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姑爷-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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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微微一怔,遂即明白沈御风唤钱安娘前来之用心。他知道自己拥有一个智囊军师,但此刻却有些异样感受。沈御风是不赞同他待钱安娘好的,而这一次却没让钱安娘误会他,他不知沈御风是不忍——亦或是还想钱安娘主动帮他。
“路胜的儿子怎么会在卫闻手里?卫闻想做什么?”钱安娘不问别的,就问这令她吃惊的事情。自从钱香亚与她大吵一架,她知道路胜那日是将钱香亚当成她才……之后,她便不敢去见路胜了。但她不敢去见路胜,不代表她不关心他,特别是那个讨人喜欢的望儿也曾将她当过娘亲。
季墨抿着唇,朝她走近几步,轻拍她肩。尽管不想告诉她,但他还是没让她误会卫闻:“御风得到消息,宁愿派人将路胜之子送去了卫闻军营。想必……是为了两军交战时牵制路胜。”
“卑鄙。”钱安娘生气,卫闻没将望儿送回去。说明卫闻也是同意的。他已经出卖路胜在前,现在又用望儿来威胁路胜?
季墨一下一下的轻拍在她肩头,似自语似安慰:“这次,我代路胜出战。”
“不要!”钱安娘想也不想就阻止,眼里有些惊慌。如沈御风所说,她今日胎动频繁,是真的有临盆征兆。军中大夫让她尽量呆在房中,不要外出。他要是真的上战场了,她没办法知道他安全不安全。
“东溪岗没有稳婆,我会当面告诉卫闻,让他将你接走。”季墨眼里有一丝不舍,手指不知不觉滑上了她的脸颊。
钱安娘心里一抖,他说的是事实,但……
“卫闻要是不肯,你忍忍,我带你杀出去。”季墨看着她,目光放柔。当年娘生弟弟的时候,也是火光冲天,府里哀嚎惨叫不断。可惜,他拖着娘逃跑,娘放弃了——弟弟没出生,娘也没能活下来。
钱安娘偏头,将脸彻底放入他手中。心里疼痛。她沙哑着道:“你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要真是那样,她不爱也得爱了,有些婚姻也并没有爱情在其中,她很清醒。
你忍忍,我带你杀出去。
简简单单一句话,扯得钱安娘心里生疼。她自以为了解他,其实他更了解她。他知道她无法再容忍被卫闻抛下一次,所以他先给她想好了退路——万一卫闻不管她,她还有他。他是想告诉她,任何时候也不能放弃生命吧?
“我们总有同样的直觉,你知道这次的结果。我也知道。”季墨缓缓抱住她,闭上了眼:“但是,钱安娘,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我知道。”钱安娘忍不住为他落了泪,有时候无关爱情。她喃喃着道:“你要是再狠一点……就好了……就好了……”
但是乐家军是正义之师,谁都没办法狠下心来。沈御风对她的利用,能算作真正的利用吗?如果沈御风敢狠下心,就该将钱家众女绑在阵前,如当年项羽对刘邦一样。但项羽到底没狠下心来,所以他败了。
风在营帐外呼呼的吹,时至天明,战事已经打响。季墨果真亲自出战,钱安娘则在房内,下腹隐隐坠痛。
八景林与东溪岗交界处。
“前边怎么样了?”卫闻见陈良进来,立刻起身问道。
陈良喘了口气,答道:“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末将派人假装成京城百姓,抓着路将军的儿子出现,大骂路将军忘恩负义,背叛朝廷,并威胁路将军弃暗投明。末将当即率兵围困那名看似疯狂的百姓,但并未真的动手,现在还在僵持着,路将军也没再轻举妄动。”
“他果然还是这么好骗。”卫闻苦笑,随即问道:“今晚真是他们先动手的?”
陈良立刻说道:“末将不敢欺瞒监军大人,的确是东溪岗的叛贼分兵三路,半夜袭击我们的人。因为上次的事情,末将起先并未将东溪岗的骚动放在心上,才导致了今晚的失利,请监军大人责罚。”说着,他跪了下来。
“算了,他们也的确是诡计多端,防不胜防,你起来吧。”卫闻此刻当然不会罚这名副将,这场仗还要靠陈良去打。
“谢监军大人。”陈良起身了,又接着禀告道:“虽然末将迅速派兵回击。稍稍挽回了失利的局面……但现在形势有些改变了。逆贼又派出一路人马,领头的是个俊美男子,一身白衣,身边有几个战力非常强的人护卫着。末将刚与他打斗了一回合,稍稍……”
陈良没再说下去,卫闻却蹙起了眉,说道:“那必然是他们的头领,季墨。”
“末将失手,但那男子并没有将末将掳回去,而是让末将传话。”陈良似乎并不将这次失利放在心上,也不在乎败了一回,“他说,他要见监军大人一面。”
“他在哪儿?我立刻去!”卫闻抓住陈良的衣襟逼问道,他知道那个男人很傲,要不是有极度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要求见他。说不准,跟安娘有关!
陈良记着皇上的吩咐,于是摇头道:“监军大人,请听末将禀告。后来,末将要离开时,他又说不见监军大人了,只要末将帮忙传话:他说——钱安娘刚刚平安诞下一子。”
“真的?”卫闻骤睁双目,随即平静下来,看了看陈良后转身往帐外走去。
陈良听见卫闻在外头将方才与季墨对阵过的将士们全部召集起来,一个个问话,他便冷冷一笑。皇上料的没错,监军大人果然置朝廷利益于不顾,这次出兵完全是为了救那钱安娘。不过,皇上自有底线,怎会容忍监军大人胡闹?
不多时,卫闻神情隐隐还有些激动,回到帐内来。所有人都说季墨的确说过那话,安娘果然平安生了!
“监军大人,那男人还说——这场仗,若他胜了,钱安娘母子他都要了;若他败了,钱安娘母子还给监军大人。”陈良继续禀告,目光不闪但却犹疑:“末将觉得,此人不可靠。若换作是末将的话,应该反其道而行——胜了,则杀死钱安娘母子,因为他们再无利用价值;败了,则以钱安娘母子为护身符,借此逃出生天,以求东山再起。”
卫闻微微一笑,摆手道:“不会,这季墨心高气傲得很。他也是一军将领,自然不肯轻易服输。”那日季墨让安娘自己选择去留,他便知道这季墨对安娘动了心,他才时时忐忑。
不等陈良再说,他便吩咐道:“陈良,我准你全力进攻。这里是我的作战方案,你须跟各副将好好商议,切莫好大喜功,按照这步骤缩小战斗圈。等到进攻东溪岗之时,务必吩咐下去:不得滥杀无辜,凡愿投降归顺者,都留其性命。”
陈良接过后粗略一看,心中顿生敬佩之意,难怪皇上怎么也不肯换下监军大人,果然在缺了路将军的情况下,只有监军大人才能制定围攻策略,攻下东溪岗。看来,皇上以防万一的后着,这一次是用不上了。
陈良离开后,既欣喜又惆怅的卫闻在屋里来回的踱步,恨不能马上见到他心爱的女人……及儿子。他欣喜安娘母子平安,却又惆怅他未曾陪在她们母子身边。
终于抵抗不住连日来的疲惫,卫闻趴在案上睡着了,嘴角挂着平日不易被人看见的甜笑。
过了五日,宁乐双方形势急转而下。
因望儿的关系,路胜在第四日被擒,而云皓等将领也不同程度负伤在身,乐家军被连连逼退至东溪岗极小一块范围内,死伤不在少数。
路胜被擒后,望儿发起了高烧,军中大夫治疗后方才好转。捷报连连,卫闻也没有多余的事情要处理,便前去探视望儿。
“望儿,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卫闻看着望儿精神好转,便心中欣慰。再过几年,他与安娘的儿子也当这般大了。他转身端起药碗,不停的吹着药汁,准备给望儿服用。
望儿并不知大人之间的斗争,还当卫闻是他安姨与爹爹的朋友,于是点头露出笑容:“望儿好很多了,不过望儿很想安姨。之前望儿跟爹爹也说想安姨了,但爹爹说安姨昨日已开始阵痛,也不知安姨给望儿生下小dd***没有。”
刹那间,卫闻手中药碗不稳,滚烫的药水泼在他手上,他尚且不知。他怔怔的看着望儿,好半晌才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你安姨她……她昨日开始阵痛?”
第一百四十四章:乱中诞麟儿
“安娘,你别吓三姐啊……你怎么样了……”钱红佩满脸是泪。挺着大肚子跪在床前,看着全身汗湿奄奄一息的钱安娘心慌不已。
几位钱家姨娘知道钱红佩自己本身就怀着孕,是不宜看见孕妇生产的,特别钱安娘又是难产,若因此造成钱红佩有了心理障碍,怕是以后钱红佩生产时也会恐慌而不顺利。于是几位姨娘便纷纷将钱红佩劝说住了,拉到房外好言安慰。
等到屋里就剩钱香亚一人的时候,钱安娘才转过头去看着她,气息不稳地央求道:“四姐……我、我痛了两日……怕是生不出了……你、你让我死吧……”她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就算现在有稳婆,她也是无法顺利生产,她实在熬不住这痛了。她这一辈子不肯委屈自己,她死也要有尊严一些。
钱香亚看着泪水逐渐滑下脸庞的钱安娘,突然站起来冲她吼道:“你生不出?你是压根不想生!”
钱安娘闭了闭眼,泪水流的更凶,却无力再反驳。
“卫闻他算什么东西?啊?”钱香亚气急败坏的在床前来回走,大声骂道:“他不过是个抛妻弃子忘恩负义的混账!而你呢?你平日的镇定哪儿去了?你就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放弃生命、放弃你肚里孩子的生命?”
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剧痛传来,钱安娘紧紧咬住牙关,没叫出声。
“你光想着卫闻了,你不知道外头还有一个男人在为你冲锋陷阵?”钱香亚想到被擒的路胜,目光里又有了怨恨。要是他不那么优柔寡断……她甩了甩脑袋,抛开脑中杂念,继续骂道:“钱安娘,你真没骨气!就是因为卫闻他忘恩负义,所以你才要出乎他意料的活得更好!你给我把孩子生下来,给他看看,我们钱家女人不懦弱,有出息!”
“四……”钱安娘痛得失去意识,只听见耳边嗡嗡的在响,更是头昏脑胀。她想开口让耳边声音别再吵她了,她想睡睡,但这个时候她却被人握住了手,很温暖很温暖。
钱香亚不出声了,季墨半跪在床前,胸前白衫被血染红。他握着钱安娘有些冰凉的手,低语道:“钱安娘,你忍忍,我带你杀出去……”
钱安娘突然浑身一震,拼尽全力赶走浓浓的睡意,睁开了眼,看着神形憔悴但依旧俊美非凡的男人,她的眼泪拼命的流——他身上好多血……
季墨转头,对沈御风说道:“结一副担架,软一点舒适一点,找四个身强力壮的人,带上一队精兵,准备出发。”
沈御风看了季墨一会儿。欲言又止。要不是王对这个女人越陷越深,现在恐怕不会失了方寸,败得如此容易。不过若能因此让王杀出重围,也并非一件坏事,最起码可以东山再起。
他转头对季林吩咐,让季林去办,然后又转过头来对季墨说道:“王要这么做,必须先给伤口上药。”
季墨看着钱安娘,淡淡的笑:“没这个必要了。”
沈御风无言,上了药也的确没用,只能撑过一时半刻。不过,总比不上药要好,起码能暂时止血。
“上……吧……”钱安娘手指微动,气息微弱地劝他。
“好,我上药,你再忍忍。”季墨不坚持了,握了握她的手后松开,转身去外头找大夫上药。他知道在这房里上药,她又会担心。
沈御风待季墨走后,一脸郑重地对没什么求生意志的钱安娘说道:“钱安娘,说实话我欣赏你但不喜欢你。王有今**必须负一半的责任。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钱安娘闭着眼睛微喘,感觉腹痛又甚了些。
“王一家五十几人,全是被宁愿杀的。当夜季府被放了大火,屠杀不断血流成河,刚好王的母亲当夜临盆,王带着母亲从侧门逃跑。但最终,王的母亲放弃了,出门之时她推了王出去,自己则留了下来。王一直说那是个弟弟,若他**坚持下来,他便有娘有弟弟了。”沈御风叹息着说完,随即又说道:“钱安娘,现在王坚持要带你杀出重围,你给我振作点,别让王再次失望,听见没?!”
朦胧中,钱安娘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一颗心好像又活了过来。钱香亚说的没错,沈御风说的也没错,她不能因为卫闻弃她不顾就放弃了自己和宝宝。季墨的情她得领,得用心领。她钱安娘又不是为卫闻而活的,她得做她自己,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不一会儿,担架来了,季墨也进房了。
尽管季墨在一旁一直说着‘轻点’、‘轻点’,但钱安娘被人搬动的时候还是痛的抓紧了身侧衣裳。她忍着,尽量使表情放松,但此刻她已经活了过来。还能清楚的看见季墨那张俊美脸庞了。
她说:“季墨,到了现在你还那么美。你放心吧,就为了以后经常看着你发呆,我也跟老天抗争,尽量不死。”这一回她说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