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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寄身锋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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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不应该在以前发生的事情上纠缠,我总觉得司城家的人不会毫无动静。” 看着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伊藤淳史有意指点迷津:“我听说,最近你那个得力的首席律师小松宏一似乎经常去京都呢!” 
小松宏一赶到京都的时候正下着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司城家的本宅,但每次站在那威严肃穆的白色墙壁和茶褐色的铜柱的大门外时,总会有森严的压迫感。这是承平要对抗得了的么?一边遗憾地担忧着,跟着素色和服面无表情的女仆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处雅致的别苑。他惊奇地发现中庭的那些本应在4月开放仅能保持1周左右就会凋谢的日本樱在雨中开得灿烂。 
“陈可心什么时候到的日本?”一个清冽的声音透过正厅的彩绘屏风问道。“三天前。”恭敬地回答,并在女仆的示意下端正地跪坐在客席上,手边有刚上的新茶。毫不拖沓的待客礼仪却没能带给他一丝轻松。 
“那么,葬礼在什么时候?” 
“按陈小姐的意思,葬礼不会在日本举行,周一在陵丸殡葬馆火殓后陈小姐会马上带秦老先生的骨灰回国。”小心斟酌用词,小宫不意听到一声苍老却威严的轻笑。 
“这样么?很好,你可以回去了。按照约定,3000万会逐次汇入你的帐户。” 
没有超出约定的询问,小松松了一口气。在起身的同时却仍不放心地问道:“司城先生,我按照您的要求透露不涉及案件调查的相关实情,您是否真的能保证花岗案实现庭外和解,并且,”很不情愿地接着问:“保证承平和司徒先生不会受到不必要的威胁?” 
“小松先生,作为一个您明显占尽优势的买卖,您的担忧是不是用错了地方?”清淡的话语,透露出不着痕迹的危险。 
不敢再问什么,小松宏一迅速起身离开了这个他一分钟都不愿多呆的地方。 
“真是个忠心的员工啊???”年轻的声音清冷得没有温度。 
“浈一郎,到陵丸去把他带回来。” 
“是的,我会安排。” 
“我要你亲自去,这对我很重要。” 苍老却威严的声音有些莫名的焦躁。 
“???好的,父亲。请您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雨开始变大,阴沉的天气让黄昏提前来临,我龟缩在伊藤淳史那辆混合了烟酒,汗臭和廉价速食面等各种味道且终年不通风的破旧老爷车里看着小松宏一从司城家的本宅出来驾车匆匆离开,心里颇不是滋味。 
“四十七分四十二秒,这次密谈时间比上次短多了。” 伊藤淳史不无嘲讽地说:“你接案子的第二天,他就被‘请’到这儿了。” 
“你还真够朋友,现在才告诉我。”平静地回答,我还真有些气闷。 
“但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出卖你?”毫不在意地递上香烟。 
“别说我,你也不担心吧,”说笑般接过伊藤递过的烟:“以司城在日本的势力,地位。用得着向一个小小的律师买情报?”歪过头就着他的火机点燃香烟, 
“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警告我不要多事而已。”恶意地把烟雾吐向看着我的伊藤淳史,“而你,又怎么清闲到有时间跟踪我的律师?” 
慢慢把手伸过来轻拂上我的脸颊,伊藤坏笑:“司徒,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种庸懒的样子有多吸引人?” 
我笑着避开他的狼爪,自从他那个银灰头发的小情人跟韩国人走了以后,他就时不时地拿我寻开心。我没有什么性向歧视,所以也不在乎他的随意发情。只是不检言行点到为止,作为朋友,我们之间不可能有更多,何况他也知道我的喜欢的是女人。 
“我一直在跟这个案子,就算秦非是自杀,也不能排除SONTOY科技经营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我很不喜欢这些所谓的皇族呢???” 
螳螂捕蝉黄雀还后,究竟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真正认清自己所处的地位。被当作棋子的究竟是木讷的小宫宏一,还是固执的我?或许,只有时间可以揭晓一切答案。 

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你信赖,即便你把秘密告诉上帝也不能保证他能够为你永远保守这些秘密。这是在秦非老人入殓的早晨我在自己房间再度看到司徒静那张可恨的脸时的悟出的道理。 
“特意为我出色的弟弟量身打造的拉格斐经典男装,庄重典雅,充满艺术气质,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尤其必要。”举着一套颇具品位的西服一脸讨好地笑,让我不得不怀疑我这活宝姐姐是否也打算保持这么狗腿的造型去参加一个非正式的葬礼。 
拉过刻意留着的价目牌,四位阿拉伯数字表明她还算有点良心,随手接过衣服顺便推她出门,我还要抓紧时间去接可心???? 
由于不是正式的葬礼,而可心又希望老人走得安静,我提前警告伊藤淳史不许刻意跟梢。只有可心,我和从台北特意赶来的阿静在这个雨雾弥漫的清晨来到的陵丸殡葬馆显得格外冷清。几天来一直没停过的雨把坐落在竹林中的陵丸殡葬馆洗得干净透亮,微微有些阴冷的空气中弥散着悲哀的分子,我不知道这是痛苦的生者记忆还是解脱的死者情思。 
看见秦非老人的遗体慢慢在熔炉里化为灰烬,可心早已泣不成声,依偎在阿静的肩上。善解人意的年轻殡馆司仪走过来压低声音对阿静说:“请小姐们先到陪厅休息,我们一会把老人的遗骨送过去。” 
阿静点了点头搀扶着可心走出火化间,年轻殡馆司仪伸出手冲我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也无意再呆在这儿目送一位背负了太多沧桑和秘密的老人就这么化为一杯黄土,我转身走出门。 
陵丸殡葬馆是一所位于山坡的仿古建筑,火化间外有青瓦白墙的回廊,中厅外翠竹摇曳,一条青石山道通向山下的公路。没有跟去可心和阿静呆的陪厅,我从包中取出香烟点着,猛吸一口后连同胸中的郁闷一起吐出。雨顺着房檐流下,击打着寂寞的青石板发出单调的声音,太安静了啊!静得让人不安。 
火化间里开始有频繁走动的脚步声,不多时,两个身着殡馆制服的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捧着白底青花的瓷制骨灰坛。我压灭手中的香烟侧身退到一旁,那两个人对望片刻后向可心所在的陪厅匆匆走去。有什么地方不对?我跟上前两步身后却传来轻响,迅速转身,是那个年轻的殡馆司仪刚迈出火化间。看到一直呆立在回廊上我,他微微一愣,接着客气地说:“刚才我的同事已经把秦非老人的遗骨送过去了,司徒先生不跟过去吗?” 
“喔,我这就过去。”对啊,可心还在那边,我怎么还呆站在这儿。加快脚步向陪厅走去,突然听到某种东西折断的声音。我回头看向那司仪,他微微地笑了笑:“下了许多天雨,竹梢盛不住那么多水,都被压断了啊!” 
不对吧?突然意识到一点,慢慢靠近这位年轻的司仪,闲谈似地问: 
“您一直在焚化化间工作吗?” 
“不是,我一般在送别堂接送来告别的宾客。” 
“那您主要工作就是为宾客服务罗?” 
“也不一定,象今天,没有正式的告别会,我就会过来帮忙。” 
“这边的工作很忙吗?” 
“也不???” 
一些微亮的闪光在庭中的竹影间抖动了几下相机特有的闪光灯,远于又一次发出异样的响动。我猛地冲上前去,年轻的司仪慌忙把手探向腰后。快跑两步跳踏着回廊的立柱,我发狠地抬起脚当空一个横踢,正中措不及防的司仪的下巴,过大的冲力把他推到墙边,刚刚拔出的手枪甩落在远处。 
妈的,果然有古怪。全自动的火化间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手,而一个负责接待的司仪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我冲上去在他身上补了两脚,确定他再无力动弹后捡起那把手枪向山下冲去。 
既然他一直暗示我去陪厅,那么,可心和阿静一定不会有事。而有问题的就只有那两个神情古怪,身着殡馆制服的人了。 
踏着平滑的青石山道一路狂奔,这是响动传来的方向。或许,还能来得及??? 
4, 
    一路狂奔下山,越接近山下的公路响动越显得清晰,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后没能及时刹住,我一个箭步跳下了台阶。不算宽的山间公路边正在上演持强凌弱的戏码,五六个高大魁梧墨镜黑西装,不用打扮就可以直接出演《骇客帝国4》的男人正玩儿似地围殴一个已经破了脑袋奄奄一息记者模样的小个子,摔碎的数码相机散落在泥里,路旁边还刹有介事地停着几辆高级轿车,其中一辆昂贵的丰田世纪甚为抢眼,真是赶着撞到枪口上了。我有些后悔卤莽地跳出来暴露在一群明显不懂法纪的社团喽罗面前。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记者模样的小个子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被堵住的嘴发出闷哼的求救声。作为无意闯入犯罪现场的目击证人,一般都会面临两种危险,一种是被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杀人灭口,一种是为求自保防卫过当杀了犯罪分子后被迫蹲入班房。而我当然不希望成为前者,记得进山前路过一个警岗所,离这不算远,希望枪声可以引起不远处的警岗守备的注意吧!我举起了刚刚抢来的手枪朝天连续扣动扳机,几颗子弹发出“噗扑”的响声无疾而终,靠!居然装了灭音器!我苦笑,就算是抢来的,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先生们,麻烦退后。”故作镇定地说着,我举起了并不打算用的手枪。横竖要对得起伊藤淳史时时夸赞的搏击段位吧,大不了就来真的。 
被迫停住肢体动作的墨镜西装们也很没礼貌,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挥舞着拳头直接冲了过来。妈的,看我势单力薄好欺负吗?后退着找好支点,看准机会一记下劈,冲在最前面,叫得最凶的家伙应声倒地。其余几人还算专业,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呻吟的同伴就围了上来。我无奈地笑,还真以为个头高肥肉多就占优势呢??? 
  迅速解决掉最后一个打手,我绕过躺倒在地的大块头们,蹲下身扶起满脸是血已经晕过去的小个子记者。一个工作牌从他凌乱的外套中掉了出来“每日下午茶”。真是,一个八卦娱乐小报的记者跟这瞎凑什么热闹?不过,没有他不怕死的职业精神,我还真没法根据相机闪光来验证自己的异样不安呢! 
可能是觉得一下子被放倒了六个手下面子上挂不住。一直停靠在路边的几辆车陆续打开车门,不下十个统一着装的男人冲了出来,十多只黑洞洞的枪管从不同角度对准我的脑袋。 很遗憾,就算我再多有两个弹夹,估计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全身而退了。慢慢直起身,转向那辆车窗紧闭的丰田世纪,我笑问: 
“司城先生打算这样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拿走不该拿的东西么?” 
虽然不知道来的是司城正敏还是其子司城浈一郎。但我能确定他们父子必有其一亲自出马了丰田世纪,反映了丰田公司的最高水平,每年生产不超过五台,只供皇室成员专用座车,还有及那些不到危机时刻不掏出枪的谨慎保镖,除了在整个案件中表现异常的显赫被告司城家族,还能有谁? 
   没有回答,静静在停在一边被雨水冲刷得锃亮的庄重座车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沉着。我突然觉得,车窗内的人正用冷漠而不屑的目光打量着我。如果不是小报记者出来搅局,他恐怕早就带着想要的东西离开了吧!如同狼一样心思缜密的家伙,要用血腥的猎物来诱其出洞呢! 
  我眯起眼睛扫视着持枪的众人,趁其错鄂的瞬间,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对着那部名贵跑车的车门一阵狂射,车门有些松动,我迅速冲上去挥拳打倒最靠近跑车的男人,奋力拉开车门。孤注一掷了,凭着大胆到有些离谱的估计,我扯直喉咙大声质问: 
“囚禁了他那么都年还不够吗,为什么到死还不放过他?你他妈的连骨灰都要拿走啊?” 
冷风夹杂着雨滴猛地灌进宽大的车厢,湿润了纯羊毛的手编绒毯和年轻的贵族纯白的名品西服。及腰的柔顺长发在冷风中飘起,比照片上来得白皙俊美的男人皱起了眉头,略微阴柔的面孔显出几分邪媚却又矛盾的不带任何脂粉味。主角就是你么,司城浈一郎。 
目光迅速越过他的修长四肢,我看到他身边宽大车座上的精致楠木盒子,这才是真正盛着秦非遗骨的骨灰盒吧!一种说不清的愤怒瞬间涌上,我恨恨扬起了拳头。丑闻是什么?市井乡民的闲言碎语都能败坏一个贞洁的少女名声,更何况生活在聚光灯下的皇族富商?那么多明显的举动和别扭行为,还要我说得更具体些吗? 
一只韧劲十足的手极有技巧性地挡开我的拳头猛力拽住我握枪的右手把我拉近,小口径的手枪抵在我的喉间。好大的腕力,右手一麻,我的手枪掉到地上。 
“真聪明,律师先生你想激怒我!” 所谓日本最富魅力的年轻贵胄,司城浈一郎挑起眉头微瞌着双眼凑近我的脸: 
“以为自己料事如神就能掌控一切吗?” 
无意否认那个盒子就是秦非的骨灰盒,司城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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