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名女 情女卷-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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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诗,痛恨自己错失良机,以为今生不能再见到你,因此不食不语,愁肠百
结,这然一病不起。我已老了,只有这个女儿相依为命,之所以迟迟不嫁,
是想找一佳婿,好让我们父女有所依靠。现在绛娘却先我而去了,难道不是
你杀了她吗?”
听了这番哭诉,崔护仿佛横遭雷击,一时被震得不知所以。萍水相逢,
痴心女子竟用情如此之深,怎不让崔护心痛欲碎呢!他呜咽道:“去年路经
贵宅,口渴求饮,承蒙小姐赐茶,日前再来寻访不遇,怅然题诗而返,不料
竟意出这样的变故,绛娘若死,晚生也不愿偷生了!”他边说边奔入内室,
抱住断气不久的绛娘声嘶力竭地呼喊:“绛娘慢走一步,崔护随你而来呀!”
崔护一边摇晃着绛娘,一边大声哭喊,泪水流满了绛娘的面庞。也许
是他的精诚感动了苍天,也许是他的真情唤醒了绛娘的心,总之,这时绛娘
竟然悠悠地苏醒过来。一开始是呼出一丝绵绵的鼻息,接着双目微启,然后
唇角微动,似乎认出了崔护,自己把脸深深埋进崔护的怀里。老汉见了惊喜
万分,急忙备好姜汤米浆,慢慢给绛娘灌下。就这样,多情的绛娘居然从黄
泉路上又走了回来。
随后,崔护回家把情况禀明父母,父母十分体谅他们的一片真情,于
是依礼行聘,择一吉日将绛娘娶进门来。绛娘的父亲也经崔家予以妥善的安
置,得以颐养天年。但这父女始终不愿表明自己的姓氏和身世,留下一个难
解之谜。也许老汉曾经在朝中为官,因故获罪,于是隐姓埋名,蛰居博陵城
南,既然他有所顾忌,崔护一家也就知趣地不去探究。
崔护娶了绛娘这么一位情深意厚、贤淑美慧的娇妻,心中自是美不胜
收。绛娘殷勤执家、孝顺公婆、和睦亲邻,夜来红袖添香,为夫伴读,使得
崔护心无旁思,专意于功课,学业日益精进。唐德宗贞元十二年,崔护赶会
士,获进士及第,外放为官,仕途一帆风顺,官到岭南节度使。在绛娘的佐
助下,他为官清正,政绩卓著,深受百姓爱戴。
崔莺莺情断西厢
崔莺莺与张君瑞的爱情故事,由于戏曲名作《西厢记》的广为流传,
在中国几乎是家喻户晓。而追究其根源,最早描述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的作
品,是唐代文人元稹的传奇《莺莺传》。作品中塑造的男主人公张生,实际
上是作者元稹的化身,西厢故事也就是元稹对自己年少时期一段凄婉历程的
追忆。元稹的西厢故事原本是一曲爱情悲剧,但历经文人的不断修改、润饰,
到元代王石甫编成剧本《西厢记》时,已演变成一青年男女冲破礼教束缚,
并在丫环红娘的巧妙周旋相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喜剧。这个结局是
大家都十分熟悉的,在这里,我们却要回溯到故事的最初面貌,讲述一段崔
莺莺情梦断西厢的爱情悲剧。
唐德宗贞元十六年,相国崔鹏病死京城,遗下夫人郑氏和孤女莺莺,
母女二人在京城无依无靠,只好扶相国灵枢返回家乡。行至蒲州时,听人说
前面去路上有大盗孙飞虎聚匪占山,拦路打劫颇不太平。崔家母女势单力薄,
又携带家资细软,此去必定凶多吉少,因此只好暂时停留在城东的普救寺,
慢慢再作打算。
话分两头说,有一位青年书生,名叫张君端,年方二十三岁,长‘得
是清秀儒雅、一表人才,饱读诗书、性情孤傲,除诗词酬答外,很少与人交
往。这年春天他游学来到蒲州,一次偶然的郊游经过普救寺,见这里远离街
市尘嚣,满院古柏修竹、绿荫森森、幽静宜人,很快喜欢上了这里,索性把
行装从城里客栈搬出,在普救寺的西厢院借了一间客房,决定在这里住上一
段时间,静心读书,准备来年进京参加科举考试。恰巧,张生住的房子就在
崔家母女的隔壁,院中间隔着一堵矮墙。
一个温和宜人的黄昏,张生读书读得有些累了,于是放下书卷,信步
走出自己的小院,到外院享受一番花香风清。走到邻院门外,他不经意地朝
院内望去,只见里面还藏着一个春意盎然的世界。院中植着一排柳树,清风
吹来,柳丝款款拂动,如舞如诗。几个大花坛几乎占满了不大的院子,花坛
中各色花儿开得正浓,花枝高低参差,把整个院落妆扮得花影迷离。张生正
待将脚步移近半开的院门时,忽闻花丛中响起一串女子笑声,声音低浅,但
婉转清丽,宛如出谷的新莺,娇啼声穿荡在花木间。这里竟还住着女眷?张
生甚感惊讶,忙停住脚步,但又忍不住目光向院中睃巡,想要探个究竟。
院内正是相国小姐崔莺莺带着丫环红娘在赏花探春。莺莺出身名门,
自幼受着严格的礼节教育,因而养成一副文静娴雅的大家闺秀风范;而红娘
天性聪慧活泼,因是下女身份,也就没有那么多约束,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机
灵、顽皮和爽直的性格。红娘这里看见一双彩蝶忽上忽下地翻飞在一丛芍药
花中,便对莺莺说:“小姐看它们,成双成对,留连花蕊,多么幸福呀!”莺
莺其实也正望着彩蝶发怔,经红娘这么一说破.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羞红
了脸,佯装嗔怒道:“你这小丫头,真不知羞!”红娘其实很明白小姐的心思,
本是春心暗动,又碍着种种顾虑,不愿表露。她知道小姐这么说自己并无怪
罪之意,因而也不还嘴,只是拉小姐又转到这边的花坛旁。
院外的张生听了两位女子的对话,心中也被撩拨得痒痒的。红娘拉着
莺莺移步,就正好走入了他的视线。首先从花影中飘出的是一位着红衣短裙
的少女,步履轻灵,神情活泼,看装束可知是一使女。随着红衣少女之后,
又款款步出一位姑娘,她一身淡黄衣裙,身段颀长苗条,在夕阳映照下,好
似嫩柳迎风,惹人爱怜。细看之下,见她脸如杏花含烟,眸如秋水凝碧,眉
似远山微蹙,唇象丹蔻轻点,神情淡淡,似喜非喜、似忧非优。这一看,竟
令张生顿时不能自恃,几次想冲过去,抚慰一番那位楚楚动人的姑娘。
但他到底是一位知书识礼的书生,素来行为方正,不敢轻薄,终于强
忍住自己的冲动,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痴望。渐渐两位少女已行近院门,红
娘抬眼朝这边看过来,令张生猛地一惊,怕显出自己的失态,急忙离开了院
门口。
回到自己屋中,张生对隔壁的小姐始终无法释怀,伺机向寺中的小和
尚打听到,原来那黄衣姑娘是已故相国的独生女儿崔莺莺。
一次偶然的惊艳,使张生的心再难平静下来,强忍着思念坐下来读书,
书中却又浮现出莺莺似喜似悲的神态,扰得他心神不定。日子稍长,张生与
常常出入院内院外的红娘渐渐熟悉了。张生是心有所求,红娘见他温文儒雅,
尚招人喜欢,所以两人慢慢有了言语来往。
一天,张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写成了一首言情之诗,诗中表达他
对莺莺的一片爱慕和思念之情。诗写成了,却无法让莺莺看到,他左思右想
之后,悄悄找来了刚要进院的红娘,求她代传心意。爽直的红娘大惑不解地
说:“既然如此倾慕我家小姐,为何不大大方方地托媒人说合呢?”这一问
倒难住了张生,因是孤身一人在外,无父母作主,他确实没想到要找媒人求
亲呢!怔了一会,他嗫嚅地说:“这些天来,因思念小姐,我食不知味,行
不知所,简直无法度日。若托媒的而娶,则数月半载难有结果,岂不让我成
为枯池之鱼。远水难救近火,拜托姑娘不行吗?”
也许因为同是怀春的年龄,心易相通;也许因为红娘生性热心,对张
生有一丝怜悯之念,红娘竟不惜涉嫌冒险,应允了为张生与莺莺设法撮合。
于是,张生的第一封情书——春词,便由红娘之手,传递到莺莺的梳妆台上。
词云:
春来频行宋家东,垂袖开怀待晚风。
莺藏柳暗无人语,唯有墙花满树红。
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
等闲弄水浮花片,流出门前惹阮郎。
诗词中暗藏“莺莺”两字,词句含情,充满诱惑。满腹诗文的相国千
金,见到梳妆台上的诗笺,心里不禁荡起春意,诗词中的心意她自然领会殆
尽。实际上那日赏花,她也曾瞟见了站在院外发痴的张生,春心也曾为他相
倾,但碍于少女的羞涩,不便表露出来罢了。正因为她是大家名媛的身份,
深受礼教陶冶,自然不便私许男女之情。因此张君瑞刻意策谋的这封情书,
投出后就象石沉大海一样,了无回音。
一介儒雅书生,能放下面子求红娘传书,已是相当不易了。书去无音,
他当然也就无可奈何了,除长吁短叹外,再也想不出博得佳人青睐的良策。
可谓无巧不成书,正在这时,当地打家劫舍的大盗孙飞虎,风闻普救
寺住了一个艳丽如花的美娇娘,一时色心大发,决定抢来做他的压寨夫人。
于是,孙飞虎率领手下喽罗,将普救寺四周团团围住,然后派他的军师进院
提亲。崔夫人一听这事,不由地勃然大怒,心想:“堂堂相国家眷,竟遭这
帮山匪毛贼欺侮,岂有此理!”俗话说:虎落平阳遭犬欺。曾经显赫一时的
相国夫人如今是客居异地,无权无势,强贼压头,怎不叫她好生悲伤!但究
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一会儿,她已勉力镇定下来,忙叫红娘找来寺中住持
相商。普救寺中无人习武,几个护寺僧人顶多只能赶走几个无赖泼皮,如今
孙飞虎是颇有阵容,住持也对他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崔夫人自己拿定了主
意,派了一个可靠的家人随孙飞虎军师去见孙飞虎,传话说:“小姐新承父
丧,尚未服满孝期,不便议婚,请‘将军’改期再来迎娶。”孙飞虎一听甚
嫌罗嗦,而一旁的军师提醒:“此说甚有道理,将军不妨等些时日,反正来
日方长,宜从长计议。”孙飞虎念这次要抢的姑娘不但才貌双全,又很有身
份,并不想象以往一样糟踏之后就抛弃,而是打算长期留在身边侍奉自己,
所以也就不便一开始就把情况弄得太僵。于是让崔家家人带话回去:“留些
时间给小姐尽孝道,半月之后再来迎娶。”孙飞虎等又怕其中有诈,答应放
宽时限后并不撤兵,而是在普救寺四周驻扎下来,准备就地等上半月。
寺院内,急坏了崔氏一家。柔弱的莺莺小姐从未见过这等阵势,这关
头,除了对着母亲悲哭不止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这时,一切担子都压在
崔夫人肩上,她极力地冷静下来,冥思苦想,知道靠自家的力量无论如何是
解不了围的,最后只好命家人召来寺中所有的僧人和住客,对众人说:“如
果有谁能设法解救我家危急,事成之后必以重金相酬,若是年貌相当者,以
小女莺莺下嫁为妻!”当时,她许下如此重诺,完全是出于无奈,情急所迫。
真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崔夫人许以嫁女,并非诚心,而站在众
人之列的张君瑞,此时正苦于有情无缘,听到此说,无异于给了他一剂兴奋
药,心中又萌生了希望之火。正好与张君瑞有莫逆之交的白马将军此时驻守
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手下有数千精兵,对付毛贼孙飞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
力。于是,张生当即写下一封告急书,差崔家一位能干的家人连夜送出,很
快就搬来了白马将军,不待大动干戈,就赶走了孙飞虎的乌合之众,并擒杀
了孙飞虎。解围之后,相国夫人设宴酬谢了白马将军及众将土,当然也没忘
了把张君瑞让到上座。
酒宴上人多声杂,自然无法提起事前的许诺。待白马将军带兵返回驻
地后,张生仍留在崔家客厅中品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迟迟不提告辞之言。
崔夫人当然不好冷落他,只是左一言、右一语,不断地表示感激之辞,却并
不提及许婚之事。
张生心中暗急,又不便先开口,时间就在漫不经心的寒喧中溜走。待
感激的话说过数遍之后,崔夫人没话找话问起张生的家世故里,这一问竟问
出瓜葛来,原来张生的母亲郑氏是睦州刺史郑济之女,而眼前这位相国夫人
是她的亲妹妹、张生的嫡亲姨母,不用说崔莺莺也就是他的小表妹了。为何
姨表之亲竟互相不认识了呢?原来相国夫人嫁给崔鹏后,崔鹏官职不断迁
升,最后到京城做了相国,而张生的母亲嫁给他父亲后,家道却不断下落,
最初还在地方为官,后因政事牵连,竟闲赋为民。姐妹两家家境相差愈来愈
远,姐姐不愿高攀,妹妹也怕自家夫君官场上受连累,再加上战乱频频,两
家已是多年失去连系,张生与莺莺姨表兄妹也从未媒过面。
崔夫人见是亲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