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风云变-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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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发现,他谈了许久的情,却没有真正的爱。红泪找到了赫连,边儿终于和雷卷长相厮守。自己呢?在梦里,他突然非常地想念那人。想通的这刻,梦中的雷卷和边儿朝他望过来,眼神好像在给他肯定。
爱也好,恨也罢。无论那人最后决定怎么样,他已经不在乎了。爱,要一生跟随
番外七 春梦之迷色
顾:(对晚晴)情凭谁来定错对,我始终不想去追。寂寞路上遇痴心,相恋也有过痛苦一堆。
戚:(对红泪)宁愿一生中都不说话,都不想讲假说话欺骗你。留意到你我这段情,你会发觉间隔着一点点距离。
顾:从一声风里叹喟,从一首诗中佳句。内心中都会,都会记起。
从一句亲切说话,从一点温馨关注。内心中思忆起,不可以逃避。
这岁月夜是更长。
现况可好吗? 我还是以往一样,这个梦独个欣赏。
戚:这个深夜里,没法可以安睡。卧看天空洒泪,任寒风吹。
然而让我见着你,不想多次去躲避。
风风雨雨我都不畏惧,但求共醉。
短暂的重逢,二人都明白了很多东西。最后那一仗,一个带着织梦和众仙子,一个带着连云寨众弟兄,趁着急风暴雨,分路突围。隔着风雨,他们互望一眼。
保重,惜朝,我会去找你。
保重,大当家,我会去等你。
他展露二个酒涡。他轻轻拍着胸口。无言的承诺后,各自转身离去。
数月后,天水。春天。
麦积山的仙人崖下。他花了几个月修葺了一所小屋,陈设雅致简单,像极梦中儿时的小居。他不由勾起嘴角,应该快到了吧。
麦积山的春天常有倒春寒,冻得料峭。他每每在清晨驾着小舟,在山弯的澈明湖中垂钓。一颗心,浮浮沉沉,此刻,再没有过的平静。今晨有雾,白蒙蒙的轻纱遮掩初现的青绿。
他一手支头,双目轻闭,享受这细微的雾珠轻抚自己的面颊,深吸一口气,其中好像携着泥土的芳香。静。
半梦半醒之间,他看见四处黄沙中,有一方池塘。连云寨,虎尾溪。他拖着一只同样冰凉柔细的小手,来到塘边。结冰了,他曾失望着说,怅然地放开那手。如同我们的感情。
随后,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又拉起他下垂的手掌。朝儿,春天会来的。惜朝,春天会来的。二个同样温柔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他满足地笑笑,是的,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睁开双眼,迷雾已经已经开始散了。恍惚间,他好似看见一个白色的物体在湖那边移动。他的心顿时好像捶起响鼓。毫无犹豫,他突然纵身跳入湖水,游向那个方向。
浑身顿时被冰凉浸透,二十年前的那一次,铭刻在心上的是耻辱和无助。此刻,取代那感觉的是——希望。另一声“扑咚”。二颗心在彼此接近。
终于,他摸到了那温暖有力的手向他探来。他迎上去,十指相扣。少商。惜朝,惜朝。
待二人湿漉漉地爬回小舟上,对视一眼,发出“哈哈”大笑。书间栖息的山雀陡然一惊,扑扑翅膀,四散飞去。再然后,那人火热滚烫地贴了上来。
顾:第一次,把自己曾经破碎的心和完整的身体交付。
戚:第一次,把自己曾经轻狂的心和完整的感情交付。
顾:让我的双唇覆盖你周身的疤痕,覆盖我留下的那两百多针,覆盖背叛,覆盖血腥,覆盖伤痛。
戚:让我的双唇覆盖你后腰的刺青,覆盖你母亲留下的那儿时印记,覆盖屈辱,覆盖孤独,覆盖伤痛。
顾:进来吧,占据我的身体,占据我的脆弱,占据我的信任和爱意。
戚:让我进去吧,给你我的心灵,给你我的支持,给你我的信任和爱意。
戚:迷雾已渐渐散退,过去的经已逝去。
顾:如真,如假。如可分身饰演自己。
会将心中的温柔献出给你,唯有的知已。
戚:如痴,如醉。唯盼你懂珍惜自己。
有天即使分离我都想你,我真的想你。
戚顾:如果痴痴的等,某日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 。
激|情,爱意,在身体里激烈地碰撞,正在寻找一个出口。酥麻热痒,难以尽述的快感,令他感到自己正化作一股温泉(Spring!)。随后,那处热力上涌,蓬勃而出。他抬眼望天,如同水晶,澄澈透蓝。如同我们的爱情,充满,希望。
烟霞烈火,你是我的炮打灯。
第八梦 痴缠
我叫灵透,职业是心理医生。我们这行在西方社会有很高的地位,属于专业人士,按钟收费。近代心理学通常都认为开始于1875年德国University of Leipzig的Wilelm Wundt建立心理学实验室开始。但如果做个你所知道的著名心理学家的问卷调查,荣登榜首的绝对会是Sigmund Freud和他知名的Psychoanalysis(精神分析法)。他在心理学界的声名就好比猫王在摇滚乐界般的名垂青史。
使Freud一举成名的,在于他对意识、下意识和潜意识等理论,分析客人的梦境,并寻求解释。他把Sex看作是人类心理行为的原动力(Drive),并成为Psychodynamic学派的奠基人。这老儿,在这方面是满前卫的说。但如果你知道他洋洋洒洒的十几本被后辈们作为理论的巨著仅仅是基于他对十几单Case颇为主观的分析论断,恐怕也得捏一把汗了。
在纽约曼哈顿的钢铁森林里,我在一处私人心理诊所合伙执业。从Rockville Centre四十九楼我的办公室望出去,整个城市灰灰暗暗,忙忙碌碌,只有远处自由女神的蓝绿色铜像才能一直对我浅笑。我是华裔,在这个美国的大熔炉里,要维持自己血管里的那点传统,是要很挣扎一番的。更何况,比较这里的少数民族人口,我们少数民族心理学同行更是凤毛麟角。长久以来,心理学界无论是理论研究到一线执业,都是白人拥有统治地位。
我抿了一口黑咖啡,无糖无奶。我喜欢它的香醇和苦味,人生如是。这种精神兴奋剂,恐怕我是早已上瘾了。我回到办公桌面前,打开王道的网站。“逆水寒”这部电视剧是我朋友去年回中国探亲带回来的,拿给我的时候,很神秘的眨眨眼睛,说“暧昧啊,暧昧”。我不懂他这个指的是什么,但我这个专业对人细微表情和肢体动作的捕捉,已经到了极其敏感的地步。哦,我会好好研究的。
结果,果然不负所望,我看出“暧昧”来了。研究人类心理是我的职业习惯,为了能够更专业,很多同行即使学位完成,都需要不断地学习。很多时候,电影、小说、戏剧、艺术都会成为了解一种文化非常好的媒介。然后,我接触到了“同人”“耽美”。有趣,值得研究一下。
这样,我认识了她。一个女孩叫Darkside,这样的名字,首先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这行,每天接触的都是人类的阴暗面,伤痛、苦毒、愤恨、背叛、淫乱……能直面自己另一面的,需要足够的勇气。她文笔很好,是才女一名。呵呵,这就更有趣了。更重要的,她和我在同一个国度。虽然我英文流利,也早已被主流文化接纳,可骨子里,我仍希望和一个懂自己根血、说自己母语的女子结婚。哎,否则真是太寂寞了。
然后,我就做了她文《碧云天》和《风云变》的忠实fans。我独爱她的文,因为我读出了她心中的困惑。我的客人也有不少是gay或者lesbian couple,有那些困惑,是很真实的。所以,我也就觉得她一定也是个真实的女子。她对我的评论也很注意,因为,很多读者都闲她罗嗦,何不直接跳H。能读出我的困惑的,是我的知己。
再然后,我就想办法套到了她的email。再再然后,我乘心理学会年会的机会,去了她所在的城市。随着她文的进展,我们的感情也和戚顾一样在与日俱增,逐渐心心相印。终于那天,我在海湾和风中,单膝下跪,嫁给我好么?她当时含羞应允。
结果,我窃喜的太早了,隔日她就索要“聘礼”,要探探我的真心。我晕,好吧,结婚是人生大事,是要显示诚意的。其实她不知道,我曾经在中国和美国都用不同文字发表过作品,写作是我的爱好兼副业。为了爱情,我正激|情燃烧。
这才有了番外《七宗梦》,我在极度high的状态下,体验了一把类似吸毒的过程。在这个药品如此accessible的国度,我常见那种亢奋时的欲仙欲死状,药瘾过后的痛苦颓废。她于我,也许是我一辈子的瘾了。
谁料想,小女子较真了。开头几篇还看的大赞,最后一章春梦,和我“探讨”起了意识流和原生态的问题。尤其是怎么也接受不了二人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说要有过程。我说你文第34章不早就有一次“把持不住”了么。然后,她说不能接受小顾做受方,说要互攻。……我说你不是男人,不了解男人的生理和心理。她瞪了我一眼,可惜我一时被专业角色占了上风,建议她买张男男A片,看了再继续写。否则,大有闭门造车之嫌。叮咣!她一推盘子,心理医生,你请慢用。
昨晚的浪漫晚餐,闹了个不欢而散。哎,女人心,海底针!
今天,我有点心乱如麻。满脑子再分析她是如何如何地想,我应该如何如何补救。 我们这行保持自己心境良好很重要,这不单为了自己,更是职业道德的要求。今天已经有几个客人取消了预约,我双指敲敲桌面,终于拎起电话“Annie; please inform the clients to cancel all the appointments for the rest of the day”。
我决定去找人。隔壁的office门口挂着“Dr。 Wong; PhD; R。 Psych。; Registered Psychoanalyst”的牌子。Andrew是同僚加Clinic Supervisor,他还是为数不多的注册Sex Therapist。推门进去,他看见我。有空么?我要聊聊。Andrew点点头,指着他办公室那张曲态优雅的红皮躺椅,大有“请”的意思。
躺地尽量舒服后,在Andrew极有经验的引导下,加上我也非常信任和配合地进入了梦境。
青绿色的湖水,旖旎的微波,一叶轻舟。一堆散乱的衣裳,二个相互依偎的身体。激|情过后,一个枕在另一个胸膛,抬眼望天,略带痴迷。另一个黑黑的眸子,浅浅的酒涡,侧头轻吻着情人的耳廓,柔声问“我没把你弄疼吧,惜朝。”
那人没有马上回答,仍不动地望着天空,然后轻合双目,悠悠地说“我没想到可以这样被人爱着……以前,我身体有感觉的时候常看见母亲的样子,痛恨自己无法救她脱离那些凌辱她身体的男人们的魔爪。所以,我恨。成亲后,我只想好好保护晚晴,小心呵护着她不受伤害,连碰她一下,我也觉得难受。可现在……”他面带潮红,“我只想把这感觉牢牢地印进心里,一辈子。”
另一个起身,定定地看着情人,膀臂紧了紧身下的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相信我,让我们重新开始。”
身下的那人睁开眼睛,默默地阅读着情人眼里的坚定,闭闭眼,用地点点头。随后,又是一个足以融化仇恨、满载爱意的吻。久久难分……
啪哒!双指作响。我数一、二、三,你慢慢醒来。
我睁开双眼,越过Andrew的脸,定睛看着壁炉上摆放的一个石雕。二个抽象的人体,手部连接在一起,好似漫舞,下半身交汇一处。精神分析家的诊所通常都摆着很多或抽象或具体的装饰品,就象当初祖师Freud自己的办公室一样,他老儿信奉这些能帮助客人影射自己的潜意识,加以分析。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什么景象?什么颜色?什么气味?
我默想了一会,只轻轻嘣出二个字“痴缠”。
叮……Andrew的分机响了,他接起,然后看看我,挂下。你的她在你office外等你。
走出门去,我看见她坐在门廊的圈椅内,翻翻茶几上的时装杂志,又匆匆放下,眼神不宁地看看窗外,又看看我office的白漆门,然后终于碰上了我的目光。 今天她穿着米白色的薄上衣,双肩开着二个叉,露出一小截细致的肌肤,咖啡色的短裙,印着几个龙飞凤舞的书法字,一双黄棕色的鳄皮纹细高跟靴。 我突然觉得她又黑又直的秀发很好看,好想伸手摸摸她的头。
走吧,我们去Olive Tree吃意式午餐,我过去牵起她的小手。扑哧,她突然轻松的一笑,抬头望着我,说,我还是喜欢七巧福的中国菜。哦,对了,我们要定酒席,要预定教堂,你要去唐人街和我选婚纱礼服,还有,还有……
哎,女人,你就是我这辈子的痴缠……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投下的Darks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