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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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似乎比皇室还有狂热。”
“你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一定要帮你。”片刻间已经回复如常的淡静温宁。只是微微有些寥落。“这是两回事情。”
“你不帮我,浔蜎也会找上你。这么多年来,不论是皇室还是仙族都没有能够找出长生不死的方法。而你救了本来必死的人,你自已又是魔族,自然会引起他们极大的兴趣。就算没有这回事,浔蜎见过你,她喜欢你的脸,也就不会放过你。”
“就算是我偶尔救了人,也未必能够达成他们长生的心愿。那个浔蜎喜欢我的脸,又是什么意思?”不理会他的说词,只是问。浔蜎看他的样子,确实是很喜欢自己的脸,而不是真的喜欢她口口声声叫着的所谓浅草妹妹。
“仙族这么多年来执着于魔族,也许你们真有什么秘密也说不一定。而且你这话跟我说了也没有用,要仙族听得下去才行。”看着他神色极为平静,知道他已经动了心思。静池无谓的耸耸肩,又开始无赖的笑笑。“而浔蜎只要是看上眼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到手。如果是得不到的,就算是毁掉也不会让给别人。所以就算你不帮我,浔蜎也会一直缠着你,一直对付你。还有啊,水滴那个孩子——”
“不准动那个孩子。”他断然截口。“是你故意引水滴出来的。”
“我只不过是告诉他所想知道的事情而已。就好像告诉你一样。”静池微微地眯着眼看他。从那平静中细细搜寻着那一丝隐藏的愤怒。“那孩子有一半魔族的血统吧。对这种混血儿,仙族的兴趣可不比对纯净的魔族要小。”
就算是后来他成了相府的独子,做了锦衣玉食的公子,也不曾淡忘过幻时模糊的影像,贯穿着整个记忆。
那几乎是带着一种看待实验品的兴趣,对待各个种族之间衍生的混血种族,就算是一半仙族的血统也毫不例外!
“我要那孩子绝对的平安!你首先要保证这一点。”
“这点我尽力。”毕竟自己也有责任。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不只是现在,还有这件事了之后,也要保证他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麻烦。他跟所有事没有一点关系。是你把他牵扯进来的。要你处理善后,并不过分。”静池既是手段层出不尽,这一定相信他一定能做得到。“此外,我要知道当初仙族同皇室,妖邪之间达成协定的内容。”
“我尽力。”静池仍然眯着眼睛看他。并不保证。
“尽整个莺都的力量去查,我要知道那个协定的内容。还有,所有有关仙族的事。”他坚持着,口气淡淡的。
静池听到莺都陡然一静,突然地抬眼看向他。
“你不是说合作吗?全方面的!这么快就忘记了。你费尽心思打听出这些来同我说,难道不是想要全面合作么?“浅草淡淡的笑起来,极为平静。”你方才所告诉我的,不都是莺都查出来的么。而且郡守大人,这地方所谓的贱民,不正是你所费心血为莺都培养起来的备用势力么?其实这场瘟疫,并不是为了对付我,而是要翦除你在当地的势力吧。“
莺都,那个治外之城,城中之国。除却白城之外另一处般根错节的场所。可是那一种盘根错节却又比白城来得有趣得多。只回因为莺者是莺歌燕舞,依红偎翠的地方。最大的销金窟。在在那里,有所有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人力所能够达到的极致享受,是沉迷于人世的另一片天宇。自然也是所有消息最为流通的地方。可是,也不仅仅如此——整个莺都,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组织,来维持着整个莺都的秩序,以及同外界之间的平衡。
“我同莺都的主人倒是有些交情,帮你查也可以。”见他似乎知道莺都的组织的事,静池却也不惊讶。微微地侧了头笑起来,像是小孩子在思考交换某个玩具是不是值得。这次轮到他反问了。“那么你又拿什么来跟我合作?”
“是你们,和我们。”淡淡的语气纠正他的话。“莺都,同风雨。”
“你能做得了风雨的主么?”静池的眼睛亮了一下,依然还是笑笑,似乎不大相信。
作为暗杀组织,风雨不是最大的,可是名声却一直很好。只因为风雨从无失手。凡是风雨要杀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正因为如此,风雨的价钱,也从来都是天价,你能够在莺都的青楼挥霍一夜,却未必能够请得起风雨为你杀一个人。而且风雨也从不轻易接买卖,所以风雨虽然名声很好,生意却一向不是很多。
就算有人下了力气去找,却找不到这个组织的丝毫痕迹,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些什么人。唯一留下证据的,便是这个组织从两国之战以来,存在了二十年,在整个国度里宛如风雨来去无踪,暗地里维护着所有魔族。
只能在暗地里猜测,那是不是由魔族级成的杀手集团?可是清察所有在册的魔族无果,而玄云对此保持沉默。有心追查的人也只得到此为至。
风雨不像莺都一般树大招风,行事自然要方便得多。能够同风雨联手,那是最好不过的!只是以风雨的价格来看,倒要好好考虑了。
“至少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上。至于做不做主,自然也要看你们开出的条件,能不能让我们满意。”他似乎看出了静池的顾虑,微微嘲讽的叹一声。“价钱方面可以商量。你放心,与莺都的财力,别说养一个风雨,就是几个都没有问题。”
“我从一开始就问过你,你想要什么。”能得这么个结果,倒比设想当中要好得多。想了想,静池点了点头,慎重的开口。“有什么条件?”
“即是合作,条件可以慢慢商量。我们只是想回家而已。”只是想要重回横隔在镜山弱水一侧的故里,无论杀了多少人作为报复。想过了镜山。不能回去,都没有意义。心下叹息,却忍住了不说。“这个不急。你先说眼前的事吧。那人失踪,然后以瘟疫来杀人,浔蜎不怀好意,然后有人用驱鬼的方法来袭击。然后诈尸——先不论昨夜袭击的事跟谁有关,在袭击之后诈尸,时间上未免太巧合。”
“这事情还没有惊动别人,一同去看看如何。”
事情商定,静池又复是一副温柔宠溺的样子,等着他洗漱过,不一会儿着人送了早餐吃过。这会作工夫马也备好。只有善袖空城跟着。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同了静池一道出了府第,向着昨夜出事的地方行去。一路上静池也没提别的,把诈尸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顺怕会传染,停放之处极为僻静,几人仗着快马。刚把经过略略说完,就已到了。
门前已有两人在等待着,见了静池同几人行来,行过礼后几人也不多说,便要那人引去看看现场。
里边也同样有两人守着,神色虽有些慌张,做事倒还清醒,依然保持着现场没有动过。看到静池,不由得松了口气。
屋子里足够宽敞,大约有四五具尸体从里到内并排停放在地上,尚没有入棺,只有粗白布盖住。最外面的就是昨夜里诈尸的尸首。
地上的血渍尚未清洗过,疑在了地上,染成了暗暗的一片,诈尸的尸体也没有动过,依然保证着‘死’第二次时的姿势,半身俯在停放尸首的木板上。白布掀起了一半,只盖住了下半身。正是昨天回城之时发现暴死的那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他对这尸体却是看得仔细,颈上有一道伤口,割得极深,凝在地上的血便是从那一道伤口上流了一地的。没有挣扎的痕迹。表情却很平静,没有别的尸首的那种恐惧和不安,反而带了点刚睡醒般的朦胧。细细查看过一遍,都感觉不到一丝邪气,确定这尸体确实是死了,到少不会如同那医士尸首一样再次动起来。
静池在一旁问当时在场的两人的话。空城看他今天一早上都不怎么说话,也不敢开口打扰了他。虽同静池一同听着那两人细说经过,眼光却不由自主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便在屋子里随意的走走看看,眼光慢慢地落到了另外还盖着白布的尸首上。
轻轻地拉起白布一角,露出里边一只手来,那应该是少女的手,纤细的手指,皮肤细腻却苍白,证明着生命的流失。他却是横不介意的伸手过去,握住那只手,有一会儿工夫才松开。
不光是没有脉搏,也感觉不到还有任何生命的存在,或者是任何非生命的波动。这样子,确实是死人没错。
看看地上的血迹,抽出把小刀来,在那只手的手背上轻轻划下一刀。
刀锋过处,手背上只留下了一道同样苍白的伤口,里边的血液分明已经凝固了,并没有流出来。
不由得一怔,想了想,伸手就去掀盖在脸上的布。
静池已经交代了他是大夫,余下两人虽跟着,见他查看。却也不怎么阻止,一方面也好奇,想看看这么一个清丽冷清的人有会用什么方法来检查。现在看他在伸手去掀那白布,不由得出声阻止。生怕被吓着了。
“不怕。”他只淡淡地一笑,借那两人被这一笑晃得头晕眼花之间,已经掀开了白布。
这白布下面人的脸,有什么不能让他看的么?
善袖在旁边寸布不离的跟着,对于横在最前面的那人尸首倒也不害怕。一直好奇的看着他。此时见他掀开了白布。第一个就探头过来看。
正文 第七十章
白布覆盖下的脸,生前应该是很清秀的女孩子。只不过现在那张脸上却瞧不出本应有的表情。
善袖只看了一眼,蹭一下就窜开了。
也难怪善袖会被吓一跳,死人鬼怪她都是不怕的。可是太难看的死人,又另当别论了。按说天气寒冷,几天里不应该溃败成这个样子。可是面前的脸,却如在暑天里暴露了几日一般。面目已经模糊不清,着实难辨出生前的模样。然而除却面部之外,其它的部分都是完好夫损的。
可是尸首也也同样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气。
他倒是真如自己说的毫无畏惧,神色平淡。就连拈着白布的手也不曾稍颤一下。反而屏气凝神小心的靠近了细看。
这几人都是病死的尸首,平时看守也不敢轻易靠近,直到昨日发生那等变故之后才来一一察看,两人也说不清楚这尸首是何是开始腐坏的。
静池问迅完了,也过来一同看过。再掀了余下几人都是女子尸首,都是如此。他一个个看地,再细心把白布履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半晌沉默不语——面目是模糊的,可是伤口的边缘,有的地方还比较整齐,似乎被什么利物划过一般。
眼看无法再留,静池令人将尸首再次收敛处理妥当了。一面着人去告知家人,便把这尸首焚化。
诸事吩咐完,便要告辞出门。
善袖只等着这一句,急忙就第一个出去。而门口正进来一个身影,几乎撞到一起。
人还未至,早有一阵香气从浓雾里透来,似乎双昨日里又更浓郁了一些。来的却是浔蜎,见几人正要出门,倒也就不急着进来。就在门外婷婷的立着,身后跟着的正是昨日送来衣服的那名侍女,让几人出门。见他这一番穿戴,抿了嘴浅浅的一笑,眼里全是赞赏之意。
静池不令人惊动他人,浔蜎似乎不知就里,也不看堂里情形。先看看他,再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冷冷就在四人身上来回打转。
她不开口,静池便先出声招呼首:“浔蜎姑娘早啊!”
“我过来寻你去议事,到了郡府上,便说是你们上这儿来了,这不一路寻了过来?“浔蜎的声音淡淡开口,衣裳还是一般的尽繁尽华,可这日的气质神韵却有与昨日略有不同般,脸色着实亲切——有种刻意而为的轻柔。
这说话间见他们从三级台阶上下来,他小心轻轻提着裙裾,以防踩到裙摆跌下去。静池当真乖觉,一边早已伸手来扶,浔蜎更快了一步,轻轻抢上前去,挽住了他的手。静池那边半推半就,由着浔蜎来拉他。
浔蜎仿佛怕扶得不稳,手里边捉得紧,他轻轻地一挣,并未挣脱。
“手这么凉,大清早的带浅草妹妹到这种地方,看吓着了不是?”下了台阶,浔蜎却还不放手,拉着上上下下的细看。这样比翼立在一处,两人一清一艳,都是阴霾天气里掩不住的上好佳色。
边说着,就半嗔半怪的横了静池一眼。她声音虽有些暗哑,人却是极美的,这样半嗔半怪的神色当真是美不胜收,静池却淡然笑笑,只看着他问道:“吓着你了吗?浅草妹妹。”
“浅草才疏学浅,也不过是随了郡守大人过来看看,倒也没有吓着。只不过还真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诸事都还要依靠着浔蜎太医呢。”微微低了头道,边不动声色的想把手抽出来。不想他方才一动,浔蜎的手立即紧紧抓住,不容他挣脱。
他声音还保持着少年的清淡,较女声略低,却磁和悦耳,扮个女子说话,倒也天衣无缝。只不曾用过这般柔婉语气。
这一时静池听得似笑非笑看他,空城是一直暗地里对他留心着的,只这一路上见他默然不语,只当他因了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