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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梦回大秦-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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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苍落尘也太过分了。眼看时辰就要到了,却还迟迟不来。莫非是临阵脱逃,不敢来了?”镇南侯不满地说道。

不想,话刚说完,便看到前方守备的士兵和围观的百姓纷纷退向两边,自发地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为首一人英姿勃发,俊逸的面容淡漠冷然。身后跟着诸多武将,身着金甲银盔,威风凛凛。

苍落尘带着身后人等进入暖棚,三位侯爷立刻觉得呼吸一滞,身边的空气在苍落尘寒冽的气场中仿佛凝结成了冰。

不由自主向后挪动椅子,稍稍远离这个寒冷的男人之后,忠义侯向着身边的司礼官使了个眼色,司礼官急忙上前躬身道:“苍将军终于来了,现在时辰已到,还请苍将军速速登台祭天酬神。”

苍落尘淡漠的黑眸扫过暖棚中众人,最后定格在丞相身上。稍作逗留,随即移开。

“吉时到,祭天!”司礼官步出暖棚,长声唱诺。

苍落尘随后迈步而出,昂然立于场地中央。俊逸冷漠的面容,修长挺拔的身姿,以及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尊贵和霸气,在阳光笼罩下,真是如神祇一般。

不只是围观百姓啧啧赞叹,就连三位侯王也不免暗自嫉恨:这苍落尘,确实比他们更有王者之气。

见苍落尘站定,司礼官正要按照祖上制定的繁文缛节,按部就班开始祭天仪式。却不料耳边传来苍落尘冷冷的声音:“免了,最后一项。”

“啊?哦,好。”虽然错愕,但是司礼官反应极快,立刻依言行事,“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叩吾苍窿,国运安和。祭天!”

语落,苍落尘纵身跃起三丈有余,借势在台柱上轻点一下,便又将身形拔高许多,他稳稳落于高台之上,巍然不动。

高台上,早已立着两条人影。其中一人长身玉立,穿着银色长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正是崇月教主赵与鹰。另一人随从打扮,手里拿着祭天用的器皿圣物,身量纤弱。

“赵大哥,我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随从打扮之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阿房。她本以为自己是要留在暖棚中的,却没想到会被赵与鹰带到这里。向下看,人头攒动挤挤挨挨,阿房不由一阵眼晕,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没事没事,放松一点。有赵大哥在,不用担心。”赵与鹰嬉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既然是看戏,自然要离得越近越好。”

正说着,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苍落尘已经跃上高台。

单手撑额,赵与鹰哭笑不得,低声道:“我说兄弟,你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虽说是假的,但是该走的过场总是要走的吧?”这也太缺乏装神弄鬼的专业精神了吧?

“少废话,开始吧。”苍落尘冷哼一声,不耐烦道。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装神弄鬼的破事儿。要不是为了尽快把事情搞定,让阿房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他早就兵戎相向,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了。

“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了。”赵与鹰举手投降,随即接过阿房手中圣物,高高举起,扬声高喝,“崇月神教,顺天应命。神兽白泽,万物之精。祈福齐国,云开月明。指点吾兮,尘散雾清。”

说罢,将圣物递给苍落尘,郑重道:“请苍将军祭天酬神,恭请神兽白泽临世现形。”

苍落尘接过圣物,亦朗声道:“齐国连年战火,百姓民不聊生。苍落尘不才,愿救民于水火,使我齐国百姓免受荼毒。今特请白泽降世,指点吾辈迷津。”说完将圣物交还赵与鹰,单膝跪地,焚香祷告。

三个侯王与丞相早已从暖棚中走出,嘴角边挂着讥讽的笑容。这祭天地点是他们所选,高台是他们亲自督建,还派了重兵日夜把守,可疑人等一概不准接近。苍落尘想要在这里动手脚,万万不可能。他们倒要看看,这苍落尘如何变出白泽。

围观百姓更是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唯恐漏掉一丝动静。

可是等了好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喧嚣声越来越大。就在场面接近失控的当口,突然,对面高台上腾起一股白色烟雾。

这烟雾迅速蔓延,很快便笼罩了整个高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啊!”惊呼声响成一片,人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张口结舌。

“白泽,真的是白泽?!”

“老天爷显灵了!”

“神兽,神兽!”

惊呼声响彻云霄,不知是谁带了头,围观百姓呼啦啦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怎么会?”三个侯王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高台上那个雪白的身影却由不得他们不信,白泽,真的出现了!

此刻,白烟稍淡,依稀可以看出那高大身影的面目。只见它高约两丈,口阔额方,头上长角,身后有翼,浑身上下披着雪白长毛,银光闪闪,无风自动。

见白泽出现,赵与鹰俯身叩拜:“白泽临世,自有圣君。还请神兽指点迷津,佑我齐国国泰民安。”

闻言,白泽昂首长鸣,声音似狮似虎,宏远悠长。随后,突然口吐人言:“落尘为王,社稷恒昌。”声若洪钟,振聋发聩。

语毕,脚下再次腾起白雾,众目睽睽之下,白泽徐徐升空,向西而去。

“不许走!”镇南侯见状大急,顾不得多想,弯弓搭箭向白泽射去。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万一苍落尘真能变出白泽,那就干干脆脆一箭射下来,揭开真相,让苍落尘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处遁形。

箭去如飞,眼看就要正中白泽。镇南侯大喜,正要呼喊,胸口突然一痛,他低头看去,那只射出的箭不偏不倚插在他的胸口,犹自微微颤动。

旁边的士兵俱是镇南侯亲信,早已得了命令。此时见镇南侯怒喝,也急忙举起弓箭,准备将白泽射成刺猬。

谁知,弓箭尚未举起,数十条青色人影不知从何处闪出,饿虎扑羊般围住持弓的士兵,容不得半点反抗,已将他们制住。

眨眼间被捆成了粽子,这几个士兵还未回过神来,便又看到镇南侯胸口中箭,立毙当场,顿时膝盖一软,纷纷跪倒在地。

忠义侯和天威侯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手脚发软地看着苍落尘越走越近。

刚才,就在镇南侯那支箭渐渐接近白泽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镇南侯随之便胸口中箭,倒在地上死了。

虽然他们没有看到那支箭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个黑影却看得清清楚楚。除了苍落尘,还会是谁?

“你,你竟敢当众射杀镇南侯?苍落尘,你好大的胆子!”天威侯愤怒指责,可惜声音颤抖,毫无声势。

“镇南侯胆大妄为,意图射杀神兽白泽,自该以死谢罪。三王、丞相沆瀣一气,难逃干系。一并带走,听候发落。”苍落尘冷声道。亲卫营侍卫随即上前,将三人捆上。

“对!杀了他们!”

“万一伤到神兽,齐国岂不是要遭殃?”

“分明就是想害死我们!”围观百姓终于回过神来,叫嚷着涌上前来,摩拳擦掌准备动手揍人。

忠义侯、天威侯和丞相百口莫辩。他们虽然笃定那只神兽有假,但却没有证据。若是方才得手射下那只白泽,自可真相大白。谁知这苍落尘竟然如此厉害,眨眼之间拦截离弦之箭,令他们机会尽失。

纵然心中恨恨,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被亲卫营侍卫推搡着带离,沿路上还挨了不少百姓的拳头口水。

身后,传来阵阵欢呼,那是百姓们对苍落尘由衷的崇拜之情。

忠义侯长叹一声:“九弟、丞相,咱们这次真的完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们四个人加起来,还是斗不过苍落尘和赵与鹰两个人。若说先前苍落尘不愿动手杀他们是不敢跳起内战,那么现在,民心所向,地利人和,苍落尘自然不会在乎他们封地上驻守的区区几万兵将。

此命……休矣。

第十二章 登基齐国 将她护入羽翼下

“哈哈,阿房妹子,这出戏很精彩吧?”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赵与鹰喜笑颜开,得意扬扬。

“赵大哥,那只白泽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房百思不解。这只白泽的出现显然在苍落尘和赵与鹰的预料之中,或者说就是他们安排好的,如此说来,这只白泽自然不是什么神兽。

可是,若说这白泽是假的,又无法解释为何它会凭空出现,口吐人言之后当众飞升。这是她亲眼所见,总不会有假吧?

“阿房,听说过天下第一匠吗?”伸手将赵与鹰推到一边,苍落尘淡淡接过话来。

“没有。”阿房摇头。

赵与鹰哪里甘心被晾在一边,死皮赖脸又挤了过来,将话头抢去:“传说在齐国某个山清水秀之处,住着一个匠人。心灵手巧,精通各种机璜之术,尤其善于制作各种飞禽走兽,栩栩如生,难辨真伪,天下无人可以与其相争,所以被称作天下第一匠。只是此人脾气怪异,不喜和别人交往,加之擅长周易之术,善于隐匿行踪,所以极难寻到。”

“哦。”阿房恍然大悟,“原来落尘哥哥求了此人帮忙,做了这只白泽。”

“阿房,你只说对了一半。”苍落尘淡笑道,“我只是找到了此人,而说服她帮忙的,则是那个家伙。”说完,向着赵与鹰扬了扬下巴。

是错觉吗?为什么落尘哥哥的笑容带着促狭?阿房顺着苍落尘的视线看向赵与鹰,却发现他有些古怪。

“赵大哥,你不舒服?”阿房说着,伸手把住赵与鹰的脉搏。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这赵与鹰的脸色实在很难看。

“没事的,阿房。”苍落尘将她的手拉回来,握在掌心轻抚,“某人现在是欲哭无泪啊。”

“苍落尘!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聒噪!”赵与鹰狠狠瞪了回来。该死的苍落尘,想让他说话时他沉默是金,想让他闭嘴时他又说个没完。

阿房越看越糊涂,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主子,到了。”马车停下,侍卫恭谨道。

“总算到了,我早就不想坐了。”赵与鹰白了苍落尘一眼,率先起身准备下车,浑然忘记了之前是谁哭着喊着非要和苍落尘与阿房同乘马车,做一支闪闪发光的大蜡烛,撵都撵不走。

“赵与鹰!”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人影随之撞开车门冲了进来,一头撞在赵与鹰怀里。

“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躲在这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快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一个稚嫩的声音唧唧喳喳道。

早在人影冲进来之前,苍落尘已经眼疾手快将阿房拉到身后护好,同时伸出一只脚,将两个摔成一团的家伙踹到旁边。

阿房从苍落尘身后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明人物。只见她约莫十一二岁,梳着双髻,齐眉流海,一只耳朵上挂着一块幽蓝的石头,不知是何材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唇红齿白,一双大眼乌黑灵活,十分有神,长相十分乖巧讨喜。

不过,这个长得乖巧可爱的小丫头,此刻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可爱。只见她撞到赵与鹰后,顺势骑在他的身上,两只粉嫩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领,乌黑大眼瞪得溜圆,简直就快要喷出火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赵与鹰看清了身上的人儿,先前古怪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

“还敢问?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小丫头咬牙切齿,双手抓得更紧。赵与鹰只觉喉头越来越紧,渐渐喘不上气来。

“放手,你这疯丫头,想勒死我吗?”奋力掰开她的手,赵与鹰转头看向苍落尘,“别光看着呀,救命啊。”

“救命?你放心,我哪里舍得掐死你?你可是我的亲亲好相公呢。”手被掰开,小丫头动作奇快,又揪住了赵与鹰的耳朵,前后左右,转圈拉扯。

见到赵与鹰一副狼狈相,被一个小丫头按着欺负,阿房忍不住轻笑出声。即使她不懂武功,也看了出来:赵与鹰并非是打不过她,而是畏首畏尾,似乎在处处忍让。

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

听到阿房的笑声,小女孩似乎这才发现车内还有别人,停止对赵与鹰的“蹂躏”,抬头看向阿房。

“呀!”小女孩一声尖叫,震得赵与鹰的耳朵嗡嗡直响。

“你又怎么了?”赵与鹰伸手捂着自己饱受折磨的可怜耳朵,哭丧着脸问道。这个神经质的丫头到底又想起什么来了?

将手从赵与鹰耳朵上移开,她颤抖着指着阿房,语带哭腔:“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愿意娶我,原来是身边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呜呜呜……”说着说着,忍不住放声恸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大美人?谁?你是说阿房?”赵与鹰一头雾水,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

“喂喂喂小祖宗,饭可以多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明白了小女孩的意思,赵与鹰的冷汗瞬时从后背上冒了出来,顾不得其他,伸手便要去捂她的嘴。

可惜,他的手虽快,却快不过她的嘴。

“姐姐,”小女孩胡乱抹去眼泪鼻涕,顺手擦在赵与鹰身上,向着阿房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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