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姑爷-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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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闻跟着钱安娘回到屋里,看着钱安娘沉默寡言的爬上床去休息,却是头一回不敢去闹腾她。他站了好半晌,觉得她睡着之后才敢悄悄走到床沿坐下,看着她的睡颜出神。
三年了,他却还不算是她的相公……
他知道,他如今还配不上她。尽管她在无人时对他那般亲近,那般好,但他感觉到的却不是夫妻般的感情。这让他始终处于惶惶然的状态,千般万般的讨好她,却无比明白唯有成为状元郎,才能博得她真正欢心一笑。
第二十七章:我要圆房
一个舒服的美梦过后,钱安娘醒了过来。她睁眼便对上了‘含情脉脉’看着她的卫闻,然后有了刹那间的迷惑——她没看错吧?总觉得,今天这家伙似乎有点不一样?
她起身,一边套鞋一边斜眼瞥他,心想这一觉醒来气氛咋这么怪异了呢?不过经过这美美的一觉,她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她想通了,不管卫闻这次会试能否通过,她也不需要太在意。毕竟卫闻才十三岁,即使这次不中再等三年,他也能在十六岁时拿下状元。想到自己的急切她又有些好笑,毕竟十三岁的状元郎,要他去当什么官儿呢?也许她真的是对他太抱期望了,连这一次热闹的春节也没能让他轻松玩乐一下。
钱安娘下了地,拉着卫闻来到桌边,然后瞟了瞟卫闻,开始第无数次哀叹自己的身高。她没想到卫闻冲起个头来如此之快,他现在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
“我觉得,我最近有些急功近利。”钱安娘坐了下来,开始自我检讨:“你才十三岁而已,今年不行便再等三年。至于那宁白旭,看在他二十有五的份上,这一科的状元便不跟他抢了吧。”
其实钱安娘心里比卫闻更加清楚,宁白旭不是个坏人。至于他之前为何在乡试上屡战屡败而今年却破天荒的有了拿下状元之势,其中必定还有什么内情。她觉得,这可能跟宁家内部矛盾有关。
“所以呢,我想好了。”钱安娘如往常一样温和的笑起来,看着有些异色的卫闻说道:“我带你出去赏灯,外头没有彩灯,我们便自己做几个,只是回味一下元宵气氛也好。你说好不好?”她是很心疼卫闻的,自从他明白她想当个状元娘子的心愿之后,便比常人多出百倍努力的用功读书。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只是一直安慰自己‘古人都是十年寒窗’罢了。
钱安娘半晌得不到回答,于是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盖儿,感觉还是烫的便倒了杯茶给自己润着喉咙。她极满意范柔的贴心,只要她在房里头,范柔每隔一会儿便要给房里送来热茶,方便她随时饮用。她有些自得,谁说她身边的丫鬟比不上那五个宝的?也得看看是谁在调教。
不过卫闻呢,他的心思不在赏灯上,而是在……
“安娘。”卫闻突然走到钱安娘身后,双手抱住她腰,头凑近她耳,在她香肩上磨蹭低语:“咱们啥时候圆房呐?”
‘噗’!
钱安娘一口热茶就喷了出去,握着茶杯的手一下子就松了,整片茶水沿着桌沿流淌。她慌忙站起身,避免了被茶水袭击,也离开了卫闻的熊抱。
不可抑制的用手挖了挖耳朵,她简直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她刚刚……没听错吧?卫闻刚刚是在问她——什么时候圆房?她抬眼看向卫闻,见他双颊绯红却神情坚定,似乎想了很久才敢问出口这问题的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响。他来真的?
“你……我……”钱安娘欲说什么出口,却觉得有些困难。她当然懂得男女之事,但是她没尝试过啊,而且叫她如何跟一个十三岁的小弟弟说这种事嘛!深呼吸了好几次,她终于在卫闻灼灼的视线中完整的说出了心里话:“卫闻,我们俩都才十三岁,讨论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没错,就是太早了。虽然她也早想到古代都是早婚早育,但是卫闻在她眼里始终只有十岁的年纪,还是当初那个小可爱,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这么早接受跟他这个那个的。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懂这些事吗?总不可能,还要她教他如何轻薄她吧?是循序渐进还是一杆进洞?
想入非非的结果,就是脸红如霞。
卫闻见她开始有些不自在了,并不知她是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而如此,反倒是以为她对洞房之事害羞了。他突然心情又好了起来,神态也大方起来。他有些期待的看着她说道:“我娘十四岁就生下了我,安娘,我们并不小。而且我们没有圆房,所以也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对吧?
。”他有些害怕,也许有一天她就不是他的了。
呃……如果她说她接受不了跟他做那种事,他会不会哭啊?钱安娘绞着手指冥思苦想,总觉得以私底下两人的相处模式来说,是有这个可能性的。不过再三思量,她还是舍不得以言语伤了他。她第一次慎重的开始明白,十岁的小家伙已经长大了。而且这里的男女本来就比较早熟,十三岁似乎也是可以入洞房了的。
只不过,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这种事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确定有人教过他,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夫妻间一定要圆房之后才算名副其实的夫妻呢?坏了,他该不会中了举人之后在外参加过几次宴会,被什么人给带坏了吧?
思及此,钱安娘郑重其事的将卫闻拉到床边坐下,一本正经地问道:“我们先把这事儿放下,现在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谁告诉你夫妻必须圆房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卫闻汗颜了一下,没想到她如此敏锐,竟开始挖他身后之人了,于是他开始耍赖:“安娘,圆房的事情还是等我考完会试再说吧。对了,酥糕还有没有?这几日我都没有吃过,你说过每天都给我吃的。”他拉着她的手,又摸又搓,垂下的眼儿里满是顽皮。
钱安娘也微笑着反握住他的手,狠劲的捏了一把,故作轻佻的用另一只手去抬起他的下巴,轻哼道:“嗯?不许骗我?”就说卫闻很纯洁的嘛,敢情是有人要把她的纯洁小绵羊给带坏了。所以这种事情,她怎么能被蒙在鼓里呢?
卫闻嘟了嘟嘴,心知是逃脱不了,便上前去不顾脸儿红红地挨近她,低声道:“我告诉你,不过你可不许出卖我。”他顿了一下,很是喜欢这般闻着她香气的感觉,微微有些迷醉后方才说道:“就是宁白旭啦。”
“什么?宁白旭?!”钱安娘惊叫了一声,她想过范柔想过几位钱家小姐甚至想过范成子,就是没想过宁白旭此人。
卫闻吐了吐舌头,再回忆起宁白旭醉酒后说与他听的话,还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愈说愈低下了头去:“安娘,他是醉酒了,方才关心起我们的事情。然后我对圆房一事存有疑惑,见他醉酒便知他不会记得酒后之言,这才大胆问了他。他……他说的很详细,而且、而且他还带我去青楼见识了一下……我……我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知安娘知晓不知晓……”
她、她当然知道!钱安娘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心里对宁白旭恨得是咬牙切齿。她纯洁的小相公啊,就这么被一个醉鬼给带坏了……她早说过那宁白旭是伪君子了,现在一切都证明他果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读书人头脑里尽想着此等事情,哪里还有心思去读什么圣贤书?
当然了,如果现在正打着喷嚏的宁白旭知道钱安娘如此看待他的话,他可要大呼冤枉了。君子交而不欺,即使宁白旭相交的只是十三岁的卫闻,那他也是真心相待这位好友的。更何况他当时已经醉了酒,哪里还记得自己说过甚么话?作为已经花天酒地过的二十五岁男人来说,宁白旭自然对这方面了解得比卫闻要深了。
在此地,去青楼并不是什么丑闻,反而历朝都会传出几段才子佳人的佳话来。只不过,要想将青楼女子以正妻身份娶回家,那又是万万不行的了。这只能当作风流才子的趣事,也可以说是一种消遣,所以宁白旭并未犯下什么大错。
但这在钱安娘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错了,何况宁白旭还将卫闻带去了青楼?她现在愤怒的可以将宁白旭碎尸万段了,所以握着卫闻的那只手也愈来愈用力。
“安娘?”卫闻吃痛,皱着小脸抬头看她,脸上红晕未消,但比之先前却是好很多了。
钱安娘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他的手,扳正他的脑袋,谆谆告诫道:“你听清楚了:以后离那个宁白旭远点!还有,以后不准去青楼!另外,不可以再问任何人这种夫妻之事。”
“也包括安娘你吗?
。”卫闻狡黠一笑,眼里却是满满的天真。
“这……”钱安娘语塞了几秒,然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妥协:“要真是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好了。”说完她有些心虚,他来问她的话,她多半也会打马虎眼过去。
“噢,我知道了。”卫闻并不笨,也算是看出了她的如意算盘。不过他也不戳破,心中自有好办法对付。默了一会儿后他笑道:“安娘,在会试之前给我一个答复:何时圆房。你好好考虑喔,我去看书了。”
说罢,卫闻起了身,心情愉悦的去书案前用功了。
啥?啥?他拿会试来压她?钱安娘看着卫闻拿起了书本开始两耳不闻书外事,惊愕加气愤之余却又无可奈何。
等气慢慢消了,她心底又开始有些不安:她的小宝贝,开始懵懵懂懂了吗……
第二十八章:三小姐的担忧
趁着卫闻读书的空闲儿时候,钱安娘蹑手蹑脚出了房门,错过了卫闻抬头后那个狡黠的笑容。她是想去找几位姐姐,将前些日子她们在外头买回府的花灯借用一下,还卫闻一个元宵节。
钱安娘那把如意算盘打的贼响,她是想借糖衣炮弹将‘圆房’一事给蒙混过去。不过她未免也太小看卫闻也太小看男人了,她的脑子如果稍微还有点空隙,那么她就该想起她最喜欢的清朝皇帝康熙,是十三岁便有了第一个儿子的。所以在当地来说,卫闻和她都已十三岁却还没有圆房,说出去是有些让人笑话的。
如果卫闻不是听了宁白旭的酒后取笑之言,恐怕也没有这般忐忑不安。只因宁白旭那一句‘未得之而不占之,迟早失之’,他心里便一方面对洞房有了好奇与期待,另一方面也对钱安娘有了本能的占有欲。一个好不容易得到温暖的人,是不会轻易对温暖撒手的,他也会更加敏感的护着这份温暖。
俗话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倒不是要逼钱安娘立刻答应与他圆房,却也不想等太久,就在他拿下状元之时吧,安娘总要给他一个承诺。
不过钱安娘却是完全在心中还未转化这种情愫,她对卫闻始终还只是大姐姐对小弟弟的爱护,因为卫闻的可怜可爱,让她最柔软的一面只展现在他面前。所以说卫闻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他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机,但要将钱安娘对他的姐弟情转化为夫妻情却十分困难。
“柔儿,把这些花灯都摆放到街西角去,假如不够的话你便想办法弄多一些,看看是否能置办成一个灯谜会的样子。”钱安娘面前有十几盏花灯,都是钱家人在元宵节时从外头带回来的。她将它们全都借了来,知道卫闻喜欢这些风雅的东西,便让范柔去挂了书有灯谜的锦帛在下边,拿去外头置办一个灯谜会。
“是,大小姐。”范柔很快便带着下人将花灯搬走,出去办事去了。上回大小姐出门又转回来了,却不想到了今日还将元宵节放在心上,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毕竟,大小姐不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呢。猜灯谜这种活动,她从来不认为大小姐会喜欢。
钱安娘这一忙活,也是日落黄昏之时了,算算时间范柔要准备完毕,差不多会过了酉时,她便决定先去钱红佩那儿问候一下。听说钱红佩昨日开始有些不舒服,她想去看一看,平日里甚少听见钱红佩身体有恙的。
到了三姨太院里,钱安娘见到的却是钱红佩在小羊的眉飞色舞下怔怔出神,心里便觉得有些奇怪。她走近了几步,伸手制止了小羊欲摇晃钱红佩的动作,这才直接到了钱红佩面前,弯下腰去与那呆滞的视线平齐,笑吟吟地:“三姐,魂魄归来。”
钱红佩猛然后退,有些被吓到,等看清钱安娘的脸孔后,便恢复了常态。她站起身来,歉然地说道:“让大小姐见笑了。”
“我听说三姐身体微恙,特来探望。不过现下一见,我却觉得三姐是心病啊。”钱安娘坏坏的一笑,很自然的便联想到了‘少女怀春’四字上去了。想当年她也梦想过白马王子去孤儿院拯救她啊,只可惜,唯有‘自救’方为正道。
钱红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接着便将钱安娘请到了屋里去坐。对于钱安娘所说的‘心病’一事,并不想多作解释。这件事情关系到她的闺誉,她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的。
喝了小羊奉上的好茶,钱安娘再次打量钱红佩,总还是觉得那满腹心事太过明显,或者也是她自己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