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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断虹金钩-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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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天民则忙道:“方兄的毛躁脾气又来了!他是送信来的,等问清了话再教训他也不迟……”
  声未罢,老化子急声怪叫:“老方小心……”人已飞身纵出。
  原来,缠在青面汉子身上的那条五色斑斓的怪蛇,本来并无异状,就在青面汉子被方士沖一脚踢翻扑地倒下的刹那……
  牠不知是受惊?抑是撞痛了?陡然间,在青面汉子身上一阵闪电般的疾转,立时离开了青面壮汉的身上,向方士沖脚下如风般疾卷过来!
  方士沖本是一肚子的怒火,根本未把青面汉身上缠着那条蛇放在眼中,一脚踢翻了青面汉,面向里,正要开口说话,那条蛇已由身后卷到脚下。
  变起仓卒,双方相距太近,咫尺之间,地小人多,方士沖闻声警觉,不便发掌,恐误伤了自己人,百忙中,刚想一个“蚱蜢跳”腾身而起……
  可是已迟了一步!
  左面小腿已被牠缠住,在他小腿肚上咬了一口!
  方士沖刚腾空丈许,连牠也带了起来。
  这东西好狡猾!
  咬了方士沖一口后,迅急无比的松了缠,蛇头一摆,蛇身借下坠之势,猛的一躬腰,便向左湘头上扑下!
  方士沖一觉被蛇咬,暴怒之下,在半空屈腰缩腿,一伸手,铁指“一剪梅”想把牠一下抓住钳牠七寸,却一把捞空“哼”了一声,翻落下地!
  老化子大喝一声:“老方火速闭住血,万不可动……”
  左湘已“哼”了一声,左掌一式“斜削藕”挥掌疾削,斜劈牠的七寸要害!
  同时以右手一式“搅雀尾”化成“海底捞月”疾抓牠的尾巴!
  大家以为左湘双管齐下,还不应手而毙?
  不料,牠竟尾巴一卷,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形,蛇头一昂,蛇身一屈一伸之间,便怒箭似的向侍立在一真神尼身侧的罗瑶梅姑娘射去!
  姑娘一见“呀”的一声,疾向后退!
  一真神尼眉毛也没动一下,袍袖微展,便把牠震的“吱”的一声惨啸,如朽绳断线,坠落下来!
  杜英俊猛的窜出,向落地的蛇头上一脚踹去!
  猛听老化子大喝道:“不可!”
  这东西也实在性长猛恶,被一真神尼的“小乘金刚袖”发出的一成罡力震碎了蛇头,落地仍是全身急烈扭曲着!
  杜英俊一脚踹去——牠一偏头,闪电似的一扭一曲间,便在杜英俊脚背上也咬了一口,大约伤重将毙,一口咬定,便死也不放!
  瑶梅姑娘惊得双手掩面“哦、哦”连声。
  杜英俊缩脚不及,面色立变,刚咬牙忍痛,正要伸手……
  已被放下方士沖左腿,疾掠过来的老化子左手弹指,点了他的“足三里”穴闭住了他的少阴经脉,同时,右手疾伸,张指如钳,已把牠的尾巴抓个正着,猛的一抽一抖,杜英俊大叫一声,仰面便倒!
  却被飞身抢出的罗瑶梅姑娘一把扶住!
  蛇头离脚,被老化子一连乱抖,抖得蛇身笔直,猛往地上一甩“巴达”一声,鲜血四溅,被老化子把蛇身摔个稀烂。
  就在人蛇错杳,一阵忙乱间——那青面汉蛇一离体,刚手按腰间,便被方士沖翻臂一掌,打了个倒栽葱,狂喷鲜血,伏地不起。
  又被“翻云手”葛天民戟指点了“气血囊”和“阴阳维”重穴立时闭气,昏死地上!
  葛天民已离座掠到他身边,伸手由他怀中掬出一封血红密封的扎函。
  无忧神尼猛喝:“葛大侠!不可沾手,小心有毒……”
  葛天民一怔!自觉并无异样,笑道:“鼠辈虽卑鄙可厌,尚不致在书信上也弄鬼吧……”
  一面拆开封口,徐徐抽出函里的一张径尺“横江毛边纸”……
  一边的杜英俊已面如死灰,刚牙咬的“吱吱”响,不能自主的靠在瑶梅姑娘的玉臂上!
  老化子正一手按紧他的脚径,一手由腰间千层破布袋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和一把小银刀!
  很迅速而娴熟的先在杜英俊脚背蛇咬处的周围二寸处,连连刺了一圈针孔!
  只见被蛇咬处已乌黑一片,黑气正向四面蔓延!
  被老化子针刺处,针孔直冒黑血,老化子“哼”的一声,银刀如削梨皮,一剜一划之间,硬生生的把杜英俊脚背上被蛇咬处的黑肉剜起二寸宽阔,伤口直流黄水,筋骨皆见,痛得杜英俊冷汗如雨,却竭力忍住不出声来。
  老化子又由破布袋中取出一个铜夹子,在伤口中拚命的不停的又挤、又夹,一面扯下破衫,不住的揩掉那些黄水。
  直痛得杜英俊终於惨哼出声,全身发抖,脸上扭曲着,双眉紧锁。
  罗姑娘也紧皱了黛眉,红眼的几乎坠泪,紧咬银牙,好像要分担他的痛苦。
  连看的人也觉得人人肉紧!
  终於,黄水去尽后,继之流出紫血,紫血尽后才见少许的鲜血!
  杜英俊脚背便几乎成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由於脚背乃少肉多筋骨,又为奇经八脉必经之所,血脉最多,痛得杜英俊“哎”的一声连心都抖,终於全身一阵痉挛,昏倒在罗姑娘的臂弯里!
  罗姑娘掉下了两行同情清泪,扑簌簌的落在他惨白无血色的玉面上!
  老化子吁了一口气,由破布袋中取出两个小药瓶,先倒出一些黄色粉末,给杜英俊伤口洒遍了,再倒出三粒胡椒大的药丸子,伸手一捏杜英俊的下巴,下巴立即拉脱,猛向他喉中投去三粒药丸,一捏手,推回下巴,骂道:“活该自讨苦吃!总算小命保住!便宜小子大亲香泽了,可累得老化子腰都痠了!”
  玄玄子已翻身过来,由罗姑娘手中一把接过杜英俊,骂道:“小子脓包,真没用!把他抱进内院去吧。”
  一边的“冷面阎罗”方士沖,被咬在小腿肚上厚肉处,又及时自闭血脉,制住毒气随血上下,被老化子用刀割了寸许大的一块肉,敷上药,又服下一粒专解蛇毒的灵丹,且喜没有大碍,也未如杜英俊那样大吃苦头!
  却气得面沈如冰,若非被左湘等扶住劝说,恨不得一掌把青面汉劈成肉酱!
  真是阴沟里翻船,放着济济群英,竟被一条长虫弄的一场虚惊,一轻伤、一重伤,白挖了两块肉!
  两位神尼,频念佛号,闭目不语。
  只有一真神尼看了罗瑶梅一眼,她惶恐的低下头去。
  徐复雄忙向陈元浩递个眼色,示意他趁势撮合罗姑娘和杜英俊的好事,陈元浩却是挤眉弄眼的朵像不见,徐俊雄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葛天民已给青面汉解了穴,人已回座,把扎帖递给一真神尼,冷笑一声道:“真是不成话!对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无理可喻,只有见一个,杀一个,斩草除根!”
  老化子大笑道:“如何?魔崽子哪有甚么好话?白受狗气!我说若让这些猪狗痛快的死去,未免太便宜了,要多多的好好消遣一下!“冷面阎罗”差点成了屈死冤鬼,这个气可大了,在这廝(指青面汉)身上多出点气才好,免得气破了肚子,老化子只有治蛇毒的药,却没有缝肚皮的针。”
  方士沖“嘿嘿”阴笑一声道:“葛老,信里说甚么?还留着这畜生作甚?这廝昔年本是川南五毒门下,专以奇毒害人,三年前,滇南道上,被我碰着他在害人,打了他一记“阎王盖印”这廝存一口气未断,苦苦哀求乞命,发誓回家种田,我因急事在身,官道行人又多,懒得埋这死狗,破例施恩,给他药吃,放了生,谁知如此可恶!嗨!气煞我了!”
  说着,急步走向刚苏醒过来的青面汉,一把抓起道:“畜生!你说该不该死?快说你鬼混在谁的手下?底子情形如何?我可给你痛快点走路!”
  青面汉大约自知难逃一死,不能如预计的暗算成功后全身而退,心中狠毒,暗挫刚牙,表面却泪随声下道:“小的是被逼至此!你们这么多人,小的天大胆子,也不敢找死的!小的被“百毒盟”强迫来送信,小的正想借此机会弃邪归正,您老人家可先看一下信中说甚么?小的自当有问必答!”
  方士沖一脚把他踢了一个滚元宝,正要向一真神尼接信看……
  葛天民已“哼”了一声:“胡言乱语何值一观!信中说要我们自动退出这次储潭取宝之役,让他们来坐享现成,免得和我们碰头,难免动手,个个中毒惨死,空结无谓仇怨。”
  方士沖怒骂道:“放他娘的春秋屁!难得王八也有这样“好心”?
  见他娘的鬼!我先把这畜生消遣一下,借这畜生的吃饭傢伙作回信好了。”
  说着已对青面汉连弹数指,点了青面汉的“五阴脉” 。青面汉立时满地乱滚,像猪样的哼。
  方士沖正要再加上“错骨分筋”手法,给青面汉多吃点苦头……
  左湘冷瞥见青面汉刚才看到方士沖回身想向一真神尼要信看时,鹰目乱转,嘴角掠过一丝诡谲的奸笑!
  同时两手发抖着,好像很痛苦的有意无意按向腰间……
  就在方士沖出指的刹那,瞥见他目射凶光,面色惨变,双手颓然放下,满地乱滚,不由心中一动,刚道:“方兄小心这廝使奸藏诈……”
  早已弹指,隔空点了青面汉的“左右脉门。 ”
  声未罢,青面汉正要扬手,却被左湘抢佔先机,闭住了他的左右脉门重穴,立时全身一抖,双手脱力,痛苦得脸如恶鬼,破口大骂:“方老狗!大爷虽活不了,总有殉葬的,你们个个别想活了!大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们不过……比我后到一步而已……”
  忽然惨呜了一声,大约忍受不了无比痛苦,竟自咬断舌根而死!
  方士沖猝不及防,气得猛劈一掌,强烈的罡力把青面汉的死尸震得七窍溢血,眼珠上翻,脏腑倒转,肚破肠流,成了滩肉酱!
  左湘欲阻不及,大喝:“速退……”
  只见死尸腰间蓬起大片暗黄色烟雾!
  嗤……嗤……嗤……蓝芒疾如雨,却是向四面喷射而出!
  幸得大家戒备得好,纷纷抖掌封死门户,把千百点蓝芒震落地上,同时,纷纷撤身后退!
  只有无忧神尼和一真神尼端坐不动。
  只各自轻飘飘的拂出两袖,立时那些烟雾,即如风卷残云,雪入洪炉,随风向外消散。
  大家避开正面下风,有些人低头一看地上,那些点点蓝芒竟是“七孔黄蜂刺”出名的霸道、歹毒……
  “冷面阎罗”方士沖瞪眼吹鬚,活像火爆粟子!
  左湘拔剑,用剑尖一挑死尸的腰间百宝囊,赫然有两个特制的醮铜缅铁打成的机簧针筒,已经空空如也。
  百宝囊中尚有川南“五毒天王”的独门暗器“五毒砂”之类的歹毒暗器,还有一个蟒皮软手套……大约是专打毒药暗器所用。
  内面贴肉衣服,却是上好的紧身纺绸,已是沾满了血溃!
  “七煞手”罗义嘱命手下把尸首和蛇尸搬去埋葬,打扫秽迹,大开筵席。
  大家都叹“百毒盟”匠心独运,可惜不用在正路。
  单是那两个特制的针筒,就眩影旅睿怂懒耍灰说沟鼗虮槐鹑苏屏φ鸲桑允粜榫衙狻
  方士沖一把把那封函扎连信扯个粉碎,鼻中长长的“哼”着……他每逢心中暴躁,就会这样。
  葛天民忙问左湘道:“霍兄消息如何?六奇等为何不一同回来?”
  左湘顿脚大叹道:“这番我们是买花没买盆……栽到家了!我们白跑了几天,落帽风都没捉到,师兄(指霍玄卫)与南宫姑娘迄今存亡不知,下落不明,却中了诱敌之计,被几个蒙面鼠辈引入埋伏,吕兄中计被擒,我与吕兄也身陷危境,幸得无忧、一真二位友好路过援手,才得脱险,实在惭愧!”
  葛天民忙道:“可曾发现破绽?对方是属哪一路人马?”
  方士沖没好气的骂道:“反正都是魔崽子,混帐王八,连面目都不敢示人,见不得阳光的东西!当然多少和蜈蚣帮或赤面老怪等牛鬼蛇神有关,说不定就是他们的狐群狗党。
  ”
  老化子拍桌大叫:“咱们大起人马,先杀上去?说。 ”
  方士沖骂道:“老化子只会放马后炮,鼠辈可以阴谋暗算,我们必须守信约,既已约好日期算账,岂可没头和尚瞎撞钟,反被人笑话。”
  葛天民忙道:“当前群魔乱舞,百邪纷起,我们面对的强敌又甚多,如今不止一处,分兵则力薄势孤,反易被对方各个击破,全力进攻一处,又出师无名,约期未到,不能轻举妄动。”
  老化子攘臂大叫:“胡说!难道叫我们坐着挨打,等别人来摘去吃饭傢伙么?”
  葛天民点头道:“也差不多!当前我们先求自保,先立於不败之地,以逸待劳,而后看形势发展,决定进退,进则战,退则守,不致乱了步骤,为敌所乘。”
  老化子大怒道:“只有我们去找他们,我们岂可被魔崽子牵着鼻子走?那么,霍兄、吕兄和南宫姑娘又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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