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阳光1-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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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轻松起来。林思东看着眼前气宇轩昂又隐隐显得有些脆弱的男子,想到他马上会成为自己的囊中物,心里乐滋滋的。
“林总这么高兴,是不是已经决定把工程交给我们做了?”解意半开玩笑地说。
林思东也半真半假的:“这要看你们自己了。”
“我可以保证我们的设计人员、施工队伍、工程技术人员、现场管理人员,个个都是一流的。另外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工作,林总尽管提。”
林思东看了他半晌:“解总许下这样的承诺是很危险的。”
解意不解:“怎么会?”
林思东侧侧头:“真的什么都可以提?”
解意略微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意思?难道您想提什么工程以外的要求吗?”
林思东乐极了:“难道不可以?”
解意大吃一惊:“难道林总想假公济私?”
林思东觉得好久没有这样发自心底的快乐了。他笑问:“难道解总觉得公私之间有什么清楚的界限吗?”
解意偏头想了半天,坦陈道:“没有。”
林思东一摊手,做了个“你瞧”的手势。
解意微笑:“好吧,我认输。无论公私,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
林思东看了他良久:“解总,你是个独特而漂亮的男人,相信你很清楚自己的价值。”
“林总今天夸了我很多次了。我想不用我的笨嘴笨舌进行回报吧?报纸杂志电台电视台都已经报道过您不少次了,也不用我来重复了吧?”解意顾左右而言他。
“漂亮和青春过了时就不值钱了。”林思东暗示道。
解意客气地点头:“林总可以说明白一点吗?我比较笨。”
“恰恰相反,我认为解总是个明白人。”他看了他良久,突然倾前低声说。“陪我去三亚。”
解意略略有些惊讶:“什么?”
“我明天去三亚,大概要5天时间。陪我去。”
解意直愣愣地盯了他半晌:“林总真是个爽快人。”
“对啊。”林思东洋洋得意。“怎么样?和我一起去。”
解意想了片刻,道:“林总的这次行程跟我们的投标有关系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林思东像一只懒洋洋的豹子一样看着他。“坦白地说,我从三亚回来后,合同就基本要定下来了。”
解意再看他半晌,衡量着他的话的真实性,终于他决定选择相信。他也学他突然一倾身:“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的工程得给我做。”
“工程的事我不能这么随便地答应你,因为需要拿到董事会讨论的。不过,我总会让你这一生什么都不需要担忧。”依他一贯的手笔与解意的姿质,相信解意将得到的财富会是让他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
解意断然拒绝:“不。我不会接受嗟来之食。林总,如果你不打算给我这个工程,我也不会勉强。我有今天,完全是在风雨中摔打这么久,一点一滴熬过来的。我需要事业的成功,但不会以卑鄙的手段。如果欢乐大厦由我来完成,这将是我最出色的作品,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骄傲。林总当年也是白手起家的,奋斗的艰辛与成功的喜悦是人生中最美丽的经验,相信林总深有体会。这也是我的追求。”
林思东定定地注视着他,久久不语。解意沉着冷静地坐在那里,清澈的目光迎向他。林思东忽然微带敬佩地起身:“好吧,解总,像你这样的人,我相信机会一定不会与你擦肩而过的。明天早上9点我到你的公司去接你。我仍然不能承诺你什么。不过,也许我们之间的合作就由明天开始。” 第七章
今年的第十二号台风提前登陆了,登陆后风力减弱到7级,威力依然犹如雷霆万钧。
天空浓云密布,急速地翻滚着,云中似乎隐隐闪着电光,轰隆隆的霹雳声从天际直砍下来,狂风凄厉地呼啸着在天地间掠过,瓢泼大雨横扫过大地。一切都已变色,自然的力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抵挡,实在是令人生畏。
林思东与解意坐在如重型坦克一般的奔驰S320里,顶风冒雨,疾驶在东线的高速公路上。左边远远的是巨浪排空的大海,右边是被风几乎吹至伏倒在地面的草与树,前面的景物完全被密集的雨柱遮掩得模模糊糊。整条公路上没见到一个交通工具。他们的汽车门窗紧闭,里面十分平静安详。解意看着外面那壮观的场面,仿佛他们已经回到了洪荒时代,四周除了排山倒海的风雨雷电与巨浪滔天,一个动物也没有。他无所畏惧的心被强烈地震慑住,深深体会到自我的渺小与自然的永恒。
“怕吗?”林思东打破沉寂,侧头看他一眼。
“不。”解意十分平静。“不过为什么你要挑台风登陆时上路?向自然挑战?”
林思东笑:“‘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嘛。我喜欢向一切比我强大的东西挑战。”
“佩服佩服。”
“你呢?喜欢吗?”
解意看着窗外狂暴的一切,淡淡地道:“不,我不喜欢。太动荡了,我喜欢安定的生活。”
林思东略带讶意地看看她:“这可不像我知道的你了。如果你喜欢安定,又何必在江湖上闯荡呢?”
“安定需要足够的金钱做后盾。江湖多风雨,有一天我可以不必再在风暴中为未来而战,这就是我的理想。”
“其实你要求的并不多嘛,要达到你这样的理想,太容易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希望的安定还包括尊敬与爱戴。我不想做笼子里的鸟,那怕这个笼子是金子做的,上面镶满巨型钻石。”
林思东突然抓起他的手,覆在操纵杆上:“解意,你是个非常特别的人。也许有你陪伴着我,我今生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不会的。”解意毫不动容,将手缓慢而坚决地挣开。“世界太多诱惑了。这里美男美女多如牛毛,而且对你这样的商界巨子绝对千依百顺。你向我提出的这些东西拨一半给她们,他们便会心满意足,为你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林思东忍俊不禁:“你看我像是个饥不择食的男人吗?”
解意的态度十分冷静客观:“不像,但也不像是个坐怀不乱的男人。”
林思东爽朗地大笑:“我当然爱美人,你若不美我根本不会注意你。”
解意对他的话十分不以为然:“别开玩笑了,我是男人。”
“你不觉得自己长得非常漂亮吗?”林思东有些惊讶。
“不觉得。也许有气质,可是并不漂亮。相信你泡过的美男美女不计其数,我不过比较不爱无缘无故掉下来的钱而已,或者说不吃嗟来之食,所以让你注意了。”
“这也是理由之一。关键是你不觉得这里很多靠外表吃饭的人,其实肚里只有一包草吗?我想要个比较赏心悦目的伴侣,在我累了一天下来,可以陪我说说心里话。不必再应酬,精神得到彻底的放松。”
解意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他立刻换了个话题:“你太太好吗?”
“不错,就是身体不太好。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从来不无理取闹。”
“看来你也是一夫一妻制的拥护者。”解意忽然露出了调皮的笑。
林思东不解地“嗯”了一声:“怎么讲?”
“一个夫人一个妻子啊。”解意忍不住仰头哈哈一笑。这句笑话是郦婷告诉他的。
林思东忍不住伸手揪一下他的脸:“调皮。”
解意猝不及防,一时没有躲过,心里微微一震,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风雨挟着巨大的威力狠狠抽打着车身,似乎想将车掀翻,推到海里去。他们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动荡不安过。天地之间,只有渺小的他们一起冲过阴霾,寻找着安全的栖息地。
“你这车让我想起了诺亚方舟,可惜只有我们俩,没有其他无数的动物。”解意看着窗外的景象,不由得感叹道。
林思东觉得他现在是充满幻想的浪漫的男孩子,跟着他在台风中飘荡,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放心,很快就到兴隆度假村了,我订了他们那里的总统套房。今天我们不走了。等到了明天早上,台风肯定会过去的。现在不是洪荒时代,而且有我与你在一起。”
“我没有不放心啊。”解意柔和地说。“不过,咱们分开住,我不习惯跟人合住。”
林思东没吭声,只是稳稳地扶着方向盘,浑身透着一种坚定。今天是他们的第一个夜,台风夜。他淡淡地想着。
海口也在台风的扫荡之下,路上已没有人,车也非常少,都在往家赶。“黄金海岸”里没有一个客人。
办公室里,郦婷懒散地坐在桌子后面。
本来今天她完全可以不来的,因为这么大的风雨,可以预见不会有一个客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此游乐。可是她实在不想呆在别墅里面对邢天裘那个老头。
原来因为生活的逼迫,她没有选择地跟了他。后来因为他是对她最慷慨的一个男人,所以她就不再嫌他的年纪与一些怪癖了。包括有了小张以后,她仍然认定自己是邢天裘的女人。可是,这两个月来,随着她对小张的逐渐动情,她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面对邢天裘布满老人斑比她还矮半个头的身体与皱缩成一团的瘦脸了。在床上,她无法勉强自己去拥抱那个浑身皮肉松弛的老男人,而且觉得他瘦削的髋骨象两张刀片似地割着她的双腿。她痛恨他的洁癖,甚至连她接触的东西他都必会再洗一遍。以前她无所谓,只要他按时付钱,可是现在她认为钱已够用了,不想再牺牲自己的尊严与身体。她想摆脱他,过一种全新的日子。她想生活得只是她自己,而不是任何男人的玩物。
可是,小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拿不准。这里有很多傍富婆、款姐的小男人,其实与她原来做的那一行是一样的,只讲钱,没有心的。小张唯一让她放心的地方,是至少他没有拿她的钱去养另外的小妞。
正想着,门外起了一阵喧哗,似乎有一个女人在尖声叫着什么。她皱皱眉,难道今天没有客人可以争,那些小姐也要吵闹吗?太烦了。她正想起身出去看看,门被猛地撞开了。
进来一个披金戴银,肥肥矮矮的老女人,两眼喷着怒火射向她。后面跟着张唯勤,担忧地看着她。
郦婷礼貌地问:“夫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人冲上前,隔着桌子就伸出手来要撕扯她。她敏捷地退后,怒道:“你想干什么?”
那女人破口大骂,可是郦婷听不懂她的话,只知道是东南沿海一带的口音。她望向张唯勤:“小张,她是什么人?”
张唯勤一脸无奈:“她是邢总的太太。”
郦婷一下便懂了,操起电话便拨别墅。那女人知道她要打给谁,拼命冲向她。张唯勤奋不顾身地扑向前挡住她。那女人一巴掌挥过去,张唯勤脸上顿时出现五道血痕。他忍住疼痛,伸手阻挡着她的攻击,一边好言相劝:“邢太太,请您冷静一点,有话好说。”
那女人滔滔不绝地骂着,边用沉重的身体推撞他们。张唯勤被她大力撞向桌角,痛得哼了一声。郦婷心一疼,抄起桌上的纸镇便向她扔过去。纸镇擦着那女人的鬓边飞过,她一愣之后,立刻更加暴烈地往上扑。
郦婷接通了别墅的电话,气忿地大叫:“老邢,你老婆在这儿胡闹,你赶快来。”
那边邢天裘显然吓了一大跳,慌乱地“哦”了一声:“我马上来。”
郦婷放下电话,正好看见那女人将张唯勤狠狠地推向墙边。只听沉闷的一声“咚”,张唯勤软软地倒在地上,血顺着头往下流。
那女人看也不看,继续扑向她。郦婷顺手拿起电话机向她砸过去,大叫:“保安呢?都死光了吗?”
门外几个孔武有力的保安这才抢进来,将那女人拉住。那女人死命挣扎,哇啦哇啦地用台湾话大骂着。郦婷命令保安:“带她出去,不许让她再进来,把门关上。”
等人都出去,屋里恢复安静后,她抢上前去扶起张唯勤的头,泪水涌了出来。她抓起自己长裙的下摆堵住他的伤口,轻轻唤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