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的故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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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法低头认错,我已渐渐变得不再是我了。”
眼睛由天空转向身边的少女,她依旧屈着身子,支膝坐在平台上。她一定也
烦恼了很久吧,想找个能倾听她心声的对象。
“为什么呢,明明那样着急地说着喜欢我的……话语还在耳边亲绕着,却已
经喜欢另一个女孩子……”
“他变心了?”
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的语调,仿佛不在意的,胡青青说:“恋爱不都是快乐
的吗?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痛苦比快乐多,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用手压了压膝上的教科书,我有些不吐不快:“我未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
快不快乐,但我讨厌不完整的感情,像不洁净似的。”
胡青青扬起眉笑了起来:“虽然有些惊讶,但你还真适合说这样激烈的话。”
她的笑不知怎的让我心中充满郁闷的感觉。“……不用语言说出来的话,没
人知道你真正的内心的。”
“……怎么看出来的。”
“你笑容太僵硬了。”
胡青青的目光穿透周围的刺槐树,不知落人哪度空间。
“我,我喜欢他……很喜欢他啊,这种感情不会再有了……”
如耳语般的低语,毫不掩饰的真心令我一时无言以对。
“你的初恋?”
“……嗯……
没有活力的面容,没有生气的话语,呆坐在我身侧的少女像失了心魂一般,
不知怎的,让我非常生气。
“那分手好了。”我拿着课本跳下水泥平台,向胡青青说着:“我最讨厌不
专一的男生。世界上多的是温柔专一的男孩子,分手后想找多少个恋人都行,你
才十七岁,一生还漫长得很哩。”
落人别度空间的眼睛焦距重新锁定在我身上,对并不是当事人的我激动表现,
胡青青有些吃惊。
“我们总认为自己的心是最真的,如果受了伤,自己的伤是最重,这只不过
是以自我为本位思考的人的共性而已。如果对方负心的话,你的痴情只会更凸显
出可笑,才不会让人感动呢。”手指着胡青青,说出的话并未顾及她的感受。
在我的观念中,爱就要爱得绝对,恨要恨得分明,绝不容许有灰色的暧昧地
带。我若付出忠诚、信赖与爱,当然对方也得如此。
“你……真坦白。”虽还有些悲伤,但胡青青已经可以不用掩饰地微笑了:
“你怕不怕我听了你的话分了手又后悔,而找你麻烦。”
“哦。”缩回手指,我想了想:“那么就把刚才我们的谈话当幻听好了。”
“哈,来不及啦。”胡青青从水泥台上纵跳下地,指着我笑道:“你等着吧,
若我后悔的话一定会找你的。”
束高发辫的美丽少女从我眼前跑开,消失在光影之中。
第三章
铃声让我猛地一惊,我连忙把书抱在怀里,沿小路走向教学大楼,学生陆续
从大门出来,我仔细寻找,没见到范思。
我有些着急地小步跑着。难道范思早就走出来,没想到我会在小花园那等她
而径自走了?
“朱梅。”
我向右看去,高大的刺槐树下,范恩帅气地倚着树干,招呼我过去。
清爽的短发,贴身的长袖T 恤,满是口袋的休闲裤,脚下是厚底的运动鞋,
手悠闲地插在兜中,书本夹在臂弯之间,洒落了万般流洒而不自知。
我连忙跑过去。
“胡青青走了吗?”
“咦?”
“我考完试来找你的时候,发现她在和你说话,好像在谈论什么严肃的话题,
我就没过去。”
“也没什么啦。”我含糊不清地说。
我们朝校门口走去,一路上范思和认识她的人打着招呼。也有几个人和我打
招呼:“朱梅,考得怎样啊。”
我僵直地笑着点了点头,心想他们为何知道我的名字,偷偷问范思,惹来她
的大笑。
“啊,真不敢相信,他们是我们在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啊。你是忘了还是以前
就没在意呢。”
“晤,怪不得看着怪面熟的。”我这样老实说,又惹来范思的笑意。
“胡青青的牌面是恋人吧。”
“嗯。”我不知范思为何会说到这件事上去。
“她性格热情外向,是受了伤会变得更美丽和成熟的人,一定会有更美好的
新的恋情等着她的。”
“啊。”我惊讶地抬头看向范思,她给了我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容。
“有些事即使当事人不说明,别人也可看出端倪的。但朱梅却不同,必须别
人什么都说明白,才知道教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是这样迟钝啊。”我自暴自弃般嘟着嘴说。
范思的手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开心地说:“就是这点朱梅才可爱,又率直
又温柔,不会拐弯抹角、偷偷摸摸、勾心斗角的。”
“不要动我的头发啦。”我为时已晚地捂住又变乱的头发。那是我早上花了
十分钟才梳理顺,还拿睹哩水喷了喷,如今却全毁了。
“对不起,我请你吃冰吧。”
范思毫无歉意地扯着欲哭无泪的我在大街上奔跑着,风从身边刮过,心微微
飘扬着。
***夏季运动会的时间订在五月二十八日。
自从考完试后,整个学校都投入到举行运动会的活动中去。每个班中的同学
采取自愿报名的形式参加。但女生人数少得让体育委员哀叫:“为何上了高中后,
女同学都讨厌团体运动了呢。”他不得不采取威逼利诱的非常手段把女生人数凑
齐而报到班联会。
范思又毫不例外地参加了排球,女子百米跑,男女混合接力三项赛事,若不
是时间错不开,估计她参加的项目更多。
我有很长时间没和范思在一起了,她整日忙着练习跑步和排球,还要和杨如
华一起参加策划运动会细节,实在忙得没闲暇时间。
因为唐云飒、陈小燕、胡青青、许原都在班级运动员的名单之内,我被迫成
为二(3 )班的幕后工作人员,意思是跑腿,打杂、供人使唤的。
许原参加单项跳高运动。而唐云飒是八项全能比赛兼足球比赛。陈小燕是被
体育委员威迫而参加羽毛球比赛的。
***运动会当天,教学楼前后共两大操场挤满了人群,人声嘈杂。
在操场靠教学楼大门的一侧,是短跑百米的跑道。大门的阶梯上摆着四张长
桌,广播室的设备已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经常在午间播放校园新闻和歌曲的
高二班的学姐正在调频。她周围站着十几个脖子上挂相机,手上拿着通讯录的男
同学,准备在运动会开始时,随时向广播处报告运动盛况。
“咳……咳……南门中学第四十五届运动会正式开始。”
沙沙作响的广播渐渐变得清晰,正式比赛的消息传到学校每一个角落,吵闹
喧哗的校园立刻变得安静起来。
“现在开始女子百米预赛。第一跑道是一年七班高飞飞同学;第二跑道……
第四跑道是二年三班胡青青同学……第八跑道是三年十班常思思同学……”
被点到那个班的选手,那个班就会跳起来欢呼。当点到胡青青名字的时候,
在运动场外看比赛的同班同学都大声呼叫起来。
范思的百米预赛是在下一场。取两场比赛成绩最好的前四名进行决赛。我希
望范思能赢,但又不想自己的班级输掉,心情非常复杂。
女子百米短跑比赛很顺利。胡青青不出所料的跑了第一名。范思以零点几秒
之差屈居第二。第三名是高三的学姐。
乒乓球、跳高、跳远、掷铅球的男生也顺利地进人准决赛。运动场上的比赛
已成白热化,在炽热的太阳下,选手们挥汗如雨地认真比赛着,而未参与比赛的
人则在拼命加油着,同学们都从平常的学习压力中解放出来,显得异常活跃。
因此,在激烈的运动当中,不小心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们班四名女生跑
接力的时候,最后一棒的李云娜竟在半途上跌倒在地上,当场流下了眼泪。
被扶回来一瘸一拐的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可看出被砂地摩擦出一道道血印,
肘部和膝盖的关节处更是因破皮而有血渗出。李老师翻找医药箱的药品,却发觉
涂抹伤口的药膏已没有了,于是让我到医务室去拿。
我应了一声,绕过半个操场向教学楼右边二楼的医务室跑去。
“呀……”
“哎呀——”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我踉跄了几下才险险地扶墙站稳。
但……“哎呀”?
是尖细的女性声音。
我甩甩头定眼看去,被反作用力的另一个人是个子娇小的少女。在拐角处我
们都没在意地急步向前冲而撞在一起。她被撞跌在地。
我连忙上前几步,弯下腰拉住她说:“对不起。”
少女抬起头,我呆了呆,突然一阵急风袭来,我本能地松手后退。
“哎哟。”少女又第二次跌坐在地。
我手抚左脸颊,呆呆地看向坐在地上的少女。脸颊处还留有指尖扫过的刺痛,
若不是我闪得快,该要结结实实挨上一巴掌了。
“你竟敢撞倒我,不好好教训你,你不知道我是谁!”少女利落地跳起来逼
近我,个子比我还娇小一些,气势却极高。
“我说过对不起了。”
“说对不起,过错就可一笔勾销的话,世界就不需要有警察了。”
咦,这句话好像某漫画中的台词。
“嗯,是我太急躁了些,对不起。”我息事宁人地摆了摆手,想从少女旁边
经过。
少女拦住我的去路。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少女看起来年龄小小的,眼睛大大的,一张美丽的脸,即使露出凶狠的表情
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少女后面传来“踢哒”的脚步声。
“赵思月,怎么了?”
不一会,名叫赵思月的少女身边站了三四个男孩子。
“这个人把我撞倒了还想跑。”少女的手几乎指到我脸上。
强忍住拂开眼前手指的冲动,我再次说:“对不起啦,麻烦让一下路好吗?”
“对方既然道歉了,我们就不要计较了。”少女身后的一个男孩子劝说着。
我还以为人多气盛更不易说理,看来对方阵营中也有知书达理的人。
“我不要,不教训她一下我不甘心。”少女不依不饶。我不禁头痛了起来,
早知道让陈小燕陪我来了,至少要比不良和不讲理的话,“女祭司”比她高竿多
了。
少女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推我,我反射性地拍掉她的手,脸色变冷:“别碰
我。”等意识到做了什么,我心中又暗暗叫苦。为何我会惹上这种麻烦事呢。
“……敢打我。”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尖叫道:“你们还呆站干什么,还不
快替我教训她。”
她身边的男孩子犹豫了一下,朝我走过来。
“你们是一年级的吧。”我突然提高音量厉声说。一年级的教室在东边教学
楼,因有独立的楼梯口,并不与西边二三年级的接触。看他们年龄比我小,又面
生得很,因此这样问。
“是又怎么样。”
“考进这所重点高中不容易吧。”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知道打架会被
怎样处分吗,这件事反映到你们班主任那里,即使不退学也需停课几星期吧。奉
劝你们一句,学姐在这里呆了一年多,关系网可不是瞎编的。”天知道,我熟识
的同学和老师加起来还不足20个人,不过对方并不知道。
“学,学姐?”男孩子却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别听她胡扯,一定和我们同年级的菜鸟……”少女更过分地说。
“可是真会像她讲的,打架会被退学的……”
我轻吐一口气,听他们的语气便可知道他们是“纸老虎”,不足为俱。
“朱……梅?”
背后传来迟疑的矜持的声音,我回过头,却是杨如华。
他大踏步地走到我身后,扫了我对面的那群孩子一眼说:“怎么了,被一年
级的欺负吗?”
虽然表面像是以多欺少,但我并不觉得自己会被一年级的小鬼欺负。
我摇摇头。
但杨如华显然没看见,他的眼盯住那群人说:“是谁欺负朱梅的……”
原本已和缓的气氛,因加入了高大的男生又变得紧张起来。
“混帐,你又……”原本高声叫嚷的美少女在杨如华的逼视下,音量不知不
觉变小:“又……又是谁?”后两个字哺哺地几乎无法听清。
“……杨、杨如华。”对方的一个男孩子走出来,笑着冲淡紧绷的气氛:
“对、对不起了,我们……正想让道呢。”
“王默!”少女回过头生气地瞪了那孩子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先低头。
“哦……王默啊,一年七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