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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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站起身来。
她得先出去,去见拾儿。
拾儿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一步也没移动过。
就象是如果她不出现,他会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一样。
秋秋微笑着朝他走过去,扑上去重重的把他搂住了。
“你看到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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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在他耳边轻声问:“我厉害吧?”
“很厉害。”
秋秋微微松开手,退开一点看他:“有你这么夸人的吗?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拾儿认真的想了想:“那我去翻翻典籍,多学点好话,再来说给你听。”
秋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开玩笑。
……峰主先生,您能不把玩笑开得这么一本正经肃穆庄重吗?
秋秋本来想亲亲他的,心情激动的时候,情侣们总得做点儿什么以表心意。
如果不是她发现不远处的河滩边陆续出现的人影,她可能真亲上去了。
这些观众当然不是来旁观他们如何谈恋爱的。
秋秋松开了手,向前迎了两步。来的人数众多,有的她认得,有的素未谋面。
欧长老峨冠长袍,越众而出。茫茫大雪中,他揖起手,朗声说:“九峰长老欧裕然,拜见掌峰。”
“九峰长老袁桥颜,拜见掌峰。”
“九峰长老曹永升。拜见掌峰。”
“九峰长老李会京,拜见掌峰。”
“九峰弟子……”
秋秋看着面前一个个揖礼的人,以欧长老为首,一众九峰的长老和弟子单膝着地。向她行参拜大礼。
秋秋理束鬓边的头发,整肃衣襟,默然长身揖拜还礼。
大雪纷纷,湣鹞庖豢套隽宋扪缘募ぁ
群山之间。河滩之畔,只有拾儿一个长身直立。
欧长老他们起身之后,秋秋转过身来,和拾儿正面相对。
北风烈烈,拾儿的袍带飘摆,面容肃然。
“第七峰掌峰静秋,拜见峰主。”
秋秋拜了下去,拾儿长揖还礼。
管卫站在人丛之后,静静的看着两人。秋秋发辫上插着的小小花朵被风吹得不住的颤动。他想起初见她的时候。她生得那样矮。那么小,牵着少主的人,就象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短短的两三年间。她变得……他看她已经需要仰望了。
两人行过礼,站直身。
拾儿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姑娘。
这是他想要保护的人。是他心爱的人,是他想要并肩前行共度此生的人。
他看着她从懵懂一直走到今日,跌跌撞撞。他一直在等着她,陪着她。
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还是这样。
拾儿问她想做什么,秋秋说,想去看师父。
玉霞真人安静的睡在漱玉泉底,与秋秋第一次见到她时相比,她看起来没有变化。
头一句说的是:“师父,我成了九峰的掌峰了。”
“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儿,师父你肯定很高兴吧?”秋秋在水边坐下,伸手掬了一捧水:“其实我现在还稀里胡涂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峰主。我也有点儿害怕,我怕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怕我做得不好。没人教过我怎么当峰主,我该学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师父,你快点好起来吧,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有好多事儿我都不太懂,你得教我。”
透过垂络的鸀藤,秋秋看着藤帘外弥漫的淡淡的雾气。
“还有一件事儿,我想,是关于拾儿的。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我想问问他,可是又怕勾起他的心事,他会难过。”秋秋看着玉霞真人安详的面容:“师父,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在石梁上的幻境里她最后看到的那一幕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她无法释怀。
那个中毒分娩的女人,应该就是上一任的第七峰掌峰,同时也是峰主夫人,是拾儿的母亲。
拾儿生下来就九死一生,没有了母亲。而下毒的事情,秋秋没有听其他人说起过。究竟这段公案是已经大白天下,广为人知。还是……
她从漱玉泉出来,拾儿站在门边等着她。
雪已经停了,天还阴沉沉的。
他们沿着山道向前走。在临渊的桥上,秋秋低声说:“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拾儿转头看她。
“我在第七峰里看到了一些,从前掌峰们留下的印记和幻影,从第一任高掌峰开始,多少先辈英雄人物,让人十分感慨。在我之前的那一任掌峰,就是你的母亲吗?”
拾儿点头:“你看到了她?”
“是。”
拾儿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一贯的冰冷和从容:“她……是什么样子的人?”
“她很美丽,也很温柔,看着就很可亲可敬。”秋秋觉得很难用语言去描述一个人,更何况只有那么短短的瞬间的印象。
拾儿点点头,他望着桥下的云雾,轻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我只看到过她的画像。”
秋秋握紧了他的手。
接下来的话更艰难。
秋秋低下头,接着说:“我还看到,有人给她的药里下了毒……她才会遇险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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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秘密
“我看到,有人给她的药里下了毒……她才会遇险难产。”
下一刻她的手臂就被紧紧的攥住了,拾儿的神情让秋秋心里咯噔一声,她把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两个人的身体都在颤。
“你说什么?”
“我看到有人给她下毒,在药里。”秋秋声音发抖,连长句子都说不了,只能断断续续的说。
她已经意识到了,她在幻境中看到的情景,那并不是一个已经被公开的秘密。
拾儿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那碗被下了毒的药。
她能感觉到胸口一瞬间象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住了,剧烈的刺痛袭来。
这不是她的心痛,这是拾儿的感觉。
秋秋紧紧抱住了他。
他身上象是布满了滚烫的烈焰,秋秋全身的灵力都翻涌起来,向他的身体里汹涌的流过去。
拾儿向后倒去,秋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深吸一口气,将灵力从他口中渡了进去。
拾儿双目紧闭,人事不省。他的脸颊因为高热和痛楚而变了模样。
“醒一醒,你能行,你一定能行!”
她以为他的宿疾已经彻底痊愈了。
可是她错了。
秋秋捧着他的脸颊,亲吻他的唇,把清心丹渡到他口中。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
她能救他。
当年她年纪还小,对一切无能为力的时候他都能挺过来。
现在他一定会没事。
天黑了下来,风雪却没有停。
秋秋紧紧抱着拾儿。把他搬进了奉仙阁里,让他平躺,手掌抵在他掌心,继续运功。
她闭着眼睛。伏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的额头相抵。
秋秋的神识一瞬间沉入黑色的混沌。
拾儿前两次发病,第一次她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就晕了过去。第二次她是亲眼目睹的,但是出手救他。替他疗伤的是师父。
她进入了拾儿的识海。
她能助他行功,可是只有她一个人是不行的,她得唤醒拾儿的意识,两个人合力才能让拾儿逼退这股热毒脱离险境。
她能感觉到他,他的神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四周那漆黑一片的混沌挤迫着她,秋秋艰难的前行,朝着她感知的方向。
她能感觉到他更近了,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秋秋伸出手去。
她握了一个空。
位置没有错——为什么没有触到?
秋秋怔了一下。她手指捻了一下。一点微光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亮起。
眼前是拾儿。但又不是真正的他。
这是拾儿幼时的样子,就是秋秋初见他的时候,他头发乌黑。皮肤雪白,神情冰冷。完全没有一丝生气。
秋秋弯下腰来看着他。
他也注视着她。
漆黑的仿佛带有魔力的眼睛,就象让人沉醉的星夜。他手掌紧握,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秋秋把他的手掌托起,摊平,借着一点点光,看见了他手掌心攥着的是什么。
是如意环。
秋秋怔了一下。
如意环……
她现在知道这是一样多么重要的信物。
而且,这恐怕是他去世的母亲留他的唯一的遗物。
他与母亲的牵系,只有这么小小的一一样东西。
“拾儿。”
他看着她,不出声。
“我是秋秋。”
看着面前看似冰冷的拾儿,秋秋现在却可以体会到他是多么无助和绝望。
曾经的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把内心封闭,不去感受任何世间的美好,不让自己体尝任何的喜怒哀乐。旁人轻而易举拥有的,司空见惯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不记得我了吗?”
秋秋轻轻拥抱住他,看着他漆黑的眼睛,秀美而毫无生气的五官。
“你在想什么?”
他嘴唇轻轻动了一下,秋秋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可是她懂得。
他希望有人来找到他。
他一直希望有人能帮助他,带他走出去。
在他还没遇到她之前,他就一直这样在绝望中等待和煎熬着。
秋秋胸口一阵钝钝的痛,眼睛发酸发热。
为什么那个时候才遇到呢?如果再早一点遇到他,是不是他就可以早一点摆脱孤寂了?
可是再早一些,她还没有拜师……遇不到的。
她牵起他一只手,在一片黑暗中往前走:“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出去,你得快些醒过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其他的掌峰要继位,我们要找到那个下毒的人。你别想把我一个人抛下……”
抓着的那只瘦小的手掌忽然握紧。
秋秋低下头看他。
和她对视的那双眼睛似乎同刚才没有区别,但是这已经不再是属于孩子的双眼。
这是现在的拾儿,九峰峰主的眼神。
“拾儿?”她轻声唤。
他把手里东西递给她。
如意环。
他的意识清醒了。
四周豁然亮起,掌心的如意环的幻像消失,因为真正的那枚已经早就系在了她的身上。秋秋的神识迅速遁后,就象长风瞬息间飞纵过万水千山。
她缓缓吁了口气,彻底从拾儿的识海中退了出来。
她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对视了片刻,秋秋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醒了?”
“嗯。”
拾儿的手缓缓抬起,拥抱住她。
秋秋的头埋在他胸前,如释重负。
“我晕了多久?”他问。
“现在是半夜了。”
秋秋这才觉得乏力,她侧过身,躺在他的身边。
窗外风声渐悄,而雪却依旧下得紧。
无声无息的纷纷扬扬的大雪,象是为他们织就了一个无声的梦境。
“你歇一会儿吧。”
“我不累。”
她转过头来,两个人隔着不过尺许远凝望着对方的面容。
他们已经亲密的不可分割,不用宣诸于口。
秋秋握着颈上的如意环,朝他露出一个疲倦而坦然的微笑。
她会陪着他,一直陪着他,不会让他再一个人孤单。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他们再分开。
“那个人……是谁?”
秋秋明白他问的是谁。
“我不认得她,她称你母亲为师姐,她生得很漂亮,丹凤眼,头上戴着一朵红色的花。”秋秋平静的诉说:“她嫉妒她,可能是嫉妒她的天份,也可能是因为爱而嫉妒。”
122 吸取
“一双丹凤眼……头戴茶花?”拾儿以手撑着自己想坐起来,秋秋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窗边。
秋秋握着他的手:“我画出来给你看。”
她的指尖在空描绘。
那个女子的形貌她牢牢记得,就算经过再久她都不会忘记。
秋秋画出来的人并不是那个总露出笑容的样子,而是她最后将毒血注入药碗中的时候那个表情。
那一刻她眼睛比平时微微睁大,鬓发散乱,呼吸也显得急促。
她在紧张,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终于可以达到目标因而才更加兴奋。
秋秋停住手,转头去看拾儿。
他显然认得这个凶手。
拾儿看着那虚像,低声说:“她是丁碧云。”
“她现在在哪儿?”
拾儿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
秋秋轻声问:“她死了?”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九峰曾经过历次变迁,秋秋目睹那场下毒的时间,距离现在应该已经有数十年。这数十年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秋秋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也能感觉到那种绝望,无助,愤怒。尤其是她亲眼看到下毒,看到拾儿的母亲毫不知情饮下了毒药。
那一刻秋秋觉得胸口似乎都要炸开了一样。
即使那个受害的人不是拾儿的母亲,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也会产生这种感觉。
看着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欺骗,被毒杀,而自己却帮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必须做点儿什么,才能排遣这种在胸口乱突乱撞的绝望和愤恨。
可是积蓄满了力量,却一拳打空。
因为与被毒害的人一样。那个卑劣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