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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小娘子驯夫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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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秀秀已经有些恼了,她心中正急着,梁表哥也太拎不清了,她冷冰冰的道:“为了扮成女子,好让表哥再多画上一副美人图。”

梁直和陆棋风同时一愣,立刻想起眼前女子多么难缠,同时别过脸去,哼了一声。

关秀秀方才想通了陆棋风的关节,心中稍定,既然陆千户是燕王那边的人,这事情,便又有了几分成功的把握。

她伸手从小衣之中摸出那封被捂得温热的信纸,递到了陆棋风面前,低声吩咐道:“十日后,待郭叔叔启程七天,你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他面前。”

陆棋风毫不犹豫的接过去,点了点头:“好,交给我了。”

因关秀秀刻意压低了声音,梁直并未听到她的吩咐,他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封信。可是活生生的把柄。

他看向陆棋风,恶狠狠的要挟道:“快把我的美人图还我,不然我现在就喊了,你们俩可是有着私相授受的证据了!”

陆棋风眉毛扬起。看着梁直笑嘻嘻的道:“那梁大公子的美人图里为何有几位姑娘如此眼熟——”

梁直一凛,转身就走。

关秀秀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隐约有些明白二人对话中的几位姑娘是从事何等营生的了。

想前一世。表哥就是那等地方的头号红人,更被姑娘们爱慕的称呼为玉安公子,没想到这一世,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只是这次,却是为了画他的美人图,而非偷香窃玉。

只是。陆棋风却是因何得知的,关秀秀狐疑的看向了陆棋风,仿佛知道她的疑问,陆棋风主动道:“那些图,都被我拿去贿赂爹爹了。其中有几张,爹爹爱不释手,连说,像,实在是像!”

关秀秀登时恍然大悟,她眼珠一转,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你姆妈没有修理你爹爹么?”

陆棋风一手撑起窗子,半个身子已经探向了窗外,笑嘻嘻的回头道:“等我爹爹想修理我的时候。姆妈就知道了。”

关秀秀吐了下舌头,和郭志彬呆的久了,陆家小儿也狡猾起来了。

她又怔怔的坐了半晌,终于放下心来,缓缓的躺了下去,心中默默的盘算着。新主登基已有一月,郭浩儒一去一返又要耽搁多半个月,然后,燕王就要反了,郭家就安全了。

她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却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

郭浩儒因直接就往京城去了,所以也没有给方孝孺回信,只打算到了以后再说,方孝孺虽然一片赤诚,事情运作起来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他独自一人上路,本该买个下人随行,只是他想着李氏在家中还是多留些银钱傍身的好,便只带了盘缠。

他非第一次出门了,知晓若是赶路赶得及了,最容易引发水土不服之症,到时孤身一人流落异乡,身上盘缠又不足药资,说不定会有什么结果,以往祖父便曾嘘吁数次,直言举子进京赶考的不易。

也因此,他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赶着路,准备用足一月之期,赶至应天府。

郭浩儒靠在马车的车厢内,默默的想着心事,方孝孺信中所谈甚详,周全的让人无懈可击。

方孝孺提及,首先应是把他引介给圣上,或许会试讲上几段经典儒文,入了帝王之眼后,再小心的蛰伏一段时间,等和年轻的君王熟悉了,再由方孝孺提出,他担任侍读之事。

如此水到渠成,又不留丁点痕迹,最是自然不过。

若非这个计划如此详尽可行,郭浩儒也不会彻底的别妻离子,独自踏上了进京之路。

祖父曾是先太子的帝师,他又要成为当今的帝师,郭浩儒眼中一片湿润,如此,郭家就再次的站起来了吧!

祖父,你到底还是收了一个好弟子。

马车一个颠簸,突兀的停了下来,郭浩儒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探出头去,问道:“怎么停下了?”

车夫回过头道:“有个小儿拦住了路。”

郭浩儒顺着车夫的手指望去,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棋风,你怎来了?”

陆棋风眉头紧皱,从怀里摸出了一封皱皱巴巴的信来,递到了郭浩儒的手中。

郭浩儒看了他一眼,狐疑的撕开了信,只望了一眼,脸色登时大变,抬头盯着陆棋风,急迫的问道:“信上所言,可是真的?”

陆棋风沉着脸,沉稳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在好奇,那小母老虎,这次又做了什么事?

郭浩儒只犹豫了片刻功夫,便朝着车夫喊道:“回头!”

陆棋风双腿一夹,骏马立时扬起了四蹄,紧紧的追在了马车身旁,探头向着车窗看去,却见郭浩儒神魂不属,望着手中信纸发呆,那信纸上只有六个字——小儿病重,速归!

郭家祖父的原型是明初的文章第一人,大儒宋濂,太子朱标的师傅,徒弟方孝孺,成为建文皇帝的首席谋士,朱元璋刚开始对宋濂还是极好的,有那么点礼贤下士的味道,后来老朱翻脸了,宋濂是被太子和马皇后给保下来的,结果在发配的途中去世了。

妹子们好久都木留言了,这么多妹子,怎么就没一个话唠呢,真桑心。

☆、113 李代桃僵(6000字)

郭浩儒日夜兼程的往回赶,回去的路程生生比来时缩短了两天,当他扑入自家院子时,双脚一软,几乎就要摔倒在院门口,却还强自打起精神,磕磕绊绊的往院子里冲。

一颗心几乎悬在了嗓子眼,他这一行到京城,是为了振兴家业,若小儿只是一般病症,李氏断然不会写上小儿病重四字。

郭浩儒在路上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未等他到家,小儿就已经去了!甚至于李氏的手书他之后再也不敢拿出来翻看,生怕小儿病重四个字刺激到自己。

他哆嗦的手指刚刚触及房门,房门便被从内向外推开,郭志彬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抬头看到郭浩儒,惊愕的唤了一声:“爹爹?”

郭浩儒一怔,呆立当场,不敢置信的把郭志彬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最后终于确认了,这就是自己那个本应病重的小儿无疑,只是怎么看都是活蹦乱跳,身体康健——

他随即想到,莫非重病的不是小儿,而是大儿!李氏心焦,所以笔误了。

刚作如是想,门里一声轻唤:“志彬,开着门作甚,不是说要去茅厕么?”

声音沙哑,分明是大儿无疑,只是中气十足,哪里有半点病弱之象!

郭浩儒用尽全身最后的丁点力气,一把推开了郭志彬,向屋里望去,却见大儿郭浩儒手持书卷,正看的专心致志。

郭浩儒登时全身的力气都消散了,向前无力的走了两步,瘫软在了座椅之上。郭志礼这才察觉有人,他抬起头看到郭浩儒,同样吃惊的唤了一句:“爹爹,你怎回来了?”

郭浩儒的担心尽皆消失。此时心中只剩下熊熊怒火,到了现在,他如何不知道自己被人诓了。胸口的那封信,如同一个炭盆,灼烤着他的心肝,五内俱焚。

纵是郭浩儒和李氏夫妻恩爱,此时也不由生了几分恼意,起了些许疑心,莫非自家娘子根本不愿意他入京为官。所以使出这缓兵之计?

郭浩儒压制住自己的脾气,问道:“你们母亲呢?”

郭家兄弟到这个时候,再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就真成傻子了。

郭志礼站了起来,立刻道:“母亲在教导梁直小儿作画。我去唤她来。”

郭志礼出了房间,郭志彬看着老爹一脸阴沉,机警的跟在了胞兄身后。

到了书房,郭志礼叩了两下房门,李氏不悦的抬头望来,梁直则是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李氏不满的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郭志礼皱眉道:“父亲回来了。”

李氏惊的站起,二话不说,向外走去。心中满是惊惶,相公这次入京是为了家人洗脱罪名,可以说担负着重振门楣的重任,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他折返?!

李氏心中瞬间做了无数猜测,莫非路遇劫匪?还是生了急病?

她一心只想见到郭浩儒。脚步不由迈的急了,郭家兄弟紧紧跟在她身后,母子三人都没有注意到,梁直双眼闪亮的跟在了他们后面。

梁直兴奋异常,郭学知怎地突然回来了?他们夫妻最好来个小别胜新婚,李氏就无暇搭理自己了。

非是他不爱丹青之术,而是最近开始研习花鸟虫鱼,和美人无缘,让他顿时失了老大的兴趣,李先生又十分严厉,不容他有半分偷懒。

李氏惶恐的推开门,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却一眼看到了郭浩儒坐在椅子上,除了脸色阴沉些,人看着有些憔悴,似乎也没什么旁的毛病了。

夫妻二人四目相交,郭浩儒立时便判断,李氏并不知晓这件事情,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李氏素手放在胸口,平复了下呼吸,担心的问道:“你怎回来了?”

郭浩儒怒极反笑,他从胸口抽出那张信纸,冷哼一声,放到了李氏手上。

李氏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展信而读,六个字一眼阅过,她立时叫道:“这,这不是我的字!”

郭浩儒此时,自然也知晓这封信不是出于李氏之手了,他从李氏手里抽回信纸,这一次,比前次看的仔细的多,自然看出来,冒充李氏写信这人虽然笔法字体都和李氏十分相似,但是却少了些火候。

那是需要时间沉淀才能历练出来的味道,郭浩儒心中一动,再次低头看信,这次更加确定了,这封信,怕是出自一稚儿之手。

李氏已经稳了下来,她本就聪慧,加上这一封书信,如何猜测不出,是有人假冒了她的手笔将郭浩儒诓了回来。

李氏冷静下来,问道:“相公是从何人手上接过这封信的?”

郭浩儒抬起头,眉头紧皱:“陆棋风小儿。”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这个世界上,熟知李氏笔迹,又能使的动陆棋风小儿的,似乎只有那一个少女,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郭志礼看到父母脸色,加上从父母对话中得知的三言两语,皱着眉头上前,从父亲手中抽出了信纸,看了一眼,顿时了然。

郭志彬从旁边探头过去,一眼扫过,眉峰跳动了两下。

恰在此时,满脸好奇的梁直也凑了过来,看完信纸上的内容,电石光火间,想起了半月前的那一个天,关秀秀发出的十万火急求救信,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脸上的表情不由变的很微妙。

那是一种他知道凶手是谁,却必须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一副神情准确的落到了一旁的郭志彬眼中,他心中原本七分的猜测登时变成了十分。

抬起头,看到了父母逐渐起疑的表情,郭志彬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沉声道:“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不想父亲进京,就伪造了母亲的笔迹——”

李氏和郭浩儒同时望向了小儿。郭浩儒厉声道:“孽子!”

李氏本也不满,见状却是自然而然的护着小儿了:“且慢,志彬的字向来自成一家。又如何模仿的了我的字了。”

郭浩儒一怔,这数年来,郭志彬不读四书,不读五经,一门心思的练字,却也小有所成,无论何人。一旦书法上自成一体,若是模仿他人,也不免带出了自己的笔法痕迹。

可是看这封伪造的信件,匠气十足,却不像是出自小儿之手。

郭志彬抬起头来。平静的道:“父亲母亲若是不信,孩儿大可现在写来。”

郭浩儒没有说话,慢慢的踱到桌前,研起墨来,郭志礼微微一怔后,马上过去,铺开了一张大纸。

郭志彬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待郭浩儒的墨研磨的差不多了,大步的走了过去。提笔下笔,六字一气呵成。

郭志礼把手里那伪造的信纸放了上去,众人齐齐的看去,却见除了一新一旧,两张纸上的墨宝如出一人之手,无论字形字神。俱都殊无二致。

郭家书香门第,从一家之主郭浩儒到妻子李氏,乃至大儿郭志礼,无一不是读书之人,自然看出来,这两张纸上的字,确实都是出自郭志彬之手。

郭浩儒登时大怒:“孽障!看我不打死你!”

郭家的兴盛就被小儿的一己私心给毁了,他怎能不气,当下便命李氏取了家法来,生生的抽了郭志彬十几板子,自己没了力气,气喘吁吁的令郭志礼动手。

一旁的梁直早在郭志彬挨打时,便被李氏礼貌的送了出去。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那个傻瓜,居然在给表妹背黑锅。

关秀秀从几日前开始,心中便一直忐忑不安,不住的担心着那信是否送到了郭浩儒手中,郭浩儒又到底会不会回来。

回来后,若是发现了那封信乃是伪造而出的,又会是怎样的愤怒,怕是会直接杀上门来吧,只是郭家那样的人家,断然不会对她做什么,顶多向着吴氏告上一状。

又或者,就此在郭家夫妻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断了郭志彬想要结亲的念想。

在关秀秀如此的胡思乱想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甚至超过了预计的三五日后,郭家依然没有半点动静,关秀秀不由大是奇怪。

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撺掇着吴氏进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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