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盈门-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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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光庭默了片刻,沉声道:“你放心,我有数,不该做的事情我不会做。”
说话间涵容亲自端了热茶出来,笑道:“三妹妹,我正和你哥哥说起,过两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诞,圣上下旨要辍朝大庆三日,城中几处都搭起高台要唱戏,晚上还要放焰火你们难得来京城,到时候禀告了父亲母亲,一起出去游玩。”
这里的焰火再好看也比不过前世的盛世烟花,明菲并不怎么感兴趣,她更乐于做背后奉献的那一个:“母亲和妹妹们一定是很喜欢的,嫂嫂着她们一起去,她们一定很高兴,我留在家中看护华哥儿。”
涵容眼里露出同情之意,却没再说什么。
明菲将蔡光庭的意思说给陈氏听,陈氏轻松了大半,又问:“你嫂嫂怎么说?”
蔡光仪这狗东西太过狡猾,她几次设了圈套,他都不钻。
年龄越大,威胁也越大,拿着实在不好处理,让她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既然蔡光庭愿意处理这烫手山芋,她宁愿多出点钱。
明菲知陈氏这是防着涵容,便笑着搂住她的手臂道:“没怎么说。只说过两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诞,晚上要放焰火,她想领了你和妹妹们去游玩。问母亲赏不赏脸。”
陈氏笑着掐了她的脸蛋一把,道:“鬼丫头,怕是你想去玩,偏拿我作伐子。难得来一趟,去吧。”明菲道:“我留在家中看护小弟弟。”
陈氏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小心,十多岁的人,实在太过沉静了,我做主,都去!去问问你嫂嫂,什么地方看焰火最方便,让你大哥提前去想法子弄个临街的酒楼雅间什么的,咱们一家子去看,若是实在不行,他们骑马,咱娘儿几个就坐在马车里瞧也是一样,你爹爹那里,我去说。”
涵容听说陈氏应许,忙去和陈氏道:“让光庭领着母亲和弟妹们去,我留在家中看顾小弟弟,反正他也很喜欢我的。”
陈氏笑笑,淡淡地道:“都去。”
她怎能放心将她的命根子交给这个不知根底的嫡长媳?
涵容还要再说,却见明菲冲她挤了挤眼,只好闭了嘴,不敢再提,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只好闷闷地去和蔡光庭商量寻看焰火的地点。傍晚时分,蔡国栋回家带来一个消息,他的新职位定下来了,要升去登州任从三品参政。
他本来是属意去抚鸣,离家近,又富庶,人脉风情什么都是极广极熟的,钟太傅却道:“你们那一片,个个儿升迁只想留在那里,水泼不进,皇上迟早是要大动的,你与其在那里等着牵连,不如去登州,熬上三年的资历,回京城养着等致仕就行了。”
这个消息却是打乱了陈氏的计划。
她原本想着蔡国栋若是去抚鸣,离家选,隔三差五就可以去看看,可以兼顾两头,谁想竟然要去登州。
她既想跟着蔡国拣去任上盯着他,又不想把家中放下,左右拿不定主意,心情就有些不好起来。
蔡国栋则只记挂着自己得了内部消息,很有些得意,忙着给陈氏八卦:“你知道么,袁家要给袁老三娶亲冲喜。”
陈氏讶然:“什么?谁宗愿意嫁他?你听谁说的?”
蔡国栋道:“说来也巧,我来时正好遇上崔悯,便和他结伴去珍林搂吃饭,途经他们家门口,看到人家在他家门口闹事讹银子。他们家的人简直招架不住,我看见了就让人上前去问,这才知道,他们家花银子说了个小门小户的女儿要给袁老三冲喜,也是想留下点血脉的意思,本是说好的,偏生女方有个泼皮无赖的亲戚,听说这事就说给的银子少了,带着人打上门去讹银子。原本袁翰林的长孙就在工部任所正,他自己又是常年住京的,断然没有被人欺负至此的道理。谁想他那长孙不在家,一家子老弱妇孺,又顾着脸面和斯文,结果反而更狼狈。袁二老爷和人家满嘴之乎者也地说道理,被人家一砖头扔过去,抱着头就逃进门去。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陈氏道:“他家不是打不起人,而是怕事情闹大。个个都知道他家的儿子要死了,还要祸害人家的闺女,这道理说不通,说出去只怕相熟的人家都要笑话瞧不起的。所以才想息事宁人,那泼皮正是拿捏着他家这种心思,才敢肆无忌惮地打上门去闹么?不然有几人敢去官家中闹事?依妾身看,他那长孙铁定在家,只是躲起来了。”
分析毕,又问蔡国栋:“那老爷有没有上前帮忙?”蔡国栋笑道:“那是自然。他家害他家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泼皮无赖冒犯命官,讹诈钱财,触犯律法,自然是和崔悯使了人用大棍子打上去,三两下就冲散了。袁二老爷遮遮掩掩的,大概是不会请咱们喝喜酒了。多亏你聪明,才没让他家害到咱们三丫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焰火
大约是感觉到有人注视,那男子回过头来不经意地往大堂里看了一眼,从明菲身上滑过,落到了蔡国栋的身上,定定地看了两眼,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讶来,急慌慌地在蔡家女眷的身上来回扫视。
明菲隔着一层面纱看得分外真切,纵使隔了这几年,她也能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请虚,除去原本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变得轮廓分明以外,那双狐狸眼一点都没变。
不知怎地,他没有作道士装扮,而是打扮得像一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穿着石青色的缂丝圆领宽袖衫,系着青色的织锦腰带,挂个玉佩,系发的带子上镣嵌着青玉,脚上穿着白底官靴。
想到他每年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还有那古怪贪财的脾气,明菲只怕他认出自己来,默默将身体隐没在蔡光庭身后,低着头快速上了楼梯。
才上得两三极楼梯,就听得楼梯被人跺得震天响,一个穿酱紫袍子的虬髯大汉边从楼上冲下来,边大声道:“华皖兄,雪童说你要我们把雅间让人?
不会吧,雪童说谎是不是?”
龙卷风一般从蔡家人的身边冲过去,差点没把金簪撞个趔趄。
龚远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金簪,皱着眉头对那人道:“这位兄台,走路慢些儿。”那虬髯大汉回头看了龚远和一眼,凶形恶状地道:“老子喜欢走快怎么了?碍着你小子了?”态度之嚣张恶劣,令人不得不动怒。
“四楼甲字号。”
龚远和示意蔡光庭将女眷们领上楼去,回头皮笑肉不笑地:“老子喜欢走快碍不着小子,不过小子走快却是碍着老子了。”
虬髯大汉短粗泛黑的手指戳到了龚远和的面前:“小白脸!你说谁呢?”龚远和动也不动笑道:“这位壮士,我说我儿子呢,碍着你了吗?”
“你!”
那虬髯大汉一手去封龚远和的衣领,一手高高举起擂钵大小的拳头就要朝龚远和脸上砸去。
龚远和扬起一张脸,笑道:“打呀,使劲地打。别怕我痛。”
虬髯大汉见他如此笃定,笑脸相向,反而觉得有些不好下手,只怕打错了不该打的人,惹出无穷的麻烦来。
谁知一愣神之间,脚下忽然一滑,栽个狗啃屎,脸朝下呼啦啦地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江涵容的堂表兄弟们纷纷抚掌大笑起来,出言讥讽他。
大汉狼狈地从地下爬起,虽然听不懂一群酸书生嘴里说的什么,却也知道定然不是好听的话,紫涨了脸皮站在楼下对着龚远和吼:“小白脸,你使诈!”
无奈站得低了,要仰着头看人,气势小了不少,遂随手拉过一张桌子,跳到桌子上去骂:“不是孬种就下来和爷爷打一架。”
龚远和微微一笑,“爷爷不和孙子打。”
这下子整个大堂里的人都轰然大笑起来。
虬髯大汉憋不住要冲上去找龚远和的麻烦,角落里走出一个男子来,轻轻拉住他,低声道:“玄子,不要胡闹了,本来就是你不对,去道歉。”
蔡国栋和蔡光庭将陈氏明菲等人送上四楼雅间,忙忙地赶下去帮忙。
陈氏心中不安,问明菲:“不会打起来吧,我瞅着那个男人好凶恶的样子。
明菲笑道:“没事儿,我们人多,再说了,爹爹是官,他们不敢胡闹的。”
心里却很奇怪,袁枚儿怎会和清虚在一起?
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老道士给袁司璞看病,这二人认识也不奇怪。
想来是偶遇吧。
明珮已然开始八卦,神秘兮兮地道:“我刚才听见袁枚儿的声音了,我找啊找,竟然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躲在大堂的阴影里说悄悄话。虽然带着帷帽,我却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的,还有赵雪怡也在。”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砾金便是由此而来。
袁枚儿虽然和清虚说话,可二人之间隔着几尺远,周围还站着人,怎么就是悄悄话了?
明菲嘴角一弯,差点没笑出声来。
陈氏勃然大怒:“小姑娘家,说的什么话!这话要叫人听去,还不知怎么看待我们家的家教!看我不禀告了你父亲,请你吃家法!”
明珮被吓住,垂着头道:“我也不过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罢了。说起来咱们家对他家还有恩,她看见咱们也装没看见。”涵容忙劝陈氏:“母亲息怒,五妹妹不懂事,她已经知错,以后再不敢的。”明珮忙道:“女儿知错了,母亲恕罪。”
又双手奉上茶,陈氏方放过了她。
陈氏因见蔡国栋父子三人久未归来,心中担忧,便使余婆子去瞧:“劝着点,别打起来了。好好的一件事,闹起来就没意思了。”
余婆子去了没多久就笑嘻嘻地回来:“夫人,好了,老爷和两位公子、龚公子他们已经上楼来啦。”
陈氏惊讶:“这么快就好啦?我看着那个人不依不饶的。满身匪气,还以为不闹一场不会干休呢。”
余婆子笑道:“的确是要闹的,不过那个人有个朋友拉住了他,还硬逼着他道歉呢。”
陈氏道:“他这个朋友还算知理。”
说话间蔡国栋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盈盈笑意:“都是熟人,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是守真子的徒弟清虚的朋友,也是来看焰火的。
原本定了三楼天字号雅间,但因为正好遇上袁家人没有订着位子,只坐了马车在楼下看,因见多数是女眷,便起了好心,将订的雅间无偿让给袁家人。那大汉心中不高兴,便拿我们撒气,正要闹腾时清虚出来劝住了。这不,远和还将人一并请到隔壁去了。我在那边他们年轻人不自在,还是来和你们坐。”
陈氏笑道:“道士也来看焰火?他修的什么真?玉清宫也不管?”
明菲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清虚只怕已经认出她了,如今又和龚远和等人混在了一处,也不知他那古怪的脾气好点没有。
她来了京城后,不是没想过要去看看宋道士,只可惜她这样的女孩子,是根本没机会去玉清宫的。
她唯一出过几次门,都是跟着陈氏去拜访那些贵夫人,来去匆匆,连京城具体长什么样都没看全。
“太后和圣上笃信道家,玉清宫中什么道士没有?”
蔡国栋摇头,“年轻人喜欢热闹也是有的。你别小看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就得了守真子的真传,医术很好,为人八面玲珑,官职上直往上升,已经是正七品了。上次我去玉请宫拜访守真子,他接待的我,言谈举止很不俗。”
涵容由不得感叹了一声:“做道士也能升官发财。”
却见陈氏面色古怪,蔡国栋脸色难看。
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又说错了,求救地看向明菲。
她这是无意之中戳着蔡国栋的软处了,须知蔡国栋之所以顺利从五品直接爬到四品正是沾了道士的光。
明菲暗叹得抽个时间给自己大嫂上一堂课,把蔡家的烂事都翻一遍给她听才行,给了涵容一个安慰的眼神,笑道:“袁家人都来了?”
蔡国栋方道:“是。我看他们家也算败落了,若不是遇上这小道士心软,就只能在街上坐着马车看焰火。”陈氏嗔道:“这京城里的高楼有几座?咱们不比那些大富大贵之家,自己就有高楼可以轻松观看。我们不也是沾了远和的光?不然我也打算带着孩子们坐在马车里看的。”
蔡国栋道:“不一样。我们不是久居京城的人,消息不灵通,果早些知道又想看,肯花银子就一定能弄到雅间:他家不同,定然早就知道的,又想看,还知道这附近最好看,偏偏没订雅间,那只能说明没银子了。”
陈氏道:“难怪得她们看见我们也装作没看见。”
原本差不多的两家人,一户越过越火红,一户却在走下坡路,走下坡路的见着风光的不想打招呼也是能理解的。
明玉脆生生地道:“不是说袁三哥的画很值钱吗?为什么不让他多画点画拿出去换钱?一张画值五百两银子,两张就是一千,他病着,让他十天半月画一幅好了,卖了画,什么没有?”
陈氏被她逗乐了,将她拉进怀里道:“困为袁家人是不会卖画的。如果真的要卖画了,他们家就真的完了。”
一家子喝着新茶,吃着绘幅搂提供的各色糕点果子,不觉天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