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录-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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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花早看见慕容羽举手间冰冻鬼娘子的术法，不由冷声道：“你是沧海传人，冷玉的弟子？”
慕容羽略知当年幻花和师父之间的一些恩怨，当下不卑不亢道：“冷玉正是家师！”
幻花一听，冷哼一声，没有理睬慕容羽。
慕容羽神情自若道：“晚辈奉沧海古流掌门人之命，带我师兄回山！”
沧海古流掌门人？幻花神色一变，幻花心中的沧海古流的掌门人，自然便是沧海麻姑。
慕容羽不直说冷玉，而说沧海古流掌门人，便是用师祖的名头压住幻花。如果说神州之上，有谁能压住幻花，便唯有沧海麻姑。
当年幻花在其手中险些丧命，自然是心服口服。
“靳凤，把牧天交给她！”幻花之所以这样爽快，不仅仅因为沧海麻姑的名头，更重要是她知道自己乃是一缕神魂，马上便要散去，而紫幽城乃是非之地，绝不能让牧天去，唯有交给慕容羽才是最佳的选择。
“多谢前辈！”慕容羽从靳凤手中接过昏死的牧天，想起当初牧天救自己的情形，不由微微一叹。
幻花见慕容羽接过了牧天，心中也是略安。
此时把目光又扫向鬼女孟如烟，天女的性格狠辣无比，如今鬼王已灭，剩下的便是这鬼女孟如烟了。
孟魂一见暗道不好，这天女生性嗜杀，莫不是真要杀得一个不剩。
“前辈，晚辈有话要说！”孟魂忙向幻花道。
“讲！”幻花有些不耐。
“晚辈恳请前辈网开一面，在下带母亲远离黑水，隐居僻壤，绝不再问神州是非！”孟魂知道自己绝不是幻花的对手，仗着自己方才破了鬼王的术法，或许幻花能网开一面。
可是他错估了幻花的性格，以幻花的性格怎会感谢孟魂，她自己有绝对的把握破除鬼王的术法，心中还嫌孟魂多余。
可幻花刚要开口回绝，鬼女孟如烟却苦笑一下，自语道：“鬼王自作自受，是天要灭我鬼派，。可是我孟如烟无力回天，愧对鬼祖，又怎能苟延残喘？鬼女为守护鬼派而生，自为守护鬼派而死！””
孟魂一听面色微变道：“娘，生死簿在我手中，你已是自由之身。何必还要固守？”
鬼女孟如烟惨然一笑，看着孟魂道：“鬼派永无左使，世间再无孟魂！魂儿不再，娘亦何来？”
孟魂一时间哑口无言。
鬼女孟如烟的眼神如看着犯错的孩子，微微一笑，虚幻的玉手在孟魂的面颊拂过，柔声道：“魂儿，娘为守护鬼派而生。否则你当那生死簿真的能束缚住为娘吗？许多事情，你不懂得，亦不知道，不过如今鬼派已亡，你也不必懂得和知道了！修行之路漫漫，神州往生界外，别有天地，你要好自为之！”
孟魂听了此话，神色一变，刚要说话。
可是再见鬼女手中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结了一道印诀，娇喝一声“散”。
瞬间，无数星星般的光点漂浮在空中，鬼女的灵体渐渐消散。谁也没想到，身为不死灵体，乃是不灭之身，就算是身负重伤，鬼女也还有余力和天女一战，可是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魂飞魄散。
“娘——”孟魂嘶喊着，可是鬼女微微含笑，从容间灰飞烟灭。
除了孟魂的嘶喊，场中突然鸦雀无声。
“为守护鬼派而生，为守护鬼派而死！”鬼女孟如烟的灵体早已消散，可是这话语却久久回荡。
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东西，可是有多少人能像鬼女一般地守护？
生为鬼派，死为鬼派，却不问值不值得。这是鬼女存在的意义。
没有人想到，当无力回天时，她居然选择了灰飞魄散。
鬼女，鬼王的一切也将永远是个谜？
孟魂不会理解母亲的行为，只知道这次是母亲真正意义的离去。
止住嘶喊，神色凄然，此刻孟魂的心中死一般地沉寂。
少顷，孟魂单手一抬，那本生死簿，飞到了幻花身前。
孟魂道：“前辈，五色灵幡已在你手中，不过，这生死簿才是真正的鬼派第一神器？如果那最后一口石棺中的人醒来，今日怕是还要天翻地覆。如今我把它交给你，待鬼妹回来之日，你转交给她，也算我这个哥哥给她的补偿。”
不待幻花回答，孟魂轻轻抚琴，琴声低回，恰似一首安魂曲。
然后孟魂化为一道黑影，飞逝而去。这里的一切，与孟魂无关。
虚空中，再次传来孟魂的歌声。
“黄泉路兮，彼岸花开，生生不见兮，世世难忘。奈何桥兮，三生石立，忘川水流兮，怎不断肠？”
歌声回荡四野，诸人无不动容。
幻花没有杀孟魂，因为孟魂的眼神让幻花想起了曾经的神郎。
当初神郎为了幻花闯下三界圣山，眼中的痛苦之色居然和此时的孟魂有几分相似。一样的无奈，一样的哀伤。
孟魂已走，幻花扫了一眼紫幽四大护法，那样的眼神，让叱咤风云的紫幽四大护法微微低头。
幻花冷冷道：“有我在，谁也别想伤牧天毫发，否则莫怪我幻花不念旧情，杀上紫幽城！”
这句话没头没尾，让紫幽四大护法心神一震，但却不知幻花有何暗指。
靳凤忙道：“二小姐放心，属下定会把二小姐的意思转达城主！”
幻花听了靳凤之言，神色略缓，微微点头，又道：“我二哥和秋儿还好吧？”
靳凤一听，道：“城主和大小姐都好！”
幻花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没有言语，然后神魂渐渐消散，那充斥天地的杀气随之消散。
幻花神魂一散，所有人都觉心里一松，那样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慕容羽怀抱牧天，神色平静，没有再看其他人，御风而起，直奔北国寒荒。
烟消云散，东方渐白，幽冥极地上突放一道曙光。
（此卷完）
万载一梦
天地复苏，雁阵北归，望北关上却一如往昔。
北国大营外，一座孤山，视野开阔，正可遥望望北关。
萧落与文木然一身便装，并身而立。
万物复苏，望北关外也是生机**。可是在萧落和文木然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春天的色彩，唯有灰暗与阴沉。
文木然双眉紧锁，萧落面色微冷。文木然没有了昔日的镇定与从容，萧落也没有了平时的冷漠与高傲，二人的表情倒像是还没有融化的江水。
良久。
“好厉害的诛仙灭魔阵！”萧落双目中光华闪烁，闪过愤怒与杀机。
“诛仙灭魔？岳帅世家居然还有这样的上古奇阵！一个岳帅秋心仗着此阵，阻挡我百万大军近三个月，真是可笑！可笑！”文木然的眼神黯淡，鬓角居然微显白发。
萧落余光看见文木然的神态，也不由心中慨叹。在他心目中文木然如师如父，虽然如今自己的修为已在文木然之上，可在心中萧落仍是异常倚重文木然。
如今文木然鬓角微白，一个昔日风度翩翩的亚仙高手显出如此老态，如何不让萧落黯然。
再望望望北关，如今的望北关便是北国的恶梦，更是文木然和萧落的恶梦。
黑水之行，文木然损了本命法宝，和萧落在幻花手下仓皇逃命。
没有了修罗的十万修罗兵，黑水之行可谓失败，但文木然还有所仰仗，只要东方崇岭木族妖兵一到，足可拿下望北关。
可是等了三天，没有等到妖族的援军，而是等到了竹千叶的传书。
原来，岳帅世家早已探明崇岭木族动向，所以飞告梵天寺。梵天寺随即封锁崇岭木族，竹千叶虽然已是是仙妖的修为，木族也是五大妖族之首。可是在东方崇岭，梵天寺乃是绝对的权威。
梵天寺封锁崇岭，竹千叶纵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木族妖兵调入望北关。
故此，没有修罗和木族的支援，文木然和萧落回到望北，又变成了当初和东方木秀对峙之势。
当时几近年底，望北之战相持过长。北国国主慕容绝也颇为不满，多次派人询问和催促战事。
最终，为了攻破望北关，只好动用墨龙的三千墨龙兵。
墨龙兵不愧号称神州第一，当日攻城，墨龙兵在墨龙的率领下和大军的配合下，人人如龙，血气冲天。
玉都兵士虽然八次打退北国的攻城，可这次的墨龙兵绝不是一般的兵士可挡，无数玉都兵士战死城头，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几乎与城同高。
折了半数以上的墨龙兵，其它兵士死伤无数，北国军终于攻破了望北城门，胜利在望。
可是这是玉都兵神东方木秀请带亲兵杀出，又稳住了望北城门。
一时间，望北城门内外血流如海。可是北国军终胜一筹，东方木秀身负重伤，望北溃败。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天之上一紫衣女子驾长虹而来，不知用了何种术法，天将大雾，弥天遮地。
当时连萧落的神目都不能望穿那层层黑雾。
可叹的是，七日后黑雾才散尽。
北国军队，不知如何全部退回，望北关上玉都的旗帜依旧如初。
这样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很快，文木然便知道了那紫衣少女乃是岳帅世家如今的大小姐岳帅秋心。
那黑雾乃是上古奇阵诛仙灭魔。
此后只要北国军一攻城，马上便会黑雾弥天，弄得北国军队寸步难行。
整整一个冬季，文木然和萧落丝毫没有破解之法。不过，望北关内却是只守不攻。
漫长的冬季，几乎让北国军崩溃，北国国库告罄，慕容绝几次欲要撤军，但终于被文木然和萧落说服。
因为一旦攻下望北，玉都便唾手可得，巨大的利益和前期的付出，让慕容绝选择了坚持。当然这是建立在萧落和文木然的信誓旦旦一定会拿下望北关的基础上。
尽管如此，慕容绝还是以五月为限，如果还拿不下望北，必需撤军，否则玉都反攻，北国怕是不保。
北国军也是人心不稳，全仗萧落和文木然及五大上将平日的积威才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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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曾经的半章残稿，这部书山河决定暂告一个段落。草草一个结尾，不过这些结局都写书时就基本定下的，算是一个交代，聊胜于无吧！书写的不好，但学到了很多，很感谢一直鼓励我的朋友，山河在准备新书，存稿中，如果可以还望大家等待支持，暂时不要下架这本书，最迟6月末，新书一定和大家见面。山河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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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此时已是九转仙尊之身，但是当他看见离恨在自己的牧天诀下魂飞魄散时，还是微微动容。
这万世不灭的魔头，终是亡了。
三界圣山崩碎，无忧岛沉入大海，凤凰界永远封闭。
玄天、星辰为了当初对沧海的诺言而战，是他们唤醒了牧天体内的沧海之魂。
冷玉最后看了一眼神郎，驾云而去。
无论是爱与恨，如果来的太迟，都没有味道。虽然，神郎放下了幻花，但是冷玉明白，自己的心中拥有的只是昔日的神郎。
五儿，望着消散的离恨，不见喜怒。在她心中，她一直迷茫，那是萧落，还是离恨？她永远都不清楚，是离恨魔化了萧落，还是萧落借了离恨的力量。
神州往生界上，五大修行门派全部陨落。
梵天寺外，唯有孟魂默默跪拜，不过已无魔琴。慕容羽静静地立在他的身侧，白鹤万象，此刻却无法幻化出慕容羽的内心。
紫幽城头，岳帅秋心黯然独立。她知道牧天不会回来，接管岳帅世家。牧天是沧海转世，他属于三界，是三界仙尊。
鸦儿曾经死在牧天的怀里，云散亦魂飞魄散。
一个最爱牧天的女人，一个牧天最爱的女人。都已不再。
三界仙尊，在牧天看来，只是完成了一个使命。
鬼妹依偎在牧天身侧，依旧的倾城倾国，依旧的风华绝代。少了几分稚嫩，多了一些成熟的风姿。
“哥，我们走吧！”
“去哪里？”
“别开天地，自创一界！”鬼妹单手一划，便是一道七彩虹门。
牧天点点头，沧海之眼一扫，三界尽在眼底而过。然后拉着鬼妹的手，踏入那七彩虹门。
“抚长剑，踏雪歌，悠悠万古，弹指匆匆过！任天荒地老，红颜白发，何人能知我？滚滚红尘无量载，何者为仙？何者做魔？……”
那老歌，响彻三界，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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