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种田纪事-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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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巴和诚儿两个带着丰收雨顺、肖方肖圆几个整日往渔村跑,跟着那些渔村孩子们四处捞海带,钓海鱼,当然最多的还是坐了人家的渔船在海滩近处划上几下过过瘾。
渔民们都是祖祖辈辈长居与此的,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从几个孩子的穿着和送到家里的礼盒上都猜到他们是富贵人家的子弟。
原本还有些惶恐,后来见孩子们对长辈很是尊敬,与自家的孩子相处也好,也就放了心。有时到了饭食,还张罗了家里的好吃食,留他们吃饭。
那些鱼片粥、鱼汤、烤鱼、煎鱼,渔民们都是吃惯,甚至吃得厌烦,几个孩子却很新奇,家里虽然也曾经做过,只是过于精细,不如渔家这般原汁原味,于是就叨扰了几顿。
木艾知道渔民们日子都过的不富裕,怎好让孩子抢人家那点儿口粮,于是就常让他们领了渔村的孩子们回来玩耍,点心和水果随便他们吃,偶尔借口要他们帮忙拔个草,或者捞几篮新鲜海带,然后就送几尺棉布、几斤稻米作为报酬,让他们带回去。
最初,渔民们还会上门退还,但是远远见了别墅的样子,就慌忙跪下磕头,然后退开,任凭护卫和丫鬟们劝说,也不肯上前,直说他们身份卑贱,不能踩脏了仙人的住处。
听得众人都是好笑,不过,以后再送些东西过去,渔民们倒是恭敬欢喜的接了。
这一日晚饭后,欧阳把海子扛在脖颈上,一手牵了木艾,带着全家去海边散步。
被晚霞染成火红色的海面,偶有海鸥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夕阳照得一家人的身影长长拖在沙滩上,亲密而和乐。
辛巴诚儿幸儿三个小的,嬉闹的跑在前面,大禹和涛儿则陪在爹爹妈妈身边,说起他们这几日的见闻,大禹道,“妈妈,这海边一带,渔民们生活太过困苦,有些人家的孩子都七八岁了,还光着身子,没有衣裤穿,更别提读书识字了。”
涛儿也道,“我和禹弟走了七八个村庄,没有一个有学堂的。只在镇子里见了一两家,也不过二十几个学童。按理这些渔民,从海里捞起的珊瑚或者珍珠之类都是很值钱的,就是每月捞上一两样,也够一家吃用,不至如此困苦。”
木艾蹲身捡起脚下的一只暗红色的贝壳,抚去上面的泥沙,递给海子把玩儿,问道,“那你们可找到了原因?”
“应该算是找到了,镇子和县城里都有收购这些物件儿的店铺,但是店家眼光短浅,开价太低,盘剥太重,一只拇指大小的珍珠在咱们花王城能卖到五两银,如果镶在银簪或者金钗上,又会高出几番,但是在这里渔民们只能卖得几十文钱。”
大禹说完,涛儿也接口说道,“过低的收购价,使得渔民们懒于冒着风险打捞,还不如一船海鱼卖的价格更高。”
“你们是想在这里开个铺子高价收购?”木艾笑问。
涛儿摇头,“我们想开个作坊,高价收购珍珠和珊瑚等物,制成摆件儿或者首饰,再运回北方售卖,这样,这里的百姓除了下海打捞,还多了个做工的机会。”
“然后再开个半工半读的学堂,上午教授孩子们读书识字,下午就在作坊里做工。”
木艾听得两个孩子考虑的如此周到,笑着拍了他们的肩膀,赞道,“这办法不错,盈利甚厚,也能让本地百姓改善生活状况,可以一试。”
大禹和涛儿得了妈**赞赏,立刻觉得心里有了底气,同时笑开了脸。
“你们打算把作坊开在哪里?”木艾问了一句,抬眼见海子玩了一会儿,就要把贝壳塞到嘴里咬,连忙伸手抢了下来,从空间里摘了个苹果塞给他啃着。
大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幸儿的老家在这附近,我想过几日回去看看,如果合适,想建在那里,也带着乡亲们多赚些银钱。而且我听人说,挨近白露城还有处船场,我们也想去问问能不能造艘大船。”
“老家?”木艾猛然想起,以前答应过两个孩子,要陪他们回家乡看看,祭拜他们的父母,这一阵子一件事连着一件事,倒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
于是立刻说道,“怎么能让你们单独回去,我和你们爹爹也要去拜祭一下,正巧这里海滩浅,也停不得大船,咱们就往北走走,找处好地方建个小码头,方便出海。回去准备一下,后日咱们就上路。”
大禹离开家逃难时,已经十岁了,记得事情比幸儿要清楚许多,这么多年虽然随在妈妈身边,过得很好,但是时时还是会想起儿时,特别是父母当日为救他们兄妹,被大水冲走,尸体都无处可寻,他们为了活命随着灾民北下,也没有给父母建座衣冠冢,心里一直愧疚。此时听说,妈妈和爹爹要带着全家陪他们回乡祭拜,心中感激万分,就红了眼眶,低头行礼。
日头落了山,一家几口回了山谷,各自安睡,第二日就收拾了行李,送了稻米和水果给渔民们做别礼,然后轻装上路。
虽然木艾让人拦了魏志贤上门,但是栓栓还是隐约知道一些,对于迁去更远之地,很是赞同,一路向北,脸上的喜色都没退下过。
高谷本就在泽城与白露城中间,再向北行了不过两日,正午之时就到了临近白露城不到八十里的小镇子,百里铺。
陆云快马去了白露城给总管铺子的木六和夏至送信,众人则一路穿过镇子,又行了十几里,远远望见了那座四五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村庄背靠着一座小山头,山上没有高大茂密的树林,只有低矮的灌木丛零星散落,村庄前面则是一条大河,丰沛的河水汹涌而过,撞击得河中那座小石桥,摇摇欲坠,好似随时要倒塌一般,想来,当年就是这条河水泛滥,才掠去了大禹幸儿父母的性命。
木艾看看天色,已经未时末,就吩咐孔喜,找个隐蔽安静之处扎营。孔喜应了,四下打量,最后赶着马车下了小路,隐在一片茂密的杉木林之后。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归乡
第四百八十八章 归乡
木艾移了别墅和木屋出来,众人中午忙着赶路,只吃了些点心垫肚子,小安几个忙碌着熬了粥,烙了馅饼,炒了清淡的小菜,分了一小份儿,叫巧云巧月伺候着略显疲惫的栓栓吃了。
木艾一家团团围坐,孔喜等与丫鬟们一桌儿,也都吃了起来。
大禹惦记着家乡就在眼前,归心似箭,只喝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幸儿倒是吃了两个馅饼,笑嘻嘻的问道,“妈妈,我和哥哥晚上回来睡啊?”
木艾爱怜的为她理理头发,笑道,“一会儿你和哥哥换身粗布衣裳再走,到了那里,行事说话都听哥哥的,你只负责用眼睛看,用耳朵听,少说话。懂吗?”
幸儿摇摇头,疑惑的问道,“妈妈,为什么要换粗布衣衫?”
“因为,你在富贵的时候,身边有很多人关心你,但是不容易区分谁是真心,谁是为了谋利?可是,你穷困潦倒的时候,伸手帮助你的,却一定是真朋友,明白吗?”
幸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大禹眼里却明显有些了悟。
辛巴和诚儿放下饭碗,笑道,“妈妈,我们也要跟哥哥妹妹去。”
木艾抬手赏了他们每人一个爆栗子,笑道,“别跟着瞎掺和,今日先让哥哥妹妹去,你们明日同妈妈一起进村。”
两个小子吐吐舌头,不甘不愿应了。
大禹和幸儿上楼换了套半旧的粗布衣衫下来,头上也去了金银发冠,换了简单的布巾丝带,如果不细看里面中衣的质地,以及脖颈、手脚的细嫩皮肤,倒也有几分贫困之家子弟的样子。
木艾拉着他们笑吟吟看了看,又吩咐小安在他们的背包里,各装了一套锦缎衣衫、配饰以及几块顶饿的点心和几十两碎银,这才亲手给他们背上背包,送了他们出门。
两兄妹行了礼,就大步绕出树林,直奔小村而去。
木艾倚在欧阳身上,轻叹一口气,“虽说想要孩子们体会人情冷暖,但还是希望这一村人能对得起他们一片惦记之心。”
欧阳握了她的手,劝慰道,“放心,不管如何,他们不是还有你这母亲在。”
木艾扑哧一笑,嗔怪道,“怎么,只有我这母亲,你就不是他们爹爹了?”
“当然是。”欧阳应着,揽了她回屋。
大禹带着幸儿两人,转出树林,上了石桥,一路疾走,很快就到了村头儿。十月正是稻米收好,第二茬嫩稻秧栽完的农闲时候,十几个农人坐在村头的大槐树下闲谈,河边的百十亩稻田上,蒙蒙一片新绿,恍然间仿佛让人看到了过几月就会有金黄稻穗随风翻涌一般,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对于不时跑到跟前打闹的孩子也不呵斥,反倒揽到身边拍拍头,难得亲昵而宠爱。
偶有一老汉抬头看向村外,惊奇说道,“咦,村里来客了。”
众人闻声看去,果然,稻田中间那条小路上,行来两个少年少女,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青色粗布衣衫,方巾缠发,温和而稳重。少女十岁左右,草绿色的粗布衣裙,两根丝带帮了双丫鬓,俏皮而娇美,两人且行且走,脸上略带悲伤,不时指着路边的田地或者垂柳说着什么。
很快两人到了近前,那少年当先给众人行礼,说道,“众位乡亲,小子欧阳禹给大伙见礼了。”
农人们虽然见他穿着普通,但却也是读书人打扮,连忙起身回礼,其中年纪最大的老汉,开口问道,“小哥儿不必多礼,你们这是来我们南平村探亲的?”
“南平村?”大禹一愣,四下望了望,确实与记忆中的家乡一样,并不曾走错,于是问道,“这位老丈,这里不是云家村吗?”
那老丈听了这话,脸色一黯,半晌没有答话,还是旁边一个中年人,笑道,“小哥儿有所不知,原本这里确实叫云家村,但是五年前发了水灾,这村子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们都是后搬来的,大伙都盼着平安度日,就把村名改成南平村了。”
幸儿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些农人盼着平安的心愿是好的,可这名字取的却不好,南平?谐音“难平”,岂不是难有平安之时?
大禹回身瞪了妹妹一眼,又问道,“那众位乡亲可知,这村里还有哪户人家是原来的住户,小子有些旧事想要探问一二。”
这时,那老汉开口说话了,“小哥儿有事就问我吧,一场大水,这村里乡亲没了大半,只剩不多几家,你要找谁家就说吧。”
大禹面上露了喜色,连忙问道,“老丈,您可知道原本住在村东的欧阳先生家,不知他们家里可还有人在?”
“欧阳先生?”老汉想起他刚才自报名字为欧阳禹,立刻眼睛睁得老大,惊喜问道,“你可是禹娃?”
大禹乍一听得儿时的乳名,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来,连声答道,“我是禹娃,不知老丈是…”
“禹娃,我是村南烧炭的老郑大叔啊,我们家狗剩子还跟你打过架,你不认识大叔了?”老汉激动的胡子都抖了起来。
大禹恍然大悟,仔细分辨了半晌,在老汉脸上终于找到了一些旧日的回忆,于是同样激动的上前抓了老汉的手,惊喜喊道,“真是郑大叔大叔,几年不见,你怎么见老许多,狗剩子呢,还好吗?”
老郑大叔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子,叹气道,“你这傻娃,大水一过,这村里只活了几个人,狗剩子和他娘也都去了。”
大禹急声问道,“大叔,我爹娘呢,可有消息?”
老郑大叔手下一紧,张了张嘴,心下不忍,但还是说了实话,“你爹娘都没了,不过你二叔倒是还活着。他给你爹娘在东山立了衣冠冢,你家那十亩水田,他也种着呢。”
大禹哪里关心那水田之事,听得父母确实去世了,再没有半点侥幸,那眼泪就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得掉了下来,幸儿虽然当年太过年幼,但是孩子对于血脉亲情,总有些莫名的眷恋遗留在心底深处,此时听得亲身父母不在了,心头疼痛,抱着哥哥的胳膊也哭了起来。
众农人跟着唏嘘出声,前几年大水过后,常有原本村人的亲朋找上门来痛哭,这一两年就少了,没想到今日又撞见一次。
老郑大叔拍着两个孩子的背,觉得那衣衫布料很是粗粝,想着当年欧阳家有水田十亩,吃穿不愁,欧阳先生教授学童很是尽心,极得村人尊敬,两个孩子也是宝贝疙瘩一般,没想到一场大水,流落他乡,只看这衣衫,也知他们这几年一定过得极困苦,心疼之下,连连劝慰道,“别哭了,禹娃,幸丫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爹爹还有十亩水田在你们二叔那儿,等你们接过来,不出几年,日子就好过了,娶亲生子,把你们欧阳家的香火续起来。”
大禹好不容易止了眼泪,道谢,“谢谢大叔相劝,我和妹妹想去看看二叔一家,大叔给我们指指路吧,待明日,我和妹妹再上门拜访大叔。”
老郑大叔点头,说道,“好,好,先去你们二叔家。”说完,他想起那欧阳老2的脾性,还有他那婆娘的声名,沉吟片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