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倾世.一只妖孽出宫来+番外 作者:曲小蛐(晋江2014-02-17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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ˇ如若来世ˇ 最新更新:2013…10…30 23:04:40
宣启三十二年,江山易主,失落民间二十余年的天顷大皇子领四支骑队,与二皇子谋逆所倚仗的华业骑里应外合,灭皇后纳兰氏,以反叛之名诛其九族,废二皇子,倾朝野,铲除叛孽,荣归上京,声震天下;正清一年四月廿三,天顷皇帝宣告退位,由大皇子淳于墨继承皇位,护国将军墨稹请辞还乡,五支骑队将军率众军誓效忠新帝,世代为辅;自此,天顷盛世拉开序幕。
独崖上的风冷得寒人心,单是坐在那里,便感觉仿佛有数不尽的风刃在割着衣襟。
冰冷的风划过脸颊的疼痛感,变得遥远,周身的一切感知也随之虚无缥缈起来,只有难以抵御的痛意在四肢百骸之间流窜,而后汇聚在心口,将迷离的意识再一次拉了回来。
——会死么?
唇角的笑容支离破碎,在灭顶的痛苦中扭曲,她慢慢地伏下身子,妄图以此来纾解身体的剧痛。
“他还有多久,能来?”她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几不可闻,却还是被几丈开外的男子捕捉到。
那玄黑色的身影揖了下去:“半柱香之内,宫主一定会赶到。”
“唔,这样啊。”她轻笑着点头……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撑到那时呢?
强抑着痛意,她抬眸望向远处,眸子里晕着点点的光芒:“师父,我答应你……不会食言的。”
——若是这时间能够被无限拉长该有多好,若是那血饲之毒仍余解药该有多好,若是我能陪你一世……该有多好?
可惜,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若是如果?
其实,能陪你到这一步,已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思及此,俯在断崖上的女子忽而突兀地笑了起来,笑声破碎而哀凉,带着一种不可承受的绝望。
待到身后的声音忽而在耳边扩大,甚至有着掩盖过呼啸风声的架势,女子残存的意识被唤起最后一丝清明。
“…你来啦?”
女子的声音夹杂进风里,若是不看那近乎孱弱的身子,但听那语调,旁人甚至或许会以为那其中是满满的喜乐。
身后没有话音,只有沉重的呼吸,以及一步一步落下的仿佛是踏在她的心上的沉重步声。
“…别过来,”无力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尾音里似有无尽的凄楚,“求你了,别过来。”
那步伐停得仓促而戛然,似乎是一秒钟瞬间被拉长至无限,便如佛经所说,刹那成永恒。
依旧是沉重的呼吸,无法遮掩的狼狈在此刻男子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所从未有过的失态,在此刻甚至无需遮掩。
女子的笑意在泪光的陪衬下那般刺目,让人有想要抹去的冲动,痛到深处,笑容是她此刻想要留给他的唯一光影。
“你怎么忍心——”男子的声音沙哑疲惫,带着刻骨的绝望,那沾满了泥尘的白袍渐渐萎顿,墨发垂至地上,他单膝跪下来,表情已然看不分明,“若儿,我已经……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忍心?”
木若用力地坚决地摇头,微笑的弧度已有些僵滞,却依旧强撑着开口:“这是欠你的,我还给你了……师父。”
若是有来世,我再不欠你什么,我们将相拥而眠,在日出的晨雾里,在日落的霞光里,只有你我,生同衾死同穴,再不分离——只是这一世,你还能拥有、也应该拥有的太多——我怎么忍心,将等待了十数年的你的愿在这一刻打破?
“……过来。”男子的指尖苍白的几近透明,缓慢着颤栗着抬起,“若儿——你过来——”
木若的眼泪不可抑止地滑落,她却只拼命摇着头玩笑道:“师父你答应过我的——来世,若有来世你和我绝不分离——若是你要逼我,那我们便是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我死后不入轮回挫骨扬灰,再不得与你相遇相知相伴——”
“木、若——!!!”男子的嘶吼声如同濒临死亡的困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意,动作终是停下来。
“你看,”女子笑着,“你也知道,我们不会再有今世了……我快要死了,你救不了的,唯一的解药那一日我就喂给你了,我已经活不久了——就现在——就今晚,你拦不住,你便是再世修罗,这里是人间——我,你救不得——就算你强行拉我回去,又有什么用呢?明天清晨我会变成一具尸体,再没有温度再没有笑容……”
“够了——!!!”
“……你想要的我所能给的,就只剩下来世了,所以——”木若淡淡笑着,“放我离开吧,亲爱的。”
“……”跪在地上的男子仿佛失了声,风啸声中一片死寂,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同生共死,若儿你,也曾答应我的……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
最后一句话音沙哑,淹于哽咽。
“对不起呐美人师父——”女子笑得悲恸,探出的指尖又缩回,紧紧地握进手心,“我注定要失信于你了,这个承诺,我来世还你,如何?”
“木若……”男子终究再说不出一个字,暗如永夜的眸子里水光剥落,“……”
“……对不起——”女子猛地转身,泪水掩在黑暗里,跌落进身侧千丈的崖间,“我只求你答应我,你也一定要记得——这一世,你将长命百岁,天顷王朝将繁荣昌盛……答应我……儿孙满堂、盛世安康、千秋百代……”
话音落地,那道身影已经不可遏制地倒了下去——
风声呼啸过耳畔的时候,她听见那上面的悲恸仿佛撼动了天地。
“再见了,美人师父。”一滴泪落入深渊,遍寻不得。
ˇ重出江湖ˇ 最新更新:2013…11…06 19:11:59
正清一年,天顷朝新帝下令改革土地制度,开荒外野,以抚百姓战争之苦、徭赋之灾;正清二年四月,新帝下旨减轻赋税,肃清朝野,拔除贪官恶霸十数,斩首午门以示清明;正清二年七月,朝中颁令兴修水利,疏通河道,由新帝亲自监修,历时三年,解决了数十年来河道两岸百姓苦不堪言的水祸之灾;正清四年九月,墨府长子墨谨与月濯国内外勾结,屡犯边关,来往信件遭天水门主林城歌拦截,呈报朝廷,新帝作计,大败月濯,伤其元气,大军直逼京都,然新帝禀仁义之典范,未兴夹而攻之之势,月濯国主甘为天顷附属——自此,四国相争局面打破,其余两国纷纷效仿天顷新令,自理图强,合盟欲与天顷抗衡;后经两国商定,复议和亲,为免烽火之灾,举国欢庆,天顷帝大兴仪仗,朝中迎得两国嫡公主,分立两后;同年,帝纳十二妃于天成宫,另宣皇子淳于木白为太子,再无更废之名。
正清五年,独崖山下。
“这算是何处识何处别么?”墨色衣衫的女子一脸苦相,挂在同样身着墨袍的男子身上,“凤凤快帮我劝劝这傻孩子,别出山了嘛~”
另一绿衣女子瞥了眼表情愈加不善的被唤作“凤凤”的男子,不由好笑:“师叔祖母大人,您就表再为难我了好伐?你看师叔祖的样子都想把我吃了——好歹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抢了他的挚爱不是?”
“若若你这个见啥忘啥的没良心——当初要不是我看在你满身伤痕的惨兮兮的小样子一时善心大发,扔了具尸骨又把你不远千里的扛回去,你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嘛?”
“是是是,我对您老感恩戴德——”绿衣女子傻笑不已,“可无论如何我也在这里赖了好几年,也是时候离开了,总不可能一辈子和你们生活,当一辈子的电灯泡吧?”
“呜呜若若不要走人家不依啦——”一时惊起林中飞鸟无数,黑衣女子依旧原地打滚的姿态,“人家来这破地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同为穿越人的——若儿你表走啦,陪我一起待在这儿嘛——!”
“师叔祖母你够了…”女子抚额,“别再对着我卖萌了,我是不吃你那一套的——我答应你,最迟三年,无论结果如何,我一定会回来陪您安度晚年的。”
“若若你好讨厌,人家还年轻呢。”黑衣女子做忸怩状,“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放你走了——不过你要记得,回来时一定要带着你的美人师父一起哦!嘿嘿嘿嘿……”
木若:“……”
凤封:“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
木若:“好感动——”
凤封:“我会及早打包她离开的。”
木若:“……”
凤封:“带着那个人回来的话就不用说了。”
木若:“师叔祖真好——”
凤封:“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木若:“……”
于是,就这样,木若背上行囊,在萧瑟的风中,内牛满面地离开了这片她看了五年的山水,踏上了艰辛的追夫之路。
对着随身携带的铜镜里姣好的面容,女子嘴角扬起些微弧度,俏皮而迷人。
听说他如今治国有方,那些个曾以“祸乱朝纲”为名指责他的妖魅模样的人现在大概也无话可说了;听说他颁布了新令,朝廷内外都是对他赞叹信服奉为神袛的臣民;听说他以民为重,为免战火之灾接受了两国的联姻请求,纳了两后,成就传诵一时的娥皇女英再世之说;听说……
当年为了让他死心,她从独崖上一跃而下,毅然在他的心头刻了一刀——为了让他解脱也是为了让他记得。却未想到落下山崖时幸得一棵松树缓冲,又被人救回,竟是奇迹般地遇上了寄居世外的谷春寒的弟子凤封,毫无疑问地得救活了下来。只是当初落下山崖之后折了左腿腕骨,在床上躺了三年,直到现在走起路来依旧是略有不适——但那些早已无谓,于她而言,怎么说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至于现在——木若仰天微笑:“白美人,我重临这世界——是不是这天顷盛世的不幸呢?”
因为注定,我要从那些将你奉为神袛的人所朝奉的方向上,将你带离。
而这个庞大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像当年一样,创立自己的金融国度。只是这一次,她要向着花卉市场进发——当年窝在彩香园里倒腾了那么久的花色杂交,虽说最后没有机会让他见到,现在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呐!
望了望被撑出一个长木盒形状的行囊,木若微微一笑……若是被师叔祖母发现自己将她配种杂交了多年的玫瑰花连根拔起了N棵,大概非得把那凤谷都闹个底朝天不成,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了,谁让师叔祖那么无情来着?
带着志得意满的狡猾笑容,木若掩下眼底的阴郁……至于那些所谓恩爱帝后安和后宫的传言,是她所无可厚非——既然如今她已归来,自是要赌一把,倒不如一较高低,事到临头,她决计不
会后退。
三月之后,上京,朝凤宫。
“这位是杨皇后身边的大红人,李嬷嬷,也是以后这几个月你们的礼仪修教婆婆,你们都好生听话些,也少吃些苦,他日得到皇上宠幸时,万不可忘了李嬷嬷的教诲呐。”细声细气的太监笑得莫名谄媚,对着身旁颐指气使的嬷嬷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留下满屋的秀女们窃窃私语不停。
“都给我肃静些。”李嬷嬷阴鹜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几十号人,“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的农家舍,别以为进了皇宫就是飞黄腾达了,这里的人你们一个也得罪不起——万一言行有什么差错,几颗头都不够你丢的——所以从今天起,你们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学习礼仪——别想那么些歪门邪道的——都听清楚了么?!”
“是,嬷嬷。”几十号秀女们唯唯诺诺地应着。
李嬷嬷鄙夷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一堆穷酸没背景的女子,在皇宫里能有什么出路,最后不过落得个“有不见者三十六年”的下场罢了。
她自然不会看到,身后秀女们中一女子,嘴角漾起了淡淡的却有着深意的笑容。
“美人呐,想见你一面,怎么就那么难呢?”
匆乱的人群步伐,不知谁的低喃飘荡在渐渐空荡的朝凤宫中。
夜,若轩。
凄冷的月光透过薄纱窗,碎了一地的暗影怅惘;偌大的宫阁内弥漫着一片绝望的黑寂,只在隐约的月色里勉强看到榻上蜷起的人影。
……若儿……
——我曾笑着将这天下许你,可若早知这般结局,便是十年帷幄成空我也会舍弃。
终究是我太贪心,总想着洗去背负在身的血债,总想着那之后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许你白首不离,到了最后——最后,却连相守也不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