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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1644,帝星升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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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两个大汉不容他细想,已将他摁在地上,双脚伸直,一人将夹具拖来,这是三根长约三尺的木棍,一头用铁条连贯,一头松开,将他的双脚夹住后,这头便用麻绳束紧,每挽一箍金之俊便感到钻心的痛。 
  大汉紧完绳子,便用一根木棍敲足胫,敲一下,问一句,他咬紧牙关不回答。每敲一下,就像是被人割肉似的,那疼痛直达脑门,他只好拚命地咬住嘴唇,嘴唇立刻被咬出鲜血了,待敲到第十下,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立马就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被凉水泼醒了,起眼望去,周围站了好多手持刀剑的兵,自己已被松了夹棍,被人拖到了吴家左边的廊下,曾应麟正蹲在身边,他一见金之俊苏醒过来,忙将他的头扶起,低声地、欣喜地说: 
  “岂凡兄,你终于醒过来了。” 
  金之俊见了他,无力地说:“玉书兄,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曾应麟知他是说没有早早尽节,自己也有同感,他在金之俊被捕后不到半个时辰便也被捕了,只因抓的人太多,还来不及审他,只好如待宰的羔羊,在一边等候。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说: 
  “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没用。” 
  说着,他将身边一只痰盂移过来,悄悄说:“岂凡兄,喝几口吧,这是回龙汤,小弟为你,也为自己预备的。喝了可止痛,且可不落下残疾。” 
  金之俊知道,所谓“回龙汤”就是人尿。据说,这是前人传下来的秘方,这以前受了廷杖的大臣,就用这东西止血消肿。他望了痰盂一眼,见里面有半盂黄黄的清尿,不由恶心,乃皱起了眉头。   
  六 大顺皇帝(26)   
  曾应麟看在眼中,细言劝道:“此时此刻,顾不得这么多了,这是好东西,喝下它,可就让你少受一点痛楚。” 
  金之俊听了他的话,又看一看自己的双腿,双腿此时已肿得像水桶一般粗,那乌青色的痞块,东一块,西一块,手一触到,便火辣辣地痛。于是在曾应麟的力劝下,他终于闭着又眼,端起痰盂,将那“回龙汤”喝了一大口,一股骚膻气直冲脑门,他心中一堵,竟把刚喝下的又全吐了出来。他一推痰盂,呻吟着说: 
  “玉书,算了,到了这个地步,不如速死,” 
  曾应麟似是自言自语地咕咙说:“能死是好事,就怕一时半刻死不了。你看见吗,用刑的都是东厂的太监和锦衣卫的校尉,这班人是很有办法的,他可以叫你立马就死,也可以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听用刑的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金之俊这才记起,怪不得这些面孔很熟悉,原来他们是东厂的,东厂的刽子手,大概是牛头马面转世,这以前是奉皇帝之命刑大臣,眼下居然又奉流寇之命刑降臣,像是命中注定似的,而朱明一朝的读书人真是犯贱,就是朝廷亡了,却仍逃不脱刑杖的命运。这真是一个没有是非,没有善恶之分,忠臣该死、奸臣也没有好日子过的混账世界,想到此,金之俊喃喃地说: 
  “唉,杨文孺'涟'、左遗直'光斗'等辈死于阉党,尚有平反昭雪之日,我辈就这么死了,真是比草木不如。” 
  曾应麟不想被边上的人听见,乃凑近来低声说:“不要想这些了,这是遭劫啊,黄巢杀人八百万,在数者难逃。” 
  金之俊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勉强抬起头,向周围扫了一眼,只见四处都是人,而大厅上下,已跟朝会似的,不但六部九卿的官员被陆续抓来不少,连不经常上朝的皇亲国戚、功臣贵胄也来了。东西花厅、走廊甬道上,全是这些诚惶诚恐的人。老的、少的,一脸富态的、清癯洒脱的,大腹便便的、衣冠楚楚的——全是平日出门便坐轿,走路要人搀扶的人上人,眼下他们有的已被夹起,或上了其它刑具,东一个西一个地躺在那里,叫唤着,呻吟着。 
  这些人中,一般官员表现略好一点,最不堪的是那班皇亲国戚,他们依仗皇权,平日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只有吆三喝四训斥人的,哪有皮鞭夹棍受折磨的?又几时吃过这样的苦?所以才夹起便鬼喊鬼叫,甚至上刑不久便一命呜呼;有些人知趣,才上刑就吐口,愿出银子,可掌刑的有时也装作没听见,让他多受一点罪,所以,堂下哇哇大叫的多是这班人。 
  最苦的是平日操行好的官员,一生清贫,淡泊自甘,家中奴仆可能知道你没钱,同僚也很佩服你的操守,但到这里可说不清了,官做得那样大,没银子谁肯信?说清廉都说清廉,你的头上可没刻字;那句俗话:有钱钱挡,没钱命挡用在这里可最切贴不过了,一听拿不出银子,立刻大刑伺候——平日笙歌聒耳的吴侯府,眼下已是鬼哭狼嚎的阎罗殿了。 
  这时,右边又有一阵惨叫声传来,金之俊一看仍是陈演,此刻正被拶指,两个大汉已将他十指拶起,用力在扯绳子,每扯一下,他便杀猪似的大叫。金之俊不由纳闷,乃忍住自己的伤痛,呻吟着问道: 
  “那个陈阁老不是交出银子后,已没事了吗,怎么又拶起了?” 
  曾应麟低声告诉他,陈演交出四万白银后,本是没事了,不想去他家取银子时,他的仆人出首,竟悄悄地告诉取银子的官员,说陈演家后花园有一个窖,藏了不少黄白之物。刘宗敏一听火了,立刻派人去挖,在这仆人指引下,果然挖出一个窖,里面单黄金就有三万多两,白银二十多万两,还有珠宝数斗。这一下,刘宗敏不能饶恕陈演了,除取尽财宝,还把他重新夹起来,看来,陈演是只能等死了。 
  金之俊想,怪不得陈演致仕后不肯立即返乡,原来是这一头放不下,可崇祯劝他带头捐输时,为什么连一万两银子也不愿拿出呢?   
  六 大顺皇帝(27)   
  曾应麟又说,刚才吏部尚书李遇知被追赃八万,李只交了三万。儿子在前门大栅栏商号的同乡那里借来两万,可刘宗敏还是不依不饶,于是,先是被杖责,后来又上了脑箍,李因年迈,才一箍便被箍死了;翰林卫胤文,也是因体弱多病,才上夹具便立时毙命。 
  金之俊不意才短短的半天时间,便刑死了两人,正叹息间,堂上又传来刘宗敏的怒喝声、拍打桌椅声,随即阵阵哀号声传来,声音惨烈,纵是无关痛痒的人听了,也很是揪心。因隔着一棵老槐树,他看不见堂上的情形,曾应麟告诉金之俊,正审着的这人是首辅魏藻德。 
  一听是魏藻德,金之俊虽全身仍是火烧似的疼痛,却爬起来倚在门边看。此时,刘宗敏坐堂久了,自觉疲倦,乃走下堂来,他已把魏藻德点状元的来历搞清楚了,乃指着魏藻德鼻尖问道: 
  “听说,你小子能点状元就是因‘知耻’二字,投合了崇祯的味口,于是,点了状元又当宰相,可你当了崇祯的宰相,却如此贪生怕死,崇祯死了你也不死,这就是你的‘知耻’?可见你是个不知廉耻的家伙,眼下老子可不管你知不知耻,你不献出十万银子,老子饶不了你。” 
  魏藻德说:“臣这首辅是今年二月才当,受命于危城之中,皇朝已是不保旦夕,哪还有心敛钱?又有谁来送钱呢?” 
  金之俊想,这倒也是实情,魏藻德为人操守并不好,如果当的是太平宰相,有机会敛钱,他一定是当仁不让的,可惜他行大运时,崇祯败局已定,谁还去送钱与他。可刘宗敏懒得听他的,只一声断喝: 
  “没银子?夹起!” 
  这时,众兵士上来夹人。手忙脚乱中,只听魏藻德忽然大声说:“大将军,请不要动怒,罪民有一小女,略有姿色,愿奉将军为箕帚妾。” 
  刘宗敏尚未明白何为“箕帚妾”。但刘芳亮却听明白了,不由大怒,正拍着桌子喝令加刑,一边看审的小校王旗鼓也火了,一边用脚尖踢魏藻德,一边连连骂道: 
  “这般无耻,还说‘知耻’,你那小女也只能去当婊子了。” 
  这时,两个用刑的校尉上来,将魏藻德拖下,随即便听到“拍、拍、拍”的打嘴巴声和魏藻德的哀号声。 
  想到审过魏藻德后,不知又轮到谁,候审的犯官们不由个个股战起来……   
  七 雄关内外(1)   
  1 山海关成了世人注目的焦点 
  多尔衮带着忠于他的满蒙汉八旗大军,大举向关内进发了。此一去,终于成就了大清国二百六十七年江山。 
  相传多尔衮进关时,曾遇一老叟迎于马头,扬言道:“成也摄政王,败也摄政王。” 
  多尔衮听出此话有些来历,便亲自下马盘问道:“老人家,这么说,江山由孤得之,亦由孤失之?” 
  老头笑而不答,自顾自说:“自孤儿寡母得之,自孤儿寡母失之。” 
  说完便不见了。 
  按满清于1644年入关,成功于摄政王多尔衮之手,时顺治才六岁,由寡母孝庄太后扶持,走向御座;至1911年溥仪逊位,当时当政者贤醇亲王载沣,也已封为摄政王,时溥仪也不过六岁,由寡母隆裕太后牵着,走下太和殿的御阶。 
  究竟是巧合,是偶然,还是那报应不爽的历史轮回? 
  多尔衮出师四天,前锋正穿辽河套指向锦州,为了与流寇抢时间,争速度,多尔衮一边派出降将、前明总兵祖大寿,去宁远城劝降吴三桂,一边打算在劝降不成后,便让大军绕过宁远、山海关,直接从蓟州或居庸关长城进入内地,先一步拿下北京。 
  不想前锋抵达辽河西岸时,又接到有关明朝的情报,先是吴三桂、唐通接到崇祯的手诏,令他俩火速带领本部人马,或增援北京,或协守居庸关,眼下唐、吴二人,都遵旨率部弃关西进。 
  多尔衮得知这个消息,那高兴劲难以形容,满洲八骑善野战不善攻坚。这以前,他们可深入内里,在河北、山东一带驰骋,明军数十万莫敢撄其锋,但数次攻宁远和山海关,却都是无功而返。不想眼下这两座名城竟主动放弃了,这就是说,他们进入关内已畅通无阻了,根本就用不着绕道走居庸或蓟州了,也用不着祖大寿的劝降了。 
  这真是天赐良机啊! 
  这时,范文程和洪承畴还在后面,多尔衮马上令人将此喜讯送到后方,催范、洪二人火速赶到前头来。二人得知消息,几经商议,几乎是在赶路途中,由洪承畴执笔将一个说帖写好,送呈多尔衮之前。在这个说帖里,洪承畴请睿王下旨,让辎重行李居后,全军轻装急进,计道里、限时日,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抢在流寇之前进入京畿一带。 
  这个建议立即被多尔衮采纳,不想尚未实施,第二个消息接踵而至——李自成于三月十九日攻陷北京,崇祯皇帝于煤山自缢,已奉旨率兵前去勤王的吴三桂,本已到达丰润,得知崇祯殉国的消息后,又回到了山海关。 
  李自成的军队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一举破山西全境,连下宣、大等名城,直薄北京城下,前后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居庸关山势陡峭,有天险之称;北京城墙的坚厚,多尔衮早就领教;不想这些,丝毫没有阻遏流寇的进军,种种情况,令身处关外的摄政王有些始料不及——清兵四次入犯内地,两度包围北京,第一次包围北京的时间达一月余,巍然的北京城居然都未易手,而流寇才用了三天时间,便拿下一代名城,速度之快,如摧枯拉朽,洪承畴不是说,流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吗?是洪承畴的说法有误,还是崇祯皇帝太虚弱了呢? 
  风云莫测的军机变化,使得多才善断的多尔衮有些犹豫起来。于是,他收回了倍道而进的命令,改为仍按正常速度前进,至四月中旬,他们终于到达大凌河东岸的翁后。 
  这时,大清国安插在北京的密探,把关内每天发生的事,包括道听途说,都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多尔衮与范文程、洪承畴在一起,根据这些情报,综合分析,对当前的形势作出判断。 
  据说,流寇进城后纪律很差,官员占住前明官员的府第,士兵则占住民房,他们仍不脱土匪气息,住进民家后,先是借锅灶,后又借床铺,到最后便连女人也要“借”;才几天时间,便将北京城闹得鸡飞狗跳;又有消息说,眼下流寇的带兵官都只顾敛财,每日专事拷掠百官,交出银子便放人,有时一个官才被这里释放,又被那里抓去,抓去后不交银子便用酷刑。士兵们不事战守,到处挖山打洞寻窖藏,甚至彼此之间为争窖藏而发生火拚,而弄到银子,便打包往长安运。眼下不但北京城里的百姓对他们十分失望,就是自己内部也军心焕散,纪律松弛。听他们的头目说,李自成已改西安为长安,却要改北京为幽州,据此看来,他们没有在北京呆下去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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