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向左,江湖向右 作者:水月漪云(晋江2014.7.05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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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继道:“想必你做人处事,也是习惯大小各押一份!”
宋山河脸上浮起一丝假笑道:“这又从何说起!”
朱承继道:“从你放走明德皇帝说起!”
宋山河沉默了,并不是他不想狡辩,而是面对一种比自己聪明一百倍的人,狡辩越多,只会漏洞百出。
明德皇帝走在凄冷的街上,启明星刚刚悬在正天。
明德皇帝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忽然有一个擦着茉莉香粉的姑娘叫住了他。
擦茉莉香粉的姑娘拦在明德皇帝面前,冻的红肿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很甜的笑容道:“我叫雨浓,大爷,天还未亮,正好我那里歇歇,只需要一两银子,很划算,你说是不是?”
明德皇帝抬头看了雨浓一眼,雨浓的名字虽然不错,但人却姿色平凡,但是她的身材很好。
也许雨浓也知道自己的脸面长的不够出色,所以才用茉莉香粉把脸涂抹的像一个人偶的脸。雨浓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身材上,所以在零星飘雪的夜里,她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服,一个人要想卖,便要让买的人看到他值得花钱的地方,在这方面,雨浓还不算笨。
明德皇帝本想甩开雨浓的手,告诉她,自己三宫六院里扫落叶的宫娥都比她要漂亮许多,可是他看着雨浓在风中打颤的身体,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雨浓还在招徕生意,她搓着手说道:“楼子里的姑娘,你出一两银子,她只陪你喝一碗茶,要听一支曲儿至少要花二两银子,你现在出一两银子,我就可以喝曲儿给你听。”
明德皇帝问道:“难道你不是楼子里的人出来招徕生意的?”
雨浓的笑容变的凄楚起来,她说道:“我并不那里的人,也不会到那里去,我有正经的工作,我原是玉壶居唱曲儿的,那里的一个恶少想霸占我,我不从,他便不准我再到那里唱曲儿,我爹去和他争执,被他打断了腿,现在还趟在家里,他已经饿了两天了,所以,所以,我只是迫不得以才出来做这种生意的。”
明德皇帝从没想过在自己的治下,竟然还有这样悲惨的事情在发生,他从荷包里里摸出一两银子递到雨浓手上。
明德皇帝看看荷包里只剩的一两银子,这便意味着分给这可怜的姑娘一半的财产后,他走向京城的漫长路上,便不能吃有馅的包子,只能吃馒头了。他心里并不愿埋怨什么,如果那位宋壮士不对自己施以援手的话,他现在也许已经在被带往刑场的路上了。
明德皇帝正想离开,却发现雨浓的手正扯着自己的衣角,她说道:“我不是乞丐,我不白收你的银子。”
明德皇帝迟声道:“我现在并不想听曲儿,也许你可以请我喝杯茶。”
雪浓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她说道:“我还可以把你的衣服浆一浆,洗一洗。”
明德皇帝看向自己的衣服,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膝盖和袖口沾满了红色的泥土。
明德皇帝轻轻叹息了一声,谁能想到他这个皇帝昨夜是从一个狗洞里爬出来的,他真不想让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最好一个都没有才好!
雨浓的家很小,很破,家里有一张大床,大床的一边趟着一位面带病色的老人,老人在不停的咳嗽。
明德皇帝泡在简陋的浴桶里,他是现在方相信雨浓真是一个唱曲儿的,而不是一个出来卖的,因为出来卖的姑娘一定不会挑这么一个破烂的地方所为她的生财之处,她的客人也绝不会欣赏这么一个破旧的地方。
明德皇帝出来时,床上的老人已经不见了,门口站着一位镶着金牙的中年肥胖男人。
金牙在咧着嘴冲着明德皇帝笑。
他笑,并不是他对明德皇帝有什么好感,他只不过想炫耀一下他嘴里镶的是金牙。
中间的木桌上放着雨浓已经浆好的衣服,上面还带着烙铁的温度,可是雨浓人却不知所足踪。
金牙咧着嘴向明德皇帝问道:“你是小馒头昨天夜里带来的客人?”
明德皇帝摇摇头,他并不认识小馒头这个人。
金牙终于不再咧着嘴笑了,他骂道:“玩了就玩了,还不敢认,真不是个男人,小馒头把你的衣服都脱了扔在桌子上了,你还抵赖!”
明德皇帝道:“衣服是雨浓帮我浆的,我并不认识什么小馒头!”
金牙又开始笑了,他道:“对了,小馒头出去招徕生意总是给自己起个楚楚可怜的名字,什么雪情、雨浓、风怜的,既然你招认了是小馒头的客人,便要替她把昨夜的房钱付了,一共是十文钱,我也不多要,毕竟小馒头是我的常客。”
明德皇帝愕然道:“雨浓不是唱曲儿的,这里不她的家,昨天趟在那张床上的老者不是他的父亲吗?”
金牙笑道:“那个痨病鬼是前朝宫里的太监,他在万花楼做龟公,不久前得了痨病,小馒头是他的养女,也在万花楼做买卖,为了给那个痨病鬼爹治病,她偷了一个客人的钱,老鸨子就把他们赶了出去,小馒头只好在我这里租房做生意,不过,她最近的生意好像都不太好。”
第47章 风雪故人来
“小园昨夜东风起,暗香疑是故人来。”
如果你闭着眼听这传来的声音,眼前必定会浮现这样一幕。
一个着俏色春装的少女立在自家的花园中,嘴里露出一对洁白的小虎牙,手里还拈着一根还未绿透的柳枝,正在向自己远道而来的情人说话。
然而这吟诗的人并未着春装,也不是一位少女,更没有拈着柳枝站在后花园中,她面对的也不是她的情人。
吟诗的人着一身大红猩猩毡立在风雪中,迎面走过来的人着一件纯白的狐裘。
“姐姐,这两句诗当年还是咱们一起联的,如今你怎么就独自霸占了去?”说话的是萧珍,她的语气让人分不清是喜是怨。
裹在大红猩猩毡里的人答话的又是另一样语气,道:“我把它说给你听,自然就是送予你了,如此你便独占了它,怎么还要怨我小气?”
萧珍叹息道:“姐姐啊姐姐,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你理亏的事情?”
大红猩猩毡里的人答道:“平素行的正,便自然有理。”
萧珍大笑道:“你便再占理,你的两个儿子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他们此时必定去和他们的爹爹见面去了,他们父子三人见了面,说说笑笑,好不欢乐,说不定现在正吃着小菜,品着好酒,他们永远不会再回来看你了,你便一个人孤独老死在这个鬼地方吧!”
大红猩猩毡里的人说道:“珍儿,你莫要做的太不像样子,当年若非爹爹托付我要好好照顾你,你做的那些错事,只怕死十回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萧珍愤恨的说道:“亏你还记得爹爹的遗言,你又是如何照顾我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太子,可是你还是把他从我手里夺走了,你让我一辈子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中,我若不是念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你起码死过上百回了。”
大红猩猩毡里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还在嫉恨那件事,可是珍儿你有没有想过,太子他可喜欢你。若是你嫁了太子,他又不爱你,只怕那时你才真的痛苦呢。”
萧珍讥讽道:“你怎么知道太子不喜欢我,若不是那个鬼卦师打的那一卦,太子选的人必定是我,呵呵,就算你得到了太子又如何,他最后还不是一样不要你了,你得到的又比我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还比我多一对儿子,你的那对儿子如今我已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了。姐姐,在天佑太子这件事上,我绝不允许你比我多得到一点。”
大红猩猩毡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和我抢糖果时说过,你说,“姐姐,我绝不允许你的糖果盒子里的糖果比我多一颗。”,没想到,一语成谶,你这半辈子看来全是为了和我挣糖果而活了。”
这话听来像劝慰、像感慨,又像叹息。
这样的话萧珍不愿多听,她是来看姐姐萧瑶难受的,她不想把自己也搞的不好受。
萧珍岔开话头说道:“姐姐,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把你的那对宝贝儿子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你难道不想问问我?”
大红猩猩毡里的人轻笑道:“我又何必问你,你憋不住了,自然要说的。”
萧珍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偏就不说!”
大红猩猩毡轻叹道:“你不说也好,你不说,我心里总是还抱有一丝希望的。”
萧珍冷笑道:“你还是绝望的好,因为他们陷在那天瓮之局里,你说,他们可还活得?”
大红猩猩毡里的人说道:“那天瓮之局还是我当年教的你,没想到……”
萧珍也叹息一声道:“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年教会我天瓮之局。当年爹爹创下天这瓮之局,我和你都想学来,可是我总也学不会,于是,你便想方设法的一点点教给我,你如果能想到如今,我会用你教我的法子来对付你的儿子,你必定不愿再教我了。”
大红猩猩毡里的人轻笑道:“我只庆幸,我没有把会的全都教给你。”
萧珍也笑道:“我倒要领教领教,姐姐你还会些什么?你可要不吝赐教啊!”
说话间萧珍一对银手镯里的的钢针便射了出去,这一招是萧珍根据四川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加工改制而成,萧珍给它起名叫“乱红纷飞”。
当年四川唐门的独门暗器“暴雨梨花针”在江湖上号称暗器之王,江湖人称这种暗器“上天入地,一击必中”。
这一句是说暴雨梨花针一旦发出,天上地下无论什么东西一旦成为它攻击的目标,都必定会被击中。
萧珍的“乱红纷飞”比“暴雨梨花针”更为恐怖,它不光可以“一击必中”,而且任何人畜一旦被它击中,必定血飞如风中之花,死状凄艳,如美人涂着鲜红的胭脂香消玉殒。
暗器射向大红猩猩毡里的人,人却没有躲闪,这倒大大出乎萧珍的预料。
几万颗细如牛毛的钢针穿透大红猩猩毡,里面的人却没有倒下,萧珍觉得更加诧异了,便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这大红猩猩毡里的人到底是死是活。
萧珍刚要去揭开那大红猩猩毡,大红猩猩毡里的人忽然把披风一抖,沾在毡上的钢针全都似长了眼睛似的朝萧珍飞去。
萧珍连忙向雪地上卧倒,这时雪地里忽然冒出一根根火尖枪,朝萧珍刺去。
萧珍慌忙狼狈的瘸着腿向旁边的山坳里退去。
大红猩猩毡里的人此时方倒了下来,原来,这大红猩猩毡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具陶俑。
陶俑下面有一个木盖,盖子掀开后,便是一条秘道,秘道是通向野狼谷的地宫的,那些火尖枪,自然是地宫里的其它陶俑使出来的。
这时萧瑶手里正捧着一杯香茗,向侍女烟儿哀怨的问道:“不知道继儿和续儿现今如何呢?”
第48章 滴血认亲
金銮殿上,宫女们正花蝴蝶似的穿梭忙碌着。
流年正执着拂尘站在门口冷眼瞧着这一切。
流年天生有一双夜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能瞧见比头发丝还要细的东西。
不过,他白天的视力便不怎么好,但这绝对是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为了很好的掩饰这个秘密,流年有很多种办法。
比如站在门口向正在抹灰尘的宫女丝丝大喝上一声:“龙椅左侧第二排第三片龙鳞里有灰尘。”
正在抹灰尘的丝丝忙看向第龙椅左侧第二排第三片龙鳞,她揉了揉睛睛一瞧,果然是有灰尘的。
丝丝一面嗔怪自己的粗心,一面又暗中佩服流年总管的那双眼睛可真贼。
看着丝丝忙碌的样子,流年便在心里开始发笑了,他的那双夜眼哪里看的见龙鳞上的灰尘,他不过拈了几粒灰尘,趁着丝丝忙在别处时,把灰尘打在了龙椅上,这一招他试过很多次,且屡试不爽。宫女们中间关于他那双“神眼”的传说也就传的越来越不靠谱。
金銮殿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主人了,这件事宫女们和内侍们都心照不宣。
因为原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明德皇帝患了不治之症。
乾清宫内,大臣跪在皇帷外,众妃嫔和皇子公主跪在皇帷内。
皇后正跪在明德皇帝床前抹着眼泪,大皇子胆怯的缩在皇后身后,大家都在等着皇帝宣布立嗣的人选。
明德皇帝道:“朕的身体,怕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捱了,朕若去后,朕的江山定要传给可靠之人。”
“朕止今膝下只有一子二女,大皇子虽是嫡出,但毕竟才质平庸,恐不堪担此重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