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笙歌-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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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臣押解犯人的途中,范吉带着一个人来劫人。”那人说着:“臣已将范吉拿下,请皇上处置。”
赵衍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
“范吉带来的那个人可是乐才人?”
“乐才人?”那人不解的反问了下。
“一个女人。”
那人恍然,顿又不解:“一个男人。”回答着心里却在想,竟然是带人来劫人,那怎么会带一个女人,那样不是太累赘。
赵衍目光转而更加幽深。
那乐笙歌人呢?在哪里?既然范吉都还活着,那么乐笙歌理应也活着!
“范吉人呢?”
赵衍问道。话语一时之间转而急躁。
“已经被押进了牢房。”那人回答道。
“带朕去。”
赵衍开口下令,那人闻之,立刻起身道:“皇上随臣来。”
这样又多了一种情况,范吉逃了,而乐笙歌跟着马车一起坠崖。赵衍将这个想法一扫,但是不可置否,他觉得——乐笙歌性命真是堪忧了。
——
☆、第51章 醒来
——
“她的伤势如何?”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这房间并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完。只见笙歌合眼躺在床榻之上;床榻边坐在一个大夫;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而那只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在微微颤抖的双手正搭在笙歌的脉上。
笙歌呢,早就陷入昏迷。
“这位姑娘五脏六腑受到了极大的撞击;所以才会昏迷不醒。”那老大夫摸着长长的花白的胡须,然后说道。
“不过;幸好年纪轻,待老夫开个方子,好好调养吧,会好的。”说着那大夫已经收回了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而此刻已经有人过去搀扶。
不过不是刚刚询问之声的主人。
“她什么时候会醒?”那声音再度问起。
大夫瞥了那人一眼;蓝色的衣袍;面容如玉,是难得一见的俊朗。大夫早先见他时就觉得此人一定不是寻常人,现在再看更加忍不住的多打量几眼。刚刚他一直坐在这边,优雅而宁静。
这屋里三人都不是本地的人。
从说话的语气他便可听得出来,况且他在禹城待了一辈子,行医几十年。多多少少的人他都是认识的,而这个搀扶他的男子与他看着的这个男子,以及昏迷的女人他一丝丝熟悉之感都无。
“等她睡够了就会醒了。”大夫回答。
说完,大夫朝他走来:“把袖子捞上去,老夫给你看看伤口。”
那人闻言优雅的一笑,然后依言捞起了袖子。
那大夫自己瞧了瞧,这把年纪还在行医也不容易,也不知道眼神好不好,看着伤口被包扎好,耳边还有那大夫的声音:“你这伤口不浅,仔细别碰水。”
他依旧浅笑:“辛苦大夫了,你跟着大夫去取药。”他吩咐搀扶大夫的男子道。
那人点头,领着大夫离开。
——
全身撕裂的感觉逐渐清晰。
胸口疼痛的笙歌不禁呢喃一声。立刻就感觉有个人影靠近了她。
笙歌恍惚片刻,脑子里的片段逐渐拼凑起来。从她怀疑范吉开始一直到跳下马车,然后逃进树林,在她拼命奔跑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拉住了她,但是因为她太过敏感,也是害怕被追上,也没看清楚人,就拿着捡起来的簪子朝身后的人刺去。
她记得,簪子是刺中了那人的手臂,但是自己却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回忆道此处,笙歌警觉的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却在看清站在床榻边的那个人时失声惊呼,眼睛不由睁的更大。
笙歌嘴唇轻颤,好像花了大半个世纪的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赵珣。你——”笙歌竟直呼他的大名:“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赵珣盯了她半响,然后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
笙歌整个人都惊在床榻上。
赵珣,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他移开目光的那一刻,脚下也抬步往外走,笙歌看着他打开了门,然后又合上了。
一下子屋子里就只剩下笙歌瞠目结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回神,然后有些慌张的下床。谁知道双脚才一触碰到地面,才一个用力站起来,全身都绞痛起来。
跳下马车之后还不觉得,反而昏迷醒来后痛楚竟然如此清楚。
笙歌因痛整个人都卷缩起来。背部依靠着床沿。
全身痛的发抖。
她颤抖着双手扶着床沿打算回床上,但是手上没有力气,谁知一滑,整个人都往后摔。
又一次更剧烈的碰撞,直让笙歌闷哼。
额头尽是因为痛楚而渗出的细密汗珠。笙歌脸上惨白如雪,嘴唇竟有些白中带紫。
就在笙歌躺在地上想缓和一下时,谁知门又被人推开,赵珣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在半空中怔了怔。见笙歌躺在地上,他飞快的合上了房门,然后走到笙歌身边。将托盘放在地上,伸手握住笙歌的手臂,却在一刹那收回,就像是触电一样。
笙歌痛苦的瞅了他一眼。
并未注意到赵珣这怪异的行为。
就在两人眸光相对的那一刹那,赵珣却像是做了很大的挣扎,终于将笙歌横抱起来,然后轻放在了床榻上。笙歌喘着气,看的出来十分的痛苦。赵珣已经拉过了被子将她盖住,这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屋里很凉。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转身从地上拿起托盘里的青瓷碗,里面是黑色的药汤。
笙歌看着那浓黑色,表情有些古怪。
但是她不得不在意,赵珣至今还未说过一句话。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此次赵衍的事他也参与了?笙歌正想问,赵珣已经用勺子舀了一勺药靠在了她的嘴边。
笙歌嘴唇干的厉害,她也是无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皮,然后不忍据了赵珣的好意,将勺子里的药喝下。
大概心里一心一意都在想赵衍这次出宫到底要做什么吧,笙歌却一点都没在意现在的状况,就她与赵珣此时的关系来说,这样单独的相处甚至这样的情形着实不太好。
待笙歌将药都喝光了。赵珣这才一动,又是重复弯腰的动作,捡起托盘,将药碗放在托盘里要走。
笙歌眼明手快,顺手揪住了赵珣的衣袖。
“这里可还是禹城?”
赵衍侧身低头看了她一眼。
“是。”他说话的声音总是让人觉得很温柔,就算脸上无笑,即便是他在正经的回答问题。
“那么这次皇上出宫目的是什么,王爷可知道?”现在笙歌还算清醒,嘴巴里苦涩涩的,但是这都不重要,当然,她也不记得刚刚醒来看见赵珣的时候是直呼他的名字。
她觉得赵珣此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知道的。
赵珣闻言,眉宇蹙了起来。
笙歌察觉到他根本就不愿意告诉他,那说明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却不愿意告诉她。
赵衍将她带出宫,带在身边,可是她却不知道赵衍此次的真正目的。她想越华知道吧,赵珣也是知道的,就连范吉也是知道的。
独独她不知道。
不知道赵衍现在如何。
笙歌没有松开赵珣的衣袖。
“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但是王爷可否告诉我皇上现在的安危?”笙歌话音一落,赵珣手指莫名的收紧,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转而恢复了正常,那蹙起的眉宇已经展平。
“皇兄现在一切安好。”
“那他可知道我在哪里?”
笙歌问起,可是赵珣却没有回答,他是没有回答,但是他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笙歌放开了他的衣袖,就好像突然安心了似得,却是痴痴的笑了起来。赵珣看着她笑。
其实笙歌笑的时候全身都是痛的,特别是胸口,可是就是忍不住的想笑,想要嘲笑自己。好像所有的人都平安无事,而她这个身为此事的局外人,倒是伤的不清。
笙歌笑着将头转向里侧。
赵珣看的出来她的悲伤,还有对自己的嘲笑。
“皇兄已经派人在找你了。”看着笙歌笑容一僵,听见她的笑声一顿。她突然平静的转头看他。
“王爷难道没有参与此事?”
赵珣声音很轻很柔:“没有。”
这次是笙歌蹙眉:“那——”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话语到了嘴边笙歌却没有问出来,这些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不如不问,问了赵珣也不一定会说,而她现在也不感兴趣。
“皇兄以为你坠崖了。”
就在屋子里沉默之际,赵珣突然这样说道。
笙歌不解的看着他,赵珣继续说:“那辆马车坠崖了。”他这样一说笙歌才恍然,原来是这样,难道当时那条路的尽头是悬崖?笙歌不禁一颤,现在全身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是那么的明显。
但是她却庆幸,自己在这之前跳下马车。
否者,她还真的要坠崖身亡了。
笙歌叹了口气,同时也是为自己又捡回一条命而欣喜。两次了,她都没死成,大抵是死去亲人的庇佑,让她活着,让她活下去。
——
☆、第52章 选择
——
“启禀皇上,我等已经尽力寻找乐才人;但是并没有找到乐才人。若是掉下悬崖;活着的可能不大,若是再马车掉下悬崖之前乐才人就下了车;想必现在乐才人也应该已经来找皇上了。”
越华顿了顿;还是决心一问:“皇上这次出宫太久,是否先行回宫?”
赵衍端坐在椅子上;乌黑的眸子,骄傲的五官。目光凌厉的扫过越华。余党被诸之后又过了两日。其实越华所推断的并无道理。范吉说她假装肚子疼;趁着他们不注意驾着马车逃走了。
她竟然逃了。范吉隐藏的那么好;他都差点被骗过去;而她与他大概就只有一段马车行驶的距离;却能察觉到不安全么?
思索半响,沉默的他终于开口。
“回宫。”
他扬袖站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突然怔了怔。
“不要停住寻找。”赵衍已经转身往内堂走去。“就算死了,朕也要见尸。”
——
乐笙歌现在身处于禹城的一个四合院里。以她看来,这应该是赵珣私人的地方。当然也可能是租来的。
里面就住了她,还有赵珣,以及阿左。阿左的名字不是赵珣特意给她介绍她才知道的。而是两日来,她不时会听见赵珣这样叫。
阿左这个人话很少,当然,这两日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动作又利索,笙歌觉得他就像赵珣肚里的虫子。赵珣一抬手一眨眼,他都能领会赵珣接下来要做何。
这两日他跟在赵珣身旁不离不弃。除了进入她的房间。赵珣端药进来,他只会侯在外头。
笙歌从房间里走出来。
在床上躺了两日,身体情况好多了,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至少现在用些力气不似开始时那么刺骨的疼。倒是这两天她跟赵珣相处的挺好。
可惜的是,她每次花心思在赵珣身上想知道些事情,但是总是不成功。
他不希望她知道,他明明知道她想知道什么的,谈话间,笙歌甚至还在赵珣眼里看见了怜悯。就那样看了她一眼,分明就是怜悯。这让笙歌浑身不舒服。
她便问赵珣,是否是嘲笑她,当初那么执意要入宫,自信满满的样子,现在却活的这么糟糕,这么久了还只是个才人,甚至现在还成了一个牺牲品。
赵珣的回答却让她出乎意料。
‘这不是你的问题。’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赵珣与赵衍是兄弟,说出这样的话不奇怪。不过旁人听了大概会不解赵珣为何这样说。不是笙歌的问题,那么便是赵衍的问题。
笙歌缓慢的下了台阶,然后在外头的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这并不是她的问题。她抬头凝视着远方。她当初进宫,确实有五分的想法想凭着这张脸得到赵衍的宠爱,还有五分是她的应对能力。
从小到大万俟彧常常夸奖她,大哥无心官途,小妹成日爱玩,唯她在处事方面稳重,凡事不显急躁,懂得深思熟虑,也懂得隐讳。
不过,当时她偏昏了头,执意要嫁给楚奕,万俟彧对她很失望。
她想就用那五五加起来的十分,成为赵衍最宠的女人,即便不是之一。然后等待有一天,楚奕看见了她。
他是否会愤怒她不知道,而她心中是否又在乎呢?大概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才会知道吧。但是,这样至少证明她活的好好的,活的比以前还要好。
可是,当她真正的接触赵衍。
还有这些日子看见的遇到的经历的所有事情,她当初的想要的结果便开始动摇。不是不想报复楚奕,还万俟家一个公道。
而是,她不想成为他的女人。
因为她深深的体会到一个道理。
这是她与赵衍相处下来,所听所闻所知的一个道理。
以色侍他,终究不是正途。
自古很多皇帝为了女人而毁了江山,她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女人,但是她更深刻的体会是,赵衍决不是一个会为女人而毁江山的帝王。
他的野心太大,他对权力的掌控欲太强。
想想万俟家,想想吕家。
想想吕宜,想想沈涟漪。
吕宜被沈涟漪用碎片割断了喉咙。当时她抱着她,吕宜看着她说:‘我从未下过毒,从来没有。’笙歌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