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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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豹哪里还听得进去?痴痴的望着张蜻蜓离去的背影,可怜的少侠那一颗纯情的心,头一回碎了一地。
千年没有吟过诗的他,忽地在脑子里冒出残缺的半句,好像是呐个……还君明珠啥啥啥,原来美人已嫁人!
伤心郁闷!
这么好的美人,你怎么就不等等我?
美人不等他,他也无心再去寻什么章三小姐,无精打彩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潘二公子回了府,成天长吁短叹,对月伤心,对花叹气。就连听说生平最怕的爹和大哥要回府了,都勾不起他一点情绪。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把人伤成傻子!”这是蒋十一郞终于解除禁闭,过来探望他时说的头一句话。
潘云豹顿时如遭雷殛,只觉字字切中要害,诉出心中肺腑,原来自己竟是为情所迷么?那该何解?
胡浩然酷酷的瞥他一眼:“走,咱们打一架,打完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是么?表示怀疑。
蒋孝才摇头晃脑:“非也非也,既是为情所困,自然得一醉解千愁!”
继续怀疑。
郎世明当即挽袖,笑得欠扁:“二哥,要不你告诉兄弟到底是哪家的小媳妇,兄弟去帮你抢了来!”
潘云豹被问得一怔:“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天啊,我怎么连她叫什么也忘了问?”
见他跺足捶胸,蒋孝才一本正经:“此人中毒已深,无药可医,不如试试我最新研制的五步断肠散,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有理有理,以毒攻毒,只怕还能救回一命。”郎世明帮忙,端了桌上的墨汁就往潘云豹嘴里灌。
胡浩然极是不屑:“干脆一砚台敲他脑门,给他脑子放点血,冷静冷静。”
“你们……”潘云豹一语未毕,忽见有家丁前来报信:“二少爷,老爷和大少爷已经定于下月初八就要回京了。大少爷特意让人跟您交待一声,走前让你学的兵书都背好了么,这次回来老爷要亲自考察的!”
啊!整个潘府立即回荡起二少爷凄厉的惨叫。
不远处,有人听见,异常恼怒的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狠狠一摔:“这滩烂泥,就是他哥拼上这条命,也救不回来了!”
“可是……可是二少爷不是要成亲了么?听说,听说章家那位三小姐,人还是不错的,前些天还刚得了宫里的嘉奖,足见是个明是非的。”
“哼,再明是非又如何?你瞧瞧他这些天,也不知是为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弄得神魂颠倒的,人家再好的小姐嫁进门来,他又岂会懂得珍惜?”
“说不定……说不定章三小姐刚好可以管得住他呢?”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70章 嫁妆
沈家请张蜻蜓在红枫林用的那一顿便饭虽是简单,但做的真的是非常用心。尤其是那碗沈家外婆亲手做的,一根到底的长寿面,骨子里就透着份小门小户的憨厚与朴实。就算是后来被林夫人抓去教训,她也觉得这顿饭吃得很值。
不过听她唠唠叨叨实在讨厌,张大姑娘便佯装无意问起刘姨娘:“您下午上哪儿了?若是出去逛逛,怎么也不叫上我们一声呢?”
林夫人到底心中有鬼,怕这庶女鬼精鬼精的瞧出些什么,到底作了罢。
却因她回来得迟了些,张蜻蜓想借着收买僧人,替那对小姐弟说好话的愿望也是落了空。不过张大姑娘吃了人家的嘴软,又经不住沈家老两口殷切托付,最后到底是决意破釜沉舟,直接就在翌日他们生辰那晚,跟章致知跪下求情了。
“我知道爹爹让四妹三弟去祠堂祭祀,是提醒他们勿忘生母之恩,但他们毕竟年纪还小,成天在祠堂那儿只给清粥几碗,也实在太伤身子了。女儿记得从前母亲大人曾教训过,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咱们为人子女的绝不可轻易损之。上回女儿一时任性,无故寻死,已经知道大错特错了,现在实不忍见到弟妹们又为了尽孝道而有所折损。人常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就算是沈姨娘在世,若是知他二人为了祭奠自己而弄得伤了身子,必是极心疼的。现在女儿不是让弟妹不去祠堂诵经祭拜,只求爹爹恩准,给他们一日三餐的素斋白饭,让他们能吃饱饭,有精神去尽到这份孝心,况且也可免得伤了身子,也能爹爹和母亲都早操些心了。”
这一番话,是她自己琢磨了一番,私下找到陆真,在她面前演习过的。陆真听完,给她润色了一下,加了几句文绉绉的话,便让她过来背了。此时张蜻蜓也不知效果会如何,只眼巴巴的瞅着章致知,等他的赦免令。却见章致知沉吟半晌,脸色似是不太好。心下未免有些打鼓,不会又踢到铁板了吧?
林夫人见她这话里还拉扯上自己,倒是不好说些什么,只盼章致知绝不要答应,重重连她一起责罚才好!
孰料最后章致知竟是一声长叹:“今儿你能说出这番话,也不枉爹娘素日对你的一番苦心教养了。”
尔后,他瞧着章泰宁,目光中微有些失望之意,看得章泰宁心中一沉,暗想糟糕,恐怕此事父亲早有悔意,只是府中上下无人敢触他这逆鳞,当爹的面子上下不来,故此才一直拖延至今。此时让三妹妹抢先在爹面前搭了个梯子,估计此时章致知心里就在嗔怪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对弟妹不够仁义了。
他急忙也跪了下来,语带哽咽:“此事儿子也一直想要跟父亲说起,只是儿子是长子,又自幼苦读圣贤之书,父亲也曾说过,家中凡事弟妹皆以我为表率。我若是因为心疼弟妹提出此事,那倒似是因私废礼,将孝义大事置之不顾了。如此一来,儿子一直想劝却又不敢十分拦着。如今看来,倒是儿子迂腐了,虽说孝道不可违,但正如三妹妹所言,弟妹尚且年幼,沈姨娘的故去也是命中劫数所致,现斯人已逝,却让他们二人年年遭此一番磨难,实在也是有些重了。今儿借着三妹妹这话,儿子也想斗胆跟父亲请求一事。不说三弟生来便是三灾八难的,连四妹也不是结实身子。倒是求父亲开恩,将他们的七日祭祀减为三日,再让他们多抄些经书,替沈姨娘消灾渡劫即可。”
林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假惺惺挤出几滴泪来:“此事泰宁在我面前也提过多次,求我在老爷跟前说说,可妾身到底是妇人之见,一直心存畏惧,不敢多言,今日还请老爷念在孩子们一片手足情深,容了这个情吧!”
章致知心下这才缓过劲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对这个大儿子寄予厚望的,当然不愿意看到他比一个庶女还不如。既然能说出一番理由来,那他也愿意相信章泰宁是真心的了。
当下就改了规矩,就趁着十岁这个整生日起,以后这对小姐弟的生辰照府中旧例给他们庆贺。到了廿三日,沈姨娘的忌辰,他们仍是得连续斋戒七日,却每日只去祠堂跪上一个时辰即可,再各抄一本往生经超渡沈姨娘便是。
张蜻蜓听得大大的松了口气,章致知却又说起一件跟她有关的事情:“出征的军队定于十一月初八回京,想来潘家没几日就要接你过门了,你这些天就在家中好生修身养性,知道么?”
张大姑娘心头一紧,应下告退。章清莹小姐弟俩跟着出来,眼泪汪汪的拉着她的衣袖,目光中满是依依不舍之意。
张蜻蜓抬手摸摸他们的头,心中有些说不出的伤感:“以后,我再也照管不到你们了,以后一切自己当心。”
小姐弟再不顾忌,一左一右抱着她,把小脸埋在她的怀里,只有那微微耸动的小肩膀泄露出他们的伤心。
而章致知转头又交待林夫人:“若是潘家这次真的封了侯,三丫头出阁时可得再加些东西。毕竟是侯府,若是嫁妆太寒酸,人家笑话的,可就是咱们家了!”
一是事实如此,二也是张蜻蜓方才那一番孝悌之心,着实打动了他的心,不想让这个女儿嫁得太过委屈。
林夫人面作难色:“老爷,您不是不知,泰宁和清雅这一娶一嫁,咱们家底已经掏得差不多了。非是妾身偏心,实在是结亲时也不知道潘府还能有这番荣耀,我还是按着比清芷那时加了一倍的东西预备下的。可若是太多……只怕到时大姑奶奶又得埋怨咱们了。”
章致知微一皱眉:“遇春家能跟潘府比么?清芷要是有话说,让她来找我,我也知道你当家不易,但三丫头既是结上这门亲了,总不能让她给人看笑话吧?我还听说,此次潘家三公子的婚事似也定了,很有可能到时会弄个双喜临门。潘家老二是元配嫡子,总不能让他输给继室吧?咱们纵是不看着女婿,也得看着潘老爷和潘大公子的面子。”
林夫人倒是不知还有这一层原故,只是一味叫穷:“可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妾身怎么办呢?总不好去动田产店铺吧?这后头还有泰安、泰寅和清莹,都是一个接一个要花钱的。”
章致知心中却是有了计较的:“家里的田产店铺当然不能动,不过这回宫里不还赏赐了些东西么?要不就别留着了,全给三丫头陪嫁去吧,咱们府上的人上回你不说要清理的么?我看有些地方也用不了这许多人,不如给她再找四房家人,若是实在不凑手,再多给几个丫鬟小厮,看起来也就像个样子了。”
这……林夫人虽是满心不愿,却怕章致知提出更加过分的要求,不得不应承了下来。却是到底不甘心,立即补了一句:“上回宫里赐的那一对白璧,我已经给清雅送去了。您也知道,邝家可比不得潘家,家里人都是见过好东西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若是到时没个体面礼物,清雅这个新媳妇也实在难做人得很!”
章致知听得直皱眉,如何瞧不知林夫人的私心?上回得来的许多礼物之中,就数三殿下赐的这对白璧最为名贵,连他都爱不释手,准备留下做传家之宝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林夫人送了出去。
心下实在不悦,又不好发作,当下冷冷的翻起旧账:“我记得从前周姨娘那儿也有好些首饰的,后来你都收了。现赶紧去找找,还是给三丫头吧。若是用掉了,少不得请夫人也受点委屈,把你的首饰也挑几样好的,给她先带去陪嫁,日后再给你慢慢置办。”
林夫人听得耳根子都快红了,她以为这些事情章致知都没留意,没想到他竟是全记在心里,一直没吭声而已。
章致知瞥她一眼,又忿忿地交待了一事:“清雅既是已经嫁出去了,便是邝家的人了。若还成天回娘家要东要西的,那咱们索性都别过日子了,全贴补她算了,你呀,也别成天老帮她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倒是让她赶紧给邝家生个长房嫡孙出来,这才能让她真正坐稳那个少夫人!”
林夫人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多一字,只得唯唯诺诺,应承下来。心内却是把张蜻蜓更恨得个咬牙切齿,巴不得她遇人不淑,甚至给那不成器的纨绔天天欺负才能解心头之恨!
但是章致知交待的话又不能不照着办,但要怎么办得既能圆过面子,又不让自己感觉太吃亏,林夫人真是煞费苦心。
这些事情张蜻蜓当然不知,张大姑娘最近陷进了婚前忧郁症里,脑子里就反复盘旋着一个问题,难道真的就要这么嫁人了么?
不甘心啊,不甘心。她正提着刀在厨房里乒铃乓啷剁着鱼茸发泄满腔怨忿,巧云急匆匆从外头进来:“姑娘,不好了!”
第71章 庶女的无奈
巧云刚刚得到一个重要消息,章致知让林夫人给三姑娘找几户陪房:“结果全是府上最差的人家,全给您弄来了!”
张蜻蜓听得一愣,菜刀一扔,拉她进屋:“你把话说清楚!”
在林夫人给她挑的陪房里,其中头一位最难缠的,姓徐名贵。原是章致知年轻时的书僮,也算是主仆多年,情份颇深了。他在章致知发迹之后,时常以元老自居,总想着弄个总管当当,却没想到自老爷娶了林夫人之后,整个内宅就被林夫人清洗了一遍,完全换上了自己人,那徐贵只落得个普通差事,在二门外的闲差,没有丝毫油水。他自觉受了亏待,是日日喝酒,天天骂娘,是阖府上下有名的第一个刺头儿。
林夫人多次想把他给弄回老家去,但这徐贵又偏偏不愿意走,总盼着有朝一日能翻身。可虚等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指望,人变得越加颓丧。现只能说看在与章致知多年的情分上,就当白养着他了。
因为他跟林夫人处得关系不好,后来给他配的媳妇也是个很一般的粗使丫头,生下个儿子徐吉荣,本指望他能再给少爷们做贴身小厮,挣回点面子。奈何此人极不争气,若说巧云他哥白麒麟是命不好,人摔得痴痴傻傻的,但这徐吉荣就是个天生的榆木疙瘩,跟他那老娘一个德性,府上有名的木头人,做什么事都慢半拍,偏又不像白麒麟那样有力气能干粗活。小时候给他老子一门心思的逼去读书识字,弄得半个酸秀才似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不就,至今也没塞进府里来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