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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东入边关无故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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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银子一包,不算太贵,但也不太便宜。
  大概也颇有效果,所以看的人不少,都是街坊邻居,也都是些穷人。
  韩四相公不准赊欠,用本小簿子记上,声明了每一个月要加一分的利息,这利息也挺公道,所以那些人还一个劲儿的向他道谢。
  洪九郎足等了半个时辰轮到,韩四相公还以为他是看病的,抓起他的手就把脉道:“哪儿不舒服?”
  洪九郎道:“我很好,是来测字的。”
  韩四看看他问道:“算命测字,老兄一向没来过?”
  “没有,今儿是第一次请教,有位岳大娘介绍我来的。”
  “呵!你跟岳大娘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表姐。”
  “岳大娘是老街坊了,她的亲戚来问卦可以打个对折,你知道价钱吗?”
  “知道,卦金二十文,先付。”
  “请先惠下如何?”
  “可以,我表姐早告诉我规矩了。”
  他取出二十个铜钱放在桌上,那是一种特别的记号,二十个铜钱,完全是按照一正一反排列。
  韩四用眼一扫桌上的铜钱,用手一扫,摆进了抽屉,然后道:“测字问卦得到后面屋子里去。”
  他把洪九郎带到城隍庙的旁边屋里,那儿排着十来张小条桌和长凳,早上是他教学生的地方,午后就做算命的场合,他自己有张较大的桌子,放着笔墨。
  韩四先坐下后,又叫洪九郎在对面坐下,提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一阵后道:“你要问什么?”
  “寻人,我有个表兄,几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上那儿去了,我想找到他。”
  “寻人要测字,你在字筒里抓个纸卷出来。”
  他指指一个木头盒子,里面放着许多字卷,然后在纸上写了右上六三个字。
  洪九郎知道要取右上方第六个字卷,遂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却是个槐字。
  韩四问道:“你这表兄多大年纪?”
  “四十四岁,大我一岁,我那表哥是个麻子。”
  这也是安排好的切口,槐宇边有个鬼字,再加上一个麻字,合成一个魔字。
  韩四点点头道:“若问行人,凶多吉少,你抽到的这个槐宇,拆开就成了木鬼,木中之鬼,棺中之尸也,你那表哥多半是不在人世了。”
  洪九郎做出忧戚戚之色道:“我也担心是如此,因为我儿子昨夜做了个梦,说有个麻脸鬼来找他,我心知不妙,才找先生来拆字的,先生,我这表哥出门做买卖的时候,借了不少钱,都是我做的保,现在债主都要找他要钱……”
  “人死债烂,你向债主们好言解释一下也就是了。”
  “这些债主们非亲即友,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真是死了,他们倒也好商量,可是不能空口白话说他死了,我总得把他的遗体找到运回来,才能对人交代。”
  “这倒也是,口说无凭,更不能凭我拆字的说一句就能算的,我这拆字拆的是灵机,虽说十有九验,究竟也还有一分算不准的时候,这样吧!你再拆一个字,我给你算算此人流落在何方。”
  “我是不是还要再付二十文呢?”
  “你问的是同一件事,可是必须要拆两个字,我再减半收你十钱好了。”
  洪九郎又掏出了十个钱,仍然是照正反排列。
  韩四收了钱,却写了右一两个字。
  洪九郎抽了右边第一个字卷,这次却是个魏字。
  韩四一看道:“你这表哥的生死我已经可以决定了,他的确是不在人间了,每个字上都带个鬼字。”
  “先生,我问的是哪里可以找到他?”
  “这个魏守拆开是千八女鬼,这么多的女鬼,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那就是邦都城了。”
  “先生,这要上那儿去找?”
  “有啊!西蜀有个邦都城,西蜀就是四川。”
  洪九郎道:“先生我那表哥不会跑到那么远去的,他有水土不服的毛病,一离开西北就会生病,你再想想,在这甘肃境内有什么地方可能的?”
  韩四想了一下道:“不在人间,必然名登鬼禄,命赴黄泉,必在阴司,一命西归,对了,此地西行,便是阴山,我想你表哥是向西去了,落在阴山之界。”
  洪九郎道:“对了,我表哥也说过西边有朋友,而且有财路,他必然是往西去了,先生,你的字拆得真准。”
  韩四却道:“慢来,他若是落脚在阴山,生死倒是难说了,测字测机,字中多用机,分明是指这个阴山而言,你那表哥倒不定非死不可。”
  “谢谢先生,我也希望他没死,否则把个死人运回来也够麻烦的,刚好我也有车要往西边去,顺便可以找找他,先生我要是找到了他,再来好好谢你。”
  他告辞了出来,心中十分佩服这个韩四,那两个字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但能如此不着痕迹地道尽机密,却实在高明。
  尤其是最后拆的那个魏字,拆为千八女鬼,更是绝妙之想。
  他所暗示的地方不是阴山,而是阴山派,那是八大门派之外的一个武林宗派,掌门人例为女子,派中的弟子却男女兼收,现任掌门人是鬼母阴素棠。
  阴山派虽算剑派,却为一般正道人士所不取,他们派中除了练剑之外,还兼长许多异术,收容了茅山派和对川中排教的一些叛徒,术士很多,所以又称阴山教,阴素棠所居之地就称为鬼母官。
  这是一个很邪气的宗派,所以一直为一些正统宗派所压制住,未能发展。
  他们之所以称为阴山教,是因为他们所居的雪岭是阴山山脉的一部分,居处在陇青边界。也只在邻近地区活动,大家也不便去过份干涉。
  阴山教虽是有点邪,但他们尚无特大的恶迹,所行有违正道,也都是自愿的,他们没有强迫人如何,而阴山教的武功并不太差,除非是大举进迫,否则寻常一点的人,还不容易讨了好去。
  洪九郎再也没想到赫经达会跟阴山派结了伙,因为他们各具信仰,不可能合了宗的。
  但仔细地一想,却也并非不可能,阴山派只是以一些邪术异端作为吸引门人的手段,却并没有崇拜什么神祇。
  他们的行径,实际上却与魔教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而已,因此他们能够相合,倒也不算意外。
  雪山鬼女峰下鬼母宫,被一般视作畏途,雪岭很大,在鬼女峰方圆五十里内,被他们划作禁地,难怪赫连达带人躲进去而无人得知了。
  洪九郎也有点佩服这四师兄了,他居然能打了进去,实在不容易。
  对方的落脚处是知道了,但是洪九郎却也为难了,他对那个地方毫无所知,但就一般所得的印象而言,似乎明探暗访都不容易进去。
  回到兰州总坛,他立刻把所有的师兄们都请了来,连远在止剑山庄中的飞狐乐天池都请了来,然后才说出了最近的消息,征求大家的意见。
  乐天湘道:“赫连达躲在那个鬼地方,倒真是拿他奈何,那个地方绝岭天险,一夫当关,就可以把路封死,再大的水事也无从发挥,不过小九,你急着找他干嘛呢?那个鬼地方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来的。”
  “不,赫连达是个很有计算的人,他潜伏渗透口手段也很厉害,如果容他慢慢地发展,等他根深蒂固之后,再去对付他就难了,像崤山的庞化那样的势力,如果建成了十几处,整个西北,将尽入他的掌握。”
  “那我们就把他的外围势力,一处处的拔除好了。”
  洪九郎叹了口气道:“遗憾的就是不能这样做,庞化承认他跟赫连达有交情,却没有归并入魔教,他们是绿林道正统的组合,对我们也没有敌对的行动,师出无名,若我们采取了行动,势必会引起公愤。”
  楚天涯道:“管他公愤不公愤,他们与魔教为伍,就不是什么善类,宰了再说。”
  洪九郎叹口气道:“黑道的势力加起来并不逊于八大门派,只是各自为政,没有集结起来而巳,但他们却明显地站在跟白道相对的立场,我们行事必须慎重,打着抗御魔教的旗号,还能拉住一半的人,若我们与整个绿林道作对,赫连达只要再扇一把火,就足以击倒我们了。小弟在崤山时,布署已经很周密,明明可以吃掉他们,却因为庞化的那样一表示,小弟只有主动而退。”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除掉赫连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岳天玲道:“除掉赫连达还不算解决根本,魔教的问题,困扰中原武林达几百年之久了,每隔几十年,他们总要来闹一趟,虽然每次都消灭了,却始终无法根绝,因为他们的根本在西方,除非我们能远伐黄金城,把他们彻底来个解决。”
  洪九郎道:“那是不可能的,孔雀黄金城在西方立了根,那个城中有几万人,全是魔教的徒众,谁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一下子消灭他们的。”
  岳天玲道:“这也不是没有,合我中原武林全部的力量,足可横扫黄金城而有余,只是没人肯这么做。”
  楚天涯问道:“为什么?”
  “因为如此一来,魔教的问题固然解决了,但中原武林的元气也将丧失十之七八,各大门派为保全门户元气,没有人敢如此做,而那些黑道人物,更将因此大为猖獗,邪恶当道,后果比魔教入侵更为严重了。”
  楚天涯一时也没话说了。
  岳天玲轻叹道:“我们的老师父受了八大门派中老一辈所托,出头抗拒魔教入侵,原是为帮他们的忙,现在却变成了我们一家的责任了,他们自己却乐得逍遥,不闻不问了。”
  洪九郎道:“大姐,他们倒不是不闻不问,每家都派出了十几二十个年轻好手,投入天狐门下以供驱策。”
  “你别替他们说好话了,拨来的那些人都是二三代弟子,技艺平凡,跑到天狐门来学功夫而已,有事派不上用场,还是我们自己的人在拼命。”
  洪九郎道:“因为魔教的活动是在暗中进行的,他们必须留下足够的人手,以防备魔教的突袭。”
  “他们若是前将全部人力都交出来,一举而歼灭魔教并非难事,何至于让赫连达如此猖狂。”
  洪九郎笑道:“赫连达现在东躲西藏,可没有猖狂。”
  “那只是表面而已,实际上他已经将势力伸进许多地方,不为人知而已,大门派把责任推给了我们,什么都不管,想起来实在气不过。”
  “大姐,没有什么好气的,人家有人家的苦衷,换了你是任何一家掌门人,你肯将人员全部交给天狐门吗?在武林中立足,不能全靠别人的,还是自己靠得住一点。再说老师父要我们成立天狐门抗拒魔教,固然是受了八大门派之请,但我们自己也成立门户,并不完全是为他们。”
  岳天铃这才不说话了。
  乐天湘道:“对付魔教是老师父的嘱咐,没有八大门派,我们自己也要干,大姐拖上八大门派是太小心眼儿一点,现在别去说这些废话,问题在于我们将如何行动。”
  岳天玲道:“阴山派的鬼母宫素称绝地,想大举进攻是不可能的,我也下知道有什么方法。”
  洪九郎道:“不能强取就只有智取,我们进不了雪岭,但可以封死他们,出来一个收拾一个。”
  岳天玲笑道:“老九,你知道雪岭有多大,要多少人才能封住他们?”
  “我不知道雪岭有多大,但是我知道它不会比天山大,连天山都能封死,雪岭更不成问题了。”
  “你是怎么封死天山的?”
  “有一个中原的淫贼,跑到塞外去,强奸了一位回族的公主,激起了牧民的公愤,淫贼逃进了天山,他们向老师父求助抓这淫贼。天山那么大,根本无从搜索起,老师父只好叫大家搜索,却在每一条通路上布下眼线,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家伙在山上躲了一个月,看见外面风声息了,又跑出山来,就正好被逮个正着。”
  “那是草原上的牧民一起合力才行。”
  “我们也可以采取同样的方法,鬼女峰对外有几条通路我们不必深入,只在外面暗暗地盯着,不动声色,凡是阴山教的人,或魔教的人出入,我们不知不觉间,就摸掉几个,摸到他们受不了,倾巢而出为止。”
  岳天玲道:“办法倒是不错,可是人家把仇恨全集中到我们头上,倾巢来对付我们时,我们罩得住吗?”
  洪九郎笑笑道:“找不到我们的,我们不用天狐门的名义就行了。”
  “不用天狐门用什么名义?”。
  “用魔教教司的名义,造成他们窝里反去。”
  “那有用吗?你又不知道魔教的规矩,怎么知道如何去冒充魔教的人呢?”
  洪九郎笑道:“老师父对魔教的一切研究得很详细,包括一切的符令表记在内,因此我若是留下几个魔教的标记,就可以硬栽在他们头上了。”
  整个计划照洪九郎所策划的夫进行了。
  这次的进行只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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