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绝.暮阳朝升.重生之与君绝(出书版)+番外 作者:维和粽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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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棋局,柳年却没笑开,只是神色越发凝重。
倒是慕阳轻轻松松丢下棋子,没有回头轻声道:“不知小侯爷有何事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大概你刚进来的时候。”
季昀承挑眉:“怎么发现的?”
顿了顿慕阳才道:“小侯爷没有发现自你进来之后,这里格外的安静么?还有……”慕阳用手指了指季昀承几乎拖到她面前的袍角。
季昀承一看,果然如此。
慕阳起身,抱起带来的棋书,对柳年行了个礼便准备去习字习画,见季昀承还未走,问道:“小侯爷,你到底可有什么事?”
季昀承哑口,而后更觉得奇怪。
他带回府中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但凡女子几乎都是想尽办法博得他的关注,只要他稍垂青登时便感恩戴德,使劲浑身解数取悦他。
慕阳这般态度,倒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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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一动,季昀承两步跟上慕阳,漫不经心道:“我是来看你这些日子琴棋书画学的如何了的。”
慕阳驻足,回头:“那小侯爷不该问教我的师傅么?”
这一声后,却是将棋子缓缓收进棋盒中的柳年先道:“她学得不错,恐怕再过半年便能出师了。”
拱了拱手,慕阳垂眸谦逊:“柳师傅客气了。”
“谁同你客气了,你学的好便是好,我柳年从不妄言。”
从慕阳怀里抽出一本书,季昀承翻了两页,似随口问:“下面是去学画?”
不等季昀承说完,季昕兰就忍不住推着慕阳朝外走:“先去找有琴夫子吧,你去问问他能不能让我们交换一下,我真的很想要那把飞泉琴……”
慕阳拉开季昕兰推她的手,微笑:“若你想要,便自己去同有琴师傅说,琴是他给我的,我也做不得主。”
季昕兰当即就耷拉下头,神色恹恹:“我不是不敢么……你去跟他说说嘛,慕阳姐姐,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
听到这,季昀承不觉皱了皱眉,问季昕兰:“什么琴?你想要哥哥给你买便是,何须求人?”
“我不是为了那琴,是因为、因为……唉……“跺了跺脚,季昕兰甩着宽大的云袖,脸上忽得飞起几片薄红彩霞,说不下去,便干脆岔开话题:“总之,你一定要跟有琴夫子说!一定记得!我先走了。”
待季昕兰率着一众侍从走远,季昀承还有些不明所以。
慕阳抱着书,却轻轻笑道:“小侯爷,郡主可能是因为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所以动了春心。
她说的十分自然,不带丝毫羞涩之感。
神色间却渐渐染了些怅然。
“昕兰还小,嫁人什么未免太早。更何况你的意思是她喜欢的是……有琴琴师?有琴琴师大了她足有一旬,这是不可能的。”季昀承淡淡嗤道。
前一世她只见过季昕兰寥寥几面,只知道她似乎是嫁给了哪个世家公子,一直平平安安。
说起来,现在已是天祭六年。
抬眸看了季昀承一眼,慕阳不大确定,印象中季昀承今年似乎会遇上一次刺杀,九死一生,犹记得那时自己在宫中得知这个消息是还暗自欢欣了好一阵。
垂了垂眸,慕阳道:“这些小侯爷说给郡主听只怕更好,若小侯爷没事,容小女子先行一步。”
“等等……”
“嗯?”
“你这些日子可梦到了什么?”
指尖在书册上点点敲击,慕阳拿不准该不该告诉季昀承此事,说了虽然可以赢得季昀承一份人情,却也难免惹火烧身。
见她不答,季昀承没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反而沉吟了一刻道:“你可想出门?”
不等慕阳回答,季昀承又补充道:“去帝都。皇太后六十寿诞,邀我同父亲前去赴宴,随行可带百人,你若是想出门,我可以带你同行,你应该没去过帝都罢。”勾唇笑了笑,若有所指道,“帝都可是个好地方……”
骤听见帝都二字,慕阳便想拒绝。
可是……皇祖母的六十寿诞……
记忆里那个宠溺疼爱自己备至的慈祥祖母在六十寿诞后,没两年便去世了,这一直是她的遗憾,能够再见一次祖母……即使冒险一次也是值得的吧。
更何况,帝都如此大,未必就会见到……
并不意外得到慕阳的肯定答复,季昀承将书丢还给慕阳,浅灰色的眸子像淬了暗芒,明明闪闪,随手将发丝抚开,笑得风华浅染。
走之前,又扫了一眼慕阳素淡
的碧色布裙和随意扎着的发丝,季昀承似是想起什么,回头对慕阳道:“对了,记得去账房支些银子准备点衣物首饰,就说是我让你买的。你现在的衣着打扮实在是……”眸中不觉流露出几丝蔑然之色。
慕阳一愣,随即轻笑:“小侯爷,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季昀承知道慕阳的出身,这样的家世出来的女子能多会打扮?他压根没抱任何期待。
但当几日后准备动身时,慕阳换了一身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着实有些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又日更了,捧脸。。。
☆、十一章
十一章
慕阳打扮的并不招摇,牛角辫解下绾了一个时下正流行的流苏髻,发丝间缀着一根粉白芙蓉珠钗,一袭湖蓝薄水烟逶迤长裙略有些长,慕阳却别出心裁的将裙角别起,反而行动间显出一种层层叠叠的飘逸感,并不复杂的妆扮一下子让慕阳带了几分清贵,不惹眼但是细细看来却又别有一番韵味。
打量着慕阳,季昀承颇有些玩味问:“这是谁帮她打扮的?”
一众侍候的侍女面面相觑,慕阳在南安侯府并不出风头,故而也没有多少人识得她。
“那是你自己打扮的?”
慕阳没说话,算是默认。
满意的笑了笑,季昀承勾指示意,而后上了马车。
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送来了几锭成色尚佳的银元宝。
捏着季昀承的赏赐,慕阳有些失笑。
抱着琴坐在车厢里,不大的马车除了慕阳还坐了三个侍女。
起初几个侍女看她的目光中还带着点敌意,但很快三人聊开,便把安静坐在一侧的慕阳忘到了脑后。
“看我这白玉孔雀簪,漂亮吧,可是小侯爷赏的呢。”
“切,这又如何,你没见小侯爷赏给久离姐姐的那个金海棠珠花步摇,那才叫漂亮!白天看了都闪着光,亮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赏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要是被小侯爷看上收入房中那才是一步登天!”
“小妮子,你胡说些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小侯爷今年十五了,还没纳哪个姐姐进房呢……”
慕阳的嘴角抽了抽,抱着琴稍稍坐远了一些,微微撩起车帘,浅蓝晴空下荠麦青青随风轻曳,车队已经出了南安城。
这半年来慕阳一直安然学着琴棋书画,对季昀承身边的事少有关注,这一趟出来还未到帝都,却是见识了不少所谓的争宠——在宫中虽然也有争宠但绝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光是小侯爷一日三餐由谁来送都让一众侍女争破了脑袋。
慕阳笑笑权当看戏,只是未料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离开南安城的第三日,车队夜间歇在早已订好的客栈中。
偌大的客栈被南安侯整个包下,因为房间颇多,慕阳也分到了一个单间,稍事休息准备去楼下大堂用膳,便见距离自己不远的某个房间外围满了人,尽是女子的吵嚷声。
略扫了一眼,竟发现为首的人有些眼熟。
再一回想,却是半年前与她同住的久离,比起初见时久离要显得丰腴娇俏的多,身
上也尽是绫罗锦缎,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久离面带病容,只能斜斜靠在门框边。
不过,也同她没有多大干系。
收回视线,慕阳继续准备去大堂。
“都别吵了,我让她去。”
娇弱的女声忽得响起,慕阳的身后一下子安静了。
略疑惑的回头,慕阳就见久离伸长手臂,手指直直指向她。
接着投来的是一众欣羡嫉恨的目光。
慕阳刚想问怎么了,就有一个女孩子将盛满菜肴的盘子递到她的手上,嘟嘴道:“喏,久离姐姐让你去,沿着这条道一直走到底便是了。”
她还未说完,方才吵吵嚷嚷的侍女尽皆散去。
捧着盘子,慕阳思忖了一下,左右不过是送东西,送了回来再去大堂用膳也不迟。
也不再多言,顺着刚才所指的那条路径直朝里走。
现下正是用膳时,自是夜深人静。
尽头是个不小的院落,厢房里却没亮着灯,慕阳还以为人不在,刚想随便找个地方放下,就听见季昀承慵懒的声音:“是久离么?进来。”
慕阳迟疑一瞬,还是推门进了去,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穿过厢房,慕阳一怔。
她刚一进院子,迎面便是氤氲缭绕的雾气,隐约可以看见季昀承背对着她趴在温泉壁的岩石上,下巴撑在手背上,似乎想着什么,漆黑的发丝披散漂浮在水面,衬着少年白皙的脊背格外的醒目。
“东西放下,帮我搓背。”
没等到回答,季昀承似乎有些不耐,稍稍侧头,发丝上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甩起,漾出动人的弧度。
在看见来人是慕阳时,季昀承表情变得相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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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阳像是视若无睹般将盘子放下,转身便要退出去。
“站住。”
季昀承蓦然喝道。
“不知小侯爷何事?”没有回头,慕阳只是问。
“我刚才说的你没有听见么?”季昀承懒洋洋道,“过来帮我搓背,别告诉我你不会。”
又等了一会,仍不见慕阳的回应,季昀承的声音染了一丝不悦:“怎么,不愿意?我的耐心有限……”
“好。”慕阳缓缓回过身,慢慢道,“我只是不知道小侯爷是否确定。”
院中昏暗,唯独几盏琉璃
八宝明灯幽幽点亮,照到慕阳身上只剩薄薄一线光亮,所以季昀承并没有看清慕阳脸上的神情。
捋开发丝,安然的伏趴在温热的岩石上,季昀承半阖眼眸,等着慕阳的侍候。
用手掌捧了些许的温水淋过季昀承白皙的背部,另一手高高举起放在一侧的胰子,慕阳用力的搓了下去。
只听见季昀承一声惨叫,逡然游远,咬牙切齿。
“慕阳!你这是给我搓背还是想要了我的命!”
慕阳就着半膝着地的姿势,垂下眼帘,全然乖顺的模样:“小女子没有侍候过人,难免不知分寸,还望小侯爷见谅。”说着,她扬起手,微微笑,“不若小侯爷再给小女子机会多尝试几次,一定会让小侯爷满意的。”
方才还气急的季昀承喘了两口气,燥怒褪去,唇侧一抹似笑非笑笑容:“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双臂轻展,季昀承迅捷朝着慕阳游曳而来,在慕阳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湿漉漉的手掌握住慕阳的脚踝用力一拖。
“哗啦啦”。
季昀承满意的看见慕阳脸上闪过惊骇的神色,而后直直扑着他落进水中,掀起滔天水浪,惊碎一潭雾气。
在水中季昀承远比慕阳灵活的多,刚察觉慕阳想要缠着他的意图,便猛然震开慕阳,退到一侧。
失去攀附物的慕阳很快挣扎了起来,面容惊惶张口欲言,却又被水流抑制,只能死死咬着牙,用手臂努力拍击着水面,湖蓝的裙摆也在沉沉浮浮。
季昀承斜靠着岩石望着不断溅起的水花,随手取了盘中的梅花银酒杯,轻饮了一口,唇角笑容越深。
又过了一会,像是力竭,慕阳拍击的幅度减缓。
季昀承察觉不对的时候,刚才还在沉浮间的人影已渐渐向池底沉去。
这池底虽然对于慕阳来说还高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罢……季昀承丢下酒杯,将信将疑的朝着慕阳游去,手臂用力拖着慕阳湿透的衣袖将她拽起,瞧见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这才放下疑虑将她带上了岸。
仰躺在岸上,慕阳发髻散乱,发丝一缕缕贴在脸颊,那一袭漂亮的湖蓝薄水烟长裙全然湿透,小小的睫羽覆盖在眼睑上脆弱的轻颤。
季昀承用手指探了探慕阳的鼻息,竟然感觉不到温热的呼吸。
又用手指在慕阳的人中按了按,仍旧没有反应。
登时,季昀承的面色沉了下来。
倒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慕阳对他尚有用,就这么死了……
微微眯起眼睛,季昀承回忆着曾经见过的一次落水急救,似乎是要将对方腹中的水控出,边想季昀承的视线便划向慕阳的胸腹,尚未发育的身体自然入不了看惯玲珑曲线的小侯爷眼中,挪了两步,季昀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