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帝星升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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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前,多尔衮便隐隐觉得,李自成的北伐确实为时过早,经洪承畴高屋建瓴、引经据典地一分析,始有顿开茅塞之感,于是,兴致勃勃地和洪承畴谈起自己的入关计划,侃侃而谈,倜傥挥洒,真有大鹏展翅恨天低之慨。
多尔衮亲访洪承畴,不想范文程却在摄政王府坐等。
范文程以布衣受知于努尔哈赤,官至秘书院大学士,在他心中,无所谓满汉之分,想的只是辅佐一代明君,中原问鼎,作大清一统天下的开国之臣。
四 摄政王爷(28)
这些日子,关内天天有消息传来,谓李自成不但横扫三秦,且已进军三晋,眼下明军摆在大同、阳和一线二三十万大军已无心恋战,看来指日可下北京,想起年初自己为多尔衮卜的那一卦,心中不由躁动起来,乃兴冲冲地前去拜见摄政王。不想这个礼贤下士的王爷,竟主动去看望一个降官,范文程不由感动,乃在摄政王府中坐等。
摄政王爷终于回来了,范文程一揖到底,说:“王爷此去洪府,可是吃了一粒大大的定心丹?”
多尔衮微微一笑,说:“还是范先生精明。”
范文程说:“微臣听说流寇已渡黄河、下太原,前锋直指大同府,王爷是否急了,怕流寇先声夺人?”
听过洪承畴的擘析,多尔衮早已信心倍增,眼下不由踌躇满志地说:“不是吗,我大清经父子两代人的努力,眼下虽处一隅,却早已蓄势待发,不想半途杀出个李自成,若让他捷足先登,我们可不是白忙乎了?”
范文程轻松地劝慰说:“物各有主,不可强求,更不在乎迟早,依臣看,流寇就是把北京占了,也不能长久的,王爷何必急在一时呢?”
多尔衮点点头说:“这话说得是。适才洪先生与孤说起流寇的失算,很是有根要据,他最后断定,流寇只要进入北京,便成强弩之末。”
接着,多尔衮就把洪承畴的话,原原本本地向范文程学说一遍。范文程望着摄政王,沉吟半晌才说:
“洪承畴确有王佐之才,见识非我辈所能及,王爷如此礼贤下士,他一定会尽胸中所学,为大清献计献策。”
多尔衮见范文程那期期艾艾的神色,便明白他也是有所进献而来,不由叹了一口气,唤着范文程的字说:
“宪斗,洪承畴确为国士,将来孤肯定要大大地重用他。不过,以他那身份,眼下肯定还有未尽之言,好在上天把你安排在孤身边,算是青山正补城头缺。”
范文程不由点头,说:“王爷见笑了,臣愚钝,何能抵洪承畴之万一?若言语失当,还请包容。”
多尔衮笑道:“范先生乃先帝旧臣,倚信如左右,若还这样说,岂不生分了?”
范文程也笑了,笑毕又微微叹息说:“王爷,明朝眼看是完了,虽说天命攸归,非人力所能强,但谁也没料到,朱明掩有天下三百年,根深蒂固,要亡便也如此之快。”
多尔衮也跟着叹息说:“朱明致有今日,应是获罪于天。古人说,获罪于天,不可祷也。”
范文程连连点点头,沉吟说:“灭朱明者,朱明也,非流寇也。朱明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多尔衮一听,不觉诧异地望着范文程,好半晌才说:“范先生,你这话孤好象在哪里听说过——啊,是了,这不是那个叫杜牧的人写的阿房宫赋吗,只不过换了主人公而已,范先生搬到这里来,是说我们大清不能从中获得教训?”
范文程点头说:“王爷圣明,举一反三,看来,是范某多心了。”
多尔衮说:“不,范先生既然这么打比方,一定是这以前,我们有过失足之处,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范先生何不畅所欲言?”
范文程见多尔衮确有心求谏,于是滔滔不绝地说:“有明失德,流寇蜂起;中原糜烂,百姓流离;亿兆生民,无不仰望安定和平,思择令主。我大清崛起于满洲,赖太祖太宗两代人的努力,眼下国力强盛,人才荟萃,完全有实力问鼎中原,奠定万世不败之丕业,因这不是与明朝争,而是与流寇争,所以可以做得名正言顺,堂堂皇皇,击败流寇,得天下是必然的。但这以前,我八骑数次入关,皆有失策之处,望摄政王爷能引以为戒,这就是人民庐舍,焚掠一空,壮丁老弱,屠戮殆尽,使京畿一带人民,对大清转生怨恨,以为我与流寇无异,徒事掳掠,并无大志,至于今日,我大清兵虽强,马虽壮,土地人民,不患不得,而患得而不为我有。唯今之计,当为收拾民心,抚绥百姓,最为要务,大军入关之后,直趋燕京,须向百姓宣示昔日不守内地的理由,阐明今日欲定天下之大义;各地官员,仍司其职,中原百姓,各安其业,录贤能、恤无告;严明纪律,秋毫不犯;烧杀劫掠,必不能有;救灾济困,必不能缓。任贤抚众,近者悦而远者来;吊民伐罪,幼者养而老者安,使百姓明白我军已非往日,从而化敌为友,言归于好。若能做到这些,两河可传檄而定,两河一定,下江南、平湖广,皆可照此办理,天下不难定矣。这真是上合天意,下顺民心的大好事,王爷以为然否?”
四 摄政王爷(29)
范文程一席话,直指清兵以前几次过失,烧杀抢掠,心狠手辣,这确实是洪承畴不宜出口的,今天,范文臣以三朝老臣,拐弯抹角,终于说了出来,并指出,清兵若不一改变往日的作风,夺取天下也是一句空话。
多尔衮一听,不由信服地点头,说:“范先生此言,掷地有声,孤敢不引以为戒?此番入关前,一定要严明纪律,对百姓做到秋毫无犯,而且,凡明朝的苛捐杂税及虐民之政,概行废除。”
当下,君臣二人,便细细商谈入关后的具体措施。
几天之后,在范文程、洪承畴等人的襄助下,多尔衮以摄政王的名义,向皇帝写了一份长长的奏章,详细阐明了灭亡明朝、统一中原的大计。皇帝集六部九卿共同商讨后,批准了这个计划——这其实只是走过场。
四月初八日,六岁的福临摆驾笃恭殿,颂下恩诏,谓自己年幼,不能亲履戎行,特命摄政王多尔衮代他统率六军,往伐中原。乃赐多尔衮大将军印,一切赏罚俱便宜行事,“其诸王、贝勒、贝子、公、大臣等,事大将军如事朕。”又赐多尔衮御用黄伞一、纛二、黑狐帽、貂袍、貂褂、坐褥、凉帽、蟒袍、蟒褂等,以示优遇。
次日,多尔衮率英郡王阿济格、豫郡王多铎、及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及满蒙八旗的三分之二、汉军八旗全部,诣堂子行礼后,鸣炮启行,范文程、洪承畴随侍左右,浩浩荡荡,向关内进发……
五 崇祯皇帝(1)
1 崇祯罪己
李自成率军进入大同,继续麾军北上,大同距北京不过数百里,可身居紫禁城的崇祯皇爷却仍蒙在鼓里。
这天,崇祯照常在乾清宫批阅奏报。说来也怪,这些天,除了江南还断断续续有奏报到京,其它各地的消息渐渐少了起来,就是自动请缨的李建泰,离京后天天有奏报的,眼下也不常见了。他不知越来越多的地方已陷入大顺军手中,塘报根本就无法突过敌占区送达北京;而那些向他催饷猴急的官员,眼下多已向李自成拜表请降,作了大顺朝的开国臣子,还只道是他们也像李建泰一样,“毁家纾难”,解决了粮饷的问题,虽然自己也常常纳闷,但皇爷却宁愿朝好的地方想。
这天,家住定县的王承恩的弟弟逃难来京,王承恩细心盘问,才知三月初十日,流寇的一支偏师已陷真定府,督师李建泰已被流寇杀害——其实,这位弟弟没完全搞清,此时的李建泰只是投降了李自成,后来他更投降了清朝,又还过了一回内院大学士的瘾。
王承恩大吃一惊,一颗心一下沉到谷底。李建泰是自请长缨,并受皇帝派遣,督师剿贼的,当时皇上对他寄托了莫大的希望,不料却又是鸦鸦乌。熟悉内情的王承恩明白,眼下皇上是再也派不出督师,派不出兵了,下一步只有困守京师,坐等流寇来攻了。
他想,皇上已下旨催调宁远和山海关两处兵马了,宁远兵怎么还不来呢,这唐通和吴三桂也真不知缓急,坐失封疆就坐失封疆呗,整个国家都要完了,还能顾东北那一块吗?看来,该向两处下扎子催促。
进宫见到皇帝后,他犹豫半晌,欲说还休。
崇祯抬头看见王承恩脸上有泪痕,不由问道:“什么事使你不快活?”
王承恩赶紧跪下来磕头,好半晌才奏道:“皇爷,大事不好,真定府业已失陷,李建泰被害五天了。”
崇祯大吃一惊,怒声喝道:“胡说,李建泰身为督师,指挥全局,几天前尚有奏报到京,如被流寇杀害,地方官岂能没有奏报,京师岂能没有消息?”
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王承恩无法,只好连连磕头说:“皇爷,奴才岂敢欺蒙,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是奴才弟弟亲口跟奴才说的,眼下这消息已传到京师了。”
说着,就把弟弟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崇祯仔细听着,双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一转身,竟把手边的一只汝窑青瓷茶盅拂到了地下。
按说,李建泰以辅臣督师,统筹全局,凡地方文武皆受其节制,如果他有闪失,前方必有奏报,就是全军覆没,兵部派在前线的侦骑也会有消息报来,怎么堂堂的督师阵亡,朝廷竟毫无所闻呢?
但王承恩言之凿凿,不似有假。于是,乃下旨,紧急召见兵部尚书张缙彦于平台。可张缙彦迟迟不来,崇祯等得心焦火躁,不觉手蘸茶水,在御案上写起字来,一边的王承思不知皇爷写什么,崇祯见王承恩在探头,索性侧过身,示意王承恩看,王承恩一看,原来御案上写的是“文武百官,个个该杀”八个字,王承恩默默地看着,只能叹气。
眼看着御案上的八个大字缩成了几团水珠,可张缙彦却还没来,崇祯真有些坐不住了,便又重新写字,这回八个大字尚未写完,外面终于传来靴子着地的“橐橐”声,崇祯明白,张缙彦到底还是来了。
“真定失陷,李建泰遇害,卿知之乎?”这一回,崇祯开门见山,没有绕一点弯子。
张缙彦对此似早有准备,他不说话,只重重地磕头——去年七月,他还只是兵科都给事中,升尚书才几个月。因在兵部,他的消息还是比别人灵通些,李建泰当时毛遂自荐去督师,很多人都清楚内情,他的卫国只是保家。不想流寇自风凌渡过黄河后,只两天就打过了他的家乡曲沃。他在得知曲沃不保后,情绪一下低落到谷底,一天才走三十里,一到保定府,便称病不再往前走了。
张缙彦很鄙视李建泰,为保家,不惜欺君;也不明白皇上,究竟是甘心受欺,还是真的不明白,世间会有毁家纾难的大臣。这么郑重其事地派出无兵无饷的督师大臣,究竟是自欺呢,还是欲欺人呢?眼下贼兵已分兵两路,从山西、直隶直指京师,局面已是十分不堪了,自己虽为兵部堂官,但任职不久,对失败担不了多少责任,所以,在崇祯连连追问下,他矜持半晌,索性一推三五六:
五 崇祯皇帝(2)
“臣身在城中,耳聋目聩,前方之事,不得消息久矣。”
崇祯对此说大为不满。乃狠狠地用指关节敲着御案,咬牙切齿地说:“你、你、你身为本兵,职掌所在,别人说不知犹可,你怎么可说这种话?”
张缙彦虽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口气却有几分倔强地说:“臣自接掌兵部,就不曾领到一文钱经费,部兵除了家在南边的无处可走外,其余大多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