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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入云深处亦沾衣-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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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火把敌船毁去七十余艘,余船狼狈逃散。

而后他命李重进率众攻濠州南关,因为有御驾督师,所以周军将士个个士气高昂,奋勇百倍,或缘梯,或攀堞,不到半日,就攻入南关城。

濠州诸般防御尽皆失败,只剩得斗大一座孤城,眼见守御不住,濠州团练使郭廷谓便想出个主意,他派人来周营上表,说他地家属都留居在江南,这次若是遽然降了,必定被唐主夷族,所以想先遣人至金陵禀命,然后再降。

我诧异,投降还要向朝廷请示?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荣哥笑,一针见血道:“他无非是行缓兵之计,想往金陵乞援。我索性将计就计,等他援兵到来,一举歼灭,保管教他死心塌地,举城出降!”遂留一部分人马屯于濠州城下,他亲自率大军去攻泗州。

大军行至涣水东,遇着南唐舰船,大约又有数百艘。当下周军水陆夹击,大破敌师,斩首五千余级,收降二千余人。兵马鼓行东进,追击逃寇,路遇关卡便斩关夺寨,一路长驱直进,势如破竹。两日后抵泗州城下,荣哥亲冒矢石,率众攻城,焚南关,破水寨,拔月城,泗州守将范再遇见大势已去,只得开城投降。

荣哥得了泗州之后,严禁将士掳掠,秋毫无犯,百姓感恩,争献刍粟犒军。大军略作休整,兵分三路,他率领亲军自淮河北岸进军,命赵匡胤帅步骑沿南岸进军,诸将乘战舟从中流行进,正是:旌旗缤纷两河道,战鼓惊山欲倾倒。周军浩浩荡荡,直奔南唐另一重镇…………楚州而去。淮滨因战争日久,人迹罕至,两岸葭苇如织。且多泥淖沟堑,极难行走,有些地方甚至会陷住马蹄,需人在前牵引才可前行,但周军自荣哥亲征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众将士乘胜长驱,士气正高,自然个个踊跃,人人争前,行军的劳苦便不在话下了。

我骑在马上,随大军行进。两岸马步军卒,旌旗蔽日,金鼓喧阗;河中齐云战舰,舳舻横江,千里连。军士们的歌声洋洋满耳,细辩,只听得第一句为“檀来也”,数万人齐声高歌,气势雄浑,豪迈粗犷。远眺是明霞万里。旁侧是淮水奔流,左右环拱地是荣哥的精锐之师,大周最骁勇的骏马健儿。转看身边那人,他一身戎装。威风凛凛,肃然渊停,山陵河岳般地侧面,敛着冲坚毁锐地霸气,万道霞光破云洒落,长河韬映,动人心魄。

感觉到我地注视,他转了头。目光柔和,低声道:“可是累了?”

摇头,赧颜而笑,“不是……嗯,这是什么歌?第一次听到。”

他微笑,“《檀来》。”

一路高歌猛进。沿途若与唐兵相遇。便且战且进,金鼓声达数十里。这一日行至楚州西北地清口。唐军屯兵于此,作为楚州的屏障,由唐应援使陈承昭扼守。荣哥扎下人马,夤夜派兵偷营,大破唐寨,生擒陈承昭,收降唐兵唐将七千人,所有清口唐船,除去焚毁的,尚有三百余艘,全都归了周军所有。至此,曾经称雄一时的淮上唐舰,已被扫得精光,周军水师出没纵横,肆意挥斥,再无阻碍。

再说濠州守将郭廷谓,即之前说要先请示李再降的那位,遣使至金陵乞援,原指望陈承昭领兵来救,不料连陈承昭自己都被周军擒去,且全军覆没,郭廷谓无法可施,便真如荣哥所料,献表投降,濠州城中尚有戍兵万人,粮食数万斛,郭廷谓举城归降,全城兵粮尽数归了后周。

荣哥得了濠州,再无后顾之忧,于是放手去攻楚州。

这一路上,大周军马所向披靡,荣哥鞭镫所至,无不克捷,所以我只管放心在营里住着,在阳光晴好的午后,还会捧着他专门给我找来的闲书出去看书晒太阳,原以为用不了几天便可得了此城,不想他亲御旗鼓,连日攻扑,我每日就听外面鼓角喧天,炮声震地,如此已攻了很多天,竟也没见把楚州拿下来。

我放下手里半天未翻一页地《拾遗记》(1),心里忽冒出个念头:这不会又是个“寿州”吧……

摇头甩开胡思乱想,我伸个懒腰,起身向寝帐走去。

一挑帐帘,正见荣哥抱臂坐在交椅上,蹙额闭目,面沉似水,呃,好低的气压……我收回脚步,才一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回来。”

讪讪转回身,对着帐中那人,眨眨眼。

他沉着脸,“怎一进来就要走?”

我指指帐篷顶,“我看这帐篷里要下雨,瞧这乌云密布的,咳,所以我英明地决定先出去避一下

他脸色和缓了些,嘴里却道:“又胡说。”

我想了想,还是走过去,用“勇敢地食指”戳戳他的肩膀,“容哥哥,你不高兴啦?”

他眉头紧锁,嗯了一声,就闭目不再言语。

呃……叫我进来又不说话……我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安静地继续看我的书。

正看的入彀,就听他的声音沉沉响起,“楚州防御使张彦卿铁心抗拒王师,我军连日攻城,城外庐舍已扫尽无遗,又发州民凿通老鹳河,引战舰入江,水陆夹击,攻楚州,我军将士奋不顾身,浴血攻城,连攻十数日竟不得下!当真可恼!”

“哦,这城很不好打吗?”他大约只是略抒胸中块垒,我便也随意答着话。

“嗯,张彦卿此人硬铁心肠,且楚州城坚粮足,下之不易。”

“城坚粮足……城坚……”我的视线仍埋在书里,随口道:“可以用炸药嘛,你们叫什么,黑火药?你不是喜欢用火攻么……”

屋中骤然地一静,我心下诧异,正要抬头,就觉身子腾空,眼前景物飞速旋转,我手里的书册脱手飞出,耳边是他地朗声大笑,他抱着我在帐中转了几个圈,我被转得头晕目眩,下意识闭目搂紧他的脖子,忽觉脸上一热,大惊睁眼,只见他容光满面,神采飞扬,黑亮地眼眸里辉耀日月,他一低头,又在我另一侧颊上重重亲了一下,而后放下我,大步走出帐外。

帐帘轻荡,卷起初夏的微风,丝丝清凉溜进帐中,拂上滚烫的脸颊。

注释:

(1)志怪小说集,又名《拾遗录》王子年拾遗记》。作者东晋王嘉,字子年,陇西安阳(今甘肃渭源)人。

胭脂四 第28章 甲光如水夜无尘

古代攻城的手法,最初只是简单的人海战术,后来才出现了令攻城事半功倍的攻城机械,临车、冲车、愤、修橹、抛石机(1)之类,这几样都是比较BH的大型机械,再辅以抓钩、杠杆、云梯,吊索等工具,灵活运用强攻、压制、地道和水淹四类战术,攻城手段不可谓不丰富。

但即便有了花样繁多的攻城手段,也千万不要以为攻打城池就如探囊取物了,事实上,随着攻城技术的突飞猛进,守城技术也在不断发展,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除了城墙修筑水准的提高(请联想统万城),还相继出现了女墙、角楼、悬门、瓮城、吊桥、护城壕、拒马带、马面、羊马城等辅助性城防设施,新颖的守城工具也被研发出来,比如悬脾、累答、火擂木、铁鸱角、叉竿、钩竿、床弩、转射机(2),至于抛石车更是攻守双方必备的重型武器。

然而,先进的器械/技术对战争胜负的影响很大,但并非唯一制胜要素,否则也不会出现纯骑兵攻破“其坚可以砺刀斧”的统万城的经典战例了……

几日后,一个清爽的早晨。

荣哥已领了兵出去,我则照例在早饭后散步消食,顺便摘些花瓣,拿回去泡个简易版的花草茶。

晨露颤颤地凝在花瓣上,在初升的朝阳下,剔透可爱。轻轻一碰,便倏地滑落了。

今天还真是安静得可疑呀,他已带兵出去了这许久,居然到现在还没象往常那样听到鼓角喧天,莫非……正想着。猛听一声巨响,我只觉脚下陡然一颤,象是有神人用金瓜银在地府狠锤了一记!我遥望东南方楚州的方向,只见一股黑烟冲霄而起,随即杀声大作。

尽管这些时候我一直随荣哥在军营里,但他总是尽量避免让我直接面对纷飞地炮火,而我虽然也有好奇心,但还没好奇到非要冲到攻城第一线的程度。何况,我瞥一眼身后的丁寻,这家伙简直就是……呃,我不该用某种号称人类朋友的动物来形容他,不过,他还真是把荣哥的命令当圣旨呢……对了,荣哥本来就是皇上……总之被他这么寸步不离地盯着,我就是想溜到城下去看看也是不可能的。

可这次攻城的策略多少也有我建议的成份吧,真想知道效果如何呀,我露出狼外婆的笑容。“丁寻,找个守营士兵去打探一下战况,如何?”

丁寻想了想,点手叫过一名士卒。吩咐他去楚州城下打探。

不一时,派去打探的军卒回来,行礼之后,眉飞色舞道:“回禀小姐,我军自前几日夜挖地道,日间佯攻,今日地道已掘至楚州城墙之下,适才点燃了引线。线燃药发,将那城墙轰坍了好大一块!唐人堵不胜堵,我大军已从城缺杀进去了!”年轻的脸上满是兴奋。

点头,既然突破了城墙的防御,这楚州城应该已是周军地囊中之物了。微笑,“有劳你了。辛苦了。”

他腼腆地笑。施礼下去。

可直至午后,也没见得胜回营的人马。红日一点点西移,已是哺时,我没心思吃饭,几次走到营门口张望,后来又觉得这样未免太……才勉强吃了些东西,坐在中军帐里等他回来。

   手里的花草茶已没了温度,我无意识地把玩着瓷盏,对丁寻道:“再派人去看看。”

还是上午的那个小兵。

“回禀小姐,那楚州守将,名唤张彦卿的,好生可恶,竟在城内结阵,拼了死命抵抗我天朝大军,如今正与我军巷斗!”

   “诶?巷战……那我军将士伤亡如何?”

“小人进城时,见兄弟们颇有折损,不过唐兵的尸身倒也不少。”

怔怔出神,还真是顽强……

旁边丁寻插嘴道:“再去探来,随时回报。”

“唐贼死伤极重,犹不肯罢手,兀自与我王师缠斗不休!”

“张彦卿与亲随退入州廨,拼死抵抗我大

“张彦卿身负重伤,临死向南大呼臣力竭了,而后横剑自刎!从人尽死!”

丁寻忽道:“怎换了你来?”

是啊,好像不是刚才派出去打探的士兵。

眼前的士兵满脸愤恨之色,“王兄弟遭了唐贼毒手!勉强回来,只说了这些与小人,让小人前来回禀,便……”

……刚才还鲜活的生命,那腼腆的笑容犹在眼前,只这一会,人就……

空气似乎变粘稠了,透不过气。

那兵卒红了眼眶,恨恨道:“唐贼这般抗拒王师,活该满城百姓被杀!”

满城百姓被杀……满城百姓被杀?!!!我惊跳起,带得手边茶盏啪一声落地,我冲到他跟前,急道:“你说什么?!”

他吓一跳,结结巴巴道:“攻城地兄弟们、兄弟们伤亡颇多,大伙心里愤恨,这个……便由着性子杀起来……听说州署、民舍已着了不少,现如今火还烧着呢……”

跑出大帐,果然见东南方红光冲天,在凄晦的暮色里透出杀戮与诡谲。

竟然会这样!!

我僵硬地转身,问那兵士,“这是……皇上的意思?”死死盯住他,屏了呼吸。

他抓抓头,“这个,小人不知……”

“我去找他!”刚冲出两步就被丁寻拦住。他挡在我身前,板脸道:“圣上请小姐勿出此营!”

一提气要绕开他,猛然身上一麻,这厮居然点了我的穴道!“你!!”怒目而视。

“请小姐莫要为难在下!”又回头对那士兵道:“还不快去探来!!”

打发走了士兵,他对我抱拳道:“偌大城池。又值刀兵,请小姐莫要让陛下分心!”

“我知道!但总要有人拦住他!省地他做出日后会后悔地事!!”

“陛下自有分寸。”

“……你根本就是觉得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便干这种事也是英明的,是吧?!!”

“陛下本就英明。”

紧紧咬住下唇,我不想在盛怒之下说出让我日后后悔的词,比如“暴君”……

终于,派去的小卒回来了,他气喘吁吁道:“小人打探明白了。是先进城地赵将军的属下,小人听说圣上闻之大怒,亲去制止,现已传令下去,禁止滥杀了。”

哦……可是……“城中百姓……死伤多么?”

“呃,这个,小人不知……不过看着尸身似是……不少……”

无力,闭上眼。

倒底还是……屠城。

夜风阵阵,卷起我地裙角,风入罗衣。刺骨冰凉。

我一向赞同商鞅的“以战去战,虽战可也”,也知道和平统一固然是理想状态,但对于现今天下的局势。这并不现实,也许日后国家足够强大、有足够的武力威慑时,或可有望不战而屈人之兵,但目前,战争不可避免。然而,尽管战争不可避免,也要尽量追求较小伤亡,屠城这种事。并非胜利必备因素,何况刀兵水火,生灵涂炭,本已令人于心不忍,又何必再多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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