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中国社会大震荡-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兄付坛腥耍獾扔诟硕喽蛞淮味峄鼗饰坏幕帷K远喽蚧疃日伊交破齑砟诖蟪妓髂嵴髑蠡饰患坛幸饧髂嶂髡牛骸跋鹊郏ɑ侍┯谢首釉冢亓⑵湟弧K侵病!贝稳眨似毂蠢沾蟪荚诔缯钐致凼保髂嵊趾土交破旖炻拾脱览Ч睿髂岷投醢萘饺私氲钪校把粤⒒首印薄肚迨犯澹克髂岽罚249。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幕后活动,多尔衮和豪格两败俱伤,结果采取折中方案,立年仅六岁的皇太极第九子福临继位,由多尔衮和济尔哈朗辅政。
清顺治元年(1644年)正月初一,六岁的小皇帝福临很早就动身前往堂子行礼,然后回宫接受朝贺。清王朝的八旗王公、文武大臣齐集殿下跪拜,有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肃亲王豪格、英亲王阿济格、豫亲王多铎等满洲王公;有范文程、洪承畴、孟乔芳、张存仁、祖泽远、李率泰等汉军将领。同时朝贺的还有朝鲜国王李倧派来的使臣、外藩蒙古王公以及远在大漠以北的阿禄喀尔喀使者。朝贺完毕,盛京皇宫里大摆宴席,款待王公大臣及远方宾客。
仪式结束,小皇帝还宫,多尔衮等人开始处理朝政。多尔衮向济尔哈朗及诸大臣提出:当年攻取朝鲜江华岛时,对朝鲜国王之妻有不杀之恩,因此经常得到朝鲜国王公馈赠,今天身为辅政,“谊无私交”,并向众人提出“此等馈遗,永行禁止”,得到诸王大臣们的一致同意《清世祖实录》,卷3,2~3页。这件小事有着极重大的意义,证明以多尔衮为首的满洲贵族在皇位更迭国君年幼的重大时刻,能够摒弃私利共谋朝廷大计,为以后举国一致挺进中原提供了保障。这和那些只靠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花的明末君臣们不啻是天壤之别。
天鼓已鸣危机四伏的大明(1)
历史学家早已得出结论:明之亡自神宗始。说见《明史》,原文曰:“神宗冲龄践祚,江陵秉政,综核名实,国势几于富强。继乃因循牵制,晏处深宫,纲纪废弛,君臣否隔。于是小人好权趋利者驰骛追逐,与名节之士为仇雠,门户纷然角立。驯至悊、愍,邪党滋曼。在廷正类无深识远虑以折其机牙,而不胜忿激,交相攻讦。以致人主蓄疑,贤奸杂用,溃败决裂,不可振救。故论者谓明之亡,实亡于神宗,岂不谅欤。”《明史?神宗本纪二》,卷21。
的确,明神宗是导致明朝灭亡的始作俑者。但是,事出有因,而且并非一开始就是如此。明神宗初即位,仅仅是个刚到十岁的孩子,一切大权操在内阁首辅张居正手中,可以说那是张氏的天下。
封建社会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不是把天下(国家)看作是人民的天下,而看作是一家一姓的私有财产。黄宗羲为此而作《原君》,大张挞伐,斥之曰:“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黄宗羲:《明夷待访录》,“原君”。可惜黄老夫子的思想尽管切中时弊,却不能发挥实际的作用。明神宗即位之初,张居正秉政,有人用家天下的老眼光看他,颇有微词,事实上他是较为进步的改革家。张居正大刀阔斧整顿吏治,建立严格的考核制度,根据政绩升迁官吏;改革赋役,清丈土地,推行“一条鞭法”;任用著名的水利专家潘季训治理黄河,消除水患;加强边防,调抗倭名将戚继光任蓟镇总兵,防御蒙古,重用辽东总兵李成梁防御女真。到万历十年(1582年)张居正去世时,明王朝已完全摆脱了自英宗以来的衰势,“其时中外安,海内殷阜,纪纲法度,莫不修明”。据说国库的粮食充盈,足可以支用十年,“太仆金亦积四百余万”《明史?张居正传》,卷213。
由于张居正独揽大权,随着明神宗年龄的增长,相权和皇权的矛盾也逐渐加剧。特别是张居正本人的确过分专横,尽管年轻的明神宗表面上仍尊称张居正为“元辅先生”,一些同僚及属下勉强忍耐于一时;但从张居正曾被迫辞职一事推测,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紧张,只是由于慈圣皇太后(神宗生母)的缘故,才维护到张居正病逝。史载明神宗和张居正关系恶化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金钱作梗,明神宗奢侈浪费,居正曾限制,后来“帝疑居正多蓄,益心艳之”《明史?张居正传》,卷213。张居正尸骨未寒,明神宗就实施报复了,以将其财产夺为己有为目标,先是罢免张居正任用的大臣,继之取消他制定的政策。万历十一年(1583年),明神宗下令追回赐给张居正的上柱国、太师等称号,次年又下令查抄张居正的家产。在张家抄出黄金万余两,白银十余万两。明神宗仍嫌不足,严刑拷打之下,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自诬服寄三十万金于(曾)省吾、(王)篆及傅作舟等,寻自缢死”《明史?张居正传》,卷213。任劳任怨、鞠躬尽瘁一生的张居正身死名灭,家破子亡,仅子女被饿死空室中就有十几人,明神宗还说这已经算宽大了,按照其罪是应该剖棺戮尸的。
明神宗处置张居正,表现出一个封建专制君主的传统劣根性,抄家财雷厉风行,不厌其多,而对于国家的前途命运却置若罔闻。他本人一不勤理朝政,二不开经筵日讲,三不躬亲大祀,四不批答奏疏,五不补任缺官。万历十七年(1589年)正月初一发生日食,明神宗因此停止朝贺,以后连元旦接受百官朝贺的大典也取消了。夏燮:《明通鉴》,卷69。大理寺评事雒于仁对此有一篇耐人寻味的奏疏。他说:
臣备官岁余,仅朝见陛下者三。此外惟闻圣体违和,一切传免。郊祀庙享遣官代行,政事不亲,讲筵久辍。臣知陛下之疾,所以致之者有由也。臣闻嗜酒则腐肠,恋色则伐性,贪财则丧志,尚气则戕生。陛下八珍在御,觞酌是耽,卜昼不足,继以长夜。此其病在嗜酒也。宠“十俊”(十宦官)以启幸门,溺郑妃,靡言不听。忠谋摈斥,储位久虚。此其病在恋色也。传索帑金,括取币帛。甚且掠问宦官,有献则已,无则谴怒。李沂之疮痍未平,而张鲸之赀贿复入。此其病在贪财也。今日宫女,明日抶中官,罪状未明,立毙杖下。又宿怨藏怒于直臣,如范隽、姜应麟、孙如法辈,皆一诎不申,赐环无日。此其病在尚气也。四者之病,胶绕身心,岂药石所可治?今陛下春秋鼎盛,犹经年不朝,过此以往,更当何如?《明史?雒于仁传》,卷234。
雒于仁认为明神宗是一个患上“嗜酒”、“恋色”、“贪财”、“尚气”四病之人,还在奏疏中开了“酒、色、财、气”四句箴言,作为药方献给神宗,希望他能改过从善。明神宗看到此疏,勃然大怒,幸亏已经到了年终,压了十天。到了第二年大年初一,召见阁臣申时行等,欲将雒于仁处以极刑。大臣们告诉他,如果公布雒于仁的罪状,外面人反而以为陛下真的患了酒、色、财、气四病。明神宗也觉得这样确实对自己不利,于是把雒于仁免职结案。
明神宗虽然不履行皇帝的职责,但也并非无所作为,对如何掠夺财富他还是绞尽脑汁的,“孳孳所谈,利之所萌耳”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65,“矿税之弊”。和其他王朝相比,明朝的宫廷开支最为浩大。紫禁城占地72万余平方米,各个宫殿上盖琉璃瓦,前后左右有无数的朱门和回廊,宫殿下面的台阶都用汉白玉石砌筑,真是极尽豪华。环绕紫禁城的宫墙,长三公里有余。皇城内有驰道和人工开凿的湖泊,以备驰马划船和其他游览之用。建筑物除去皇家别墅之外,还有寺院、高级宦官的住宅。为皇室服务的机构,例如烤饼坊、造酒坊、甜食坊、兵胄坊、马房以至印书藏书的厂库也都集中在这里,使皇室所需的百物,都不必假手于外。各个厂库、寺庙、坊舍均由专任的宦官掌握,共有24个机构,习称24监。到万历初年,宦官的总数已逾两万,而且还在不断膨胀。最高级的宦官,地位可与最高级的文武官员相埒。宫女的数字,至少也在3000人以上。为这些人的死亡所准备的棺木,一次即达2000口之多。参见[美]黄仁宇:《万历十五年》,12~13页,中华书局。庞大的宫廷开支使张居正执政时积累的白花花的银子不断减少,明神宗尽管心疼,但却无意收敛。
明神宗亲政后,明朝接连对外用兵。万历二十年(1592年),用兵宁夏,军费耗银200万两。同年冬天出兵援助朝鲜,帮助反击日本丰臣秀吉发动的侵略战争,首尾8年,军费用银700万两据《思庵实纪》所载:此次战争,明朝共耗费米54万石,金53万余两,银15万余两,帛39万余段。此依《明史》。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用兵播州,又花掉二三百万两银子。而这几次战争期间,紫禁城内发生了数起大火灾,乾清宫、坤宁宫、皇极殿、建极殿、中极殿都需重建。明神宗本是好聚敛的皇帝,怎能容忍再动用那为数有限的内帑,从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起,他派出大批宦官前往全国各地充当矿监税使,以开矿征税为名,搜刮民脂民膏。派往各地的宦官有:
真、保、蓟、永则王亮,昌黎、迁安则田进,昌平、横岭、涞水、珠宝窝山则王忠,真定复益以王虎,并采山西平定、稷山,浙江则曹金,后代以刘忠,陕西则赵钦,山西则张忠,河南则鲁坤,广东则李凤、李敬,云南则杨荣,辽东则高淮,江西则潘相,福建则高寀,湖广则陈奉,而(陈)增奉敕开采山东。通都大邑皆有税监,两淮则有盐监,广东则有珠监,或专遣,或兼摄。大珰小监纵横绎骚,吸髓饮血,以供进奉。大率入公帑者不及什一,而天下萧然,生灵涂炭矣。其最横者(陈)增及陈奉、高淮。《明史?陈增传》,卷305。
根据以上记载,这些宦官们搜刮所得送给明神宗的“不及什一”,十分之九装进了个人的腰包。
天鼓已鸣危机四伏的大明(2)
诸多矿监税使中最残暴的是陈增、陈奉和高淮三人,而高淮前往征税的地方正是靠近女真人的辽东地区。明代的辽东,“南当倭,北当虏”,为九边重镇之首,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故明人称之为京师左臂。高淮打着钦差的旗号,在辽东无恶不作,以征税为名,行敲诈勒索之实。据《辽东残档》反映,连七八十岁的老翁都是他搜刮的对象。与高淮一同前往辽东的巡按御史何尔健,以亲身经历揭发高淮的具体罪恶如下:
今年(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正月二十五日,(高)淮自山海东来,又携带姚安、李官二内相,各带挂搭无赖百人,违禁私渡边关,与淮各乘八人大轿,由前屯、宁远、广宁、海州、盖州(复州)、金州、镇江、宽奠、清河、叆阳、沈阳、辽阳等处,无一城堡不到,无一村屯不被骚扰。即在广宁一处,除高淮打劫不计外,二内相诈董产银一百两;余有庆银一百两;徐继美银一百两,貂皮二副;荀朝阳银一百五十两,鞍辔一副;高铨银三百两;姜显谟人参四斤,貂皮四副,银钟盘四副,马二匹;傅元勋人参十斤,貂皮四副,金钟盘二副;钟鹤年人参十斤,银一百两;杨辉人参四斤,银二百两。其余三五十两,六七十两,难以计数。旬日之间,二人所得,已不下三四千金矣……近辽人为之谣曰:“内相出巡,如虎捕人,上天无路,钻地无门。”又曰:“皇天不睁眼,内相抹了脸,辽东人遭殃,不久要逼反。”飞言偶语,匿名揭帖,遍满街衢。何尔健著,何兹全、郭良玉校编:《按辽御珰疏稿》,72~73页,中州书画社。
高淮根本不是在征税,完全是明火执仗地公开抢劫。他在辽东地区“搜刮士民,取金至数十万”,弄得地方民怨沸腾,十年之间竟发生十次反对高淮的民变。高淮在辽东征税期间,任意干涉辽东军政,破坏辽东战守,辽东总兵马林不服,竟被高准弹劾罢免。他带领家丁300余人,金鼓震天,到处招摇,吏部尚书李戴、刑部尚书萧大亨、给事中田大益、御史刘四科等多人上疏弹劾高淮挟兵潜住京师为数百年未有之事,明神宗不闻不问。高淮无故打死指挥张汝立,上疏自称“镇守协同关务”,兵部斥责高淮并无镇守之责,明神宗袒护高淮,公然扯谎说:“朕固命之矣。”《明史?高淮传》,卷305。可见明神宗只要这些宦官们源源不断地向他进奉金银财宝就放行,根本不考虑其后果如何。
高淮在辽东拼命掳掠财富之日,正是满族崛起之时。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建州部首领努尔哈赤被明朝任命为龙虎将军时,他已经统一了周围的建州各部,并把锋芒指向扈伦四部参见《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