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晓-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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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守中张口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己又何尝不
伤心﹖
「李先生,这是命中注定的。」
李云楼却凄寒的笑了。
「以前的我,从不知道爱为何物。认识了清岸,我才知道,原
来世界是这么美,原来活着是那么的好,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幸福
,被人爱是多么温暖的事,之前我所引以为傲的事物原来什么都不
是,连一点价值都没有。」他一字一句的说,声音忽然撕裂了。
「现在他却要离我而去,他是我的一切,我的所有,如果没有
他,我什么都不是,自尊、金钱、权势,全都只是垃圾!」
「李先生‥‥。」
「如果命中注定要让我失去他,那么为什么要让我得到他,在
我认识幸福之后,才从我手中再次夺走﹖我不允许,我决不允许!
」他厉声说。
送走了唐守中,他一人独坐厅中,将脸埋入双掌之中。
他自小孤苦,自从遇见清岸后,才明白爱一个人是如此的幸福
,看到他笑,他就跟着开心,看到他受病痛折磨,他就痛苦的不能
自持,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他都在努力的逗他欢喜,他一开
口,他就急着想知道他要什么。
他不能没有这个人,不能够失去这个人。
他静静的坐着,直到天明微曦。
清之晓第二部第十章 坠落(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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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未曾应许,天色常蓝,人生的路途,花香常漫,
神未曾应许,常晴无雨,常乐无痛苦;常安无虞。
神未曾应许,我们不遇苦难和试探,懊恼忧虑,
神未曾应许,我们不负许多的重担,许多事务。
神却曾应许,生活有力,行路有亮光,作工得息,
试炼得恩助,危难有赖,无限的体谅,不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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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门,卧房传来习清岸咳嗽的声音。他知道他醒了,便站起
身,离开偏厅,在习清岸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强扮出一抹笑容,才
开门进去。
习清岸披着睡袍,正在浴室梳洗,看见他来,展颜一笑,「早
安,你起的真早。」他看到他眼里的血丝,微蹙起眉,「你一夜没
睡﹖」
李云楼微笑,「我忙了一夜,听到你醒了,所以过来看看。」
「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啊。」他瞧瞧他,忽然吃了一惊。
「你有白头发了﹖」
李云楼并不在意,「今天感觉怎么样﹖」
习清岸将他按坐在自己床上,站在他面前,用手梳梳他凌乱的
黑发,长长叹口气,「前两天还没有瞧见,怎么这几天忽然多出那
么多﹖」他怜惜的低下头来,轻轻吻他宽朗的额头。
「你要保重自己,听我的话,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健康的重要了
。」
李云楼温驯的环住他的腰,他忽然有一种崩溃的激动,将自己
的脸埋入他温暖的胸口。这个人恒然如此温柔,他不会不知道自己
的病情吧﹖却一味只想着他,念着他一个人‥‥。
「怎么了﹖」他有些惊诧,「像个孩子般撒娇。」
李云楼只是紧紧搂住他的腰,没有抬头。
他先是愕然,随即沉默,抚摸这个大他七岁男子的头发。这头
发,只怕是为他而白的吧﹖
他才三十二岁,正当盛年,却为他伤白了头发。
他实在爱这个男人,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男人的辛酸与寂寞
,他是如此强硬又骄傲的一个人,傲岸而自负,然而他的寂寞只有
他了解,他的笑容也只为他展现。
他吸一口气。「守中说我还能活多久﹖」
李云楼震动了一下,这句话像是一把利锥狠狠刺入他心房,他
的脸孔几乎扭曲了。「别胡猜,你不会死的。」他严厉的开口。
习清岸深深的叹息,他本身是医生,岂会不自知病情,只是,
他何忍丢下他一人﹖这个强悍自负的男人,他的寂寞与孤独,脆弱
与无奈,只有他能抚平。
「云楼,‥‥云楼‥‥。」他低下头轻吻李云楼,那张阳刚坚
毅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悲哀与绝望,他几乎心痛了,却不知道该说什
么。
李云楼捧起他的脸,颤抖的微笑,「答允我,永不离开我‥‥
。」
他忍不住垂下泪来,「我答允你,决不离开你,决不‥‥。」
他的眼泪被李云楼吻去,将他抱到床上躺好。
习清岸响应他的吻,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直起腰,「我该
上班去了。」
习清岸微微一笑,「可以哟,云楼。」
他一怔,「什么﹖」
「我说可以。」他苍白的脸庞泛起了红晕,轻轻解开扣子。
李云楼盯着他裸露的胸膛,吃力的别过脸,几乎是凶暴的。
「别蠢了,你现在这种身体--。」
习清岸骄傲的扬起下巴,「我这种身体要应付你绰绰有余。」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伸手握住他的腰,「别挑衅我。」
习清岸抿嘴一笑,「我偏要,你能怎么样﹖」他贴近他,右手
伸向他腰间。
李云楼倒抽口气,抓住了他的手。「别做傻事,清岸。」
他白眼,不怀好意的笑笑,「何必忍的那么辛苦,我说过可以
了。」凑过身躯,亲吻他的脖子。
他倒退,声音粗嘎,「别逼我,你受不住的。」
「我们可以试试看。」他压倒他,威胁的笑说:「你不动手,
就是放弃主导权,那么换我强Jian你,反正你不愿意。」
他修长而均匀的身躯压在李云楼庞大的身躯上,大腿不经意的
擦过他的腰间,令他呻吟一声,反身将习清岸压在身下,「小白痴
,你现在要逃还来得及。」
习清岸微微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声音柔和,「我永不后悔。」
他深吸口气,用力拥住他,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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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很难受吗﹖」
李云楼担忧的问,在那件事过后,清岸几乎有三天不能下床,
虽然他已极力温柔,但是他的心脏仍然不堪负荷,微烧始终不褪。
即使是轻微的发烧,对清岸的身体而言,都是很重的负担。
「我真是傻瓜,明知道你受不住,还只顾自己欲望。」他十分
自责。
习清岸叹口气,「这已经是你第二十七次说这句话了。不用担
心,我真的没有事。」他也回答了二十七次。
「你不用守在我身边,去做你的事情吧。」
李云楼默然不语,他知道,那一天一向腼腆的清岸为何一反常
态,任他对他予取予求。当天的自己实在太痛苦脆弱,他是为了安
慰自己,让自己的悲伤与无助在他身上得到发泄。
习清岸微微笑了。
「不用对我愧疚,那一天我也不是没有享受的。」
他苦笑,「是吗﹖」
「想来你很有经验。」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酸味。
李云楼察觉到酸味,忍不住笑,「别以为你吃了亏,你可是我
第一个男人。」
「女人呢﹖」
他干笑一声,不敢回答。
习清岸撇撇嘴,「为了和你有立足点的平等,那时候荣大哥怂
恿我和他一起去找女人时,我应该答允的。」
「又是荣宇堂﹖」李云楼眼中升起怒气。「他真是唯恐天下不
乱,下一次让我碰见他,非宰了他不可。」
「怎么﹖」习清岸在床上坐起身,质问他,「你可以找女人,
我就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
「为什么﹖」
「你的身体可承受不了那种激烈的运动。」他暧昧的眨眨眼。
习清岸生气,「胡说,你在侮辱我了。」他下床,「我现在就
去找荣大哥,让他带我去。」
「不行。」他连忙拉住他,「别乱动,你还没有完全退烧呢。」
「那么你说,我是不是应付你绰绰有余呢﹖」
李云楼无奈,「那是当然,只是事后要多躺几天罢了。」
他气结,「那是因为我还不习惯。」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习惯,我不希望为了我的欲望而要了你的
命。」他怜惜的凝望他血色甚薄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心痛。
习清岸知道再多说也无义,只好笑笑,「这几天你都没有去公
司,今天不是要去吗﹖快过去吧。」
「但是‥‥。」
「我已经没有事了,去吧,别让我的事拖累你公司。」
「别傻了。」李云楼替他拂开额前一撂发丝,「你才是最重要
的,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你恢复健康。」
「但是,你经营的公司加上下游的子公司,总共有一万多名员
工,他们全要靠你吃饭呢。」
李云楼轻声叹息,「你总是在为别人着想。」
他微微一笑,「去吧。」
「我看你吃过药才走。」
习清岸有点尴尬,「我已经很久不做把药丢掉那种事了。」
李云楼白他一眼,按铃召来特别看护,「吃药的时间到了吧﹖」
护士端药进来,习清岸在他的扶持下坐起身,吞了药,李云楼
亲自喂他喝水。
护士替他卷起袖子打针,那白晰的手腕上布满了针孔,几乎没
有下针的地方了,他却仿佛习惯了,微笑道谢。李云楼一阵心酸,
悄悄别过了头。
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吧﹖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痛苦的难以自持。
一只手,悄悄的握住他的手。
「我这一生,遇见了你,已经足够。」习清岸的声音清晰。
「我是幸福的。」
李云楼落下泪来,他不敢回头,背着他,紧紧的回握住他的手。
『不该是你,若是有神,便不应是你。』
习清岸静静凝视他颤抖悲怆的背影,不过几天工夫,他的头发
几乎白了一半,这人凝视他的目光总是充满凄苦,他又何尝拋的下
他﹖如果有可能,真希望能和这个人共老,经历悲欢岁月,笑谈风
云。
但是不用别人告诉他,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一天天的衰弱下去,
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他那已经修补过许多次的心脏将会永远停
止。
而他,是多么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啊。
他缓缓抽回手,强颜欢笑。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李云楼怔了一下,「生日﹖」
「是啊,你自己都忘了吗﹖」
「我从来不过生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习清岸放下袖子,对看护道谢,然后转头。「那么,明天我亲
自下厨,煮一桌好菜等你下班,你可不要让我等喔。」
「没有问题。」
清之晓第二部第十章 坠落(中篇)
午夜十二点,李云楼回到家,家里如往常一般,已经熄了灯,
只馀几盏小小的嵌灯,他经过餐厅,看到桌上摆着几道菜,都还原
封不动的摆着。
糟糕,这下子绝对得不到原谅了。
他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小心翼翼的打开习清岸的房门,里头
很暗,习清岸一人蜷曲在床上睡,李云楼发现只要他一受到委屈,
就会将身体蜷曲起来。
他坐在他的床沿,明天要怎么道歉呢?香港的子公司临时出了
问题,他亲自坐镇总公司,用连线遥控,到方才才将事情解决,但
是,这样怎么跟清岸解释?他以后一定不愿意再下厨做东西给他吃
了。
他十分沮丧。
这时,习清岸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还没有睡着?
他弯下腰,「对不起。」
没有回答。
「我真的很抱歉,没想到临时有事,我已经用最快的力量赶回
来了。」
习清岸拿枕头蒙住头,「我没听见。」
他孩子气的举止让他笑出声,「让我有机会补偿你吧。」
仍然没有回答。
「真的不肯原谅我?」
习清岸的声音从枕头下闷闷的传出来。「你要怎么补偿?我一
个晚上都在等你,菜都冷了。蜡烛点了三次,也烧完了。」
李云楼摸摸他枕头下露出的头发。
「只要你说的出来的,我都去做。」
「说要你早回来,你就没做到。」
「这次真的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