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朱门-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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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别的人轻易能坐的。”
范千月沉了嘴角,冷声道,“你以为你的五少夫人能坐多久?”
“能坐多久应该也轮不到你做主,”温袅还是笑,好整以暇地一挑凤眸,“还有,论身份,你只是四哥的妾室,五弟妹似乎也不是你轻易能叫的,还请你自斟身份,四少夫人。”
别样朱门 「承」 第三十七章 争执(四)
“四少夫人”四个字此时从温袅口中出来,多少也带了些嘲讽意味。
听韵在一旁听得就差没鼓掌叫好了。
她早就对范千月日日寻秦遇之很有意见了,而温袅一直也不曾管过,所以她除了和听澜报怨几句也没有别的办法。哪知前些日里温袅突然说,若是范千月再来寻秦遇之,便将范千月拦在门外不准再进。当时她还以为温袅只是说说而已,然而此时听到温袅和范千月这番对话,看着那张泛着怒意又不能发作的脸,别提多兴奋了。
哼,不知廉耻的人,叫你得意!
范千月也是怒,但她不像陈菱悦,纵使对温袅有气也不一定非要在口舌上争个高下,而是敛了情绪,只是冷冷淡淡地看着她,说到,“你不过也只能争个嘴上输赢而已。”
“是不是嘴上,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温袅答复从容不迫。
范千月冷傲神色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再落败也不显半分,只是抬了抬眼,将目中的不满毫不掩饰地给了她看,“五少夫人不去通报五弟就私自拦了我,待他知晓,就看你这五少夫人能不能消了他的怒气。”
言毕,范千月轻盈转身,带着如白梅般的傲气,看也不看温袅的反应就缓步离开。
温袅缓缓眯起眼,看着那浅色身影融入冷瑟风色中,轻轻笑了一声,笑得听韵有些不明所以。
“在呢,从回来后就一直在,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过。”
温袅颔首,“那四少夫人来的事,有没有人告诉五少爷?”
“没有。”听韵老实答到,“五少夫人您上次下了命令后,大家都记着呢,没人去通报。”
“嗯。”温袅抬手整了整衣袖,语气悠然,“今天的事不用跟五少爷说,下次还有这般,继续拦着。”
“奴婢知道。”
温袅又站了会儿,才转身朝里面走去,听韵跟在后面。还没走几步,温袅突然停了步子,头也不回地说:“待会儿把院子墙角的那几株白梅拨了,换上红梅。”
听韵愣了愣,不知道温袅突然这么做是什么原因,但也看出她神色不对,忙应了。
范千月被拦之后倒也没再来过,而家丁丫鬟大多也不喜范千月,所以对此事也都没说过,秦遇之自然一直不知道。
只是,拦得住人不进来,拦不住人不出去,这一出去,自然会有遇到的时候。
所以,当一日秦遇之沉着脸色大步进了屋,二话不说就将听澜听韵赶了出去的时候,温袅便知道他定是遇到了范千月,而范千月也定将那日自己将她挡在院子外几个时辰的事说给了秦遇之听。
事实证明,温袅的猜测是对的。
“方才我去四哥院子的时候遇到了四嫂,”秦遇之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好在没有一开口就马上发火,而是尽量平和着语气同温袅说到,“她说前几日来寻我,被你拦在门外,可有此事?”
温袅脸色平静,“是有此事。”
秦遇之眼角下压,语调微扬,“这是为什么?”
温袅神色淡雅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为了名誉。”
秦遇之先是一哽,方继续道,“四嫂寻我是有正事,你怎能将她拦在门外,就算没有什么事,你也不该将她拦在外面几个时辰,这事若是传出去,你让下人如何说?”
闻言,温袅微微笑了,“你是怕流言蜚语针对我,还是怕她受委屈?”
秦遇之皱了皱眉,“流言蜚语是其一,四嫂再也怎样也是四少夫人,你这般做确然是不妥。”
“哦,四少夫人?”温袅放下之前看的书,半仰起头看向秦遇之,“我记得她只是四哥的妾室,真正说起来,其实是当不起四少夫人这个称呼的。”
秦遇之愣了一愣,一时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范千月只是妾室这事谁都知道,但由于秦南之身边只有她一个有名分的女人,大家自然也就没怎么特别去分正室妾室,一直以四少夫人称呼着,这唤得久了,也就渐渐忘了其实范千月不过是一个良妾而已。 然而,渐渐是渐渐,大家终归是没有忘记范千月的地位的,所以,当那日温袅当着范千月的面说出那些话,此时再在秦遇之面前毫不留情地点破她的身份时,秦遇之的反应同范千月也算是差不了多少,俱是一副愣怔的模样。
“不过——”见秦遇之眸色沉下,温袅忽而轻笑了一声,但面上神情却似乎并非在笑,“她再是妾室也还是四哥房里的人,我和你都还是叫得上一声四嫂的,既是叫了四嫂,这辈分的,总不至于乱了。”
看着温袅若有所指的目光,秦遇之再糊涂也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何况他并不糊涂,当下黑眸愈发的黑了,平和的神态也破裂了一分,“阿袅,你太过咄咄逼人了些。”
之前秦遇之开玩笑时会叫她阿袅,那时总是带着些亲昵的意味,像今日这般,语气认真而严肃的唤她,倒是头一回。就是这头一回,让温袅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为了别的女人,还是他的嫂子的女人,指责她咄咄逼人,呵,这场景还真是可笑。
温袅觉得心里哽住了什么,卡在里面上不上,下不下,让她难受,说出的话偏也是犟着的,“我这人一向咄咄逼人,你可是今天才认识我的?”
闻言,秦遇之俊眉微蹙,只觉得此时的温袅很是不同往日,但到底为什么不同往日,他也不曾想想是为了谁,“好!我确实是今天才认识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秦遇之这么一句话,温袅忽的有些酸涩,终是低了一分声音,道,“你是五少爷,她是四少夫人,就算是你不怕被人嚼舌根,我却不是乐意听见的。”
温袅低了语气说得这些话,听到秦遇之心里,也像风一般轻轻吹过,倒是将他心里的火也降了一分,“院子的人我都吩咐过,没人会乱说话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温袅一言反驳,抬眸看他,“你真的以为只要我们院子的人不乱说,就没人会乱说了?”
这点秦遇之倒真没特意去考虑过,因为一向范千月都是来他们院子来寻他的,秦遇之的重点自然是管住身边人的嘴,却也真没想外面的人会不会知晓。
见秦遇之不说话了,温袅抬手顺了顺下垂在肩侧的头发,终是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而且你们叔嫂之间,当真有什么事是要她日日来寻你的?”
秦遇之一顿,马上明白了温袅话中真正想问的话。
“说到底,你是认为我和四嫂之间有什么问题吧?”
“有没有问题我怎么知道?”温袅微一抿嘴,反问他,“我只知道,若是没有什么,她会送你香囊,你会戴在身上一天不离?若是没有什么,她需要天天跟到自己家一般,往我们院子里来,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我都说了是正事!”秦遇之压制的怒意又隐隐出现了。
“正事?”温袅唇角始终带着笑,笑得她自己都僵了,“我这做五少夫人的都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正事,还指望别人能知晓么!秦遇之,你爱和谁有关系就和谁有关系,我没权利阻碍你,但至少也带个清白的,让四哥的妾室日日往咱们的院子来,你当我这五少夫人的面子真的只是摆设用的?!”
秦遇之也恼了,声音提了好几度,说出的话也没像之前那般掂量再掂量,“五少夫人?你还当你是五少夫人,我倒是以为你想二少夫人!”
闻言,温袅怔住了,秦遇之也微微有些愣。
看着那面那张男子的脸,那张比府里任何人都熟悉的脸,温袅此刻却觉得这般陌生。
她知道他说这话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了,然而谁说的,最是脱口的话,恰恰最代表当事人的内心想法。
所以,在秦遇之的内心,其实是认定她和孟华有私的。
就像她觉得秦遇之和范千月之间有问题一样。
这一瞬间,温袅有些累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最初来的时候不也是对秦遇之和范千月之间的暧昧视而不见,完全不在意的,为何现在却斤斤计较的要死。
她所作所为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但不也是为了秦遇之的名声?若是真有一日秦遇之坐上了家主之位,怎么能容人说他曾与自己的嫂子日日联系着!
最难保的,无非名誉名声。
可惜,她计较的,秦遇之不计较。
“我——”
“不用说了。”
别样朱门 「承」 第三十八章 争执(五)
沉默了许久,看着温袅瞬间淡掉的神色,秦遇之终是知道自己的话太过尖锐,忍不住出声要解释什么,却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温袅给打断了。
温袅侧身站在案几前,窗户半开,那一道纤袅身形被染了一层浅浅的光边,她于光色中缓缓转过身,澄澈清雅的面上,淡淡浮起笑来,不再是之前或怒或冷的笑,而是像一缕烟雾一般,有一点点渺然的感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做过的事,不介意。”温袅凤眸一片清凌,似乎真没介意秦遇之方才的话。
虽然不知道温袅说得是真是假,但秦遇这见她神色正常,眼中也不再有气,便以为她没放在心上,顿时低了一口气,道,“是我冲动了。”
“没事。”温袅淡淡答着,然后忽然转过身朝里走去,直走到梳妆台旁,伸手拿起一个细长的木盒子,低头似是看了片刻,方拿着那盒子走回到秦遇之面前,“这个还你罢。”
盒子并没有打开,但秦遇之不需要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正是前不久他好不容易寻着的那支翠玉簪子——连理。
“你什么意思?”秦遇之低头看了那盒子许久,方一字一句说出这几个字来,每一字,都带着丝丝冷意。
似乎没听出他话中的冷意,温袅只是笑,笑得没有声音,“你给的簪子,我今日瞧着,似乎并不适合我。”
秦遇之倏然抬起头来,眸心深冷无垠,明暗无际,“这簪子叫连理。”
“我知道它叫连理。”温袅一双凤眸此时亮得有些过分,“有人不是比我更适合?”
秦遇之忽的深吸一口气,说到,“你这是在生气?”
温袅淡笑摇头,平和柔静,“气什么?不都和我无关么,簪子多普通,我倒觉得华二哥前日里送我的那个小西洋镜更别致。”
明知道温袅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提起孟华,故意说他的簪子太普通,可秦遇之就是忍不住气。气得肺抽抽的疼,怎么也不快活,“这簪子本就普通,大街上到处都是,哪儿比得上华二哥用心挑选的东西。”
“用心”两个字被秦遇之咬得狠狠的,就想咬得某个人一般。
温袅却仿佛没听出他的话外音般,只把手伸着,掌心上的盒子平平稳稳,示意秦遇之收回去。
秦遇之看见那盒子,想着最初看见的喜悦,此时怎么看怎么生厌,却是扭过头道,“我是不会转送给别人的,你不要就扔了。”
扔了?秦遇之这话让温袅很是愣了下,不收就不收,干嘛要扔嘛,这么好一支簪子。
虽然这么想着,但温袅是打定主意不要了,尤其看着秦遇之腰带上挂着的那个香囊,愈发觉得这秦遇之说不定还给范千月送过什么东西呢!
“不管你转送也好,不转送也好,总之,你拿回去。”温袅脾气里的倔劲此时尤其明显。
秦遇之更倔,“我说过,你不要就扔掉!”
温袅蹙了眉,伸直的手有些酸,但仍是伸着,坚决不收。
秦遇之终是烦了,劈手夺过温袅手中的盒子,却也不是拿回去,还是一把挥了出去,就听见“啪”的一声,盒子应声落在地上,盒盖掀开,簪子从里面摔了出来,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清脆的碎裂声传入温袅耳中,她瞪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那簪子碎成两截,而秦遇之转身而去,大步从断裂的簪子上跨了过去,头也没回的出了门。
再宛如一体的连理,终也抵不过人为。
温袅脑中滑过这么一句,视线落在那碧色之上,眼底一阵酸涩,忽的忍不住想哭。
“五少夫人,五少爷他怎么——”闻声赶来的听澜听韵匆匆进了屋,一眼就看见地上那砸成两段的碧玉簪子,而自家主子就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像是抽走了去魂儿一般,容色模糊,似哭非哭。
五少爷和五少夫人冷战了。
这几天,院子里的下人各个都提心吊胆的,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件什么事儿,前不久看起来还和和睦睦的小夫妻,一转眼谁也不理谁,像是当对方不存在一般。
有好事的问了问,才知道是五少爷把之前送五少夫人的那支极好看的碧玉给砸了,再一追问,似乎是两人吵了架,这导火索还就是那四少爷的妾室范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