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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阵子-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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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峰一春孤悬,独处云海,两旁陡绝险绝。四周围浮云缭绕,似能洗尽浊气,也能荡尽杀气。
    奇峰之上,一老一少,咫尺棋盘,驰骋拼杀。
    “怎么样,老朽又赢了。”
    “老剑客,再来一局如何?”
    “奉陪到底。”
    “对了,老剑客,单纯对弈实在乏味,讲个故事吧!”
    “故事?你喜欢听什么故事?”
    “听说老剑客您原来曾经是个挥师百万的将军,那就讲讲打仗的故事吧。”
    老剑客手捻须髯,落下一子:“好,你既愿意听,我就讲给你听。。。”




  “执剑折戟长啸,何惧年少轻狂,的卢弦惊等闲事,狼烟北起故城殇,此处夜未央。”
  戚少商拿起桌脚那半笺古词,轻轻吟读着,这一笔灵秀小楷,却带着几分狂傲与不羁,寥寥数句,却一股豪气干云。不知是谁一笔挥就却遗落在此,提鼻闻着还有些许墨香。
  “好一曲破阵子!可惜了,只有半阙。”
  中军大帐,生杀予夺。平日将士们都是如履薄冰,拘谨自律,哪来这挥墨肆意的真性情。何况如今战事又起,辽军十数万大军压境,战线绵延百里,双方已经鏖战数月,人困马乏,疲惫不堪不说,粮草装备也在告急。近日辽军又在大孤山摆下妖阵“山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几天来宋军伤亡惨重,
愁煞了端坐中军帐的主帅戚少商。
    本该士气低落,人人自危的当口,战词半阙引入眼帘,有张有驰,有刚有柔,霸气逼人且朗朗上口。戚少商笑了,看来除了那以狂著称的青衣书生,再无二人有此脾性了。
    “戚将军,顾惜朝求见。”帐外有人高声通报。
    迟疑了一下,戚少商将那半张便笺仔细折好,揣入怀中:“快进来!”
    “戚将军。”从军半年,顾惜朝却还是习惯书生打扮,也从未受领过任何官衔,只在戚少商帐下做了一名普通的主簿。忙时便出谋划策排兵布阵,闲时就起草檄文代写书信。戚少商有时会笑问,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却为何要缚了自己的手脚?这时候顾惜朝便会微微摇首,笑而不答。
    “战况如何?”
    “山流妖阵阻挠我军已有多日,损兵折将不说,军心也开始动摇。将士中间都在讹传辽军有天神庇佑,是以久攻不下。如此下去,我方必然溃败,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我戚少商走马飞尘,戎马一生,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诡异的阵法,当初只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却没想到还有一巧破千斤。”戚少商不禁叹气。
    “山流奇阵,亘古未有,我靠毕生所学研究数日,终窥得一些皮毛。”
    “哦?可有眉目?”戚少商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大孤山本就地势险要,一守难攻,在那里布阵真可算得上是得天独厚。而山流阵的原理就是将各山道全部封锁,设置消息埋伏,那样我军全线攻打就必然触动机关,结果便是伤亡惨重。”顾惜朝本就对阵法了解通透,多日苦心孤诣终有所悟。
    “有何解法?”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知道破解之法?”
    “你与我来说,就是当世奉孝。我不信奉你,还能信奉谁?”
    顾惜朝不禁莞尔:“别把我捧得这么高,说不定,此阵无法可解。”
    “凡是阵法,必有漏洞。这不是你的名言么?”
    “其实这阵是有破绽的,山流按五行八卦排列,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这四个方位为明,震仰盂,艮覆碗,兑上缺,巽下断,这四个方位为暗。只要弃明位走暗位,便不会触动机关埋伏,可确保破阵者无虞。但震,艮,巽三位皆为峭壁,所以,阵入口变成了一个。”展开地图,顾惜朝负手而立,口若悬河,真有一副指点江山的王者之气,语调也是抑扬顿挫,煞是好听。戚少商竟是听失了神,果然,这咫尺方寸的行战方略,这刀光剑影的万里疆场,才是这书生一展抱负,施展拳脚的乐园,若不是当日一念之间收留了他,这满腹才华还真真就被埋没了。
    “那也就是说,只要入阵后按方位行走,便可轻松破阵?”
    顾惜朝苦笑:“没这么容易。这盲点我们能推算出,摆阵者自然也能看得出。所以他们将破绽降至到了最低,并派重兵守卫。兑位仅供一个人进出,再容不下第二
个人,否则机关全动,破阵者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换言之,其实破阵只需要一个人,这个人不禁要对付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的机关埋伏,还要应付守阵重兵的围困。如果此人侥幸冲出重围,杀至中央无极土,拔下插在中间祭台上的五色彩旗,祭台四周的八根擎天柱便会坍塌。破了总消息,所有机关便会完全失去作用,那时候大军破敌就犹如探囊取物,大孤山便可一举攻下。”
    戚少商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如你所说,我们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大孤山,但却苦了那破阵人,就算天生神勇破了此阵,必定在最后一刻筋疲力竭,
力脱而亡。”
    “戚大将军,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不我待。等到他们连这个破绽也堵死了,我们再想破阵就难如登天了。更何况,一将功成万骨枯,区区一条性命,比起大宋危亡何足道哉。”
    戚少商只能苦笑,原来这书生竟真的用兵法来赌人生,别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就真的如同草芥么?踏在白骨之上的胜利又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转念,或许又是自己不够豁达,对于世事无常的考虑反到不如这书生来着透彻。
    “破阵之事,我自有计较。”
    “那请戚大将军三思而后定夺,在下告辞。”顾惜朝行至帐外,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又折了回来,“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放在桌脚的那张便笺?”
    “我没看到。。。”





    入夜,帐外燃起了火把,‘噗噗’之声不绝于耳。远处望去,犹如繁星点点,与天相接,所谓‘夜深千帐灯’,就是如此吧。
    帐内,戚少商却再无闲情逸致谈诗论赋。高挂免战牌数日,朝廷收不到捷报也是催得紧,看来若不能放手一博,便是将自己逼到了死角。“的卢弦惊等闲事。”
戚少商苦笑,沙场浴血,生死之间,谁又能够等闲视之。这词,恐怕是做作了。
    风乍起,吹得帐外落叶沙沙作响:“夜凉如水,进来吧。”
    顾惜朝挑帐帘踱了进来:“戚大将军,你怎知我来了?”
    戚少商皱眉:“别叫得这么生分了,什么将军不将军的。”
    “大当家,我今天说了让你为难的话,知道你不高兴了,特意带上好酒向你赔罪。”伸出藏在背后的右手,把一坛陈年花雕放在桌上,“此处偏僻,找不到炮打灯,有机会重游旗亭酒肆,我们再补上。”
    戚少商看着桌上的酒坛,由自愣了:“你这又是何必,你为我东挡西杀,出谋划策,感激都来不及,哪来的怪罪?”
    “大当家,你嘴上不说,可我看得出来,你还是见不得我的恨和绝。”顾惜朝径自坐下,拍开坛上泥封,满上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戚少商。
    “我没有谴责你的意思,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也不是我的行事作风。我已经决定了,明日我单独前往大孤山破阵。”说罢一饮而尽。
    “我知道大当家你信的是侠义,希望的是天下安定,四海升平。你既是破阵的不二人选,那我这杯,就当是为你壮胆送行了!”
    “谢谢。。。”
    戚少商已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一杯复一杯,喝得肆意畅快,喝得豪气潇洒。可心偏偏就像堵了一块石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楚。他知道,过了今夜,
他恐怕再难见到眼前这面冠如玉的卷发书生,可自己明明还有许多心里话想对他说,一开口却又无从讲起。其实他一直在心里悄悄怀念着,怀念旗亭那场不分你我的
豪饮,怀念那曲知音相待的琴音。如今又是一段推杯换盏的快意,身后却是一场生死离别。
    虽千万人吾往矣,他九现神龙从来没有怕死过,寻思着如能战死沙场也不愧于自己这身战甲。忽然留恋了,眼前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双沉静内敛的眸子,
那瀑总是不服帖的卷发。。。
    饮到深处,眼神迷离,戚少商开始自嘲自己的酒量也不过如此。很想再抬头望一眼那留恋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眼神的焦距。在倒下去的一刹那,他依稀听到顾惜朝轻轻地耳语,“大当家,你总疑惑我为什么会在军中只做一个马前卒却不肯离开,今天我告诉你,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也在。。。”





  再醒来天已大亮,阳光照进大帐,刺痛了戚少商的双眼。不禁用手臂挡了一下,余光扫到桌脚那半张便笺上。
  “且惜今朝如梦,哪顾回首神州,推杯把盏休说狂,只恐生死两茫茫,平生错彷徨。”
  戚少商楞住了,这显然是那首破阵子的下半阙,可风格却是与上阙迥异。再没了那种战鼓铮铮刀剑鸣的豪情壮志,也没了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苍凉况味,笔锋一转,
如情诉衷肠,凄凄切切,却感叹生死无常,情无所终。
  是他留下的?戚少商抬眼四处搜寻着,却没了那昨夜与自己把酒畅谈的消瘦身影。
  拈起桌脚那张便笺,用手指肚轻轻摩挲着,墨迹未干,还散着淡淡墨香。仔细端详,原来半阙词下还有一行小字的:
  孤山之行已难回首,今生之情来世再偿。忘君珍重。

                          惜朝 字
  寥寥数语犹如晴天霹雳,戚少商半响才回过神来。难,难道,顾惜朝本来就打算孤身涉险,独自破阵,所以昨天他才处心积虑灌醉我,不!酒里本来就有迷|药。
所以昨夜自己昏睡之前才会听到那耳畔的窃窃私语,原来那是惜朝在诀别之前向自己吐露心事。
  戚少商忽然披上衣服,冲出大帐,向迎面走来的副将大喝:“吩咐众将官,集合十营弟兄在大孤山外待命,只要看到山流阵中的八根擎天柱坍塌,马上杀进阵去,
夺取大孤山!”说到最后一句,戚少商的马已经绝尘而去,身后扬起数尺高的黄沙。。。

  
  
  已经数不清自己砍倒了多少个死士,眼前血光一片,力气却是慢慢从身体抽离。戚少商第一次感觉所谓累死,就是将身体的气血一点点抽干,然后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瘪下去。
  剑光闪烁,逆水寒所到之处便是横尸满地,戚少商从来没有意识过原来自己也是如此的嗜杀。血光似乎越来越远,倒在祭坛旁边的那抹青色身影却是越来越清晰。
戚少商如发了疯般向祭坛冲去,遇佛杀佛,遇神弑神,宝剑一挥便是惨叫一片。
  直到砍倒最后一个辽兵,逆水寒才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脚步蹒跚,戚少商已然到了体力的极限,一身是血满身的刀伤。艰难地走上祭坛,一步就要用掉他所有的
力气,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忍住不去回头看那倒在身后的顾惜朝,他知道哪怕自己看上一眼,就再没有毅力拔下祭坛上的五色旗。
  旗风猎猎,远处便是被辽军侵占多年的燕云十六周,若要收复失地,又不知道要流多少将士们的血,还好,我们今生,不必再辛苦了。
  拔下五色旗,四周擎天柱轰然倒塌,耳听得大孤山外冲杀叫喊之声想成一片。再不能支撑,戚少商从祭坛上滚了下来。侧过脸,正对上顾惜朝那清瘦的身影,
那家伙,自从跟了我就没好好休息过,此间事了,我该放他一个长假了。戚少商暗思着,握着旗子的手向顾惜朝伸去,明明就是触手可及,可用尽了力气,却似乎总是触碰不到。紧握旗子的手终于松了开来,漂亮的五色彩旗从手中滑落,最终归于尘埃。。。
  


尾声


  “结果呢?”
  “结果?宋军大破山流阵,占领了大孤山,大获全胜啊!”
  “那,那位将军呢?”
  “那位将军啊,啊!臭小子,敢吃我的子!”
  “嘿嘿,老剑客,你上当了,让你讲故事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
  “这小子!”
  “不下了,我还要回去练剑。”少年跑下了山。
  老剑客长身站起,望着周遭的浮云,微微笑着。

执剑折戟长啸,何惧年少轻狂,的卢弦惊等闲事,狼烟北起故城殇,此处夜未央。
且惜今朝如梦,哪顾回首神州,推杯把盏休说狂,只恐生死两茫茫,平生错彷徨。

  惜朝,好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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