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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锁魂镜-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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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不复相见

看到来人,虞千夏赶紧挣脱了华重楼的怀抱,扑进月白色衣衫那人的怀里,任由他环住她裸露的肩膀,藤蔓一般弱不禁风地依靠着:“玄爷,您刚才也看到了,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但是他一直霸着我不放,我可没有背叛您。FqxsW。cOM”她对着他说话的语气和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华重楼这次注意起虞千夏的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纱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衬得肌肤赛雪莹白,粉红色的肚兜若影若现,欲漏不漏的,惹人遐想。还真是一副青楼姑娘寻常的打扮。

“你是何人,快放开她!”华重楼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怒气直冲脑门,那个曾经玩世不恭的少爷,那个曾经征战沙场、沉稳老练的将军,都已经离他远去,此刻的他,眼中只看到眼前的两个人,只看到男子环住虞千夏胳膊的手。

“我若是不放呢?”月白色长衫的公子凑近虞千夏的脖颈,贴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华将军如今封侯拜相、高官厚禄,更是皇上的乘龙快婿,公主的驸马,你是要拿这些身份来压我吗?”他这样说着,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听着却有挑衅的意味。

华重楼看着他的作为,一拳就冲着他的门面而去,楼上马上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房间很小,拳脚施展不开,时不时的有花瓶、桌椅被打碎,没见那个月白长衫的公子如何地动作,每当华重楼苍劲有力的拳脚挥来,他却准能精确地躲过。反而是华重楼身上已经处处挂彩,衣袍凌乱,稍显狼狈。

“不想你逛青楼的消息传出去,自此身败名裂,被公主嫌弃,你还是走吧!”在华重楼再次被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时候,虞千夏突然出声道,“我说过,你我缘分已尽,从今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华重楼抹去嘴角的鲜血,看着虞千夏,目光灼灼,他摸出怀中的同心结:“撒谎!千夏,我至今还记得,我出征的前一天,你和说说过,你说,我生,你生,我死,你死。要追随我上天下地,生不能同生,死必然同寝。我不信,如今你说的话,我一点都不信!”他紧紧地拽着手中的同心结,像是握着自己脚痛的心脏,鲜血淋漓。

“三年了,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你不是三年前的你,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我,我们回不去了……”

她拖着坠地的长纱,步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他手中红色的同心结,视线好像凝成了一股线,慢慢抚摸着,同心结上一出出不同的褐色,突然双手一扯,华重楼阻止不及,同心结已经成为一团乱糟糟的球,被投掷到了他的面前。FqXsw。coM

她看着他,目光清冷:“既然三年前对于我们来说,都成为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我想华将军就不必要留着这个了,徒增烦恼而已!”

“你……”华重楼捂住心脏站起来,“我只想要问你一句话,三年前,你怀孕,那是我们的孩子,他现在人在何处?”

“孩子……”她哈哈大笑,笑得身子起伏,直不起腰来,笑得眼角都渗出了眼泪,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当时,大家都在说,你已经死了,我又何必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如果带着这个孩子,我又如何做的了清风楼的花魁,如何养活地了我自己?”

她的脸扭曲着,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怨毒,这时的她,竟然是这样的陌生,他的耳边不断地响起她冰冷的话语,她说:“我和他只能活一个,我怎么会那么傻,为了他牺牲我自己。把我害成这样,我恨他,当然更加的恨你!我怎么会生下这个孩子?笑话!在我进清风楼成为花魁的那一天,我就亲手喝了堕胎药,将他流掉了。”

“我不信你……”

“你不信,可以问清风楼的妈妈,当年的事情都知道。你也而已凭着自己的人脉去查当年的事情。还有,我现在爱的人只有玄爷,你也看见了,既然你真有口口声声说的那么爱我,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来打扰我!”她回到月白长衫公子的怀抱里,笑得一脸甜蜜。

血气翻涌,华重楼低身吐出一口血,仰头大笑,凄惨异常,蹒跚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直到华重楼走出清风楼,许久许久,虞千夏都是这么站着。

“既然不舍,又为何要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月白长衫的公子陪着她,立在她的身后。

闻言,虞千夏终于开始动作了,她弯腰捡起地上支离破粹的同心结,看着上面褐色凝固的血液,隐忍的泪水顿时流了下来。这是他的血,他出征前,她曾经去送他,说一直会等着他,此生非他不嫁。然后一起相伴到老,一同死去。

她说了那么多话,却惟独有一句话是真实的,此生不复相见!她没能保住他的孩子,那日大雨,她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淋了雨,又遭逢了他战死的消息的打击,等她在清风楼醒过来的时候,孩子就已经流产没了。

她好几次地想要轻生,但是,却突然传来了他大破敌军的消息。她之所以活着,就是因为那句,要与他死必同寝的誓言。却没想到造化弄人,她的身子却已经破败成了那样。

有一日清晨,她醒来,却屡屡咳血,清风楼的妈妈请来大夫给她一把脉,却诊出是肺痨这样的绝症。即便这样,她拖着病重的身子,也希冀着在有生之年,能够再见他一眼,看着他平安如意,好好地记住他的模样,然后安心地独自死去。

他的雄韬伟略,他的意气风发,他的大好年华,她怎么忍心他陪她一起死去。

“咳咳咳……”她捂着嘴一阵激烈的咳嗽,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溢出来,滴落在同心结上,添了一抹鲜艳的颜色。

一阵清风扫过,屋子里的血腥气少了不少,虞千夏已经卧倒在了床榻之上。

她看着月白长衫的公子,对于他的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谢谢你,玄冥。谢谢你愿意,陪着我演这出戏。”认识玄冥,是在她失去孩子后的第七天,那时候的她只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

这个谜一样的男子,就是在她想要跳窗自杀的时候出现的,然后不会吹灰之力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卧榻之上,就像是刚才那样。

清风楼的妈妈本来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色,想要她帮着拉拢生意,才会救了她。但是,听闻了她的故事,也动容了,是真心地想要收留她。派人连日连夜地照顾,他们也累得趴下了,这才让她钻了空子,差点跳楼。

她当时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看着他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来得悄无声息,然后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子前,为自己沏了一壶茶水,细细地品茗。在她面前的这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公子,他不是一个凡人。

他告诉她说,自己叫做玄冥,是来要她的魂魄的。

奇怪的,她这下子反而心平气和,一点也不怕他了:“既然是为了要我的魂魄,为何还要救我,任由我这么摔死了,你岂不是能够轻易地拿到我的魂魄了?”

她看着他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笑容里有苦涩,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到她的话,她想他就应该是众人说的世外高人,而他口中的话,就是不可泄露的天机。

“今天,你虽然用计骗了他,但是我想,华重楼此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正在回想着,虞千夏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

她叹了一口气,知道玄冥说得没有错:“可否再劳烦你一件事。”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她必须在有生之年,尽量地做好一切,让华重楼好好的死心,忘记她,然后重新开始生活。

“你说。”玄冥看着她说,他的眼睛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清华,像是一种算计,更像是其他的什么,高深莫测。

她又压抑着咳嗽了几声:“咳咳咳……能不能拜托您娶我,只要一个形式就好……”她曾经对着华重楼说过,她这一生只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只要她另嫁了他人,他就会真正的明白。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虽然残忍,但是她必须挥下去这一刀,只有这样,他才会放下。

“好。”玄冥言简意赅地回答她道。

数日后,清风楼的花魁出嫁,新郎毫不避讳地抬着轿子,将花魁芙蕖风风光光地接了出去。上轿的那一刻,她的红盖头被风吹起,那一刻,她看到了华重楼,他站在人群中,一直安静地目送着她,寂寥而失意,好像迅速老去了一般。

他没有来闹事,安静地看着她被扶着上了花轿。

她的目光没有过多的停留,撇开眼,垂头看着自己的鞋,乖顺地任由人扶着上了花轿。礼乐响起,一路的吹吹打打。有人看着热闹、评头论足;有人失意,有人唏嘘……

那人之后,听闻华将军屡屡在酒楼买醉,大醉方休,常常醉倒后被华府的家丁抬着回到自己的府邸。三个月后,听闻皇上下旨,召见华将军,再次提及公主的婚事的时候,华将军没有拒绝。

------题外话------

这一章,我竟然把自己也写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的感伤。

十五 如你所愿

寒冬腊月,天降鹅毛大雪,飞絮一般地掩盖了整个环城。FqxsW。cOM屋檐上的雪不堪负重掉落在门沿上,厚厚地堆积了三尺,在环城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都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大的雪。

飞雪中,远远看到一个英姿飒飒,挥舞着长鞭的人。银色的长鞭像是一条银蛇,游走在茫茫天地间。扬鞭的劲道,让扬扬洒洒飘落的雪,都有一瞬间的滞空。他的青衣飞扬,带着点点的落雪,雪越下越大,他满头的青丝,寸寸成雪,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哗啦”一声,长鞭挥舞在地上,雪花飞溅,带着地下湿漉泥泞的泥土,划出长长的裂痕,横亘两地,异常的刺目。雪纷纷下,白茫茫一片,把天地连接在一起,好像没有了尽头。

好像是从世界的另一边,华重楼看到了一席月白色的长衫。长衫很干净,不带一丝一毫的雪粒,就像他外袍上,还兜着一件无形的斗篷,衣袍的下摆,随着他的走动,微微地扬起,恰到好处的幅度,让来人像是踏雪寻梅的翩翩公子。

玄冥在鞭痕的另外一头站住,与华重楼相隔两头。他的手中至始至终都捧着一个白底蓝瓷的瓶子,托在手心里,清冷的颜色,几乎与冰雪同色,掩盖在一片的苍茫里。

在一片无声里,华重楼的心痛到窒息。

“你来了。”他说,明明是个问句,却不带一丝的疑问。

“你都知道了?”

他接过玄冥手中的陶瓷瓶,轻轻地抚摸着,像是轻抚爱人的身体:“既然是她所要的,我都会如她所愿。”他又如何不了解她的为人。至始至终他都看穿了她,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

像是虞千夏这样的女子,爱一个人就是朝朝暮暮,一辈子都是,又何来的背叛。

如果说,他被骗,她就能安心,那么他假装着被骗又如何?在她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他也希望陪着她一起走过。但是,她料想地不错,他爱她甚深,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他必然会步着她后尘,跟着她一起去了。

他为了骗她,甚至连嫁与别人这样违背誓言的事情都做了。她这样,肯定比他还要心痛。人要违背自己的初衷和本性去做事,肯定异常的艰辛。他又何曾忍心这么拆穿她的谎言。

他借酒买醉,想要浇熄心中的痛,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却原来,脑海中的是她,心里的是她,酒里的还是她。

至始至终,他本来就做不到放着她不管。他派人留意着她的动向,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一个咳嗽,都被记录在每日的书信里。每日所做的就是看她今日做了什么,身体是否安康?疾病是不是给她带了折磨?

看着她有所好转,他就能正常地吃点饭,看着她难受,他也就食之无味。他和她感同身受。

她病重,那日却神清气爽,红光满面地求着玄冥带她出门,说要去故地重游。她说话的语气很是向往,脸上是会心的笑意。

她站在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长时间地看着光秃秃的大树,露出甜甜的笑靥,她说:“那一年的秋天,花开得真好!”

然后,他也去了那个地方,那个时候,玄冥已经带着她离开了。他飞身上了枝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按着记忆中的样子,慵懒地卧在枝头,双手枕着树干,左脚踩在树枝上,右脚架在左腿上,然后侧头看着树下,说:“那时候的你真是漂亮,千夏。”

开满繁花的树上,那个桀骜的少年,如怒放的桃花,带着灼灼的光华,而那颗飘着落花的树下,她迎着纷飞的粉色花瓣,抬头看着他,花样的年华,倾城的脸蛋,何尝不是另外的一种风景。

他卧倒在树枝光秃秃的树枝上,任由寒风睡着,就这么呆了一夜。他知道,她短暂的精神,不过是回光返照,他快要失去她了。

他和公主的婚期就在明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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