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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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却摇了摇头:“我可不要项链,到时爹您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么?”
“那你要什么?”
“现在我不告诉您。”张蜻蜓笑靥如花,故意眨眨眼睛卖了个关子:“等我做得好了,您再奖赏也不迟呀!”
章致知哈哈大笑:“好好好,都依你!”
林夫人却立时警惕起来,这丫头,又想搞什么鬼?
第96章 媳妇你瞧好了
击鼓传花,都是大户人家玩惯了的游戏。
一个丫头看似蒙着双眼敲打,其实旁边还是有明眼人在偷偷提示的。随着鼓点或快如马蹄之急,或慢如更漏之缓的转了两轮下来,刚将场上气氛调动起来了,当那一枝桂花传到章致知的手上时,那鼓声便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了。
众人拍手叫好,林夫人笑道:“老爷是一家之主,凡事也都该占个先的。”
胡姨娘邀宠献媚:“老爷,要贱妾替您唱一曲么?”
林夫人脸色刚一冷,章致知心情不错的接过话来:“不急,今儿我就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吧。我也不惯如此,讲得不好,你们也别见笑。等我讲完了,再让五姨娘唱上一曲,也就是了。”
众人皆是赞好,唯有章清雅不忿地道:“爹讲的笑话,必是好的,又何必劳烦五姨娘多此一举呢?该她的时候,自然有她粉墨登场的机会,为何硬要跟爹搅和在一块儿?”
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了,不像是针对五姨娘,听那意思倒像是针对她的妾室身份。胡姨娘暗自气结,章致知也不禁眉头微皱。
林夫人忙把话圆了过来:“二姑奶奶自小最是信服老爷的,老爷说什么,她无有不叫好的。现长大了,竟还是这个小孩脾气,也不怕惹人笑话!”
虽然有些牵强,但勉强也算是找了个借口。章致知就见二女儿隐含怒气的瞟了二女婿一眼,但邝玉书脸上笑容不变,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下知是有异,也不便当着女婿的面,对着女儿发脾气。
想了一想,便说了个笑话:“三国的故事大家都是听过的吧,今儿要讲的就是和三国有关的笑话。从前,有两个人,都自诩三国的故事读得最熟,时常在一起攀比,你说上一段,我接下一段,或是考较其中的地名人名,谁若接不上来,就算输了。这一日呢,恰好一人连输了几场,心下十分不忿,就提了个问题,‘你说三国里没有你不知道的人,我且问你,诸葛亮的母亲姓甚么?’这问题一下子就把那人考住了,思前想后许久,都想不出来。你们知道么?”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一桌子人都摇头:“老爷快说,到底是甚么?”
章致知呵呵一笑:“那人道,‘既生瑜,何生亮’自然是何氏生的诸葛亮。”
哈哈,章泰宁领头击掌:“这个笑话好,到底是父亲,讲个笑话都比我们精致许多!”
章致知却举起了酒杯笑望着三位女儿:“虽说咱家不姓何,但爹也希望你们能早日生出不亚于诸葛亮的聪明儿孙,替你们的夫婿开枝散叶,光宗耀祖。”
这话说得很是应景,章清芷领着二位妹妹都站了起来,饮了一杯,三位女婿陪了一杯。
冯遇春自不必说,和妻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潘云豹听着这话,也是目不转睛的瞅着自个儿的媳妇傻乐。只有邝玉书脸上仍是淡淡的,而章清雅坐下来的时候,眼中却有更加明显的不忿之色。
林夫人瞧着心里咯登一下,女儿府中出的事,莫非与子嗣有关?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心念转动间,便对一旁的仆妇们暗使了个眼色,那第二轮的桂花就传到了邝玉书的手中。林夫人满心是要替女婿争个面子,坐的位次靠后了,这儿就补偿一把,让他占个先的意思。
邝玉书得了花,微微一笑:“今日既是三妹妹归宁之喜,那我便赋词一首,以作恭敬了,取笔墨来。”
既要游戏,这些文房四宝早在一旁备定,就见他取过笔墨,微一沉吟,下笔便是一首。待林夫人展目远观,却是立即变了颜色。
就见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写着一首小词:“自古姻缘天定,不繇人力谋求。有缘千里也相投,对面无缘不偶。仙境桃花出水,宫中红叶传沟。三生簿上注风流,何用冰人开口。”
从明面上看,这是在赞美张蜻蜓与潘云豹的天作之合,但细一体味,就不能发现其中的讥讽之意,分明暗指他和章清雅的这桩婚事全是林夫人“人力谋求”。
尤其是那一句“对面无缘不偶”看得章致知都心中一惊,难道二女婿对于二女儿已经不满到如此地步了?可表面上还不得不赞:“真是好词好字。”
潘云豹只是粗通文墨,感觉这词似乎读起来不错,就以为挺好。张蜻蜓更是大字不识,只是心急自己所求之事,道谢收了二姐夫这贺词,就笑请继续了。
可林夫人瞧她这么急于想要表现,却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这三轮鼓声停止,就落在了潘云豹的手中,她还笑吟吟的问:“贤婿,你打算是作诗还是作词啊?”
“二样我都不会!”潘云豹答得爽直,却瞧了媳妇一眼,长身而出:“我愿意舞剑一支,还请岳父岳母不要见笑。”
“好啊,你是军人之家,该当有这样的男儿本色。”章致知非常捧场的命人去书房取了他的龙泉宝剑来:“贤婿切勿见笑,我们文人之家,只有这样的兵器。和府上当然不能比,你瞧尚能舞否?”
潘云豹随意挥舞二下,试试了剑的份量:“还行!”
张蜻蜓却很有点担心,这小子到底行不行的?不要太丢脸哦。
瞧出媳妇那一脸的疑虑,潘云豹越发多了几分斗志。脱下外氅,露出内里的紧身装束,昂然走到场中,冲着媳妇远远一笑:“我这也是昆仑剑法,媳妇你瞧好了,我可真不是吹的。”
他这还没表演,就引得旁人窃笑不已,未免心下都看低了三分,心想连自个儿媳妇都不信,这本事能强到哪儿去?
见众人都笑盯着自己,张蜻蜓只觉脸上滚烫,暗自咬牙,这死豹子要是丢了她的脸,回头非拿承影把他劈了不可。
在这一点上,张大姑娘和某只豹子终于找到了共通之处,在人前好面子,还都是极度的好面子。
章致知身为大家长,当然不会见笑,反而给三女婿鼓了把劲:“云豹,你也别紧张,都是自家人,慢慢来。”
潘云豹感激的点了点头,不再笑了,凝神静气,面南直立。左手反握剑柄,剑尖向上,目视正南方,正是昆仑剑法的起手式。
可旁人不懂,平常人都是右手执剑,他却是左手执剑,难免更让人觉得好笑,都抱着一种瞧乐子的心态,在等着看这位著名的纨绔姑爷耍宝出丑。
一开始,潘云豹只是左右手交替慢慢划了几圈,左右脚也分别走了几步,却不像是练剑,倒像是小孩戏耍一般,旁边的笑声不由得更响起来。
林夫人偷觑着邝玉书不屑的眼光,以及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嘲笑之意,心下稍安,她折腾这位三女婿如此出丑,可能让他稍稍减轻些心中怒气?
连章致知看着也有些紧张,这个女婿不会真是个草包吧,这么倒来倒去的,到底是在干什么?
却只有张蜻蜓的目光越来越惊讶,这只豹子做得很好呀,跟早上潘云龙教她的一模一样,而且潘云豹出手之间都带着些虎虎风声,和大哥一样,都带着长期练武之人才会有的扎实与凝重。
忽地,就见潘云豹左脚右插一小步,左手持剑下沉于腹前,快速交于右手,正是昆仑剑法的第一招朝天一柱香。尔后就见他身形快速变动,那不太锋利的龙泉剑也给他挥舞得呼呼作响,剑头幻出无数光影,这是第二招打草惊蛇。
再接下来,第三招沉香劈山,第四招银蛇乱舞,童子拜寿,神龙摆尾……二十四式昆仑剑法在潘云豹手上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伴着他衣袂翻飞,竟是婉若蛟龙,翩似惊鸿,毫无凝滞,一气呵成。
张蜻蜓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头豹子真的没有撒谎。他这套剑法使得好极了,丝毫不输潘云龙半分。
等着最后仍旧将剑交于左手,缓缓的恢复最早的起剑式,潘云豹看着四周鸦雀无声静默着的人群,有些不太自信起来,弱弱地问了一声:“呃……我使的这,这个还行么?”
邝玉书瞧左右之人,目光中的赞叹之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起来。一介草莽,有什么好得意的?悄然抬眼,将目光从章清雅身上转向张蜻蜓,更加不忿,原本这个美娇娘该是自己妻子才对,却生生的因天意弄人,换了这个妒妇回来,真是倒霉。
他现在只盼着张蜻蜓看不起这样的舞刀弄枪之徒,却见这三妹竟然站了起来,热烈的拍着巴掌,毫不掩饰对相公的欣赏之意,大赞:“好!”
然后冯遇春也站起来喝彩:“真不愧是将门虎子,家学渊源,今日得见,真是大开眼界好,三妹夫这套剑法耍得真好!”
回过神来的下人们,那掌声是响成如雷的一片。谁都不是瞎子,像这样的功夫可比二姑爷提笔写几个字难多了吧?况且打得热闹,他们就爱看这个。
“确实不错!”连章致知也非常满意的鼓起掌来:“得胜侯的威风凛凛,可见一斑当赏,真是当赏贤婿,你且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潘云豹可不傻,他要讨样好东西。
注:邝玉书的词出自《醒世恒言》第八卷《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第97章 给他一个机会
潘云豹只瞧见自己媳妇带头给自己叫好,一颗心就比蜜还甜了,此刻呵呵傻笑着瞧着张蜻蜓,提出要求:“岳父大人,那我能将这个讨赏的机会让给我媳妇么?”
这死小子说他傻吧,这会子倒挺会来讨巧的,不过张大姑娘心里可美着呢,呵呵,她的相公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
林夫人却有些笑不出来了,本来是要给三丫头一个难堪,谁料想竟给她一个出风头的机会了。这可怎么办?这死丫头到底会求什么?
张蜻蜓求得不多,不过在求之前,却卖弄了一个小小的心机:“爹,我有件事想求您,您能先答应我么?”
章致知哈哈一笑:“你尽管说,只要爹能做到的,但无不允。”
“那我想求您让三弟上白鹭书院去念书,您同意么?”
张蜻蜓此言一出,让众人都微微变了颜色,这算是什么请求?
在之前章泰寅悄悄递给三姐的小纸条上只有“白鹭”二字,她和这对小姐弟从前讨论过这个话题,所以三人皆是心知肚明。
章泰寅挺直着瘦弱的小身板,走上前来,跪在章致知的面前:“爹,是我求三姐帮我去白鹭书院的。儿子这回病着,想明白了些道理,所以才有此一举,请您千万不要怪三姐!”
林夫人心下暗气,原来你们打的竟是这个主意,想飞,等你翅膀长硬了再说吧。
她温言笑道:“泰寅,你这是何意?知道你求学心切,但白鹭书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极是辛苦的。你呀,还是等调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张蜻蜓忙道:“爹,要不您先听听三弟的想法,可以么?”
林夫人抢着道:“泰寅还小,他哪懂得什么道理?不过是小孩子家一时气性,说出来没得让人笑话。这出来也有一时了,倒是让他们回房去休息才罢。”
她笑容虽是不变,但射过去的眼神却着实凌厉。
张蜻蜓气不过,正要与她争执,却听冯遇春笑了起来:“岳母,说起来,今儿在座的都是一家子,纵是有些孩子气的话,也不是不能听的。泰寅也有十岁了,有什么话,让他说说又何妨呢?”
“就是!”潘云豹坚定的站在媳妇一边,媳妇想干什么,他是一定要支持的:“方才岳父还答应了我媳妇的,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这下林夫人气得一哽,章致知望着幼子,沉声道:“你说!”
章泰寅抬头看了张蜻蜓一眼,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声音虽有些发颤,却仍是勇敢的道出自己的心意:“爹,孩儿知道自己自幼生来体弱,累得父母日夜悬心,已是大不孝了。前些天,不过是多吃了几口鱼肉,竟都能病倒,着实让孩儿羞惭不已。想着从前三姐曾在人前说过,她虽是女子,也知道做好女子的本份,不能习文练武便做好针黹女工。可想我堂堂男儿,却如深闺千金一般娇养在内阁之中,文不文,武不武。长此以往,那竟是比女子更加不如了!”
他喘了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力图叙述得更加明晰:“二哥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母亲仍是能将二哥送进书院,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了。而孩儿因为身体不好,多蒙母亲厚爱,一直舍不得有任何闪失。可书上也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孩儿若是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身外之苦都受不住,现在是劳父母操心,长此以往,又让孩儿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伏下身子叩拜:“所以孩子愿意追随二哥一道,进入白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