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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家有鲜妻-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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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奴婢就祝姑娘旗开得胜,财源广进!”绿枝笑吟吟的进来,将一包新首饰倒进了首饰匣里:“这是我和陆嬷嬷的一点心意。”

“你们……”张蜻蜓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绿枝笑道:“陆嬷嬷说,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因为姑娘出嫁才赏给我们的,现在拿来换口饭吃,亦属平常。不过她倒是说等姑娘您把这些收拾好,可得先把日常嚼用留足至少半年的份子,这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至少得要三四百两才够用。”

这个张蜻蜓倒是有想过的:“到时至少还得要两辆马车和三四匹马,轿子就不要了,太费事,还白养两个人,这喂马的草料也得准备着。嗳,对了咱能不能自己在院里喂几笼鸡,再养两头猪?”

绿枝和周奶娘听得傻眼了,她们的耳朵没出毛病吧?姑娘怎么生出这个心思?大户人家里养猪养鸡?那可真是亘古奇闻了。

可张蜻蜓不是开玩笑,这就快到年底了,肯定是要杀猪宰鸡的,要是真等到那个时候,猪啊鸡的都特别贵,还不如现在早点把东西买回来,养些天也就是了。

这潘家吃东西虽比章家省些,但顿顿也有不少剩的,到时拿来喂猪是再好不过,鸡就拣些厨房的剩菜叶子,这就更省一笔了。

张大姑娘想得心潮澎湃,当即命绿枝拿来纸笔:“快去算算过年要用的鸡鸭和猪牛羊之类的东西,在腊月之前,赶紧全都买回来。”

什么?见她不是在说笑,屋里掉落一地下巴。

正忙活着,忽见潘云豹鼓着两腮,气鼓鼓的从外头进来,往龙凤大床上一坐:“你们全都出去。”

这是怎么了?张蜻蜓莫名其妙。刚刚回来,就有潘茂广身边的人过来把他叫了去,瞧这情形,似乎没什么好事。

“你们先出去吧,”张蜻蜓打发了人,过来问他:“你爹教训你了?”

潘云豹却扯着她,一下子滚到床上去了。

“你这是干什么?”张蜻蜓有些恼了,还当真想霸王硬上弓?那本姑娘就让你断子绝孙。

潘云豹两手撑在她的两侧,定定的瞅了媳妇一会儿,却忽地惨叫一声,抱着她在床上打起了滚:“媳妇,你说这怎么办呀?”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要干什么坏事的样子,张蜻蜓安心了。很自然的回抱着他,拍拍他背:“好好说话,这是怎么了?”

唉,某只苦命的豹子满脸哀怨,那小眼神忧郁得简直让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动容。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八卦之事的传播速度更是惊人。

就在他们从外头逛一圈回来的时候,阖府十停人中倒有八停都知道二少爷要发愤进取,一日未中举,就一日不与二少奶奶同房的重大消息。

潘茂广听说之后,也特意凑了个热闹,刚把二儿子唤去,是吩咐一件事情:“既然你如此勤奋,那以后每天早上就到小校场这儿来随我习武吧。”

咳,还以为天塌了呢,张大姑娘磨着牙将豹子从身上推开:“这不挺好的么?跟公公学点真功夫,日后你考武举也多几分把握。”

可是不对呀?上回公公不是亲口承认潘云龙的剑法和枪法比他好的么?张蜻蜓疑惑了:“你没跟他说你在跟大哥习武?那公公要教你什么呢?”

潘云豹没了媳妇,抱着枕头求安慰,埋头嘟囔着:“爹说我剑法练得再好,科举时也不考那个。又说我没大哥灵机,学不来他的枪法,所以爹说他要教我开山斧。”

这可是公公的绝学呀,张蜻蜓当即两眼放光:“那不好么?你快去学,学回来教我。”

潘云豹是欲哭无泪:“你知道爹是怎么教人武功的么?”

那不就跟大哥似的一招一式比划着教?张蜻蜓纳闷:“有啥不同?”

潘云豹瘪着嘴,委屈得不行:“爹教人功夫,从来不会一招一招的教,他……他是直接开打,从前军里有人想跟爹学功夫,结果连骨头都打断了。就是大哥从前学他的开山斧,也是私下找了师父教过,练了三年才敢到他跟前去,结果,第一回就给震得口吐鲜血了。”

他掩面哀嚎:“所以爹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收过徒弟,一般人向他讨教,最多也就是一招两招,可他说要把全套都交给我,天啊,我肯定活不成了,非被他打死不可!”

张蜻蜓想着公公那天把流星锤甩得飞来飞去的威武雄姿,想想那玩意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也觉得头皮开始发麻了。再看着这头豹子,确实有些凄惨。

“你放心的去吧,万一你被打死了,我会帮你收尸的。”嘎嘎,张大姑娘毫无形象的坏笑起来,这不能怪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这头豹子的可怜样让人看了很想欺负呀。

豹子生气了,一把将媳妇又扑倒下来,一面贼兮兮的偷瞄着她的神色,一面鬼鬼祟祟的解她的衣带:“那……要不……要不你先替我生个儿子留个后吧。”

“做梦。”张大姑娘一掌就将他的歪脑筋给拍飞了。冷着脸从床上下来:“你呀,还是好好准备准备,明天怎么去应付公公吧。”

要说起来,张大姑娘也不是很没有良心的:“上回我在家里被罚跪,奶娘她们给做了两个护膝,到时你戴去,万一打到膝盖,也能顶一顶。”

豹子一骨碌爬起来问:“那能再多做几个么?手上也要,腰上也要,腿上也要,最好……背上再来一个。”

张蜻蜓白了他一眼:“那你不如穿件厚棉袄去得了,还费那事干嘛?”

“对哦!”潘云豹当即跳下床抓着她去翻箱倒柜:“你快去给我找件最厚的棉袄。”

“你自己去。”

“我不知道衣裳放在哪儿嘛再说……你不是我媳妇儿么?”豹子红果果的小眼神看着她,一脸的天经地义。

张蜻蜓撇了撇嘴,小样儿还真以为是自己相公了?算了,姐不跟你这孩子一般计较。

“奶娘!”张大姑娘高喊一声:“赶紧给姑爷找件适合挨揍的棉袄去。”

周奶娘领命,却对姑娘的吩咐表示很怀疑。但看着衣衫不整的二人,想是小夫妻闹着玩儿,又暧昧的偷笑了。

当晚,潘云龙听到爹要亲自教弟弟功夫,也是吓了一跳。知道爹决定的事情是没人可以改变的,只是赶紧将自己一套护身软甲给送了来,又谆谆告诉:“云豹,爹肯教你,也是你的福份,可用心着些。爹的开山斧虽是力大沉猛,但是转动之间稍嫌灵活不足。记得一定要避其锋芒,再伺机还招。对阵之际,你可千万别怕,你越怕爹的出手就越重。你要是拼着宁肯挨他的打,他下手反而会轻些。知道么?”

潘云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交待完了这件事,潘云龙瞧着张蜻蜓,踌躇了一下,才颇有些尴尬的道:“虽然想上进是好事,但开枝散叶也是正经事。都得抓紧……呐个抓紧啊!”

想得美!

等潘云龙一走,张蜻蜓立即又将可怜的豹子关在门外了。

潘二少爷想着明早要去挨打,心神不定,彻夜难眠。而潘府之中,也有人因为此事而愁眉不展。

“云祺,你说你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小谢夫人眉头深锁,满脸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潘云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爹难道真的动了心思,要管那个废物了?”

“不会吧?”小谢夫人不愿意也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从小到大,你爹何曾管过你们?老二从小那么淘,可就算他闹得再不像话,你爹连正眼也不瞧一下的。像老大做得那么好,他也从来没个笑脸,全是一样。他要是想管,早就管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才独独管起老二来?”

潘云祺沉吟半晌:“依我看这多半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您想啊,她一进门就讨好卖乖的要单过了,连自己嫁妆都舍得拿出来过日子。爹要是不做点什么,似乎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所以才在那个废物身上下点功夫。其实要仔细想想,这未尝也不是件好事。就依老二那个德性,他能好好的从爹手下过上三日都得烧高香了,要是他自己不肯跟着爹习武了,咱们再在一旁适时的关心下……这不就闹腾起来了?”

小谢夫人的嘴角终于慢慢的上扬起来,在昏黄跳动的灯光下,勾出深深寒意:“还是云祺你想得周到!”

潘云祺阴阴一笑:“所以咱们只站在江楼上看他怎么翻船就完了,娘,您大可不必担心,放心睡个好觉吧。”

他准备走了,小谢夫人却蓦地把他叫住:“我且问你,你们昨儿怎么弄那时候才回?在她姨妈家,能坐这么长时间么?”

潘云祺微窘:“这不是媳妇的娘和弟弟妹妹都得回去了么?于是就请他们在外头吃了个饭,随便转了一转。”

小谢夫人斜睨着儿子,有些不悦,却压低了声音发脾气:“就这么随便转转可就足足用掉了快五百两银子,这也太大手大脚了吧?要是给人知道,可不得闹翻了天?”

潘云祺上前赔笑求饶:“娘,媳妇家离得远,这一趟回去,下回再来可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她进门也带了不少东西,咱们就是大方些,也是有限的。”

小谢夫人冷笑:“她进门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那也得看咱们家送出去多少彩礼,难不成咱们还赚了他们家的东西不成?再说,你媳妇的东西,可都还在她自己手上收着呢。叶家二姑娘明年也要出嫁了,大儿子也差不多到了择媳之龄,后头这些弟妹一个跟着一个,听亲家母那意思,全都得在京城里找。咱家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亲戚了,这要是回回来都这么花销,你母亲就是个神仙也变不出来。我知道阿瑶她是新媳妇,总得给她做个面子,可是此事也只有这么一回了。再来,我可不管,也不许她拿嫁妆贴补,我把她这回门的东西都给了你们,是给你们两口子日后做生计用的,可不是给她又拿回去赔补娘家的,否则,我就全收回来了!”

潘云祺忙凑近耳语:“娘,您放心,这事儿子心里有数。这几日正哄着她把钥匙教出来,她跟来的人中,有几个嬷嬷丫头很是讨厌,屡次坏我好事。大伯母那儿不是要人么?这两天我就想法把她们一个一个支出来,后头就容易了。”

小谢夫人听得这才满意:“我就知道你心里头是个有成算的,快去歇着吧。我让厨房给你炖了鹿肉汤,一会儿给你送去。早点让你媳妇怀上孩子,这女人一有了身子,就更好糊弄了。况且,咱们也能在长孙的位置上占个先了。横竖都是嫡子,老大老二压了咱们这么多年那是没法子,这孙子辈上却得换换风水了!”

“知道了,娘。”潘云祺笑嘻嘻的应了。

待儿子走了,小谢夫人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潘云豹一早给尽职尽责的周奶娘唤醒,换好衣裳。里头是软甲,外头罩两件大棉袄,包得严严实实跟粽子似的,来跟媳妇辞行了。

张蜻蜓乐了,穿成这样,怎么练武?恐怕到那儿就得给扒下,却不点破:“你去吧,自己小心点!”

嗯!潘云豹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坚定,走了。要不是那用力瘪着的嘴和强装勇敢的眼神,倒有几分英雄气概。张大姑娘不无恶劣的想着,就算是给打得不能动,后头还跟着徐吉荣和白麒麟,他两个把人给抬回来,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她收拾了也去找潘云龙练剑,却瞧大哥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知道他是为了那头豹子担心,张蜻蜓故意跟他扯起闲话:“大哥,我打算买些过年用的猪啊鸡的,你们要不要一起买?”

啊?潘云龙吃惊不小:“弟妹你……你这也太早了吧?”他换了种比较委婉的说法。

“不早了!”张蜻蜓兴致勃勃的跟他说起自己的计划:“连养的地方我都想好了,公公不是说要给咱们分几匹马么,那肯定还有马厩的吧?到时让马挤一挤,挪点地方出来,就能把它们养下了。鸡可以散养在院子里,找几个女人看着就是了,还能下鸡蛋呢!”

潘云龙想着自己的爱马奔雷要和一群猪牛羊同栏了,嘴角未免有点抽搐,连带对弟弟的担忧不觉也化解了不少。

提心吊胆等到晨练结束,潘云豹倒是没用人抬,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回来了,看得潘云龙无限惊奇。这小子看起来不错啊,一点儿彩都没挂上。

身上那两件大棉袄也并不如张蜻蜓想象那般给扒了下来,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他蹒跚着走到媳妇面前,吸吸鼻子,像是离了八百年没见似的:“我……我可见着你了,我生怕就回不来了……”

说完这话,潘二少爷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反把张蜻蜓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

潘云龙把弟弟一提起来,就觉出不对劲了。扒开他的棉袄,里面已经全都汗透了,前胸后背这么一会子工夫,竟给捂出了痱子。

“这是太累了,有些虚脱,又被这身厚衣裳给闷得厥过去了。”潘云龙把弟弟背到床上,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粽子皮剥开,就见潘云豹的胳膊大腿好些地方都震出了血点子,双手的虎口已经给震裂了,鲜血淋漓,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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