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烽原豪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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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青道:
“方才那飞狐说什么‘雁荡山……”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呀?”
心如一眨眼睛,问立青道:
“你要不要看热闹?”
立青道:“要。”
心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
“那你便陪我一起上雁荡山去吧。”
立青道:
“我们去干什么?”
心如笑道:“你去了自然便知。”
立青聪明无比,他预感到雁荡山上必有一件大事,他想了两转,开口问道:
“咱们什么时候走?”
心如道:“就是现在。”
旭日升了上来,晓云像金色的波涛一般,在东方的山巅上汹涌,坟场外一片寂静,似乎整个世界还沉醉在酣睡之中。然而立青这一去雁荡山,从此武林中就多了一个盖世高手。
烽原豪侠第八章 多情是痴
第八章 多情是痴
韩叔叔从昏迷之中悠悠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天空蓝得像块蓝宝石,从树枝叶的空隙中望出去,更是饶有生趣。
“我躺在什么地方呀?”
这是第一个钻入韩国驹脑海的问题,他转过头向地上一瞥,只见绿茵如盖,几株不知名的野花蓊勃摇曳,衬着无边底的蓝天,真如人间桃源一般。他用力摇了遥犹是昏然的头脑,霎时之间,几个时辰前的事一幕幕闪过眼前,他骇然一滚,站起身来。
一站起身来,只见远处阡陌村舍尽在眼底,他更是大吃一惊,暗道:
“怎么我是在山峰上?”
他仔细前思后想,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怎会躺到这山上来。
这时,忽然一声刺耳欲袭的声波传了过来,韩国驹不禁全身为之一颤,他一个箭步向发声的地方纵了过去,跑到峰顶端上,这一看之下,可真把一身是胆的韩国驹看得目眩神摇。
原来峰谷中有两人正全速奔将上来,那两人的足底竟然全是贴在草尖之上。乍看之下,真如凌空飞渡一般。
他们向着陡峭的坡缘奔上来,速度竟如长空电掣一般,好刺耳欲裂的尖啸竟是因他们身形破空所发出。韩国驹一生浪迹江湖,跻身武林高手之列,但是却从未见过这等轻身功夫,他向前走了两步,这使他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
原来那两人虽是踏着草尖儿飞奔,那草动都不动一下,但是当他们跑过了之后,那本来青葱如碧的草儿竟成了焦色,只见他们一路奔上来,立刻出现两条焦灰的痕迹。
韩国驹直看得口呆目瞪,那两人跑得近了,韩国驹这才看清楚,左边一人正是那神秘不可测的高无影,而右边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青年道士。
尖锐的破风啸声愈近愈刺耳,高无影的身影有如弹丸般一掠数文,含下疏疏的几根白髯直飘到颈后,他猛然大叫一声:
“麦真人,终点在即,捷足者先登啊!”
他话声方了,身形竟又加快许多,他的足底似乎喷出一阵白色的热气,所踏之地,立成焦土,声势煞是骇人。
韩国驹向前一望,果然看见在高无影和青年道士身前三十丈处,一棵合抱的老松的尖梢上挂着一条亮黄的藤圈,他暗想道:
“原来高无影还未出全力,这最后一程方始施出全劲。”
他再一转头,就在这一片刻,那青年道士竟然身形一阵猛抖,衣袖边发出异样的尖啸,两个起落竟然抢在高无影身前一尺之地!
韩国驹惊得险些叫出了声,但是就在这最后一刹那,高无影发出震天价响般的一吼,只见霎时之间,他的白发白须全都如钢针一般直竖起来,同时他的身躯周围发出一团粉红色的蒸气,而他的身形却斗然快了倍余,那威势委实霸道已极!
“霹雳云。”
韩国驹在心底里狂呼着,武林中一直传说着“道、僧、王、后”中的三心红王有一身霸道色伦的‘霹雳云’,直到今日,韩国驹才从高无影的身上看到。
随着那一团粉红色的蒸气,高无影骤然超前,一跃冲夭,如一只振翼的冲霄神鹰,伸手便向那老松顶枝上挂着的藤圈抓去——
但是,就在他手指尖正在触上藤圈之时,韩国驹只觉眼前一花,那青年道士不知阜的一把抢住了藤圈,
两条人影一起一落,“拍”的一声,藤圈成了两截,两人手中各持一半。
高无影怔了一怔,忽然呵呵大笑道:
“人道麦三侠盖世奇才,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平步青云’,麦真人你已盖得纯阳观主的绝学精髓了。”
韩国驹猛然醒悟,暗道:
“我真糊涂透了,这青年道士除了武当的青峰真人麦任侠之外,岂还有别人?武当三侠名动天下,绝非偶然。”
那青年道士望了望手中所半截藤圈,谦道:“高先生‘霹雳云’神乎其技,贫道甘拜下风。”
高无影摇手笑道:
“麦真人不必过谦了,这场赌赛自是不分上下,但若说到轻身功夫,咱们可都得让一个人称雄天下无双了,便是‘道、僧、王、后’亲临,只怕也难和那人一赛脚程……”
青峰真人扬眉道:
“高先生可是说昆仑的长春上人?”
高无影拍手道:
“一点不错,长春上人的轻功绝技老朽曾目睹过一次,那当真是前无古人,神乎其技。”
青峰真人道:
“高先生言之有理,贫道也曾听家师提过。”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高无影轻叹了一声道:
“那年家师和令师纯阳观主一句气言,致命年咱们做第子的都得赌斗一次,五年前,敝师弟和令二师兄斗得两败俱伤,真是不幸之极。但是此次老朽离师之时。家师并未叮命老朽必胜,或许家师亦觉如此拚斗甚为不值,我看咱们……”
青峰真人稽首道:
“无量寿佛,难得高先生有此善意,贫道深具同感,咱们就此放手,贫道要谢之再三了。”
高无影笑道:
“麦真人不必太谦,老朽虽然痴长几十岁,蛤对麦真人一身神功真钦敬无比。”
站在峰顶上的韩国驹目睹这一幕惊心动魄的争夺,心中暗道:
“原来他们是约好了到这里来决斗的,那么我呢?……是了,必是高无影见了昏迷不醒,一并把我带了上来……”
这时高无影把手中的半截藤圈往地上一丢,信口问道:
“麦真人此去何方?”
青峰真人沉吟了一下没有回答。
高无影道:“若是有所不便,麦真人就不必说了”
青峰真人道:“对高先生也不必相瞒,贫道此去雁荡山。”
高无影搓手哈哈笑道:
“果然不出所料,老夫亦不相瞒,十日之内,老朽也要赶上雁荡……”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望了青峰真人麦任侠一眼,继续道:
“便是老朽两具不成材的师弟也已赶向雁荡。”
青峰真人有意无意的一扬单眉,沉声道:
“贫道两个师兄近日内坐间期满,也有雁荡之行哩!”
高无影不以为忤,他呵呵笑道:
“那么——咱们还有再见之日,嘿,雁荡,这下可热闹了。”
“韩老弟,偶然性可觉得好些了?”
韩国驹拱手道:
“多谢高先生的灵药仙丹,在下自觉痊愈了。”
麦任侠望了韩国驹一眼,微微打了一个招呼,高无影对韩国驹道:
“老朽虽和韩老一见如故,只是敝师弟也已赴雁荡去了。”
韩国驹如何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一股豪气直从胸中涌了上来,他仰天大笑道:
“不该碰的都已碰过了,要躲也躲不过,追魂钢羽虽凶,我韩某也未见得就怕了他。”
高无影毫不生气,只叹息了一声,挥手道:
“珍重。”
一掠身形,如飞下山去,武当青峰人向韩国驹点了点头,也如飞而去。
韩国驹一个人站在山上,他心中想:
“待我找着方老兄如立青,韩国驹这就上雁荡去,追魂钢羽呵,韩某可不怕你!”
他呼了一口气,也向山下奔去。
雁荡山,又是雁荡山,这其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一个秘密呢?
连绵的山陵,似乎是没有止进的长途,杂草长得起码都有人膝高,根本寻不出完整的路来,好像这一带山区从来没有人来过。
立青和新结识的小和尚一路行来,他们白天睡觉,晚上赶路,为的是怕碰着人,妨碍了他们施展轻身功夫。
这里虽然了无人烟,但是从昨夜到今天上午一直不停地奔着,眼看日已偏西,两人便随便拣了一块幽静的草皮合衣而眠。
太阳光仍然强烈得很,从树叶隙缝中射过来,在地上和他俩的身上洒下一个个金黄色的圆圈。立青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把双手抱到头后去。
不无处一棵松树下有一对小松鼠互相拨弄砂子在玩着。两双小松鼠一会儿背对着用后腿互踢,一会儿又转过身来,互相用胡须厮磨,好不亲热。
立青看得有趣,不禁忘了睡觉,那一对松鼠一溜烟跳到大树上去了。
立青打了一个呵欠,侧目一看,心如和尚早已靠在树根上睡着了,看他方额圆脸,嘴角含着笑意,似乎梦中尽是无限欢乐之事,立青不禁暗自一笑。
他刚刚躺下,忽然远处呼的一声,一大群鸟雀飞了起来,接着一条人影飞掠而过,那人身法好生惊人,竟然一掠超越至群鸟之前,落到一片小林后去了。
立青只看得脑门猛然一胀,热血直涌上来,他轻叫一声:
“梅老先生!那在赌场中惊受江南七义的梅老先生。”
互二个念头闪上心田的是:
“他——或许知道爹爹的下落——”
他不假思索,拔身就追扑而去,当他跑出了十多丈,才想起没有告诉心如,他心急如焚,拔出腰间匕首,在树干上刻了一行字:
“急事先行,雁荡见。青”
那柄蓝汪汪的匕首的确了得,刻字真比在沙上写字还快,立青刻完拔拔便追,但是梅老先生已不见了踪影。
他略为犹疑了一下,终于一咬牙,向着那方向猛追了下去,他心口想:
“天保佑我追上那梅老先生。”
天渐渐黑了,心如深呼吸一口气,醒了过来,他才一清醒,立刻机警地现立青不见了。
他一翻身站了起来,四周并没有特殊的变化,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他不禁大为惊奇。
“方兄——”
“方兄——”
他以为立青在附近,但是连叫了几声,除了旷野尽头的回音外,不闻立青的应声。
他一急之下,施展惊人的轻身功夫,绕着周围二十丈之内飞转了一遍,最后,他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立青的留字。
“唉——”他叹了一口气:“我又得一个人孤单而行了。”
他摇了摇大光头。
略微收拾,他又开始赶路了。
荒山野坟,夜风如刀。
心如和尚大脑袋一晃一晃地走着,他虽神态松懈,可是脚下如行云流水一般,一起一落就是老远。
翻上了山岗,心如借着月光四下一望,漫山都是突起坟堆,一块块石碑林立,他心中暗自壮胆道:
“真是鬼气森森,我和尚有佛祖保佑,岂怕你们这群孤魂野鬼。”
他看看前面黑压压不知有多远,心想今夜定然赶不到宿处,一横心便拣了一处干净墓地,翻身便睡。
望着天空小星眨眼,月光朦胧,清风如水,心如真觉受用换比,胸中尽是豪情英雄气概,他想到以前每夜被师父逼着晚课念经,愈发感到现下逍遥自在。
江湖之人大有趣之事正多,他心想就是睡在这荒坟野地。也胜似在少林寺中拘束不畅。
他胸襟开阔,此时充满快意,不禁呼呼入睡,睡到夜半,忽闻虎啸之声不绝于耳。
心如坐起身来,心中甚是恼怒,暗忖这畜牲扰人清梦,一定要抓不来打一顿。
他正待站起去寻老虎晦气,忽见地下坚逾金钢的岩石,软软地凹下去一个小洞。他伸脚一踩,几乎陷了下去,心如一怔,随即心中大乐,从怀中取出他珍贵异常的“化石丹”,不住的把玩。
心如心想:
“定是我刚才睡着了,这化石丹压在石上,才能如此厉害。”
他揉揉眼睛,只见面前一块石碑,上面字迹模糊不清,想是年久日深,为风雨所蚀。他此时睡意全消,一个无聊念头涌了起来,拿着化石丹不住在石碑上揉。
过了一会儿,运气金钢指,随意在原来字迹上加深笔划,只觉得心应手,就如在腐木烂泥上划写一般,心中得意已极。
心如一看石碑上的字,一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