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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烟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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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心翼翼地在脸庞敷上冰块小肿,非欢忍着一肚子的快被笑断的肠子,体谅憨厚地对一旁忧心忡忡的贺东华说: “大哥不要这样,都怪许掠涛那混蛋。小芳问起来,我就说是许掠涛他们动手打的。”
贺东华天不怕地不怕,不敬老父,私通后母,偏偏最怕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正担心贺东芳看见非欢脸上的伤,听非欢这么一说,放下心来。呵呵一笑: “灰,你也太冲动了,如果许掠涛一气之下要了你的小命,你让小芳怎么办?唉……。其实大哥动手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大哥是给姓许的一个面子。这我能不懂?” 宽厚中肯,少语寡言,是非欢扮演的角色。
顶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说什么都好听一点。
贺东华豪爽的一拍: “好,懂事!以后多用点脑子,不要冲动。你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人了,如果有大事,是要你去办的。”
非欢盯着贺东华,连连点头。
最后那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贺东华,我不装老实,你会让我轻易进入东堂的核心?在你的心目中,只有笨人憨人才是好指挥的。

 


烟灰 第八章

果然,贺东芳从郊外的别墅急急赶来,一见非欢脸上的红肿,立刻要怒气冲冲去找贺东华。
虽然是贺东华的妹妹,贺东芳却很年轻,名义上,她是贺东华父亲在七十七岁才和小姨太生下的掌上明珠。贺东芳不算美丽,但皮肤白净,眉目清秀,加之从小在豪门大户里长大,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贵气。
也是前世的孽缘,自从上次被非欢奋不顾身挡了一颗子弹,见识了非欢临危不惧,冷淡又沉稳的个性,一颗芳心就系在他身上。
贺东华本来不想妹妹和一个无名小卒在一起,但是贺东芳看来柔顺,脾气却和非欢有得比,对喜欢的人水般温柔,对不合她意的倔得如石头一块。贺东华只好顺了她的意思,而且非欢是个能手,性格合贺东华的胃口,也就接受下来。

非欢一把拉住贺东芳的手,顶着一脸的火红问: “你要去哪里?”
“我去问大哥,为什么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这和大哥有什么关系,是那个盛同的老大不好。” 非欢将贺东芳扯到膝盖上坐下,边说边吻她的长发。
“我看是大哥故意对你不好!” 贺东芳摸着非欢被打红的俊脸,心疼起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滚。非欢挨打,直如她自己被打一样。
非欢被她心疼的样子猛扎一下,心里有点内疚。
但内疚归内疚,任务还是要执行。抓准时机说: “不能怪大哥看不起我,谁叫我是个没有本事的人,管不到事情。” 他露出无人可抵挡的邪魅笑容,附在贺东芳耳边轻轻说: “偏偏又不自量力爱上了贺大小姐。”
贺东芳心里一甜,送非欢一个娇艳笑容,靠在非欢怀中思量: “谁说你管不了事情?东堂的核心机密都要信得过的人保管,你是我丈夫,不给你管,给谁管?”
“我们下个月才结婚,家里亲戚又多,大哥怎么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他信不信得过我,还不知道呢。”
感觉上自己就象古代在权势妃子耳边进谗言的太监,非欢在心里甩自己几巴掌。
不过,我也可以算是忍辱负重的典范了。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几分,几乎要哈哈大笑,差点露出原形。

贺东芳冷笑一声,她对着非欢意乱情迷,如小女孩一个天真娇俏,对着其他人可厉害万分。
“大哥不肯?……………。。哼,家里人怎么了?东堂的研究室,药品配方都是我在负责的,我要谁管,就给谁管。”
贺东芳可以在东堂占这么重要的地位,也不仅仅靠贺东华的宠爱。她是极有天分的医学博士,专责东堂出品的配方…具体来说,即毒品炼制合成的方法。
现在全球黑道中,以毒品的交易最挣钱,这也是东堂最主要的收入来源。除了要有原料,还要讲究提纯的工艺和各种合成的配方,不断带给吸毒者更疯狂更过瘾的感觉,才能卖出大价钱。

非欢高兴不已,有贺东芳这一句话,要掌握东堂毒品交易的命脉一点不难。只有掌握了这个,才能与洛弗司集团扯上关系,从而对付许掠涛的冤家对头。
连连送上蜜一样的轻吻,装出一副猴急又强自按捺的样子。
“等我们下个月进了洞房,一定要好好度蜜月。你想去哪里玩?” 哄人也是非欢的拿手好戏,一边毛手毛脚,一边甜言蜜语。
唉………卧底就卧底,为什么要选这个途径完成任务。
非欢到底还是没有达到可以任意玩弄他人感情的地步,所以望向贺东芳的眼光,总不时带着一丝歉疚神伤。
又想起许掠涛,一年不见,受苦的不仅仅是许掠涛,非欢好多次恨不得飞身扑到许掠涛身边就此不离开,但每想起许掠涛说的“烟灰缸”,一口气就咽不下去。
等我卧底成功,一举弄垮洛弗司集团。我倒要看看,哪个烟灰缸有这个本事!
什么时候,才可以打进洛弗司集团的核心………………。。


许掠涛将非欢送回东堂,心里没有片刻安宁,焦急得如同锅上的蚂蚁。吩咐谈锋时刻注意东堂的动静,安插人手到东堂的内部,四处收集东堂的大小情报,务必要随时把东堂的情况掌握在手。
一旦非欢露了马脚,立即把爱人救出来。
安排好了一切,到底还是担忧不已,愁眉苦脸呆在办公室里。
非欢的报复,可算是选对了方法。一想到历来被黑帮发现的卧底的遭遇,心就寒得象结了冰。

他本来不是这么暴躁不安的人,但离开非欢一年,早就想念非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现在匆匆见了一面,又要亲手将他送到危险的地方去。
爱恋夹杂相思、担心,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当年非欢忽然失踪,许掠涛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次,知道问题一定出在“烟灰缸”三个字上面。
所以这次非欢一提他的外号“灰”,许掠涛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早就后悔自己的轻率说话,伤了非欢的自尊,打击非欢对他的信任。但万万没有想到,一年后要为这区区三个字吃这么大的苦头。
心乱如麻,心疼无比,莫非就是非欢当日的滋味?
报仇报个十足,非欢也算厉害。


非欢那边进展顺利,贺东芳果然厉害。
贺东华也早有意思让非欢进入组织核心,掌管机密,又被贺东芳撒娇兼大发脾气地闹了一个下午,自然顺水推舟答应了这件事情。
非欢恨不得早点接手这里的事情,表面上又少不了假装推脱一下。
“大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怕………” 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非欢坐在椅子上,环视一屋子的东堂骨干,对着贺东华为难地皱眉头。
贺东芳就坐在贺东华主位的旁边,由此可见她的分量极重,对着非欢甜甜一笑: “你怕什么?保管配方不难,难的是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我辛苦研究出来的配方,你当然会好好保管起来。难道你会把我的配方外泄?”

这番话引起屋里其他人的不满,贺东芳分明是说除了她未来夫婿外,不信任其他的家里人。但是毒品配方向来由贺东芳负责,他们兄妹掌握东堂大权,谁敢说话。
很多嫉恨的眼光烧在非欢背上这个靠裙带关系的小子,凭什么掌握东堂的命脉?
两个人很不自在地哼了两声,一个是贺东芳的小舅舅龙余兴,他的姐姐身为老头子的小姨太与贺东华私通,其实也是靠裙带关系上来。但到底没有非欢吃香,可以一进家门就管配方。
另一个却是贺东华的侄子…贺西桐,他是贺家名正言顺的家里人,对非欢这种不知来路却掌握机密的人最是不满。他也是对非欢最有疑心的人,可惜他查过非欢所有的资料,找不到一点破绽。所以两人之中,以他的哼声最大。
贺东华老成的说: “说得也是,小芳的夫婿,难道信不过?” 他警告地瞥瞥两个极度不满的年轻人。
龙余兴被他的眼光吓得一缩,贺西桐倒很有骨气,直直与贺东华对视片刻,才傲然移开眼光。
非欢腼腆地对贺东芳露齿一笑,转头对贺东华说: “大哥怎么说就怎么决定吧。”
对背上如针芒般的眼光毫不理会,非欢坦然安坐。
许掠涛,我又进一步………。

帮内聚会完毕,众人四散。贺东芳另有事情和贺东华商量。非欢走出大厅,随手抓了一把米,悠闲地站在花园中偌大的露天鸟笼旁喂鸟。
身后脚步声响起。
非欢冷笑,不动声色继续将手中的米一点一点抛到笼内。豢养的鸟儿完全不怕人,在非欢手边扑着翅膀。
贺西桐也抓了一把米,与非欢并肩。
“恭喜。” 不明不白,用意未明的话。
非欢懒得去猜他的用意,干脆不理不睬。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让你进了贺家的门槛。” 贺西桐盯着笼内温驯的小鸟说: “别以为贺东芳真的对你死心塌地,他们兄妹不过利用你进一步巩固把持东堂的大权。”
东堂是家族帮派,虽然贺东华已经掌握大局,但是对例如贺西桐这样有继承权利的家人,仍有一定的顾忌。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非欢讥笑着瞧瞧贺西桐: “也许我有点笨,不过我和巩固权利有什么关系?”
“能接触配方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多一个自己那边的人,自然多一分保障。”
非欢轻笑: “那么你是哪一边的?”
贺西桐猛地将手中的米一把撒出去,吓得笼中的小鸟仓皇飞开。
他靠在非欢的耳边,低声说: “小子,别以为贺东芳护着你。你走错一步,我能要求召开帮会宰了你。”
“你威胁我?” 非欢蹙眉,却又很快露出他特有的酒窝: “威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大权已经在大哥的手里,你轻举妄动,小心被宰的是你。”
“小人得志………”
贺西桐轻轻留下四个字,潇洒离去。
剩下非欢对着鸟笼发呆。
贺西桐不是卤莽的人,他说这番话必有深意。
到底里面有什么乾坤?


烟灰 第九章

“好好拿着,要小心呀。” 贺东芳将手上的东西递给非欢时,脸上带着小孩子胡闹似的神情。
非欢却很清楚这东西的分量。
东堂毒品的配方。这样东西,要了多少人的性命,毁了多少幸福。又有多少人为了争夺它而失去一切。
非欢看着贺东芳温柔的笑脸,很难相信这东西是由她研究出来的。
“怎么了?” 女性的敏感让贺东芳察觉非欢的异常。
“什么?” 非欢掩饰着自己瞬间的失态,望望手中的东西: “哦,为什么这么奇怪,根本看不懂。”
贺东芳笑起来,搂着非欢的脖子亲昵地说: “傻子,除了我和大哥,每个保管配方的人都没有完整的配方。你这写的是配方的材料和分量,至于方法,则在贺西桐那里有一份。快点记熟了,把这烧掉。”
原来如此。非欢暗叫一声惭愧,才知道目的暂时只达到一半。
匆匆记熟纸上的东西,当着贺东芳的面烧去,又和贺东芳胡闹一阵。非欢找了个借口,出门去了。

知道不应该冒着危险与许掠涛联系,但心里那种兴奋的感觉,那种骄傲的模样,不展现在许掠涛面前又心痒难熬。
熙来攘往的街上,非欢拨通许掠涛的电话。
“喂?” 电话里传来优雅的男声。不是许掠涛,是谈锋。当有重要会议的时候,许掠涛的手机都由身边的谈锋负责接听。
非欢在电话的另一端撇嘴,有点失望: “谈锋,我是非欢。”
“是你?” 谈锋的反应有点紧张,压低声音: “你疯了吗?竟然敢打这个电话。”
“不要紧,我看了,没有人跟踪。我用的是路边的公用电话。”
谈锋还是不赞同: “你不应该冒险。对了,有什么事?”
非欢沉默片刻,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忽然间很想听听许掠涛的声音,和他说说话,哪怕是被他气一气也好。但这样告诉谈锋,一定会被谈锋笑话。

非欢说: “你告诉许掠涛,我已经拿到一部分的配方。”
谈锋问: “非欢,他正在开会,你要和他说话吗?”
“不用了。” 非欢无精打采地拒绝。他心里的激动一过,也知道这样冒险与许掠涛联络犯了卧底的大忌。
“非欢,你需要我为你们安排见面吗?” 谈锋认真的说。
非欢对这个诱惑考虑了很久,咬着下唇拒绝: “不用了,就这样吧。” 他对着电话想了想,说: “谈锋,你要他不要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挂上电话,非欢又有点后悔没有请谈锋安排与许掠涛的见面。以谈锋的能力,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得让他们见上一面。
许掠涛如果见了他,会做些什么?
非欢走在大街上,许多年轻的女孩把爱慕的眼光送到他身上。

那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非欢想起许掠涛的急色,唇角带出一丝微笑。
心里又为许掠涛辩解。他其实还是个挺能干的人,也许,只在对着我的时候才露出那个样子。
非欢想起以前在那个公寓中荒唐的日子,许掠涛指尖的触觉,仿佛还残留着少许在身上。
又痒又酥的爱抚。
非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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