一黯,却是把话题岔开了:“总之,你好生记得我的话。有时候,一个家里能够制造的惨剧,比战场上流血杀人还可怕。弟妹她没有做错什么,更加不是心狠手辣,这些道理,你往后就会明白了。”

潘云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潘云龙忽地厉声质问:“你们这几日在背地里搞的什么鬼?”

小豹子吃了一惊,却见哥哥冷冷的瞪着他:“说实话!”

小豹子吓得浑身一哆嗦,很没用的招认了。

潘云龙听完,也不置可否,就开始上课了。

倒是小豹子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宁,临走时潘云龙又放低了声音交待:“记得做得隐蔽点,别给人抓到,再不管谁问,打死都不能说。”

这还是他那个正气哥么?小豹子晕乎乎的回去了。

潘云龙暗自挑眉一笑,兵者,诡道也。

谁说当兵打仗的都是直肠子?上了战场你才知道,生死攸关之间,缺心眼的呆头鹅才是死得最快的。

潘大元帅的带兵理念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数倍犯人。这事是林夫人先起的头,须怪不得他们。

第122章 给我一个亲亲

数日后。

林夫人看着墙上的牡丹美人与狗,感慨万千:“就这不过二三尺的小东西,居然花去了整整五千两,就是拿金子来打,只怕还有多的。”

章泰宁瞥了娘一眼:“这也还是我求爹爹告奶奶,只差没给那乞丐跪下才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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