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6 醉太平 by 嗜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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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他恨我的能力，首先，我没有那个权力，他恨我，是理所当然…………
“紫信？”门开了，澄空在叫我。
“澄空？”为什么？他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隔壁的我的房间？
“可以…………进去吗？”
“啊，哦。”他侧过身子，让我进门。
“为什么，呃，在我的房里？”很不自在地坐在床沿上，我涩涩地笑问道。
“想躲在紫信的被子里痛快地大哭一场。”
“澄…………空…………？”我担心地看着他苦涩的笑脸。
“开玩笑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不是？”你是我最心爱的————儿子啊。不过我没有说出来，不然又是一场争吵。
“紫信…………”澄空在我身前蹲下，手抚上我额前垂下来的头发。我看着他温柔的双眼，脆弱的眼神，这分明只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而不是那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莫氏总裁，不是那个曾受FBI极力邀请的格斗高手，不是那个出版了自己的论著并且销售量甚高的计算机学博士…………对我来说，他只是我的儿子，如此而已。我愿意尽我一切能力来保护他…………好傻，这么想的自己，实在是愚蠢————我要拿什么去保护他？我…………什么也没有…………
“紫信，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搂住了他，让他安心地靠在我胸前。他的头发，是很柔软的，我轻轻地揉了揉。
“紫信，我爱你。”他阖上眼睛，脸上溢着幸福而安祥的微笑。
澄空…………“我要怎么补偿你？”
“补偿？”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僵了一下。
“二十四年，也不知我是否偿还得起…………”没有察觉出异样，我依然自顾自语。
“偿还？！”澄空抬起脸来，满溢温情的眼眸骤然变得冷峻。
“怎么？我…………”我有些糊涂了。
“偿还？是偿还？再说一次！紫信你再说一次！”
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我不知道“偿还”二字也会惹他如此愤怒。
“澄空，我…………我是…………”
“你是？你是在补偿我？你接受我只是在偿还你的罪过————虽然我并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罪过，不过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在一头热罢了！”
“澄空，我…………”我根本就没那么想过，我不原谅自己害他代我受罪，但我并不是因为要赎罪才…………我爱他，早是在他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时的事了————是在他爱上我之前的事了…………
“要偿还我是吧？”身体被他重重地推倒在床上，他大吼一声，凶狠地残笑道。
“澄空…………”愤恨的火焰，在他眸里凶猛地燃烧着，炙烈地闪烁着…………我惹怒他了，我惹怒他了…………我忘了要为自己辩解，只能愣愣地望着他。
“偿还？你要怎么用你这副难看的身体来偿还我？？”
尖刻的话语像根根细针般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
原来啊，他早已经厌腻了…………
不管这张脸、这副身体变得怎样肥胖或者苍老长满褶皱，我都永远爱它们————因为它们属于我最爱的人莫紫信。我最爱的人是莫紫信。
傻瓜，蠢蛋，莫紫信，你还真的信以为真了？
“的确————我做不到。”双手捂住脸，我尽力遮住懦弱的眼泪。
其实澄空只是一时出于愤怒之下的口不择言————我宁愿这样相信。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能变回原来的那个我了…………”我努力不让自己的语调哽咽。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让他误认为我在扮可怜博取他的同情。
“不，”他扳开我遮掩泪痕的手，残酷而冷冽地在我眼前露出一笑，“三天，只要三天。”
“什…………么？”
“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拍了拍我的脸，他起身，出房间，关门，一直过了好久，我都还没能回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是————梦吧，对，只是场梦，一场不大讨人喜欢的梦，睡吧，继续睡，梦醒之后，就会看到澄空站在我床前温柔地笑着向我道“早安”，一定是这样，睡吧，快睡吧…………
*******
“早安。”
果然，那只是一场梦。澄空现在不是正满脸笑容地立在我面前向我问候吗？
“昨晚睡得好吗，紫信？”
“嗯。”昨晚我强迫自己要睡着，也不知是否真的睡着。头现在还昏昏沉沉地，但不想让他为我担心，我于是点了点头。
“是吗？————”他突然伸手使劲扣住我的肩膀，“一切说出来过后，就睡得很安稳了是吗？！”
“什么？我…………”有点可怕，澄空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我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听到身侧哐啷地一阵声响。什么东西？不好的预感窜上我的心头，我立刻转眼望向床头————铁链？！四条粗大的铁链，紧紧地缚挎在我四肢上————
“不是！这是什么？！澄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快解开！”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叫。疯了，他怎么能这么做？！
然而他接下来干出的事更让我看到了他的疯狂。
醉太平（父子） 第2章第一节（落梅风）
三天，只要三天。
真的只用了三天————实际上在第二天时我的体重就由一百五十斤骤然下降至一百二十斤。小腹的赘肉很快地消失不见，就算没有镜子我也可以感觉到圆脸变回了原来的瓜子型。
今天是第三天，我的体重还在不断下降中。
“莫先生，今天精神也还好吧？”
白褂男子在我眼前微笑，不疾不徐地自黑色皮包中掏出一包粉末及注射器。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我伸出被铁链紧缚的右手手臂，他笑着接过，拉高了袖挽。
“你是我见过最平静的一位‘Durg Addict’了。”
“那是因为每次发作之前你都按时为我注射。”我用他所说的“平静”的眼神回视他。
“啊啊，你是怪我注射次数太多了吗？”他笑着，针尖一面扎入我手上的静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静脉，但我听过DURG的注射都是静脉注射。
“你是不是安静过头了呢？舒服的话叫出来吧”他慢慢推压着针管，筒里的液体缓缓地注入我体内，一点、一滴、一点、一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飘飘欲仙，叫出来吧，叫出来会更爽。”他笑着露出他洁白的牙齿。
“你怎么知道我很爽？你自己试过吗？”
“哦，不，我从不嗑药的。”他笑着摆摆手，将注射器从我的手臂拔出收装进黑色皮包内。
“是吗？”我不屑地哼出一声这种人最可恨，买药再卖药赚黑钱，但自己却一丁点儿也不沾…既然深知Durg的危害，为什么还要大量销售为害世人？
“我似乎听到你心里在骂我，而你的眼神也正在诉说着‘我蔑视你’。没关系，我早已经习惯被人们恨了————今天下午是最后一次注射。要射这么多次是另一位莫先生的意思————他不想看到你毒瘾发作痛苦不堪的模样————看来他非常爱你。”
“你懂什么？”不否认听他这么说之后，我的心悸动了一下，但我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调。
“是呀，我的确不太懂————既然他爱你，他怎么忍心用冰毒来帮你减轻体重？————唔，比起三天之前，现在这副身体要迷人多了————他爱的，只有你的身体和那张漂亮的脸蛋？”
“闭嘴！————我跟澄空之间，只是偿还者与被偿还者的关系，原本就没有什么‘爱’的存在…………”
这么想的话，我也许会好过一点。自始自终，澄空为了“偿还”二字在生气，但澄空是个笨蛋————对他有偿还的责任并不代表我就不爱他，他是气疯了。这种情况还要维持多久？我竟无力阻止这个局面继续发展下去。想解释，想指正他的错误看法，但每次话到嘴边又无法吐出口来————现在的澄空变得暴躁而易怒。令我感到————害怕。我也没有把握他会相信我现在告白的话————他一定会认为我在撒谎好为自己开脱，但我莫紫信虽然；软弱却绝不是个会发表违心之言的人。
“啊啊，我确实是多嘴了————你最好先休息一会儿，今晚你将有个漫长的旅行。”白褂男子走到了门边。我突然产生一股要揍烂他那张一成不变的笑脸的冲动。是药的关系吗？我的脾气也变得暴躁了。只是可惜手脚都被栓住了，力不从心。
我不会傻到问他将会有什么事发生，不然又会引来他一顿嘲弄————管它什么事也好，一旦发生了，承担下来就好。————不行呐，我的思想何时变得如此消极了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变坚强了…………这么想就好，心里要舒畅些了。
嗯，困了，好想睡。睡吧，醒来后，又是新的一天………………
*******
闷，沉闷，烦躁，心跳频率加快…………
难受，好难受，救我，快来个人救我…………
心像被掏空了一般，无止境地，空虚，残脆………………
我需要某样东西，什么东西？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有那么一种东西，它能解救我…………
快，给我，把那样东西给我，解救我，让我摆脱痛苦，快…………
“给我…………给我…………”
像在梦中，又像在现实，我呢喃，我哀求。
“开始发作了吗？人呢？怎么还不来？”
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我似乎有听到澄空的声音。那声音是焦急的、烦躁的，就像我此刻的心理感受一样，只是，我无法把这股焦躁用言语发泄出来。我的身体好沉、好软………………
“呜！————”
“怎么了？紫信，怎么了？？”有人扑上来按住了我。
“痒！好痒！难受！————不能忍受！————呜！————”我乱吼着，全身开始痉挛不止。
“紫信！冷静，紫信！”
“不要！不行了！呜！————”我狂暴地踢动着双腿。想要某种东西的欲望促使我发疯般地挣扎着————如果我的四肢自由没有用铁链缚住，我一定会立刻向地上滚去！受不了，难受得受不了！我渴望有人能解开我的链子放我到地上打个滚！不，一个不够！我要用力地发泄！用力地跌撞！我要把我全身的烦躁难耐统统奋力舒泻出来！
“紫信！紫信！忍耐，忍耐一下就好了，药马上就来了…………我真是个笨蛋，我怎么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来？？我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紫信…………”
“给我…………呜…………给我…………”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不管现在在我耳旁说话的人是谁，我也不管他在说些什么，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要一样东西，把那样东西给我就好了，给我…………不给我也好，放开我，解开链子，让我解脱，地上、墙上，什么也好，放我去，放我去，碰、撞、蹬，什么也好，我只想发泄一下，放开我！解脱我！………………
“紫信！…………————混蛋，怎么还不来？人呢？快把人给我叫来！————紫信，我害了你，紫信…………”
他害了我？他害了我什么？————害了我是吗？那好，把那个东西给我，或者是放了我，我就原谅他，快点，快点啊！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吧？对呀，对他来说肯定轻而易举，快啊，快………………
“紫信？紫信！很痛苦吗？很痛苦吧！忍耐，再忍耐会儿就没事了………………”
“少爷！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醉太平（父子） 第2章第二节（落梅风）
“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黑孟在来的路上给车子撞死了！”
急切焦躁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外至内，大叫大嚷地，好烦，扰得我的心情更加地烦闷………………
“什么？死了？————药呢？”
“少爷放心，跟尸体跟车子一块毁掉了。”
“唔————”
“但是少爷，老爷现在要怎么办？”
“按原计划。————准备的麻醉剂呢？”
“是！这就去取！”
麻醉剂？他们在说什么？尽管脑子一片混沌，但我亦很清楚麻醉剂并不是我需要的东西…………
“少爷！”
“给我吧————退下。”
干什么？他要干什么？他拿着针筒要干什么？————注射器？————是我需要的那样东西吗？
“给我…………给我…………”我拉住他的衣襟，恳切地哀求着他。
“抱歉，紫信，这不是能减轻你痛苦的药，只是麻醉剂…………”
我眼前的这个满脸愁苦与歉疚的人是谁？他的手抚在我的脸上，好温暖————这么温柔的人，我不想伤害他，但我不受控制不听使唤的双腿却拼命违悖我个人意愿地狂乱地踢蹬着他，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我其实不想伤害你的，不想的…………
“紫信，紫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