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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黄粱-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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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活不下去,两位最大的兄长又尚在业场最快也得一两年才能挣钱,家里不老不小的人里也就只得他能多值几个钱,于是便托人把他卖进了王府。如今好不容易兄弟都长大出息了,而他自己也盼得了自由身子,却又……” 


  “他的那些兄弟都是做什么的?” 


  “兄弟几个同心合力开了间木器坊,经营得还不错,各人也都算有家有业了,就只得他,虽说碰上咱们王爷宽宏大量替他脱了奴籍,但身为王府家仆还是得听主子安排的。” 


  “南笥,如果南桓娶你,你愿意吗?”卢若铭听着觉得南桓是绶王奸细的可能性不太大,便决定做点动作,记得父亲以前便很会小恩小惠地拉拢人心,所以他一早便懂得这是项投入小产出大的营生,眼前不妨先拿这两人试试手。 


  “铭哥儿说笑了,南笥身在奴籍,如何配他?只求他平平安安的便是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打定主意,卢若铭敲开了孜莱的房门,一屋子的药气里,孜莱正埋首灯下,如此孤灯黄卷清苦度日,不变老姑婆才怪,心下嘀咕卢若铭掀开面纱上前跪坐好。 


  “这么晚?”自从上回卢若铭放低身段孜莱对他的态度也开始缓和。 


  “姊姊不是也没睡?” 


  烛火下卢若铭的眼睛亮晶晶,易容后变得浅显清明的眉目令得孜莱有些目不转睛,半晌方道:“说吧,什么事?” 


  “好,难得你的思虑周到,咱们这就走一趟吧。”听完卢若铭的原委孜莱点头沉吟,“南笥那丫头就在外边?这事原不难办,但如今他已是旋哥儿的人” 


  “那个无妨,我担心的倒是南桓的心意,此事总还得你情我愿才好,不然会弄巧成拙。”很满意孜莱的合作态度,卢若铭提醒了一句,自从两人共事以来孜莱对他的态度日益敬重,一向倚老卖老的蛮横自从卢若铭主动认低伏小也开始软化。 


  “我省得,铭儿,看不出你的心思还挺细,难怪王爷那么器重你。走吧。” 


  19 





  “你也听见了,只是受了风寒,咳得狠了伤到喉管,吃些药便不碍事了,如今是姑娘亲自诊视的,想必管事的也不敢再怠慢他了,放心吧,别再愁眉苦脸的了。”直忙到三更过半卢若铭才又返回自家院落,方才南笥南桓的神情动作他一一观察清楚,看来倒的确是对苦命鸳鸯。 


  “铭哥儿,南笥不知如何报答您。” 


  南笥说着说着又再流泪下拜,卢若铭赶紧扯住他:“我们已经到了,你也不想被你们哥儿知道担心吧,行了,去睡吧,这么晚了,你们哥儿今晚不会走了。” 


  终于等到卢若铭回来,旋儿欣喜之余大大惊讶于他身量拔高的速度,卢若铭却颇不以为然,南筇南筠的身形就算是此间瘦小一类的,但他是否能赶上他们还不一定呢。 


  “你却是胖了些呢。”见他如珠如玉的盈润模样,卢若铭是真心替他高兴,原先在王府里他的神情间总有些郁郁,连带整个人都带着层不大健康的灰涩气。 


  谁知旋儿听他这么一说立刻飞红了面孔,神色间颇见忸怩,这在他可是极少有的情形,卢若铭不由得好奇起来。 


  “哥儿,旋哥儿,噢不,是仓夫人有喜了。”最后还是南筇揭出了谜底。 


  “什么?”震惊地看着战如旋,卢若铭目瞪口呆,意识里他从未将这些所谓的男性女人真正视同于妇人女子,更别说生育了,太不可思议了。 


  “傻瓜,女人生孩子很正常啊。”旋儿笑起来,但笑着笑着许是突然想起了卢若铭的身世便再笑不出来了。 


  卢若铭自己倒不甚在意,他始终不信南刻南制或是那个夏黄博真能改变他的性别,现代社会变性手术很复杂的,哪有这么简单。 


  “真是恭喜,”一边说话一边好奇地盯着他的肚子瞧卢若铭突然醒觉,“那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这样不注意身体怎么行。” 


  “没事的,已经到三个月,不容易出事了,否则师兄也不会放我出门。今晚同你睡好吗?想同你说说话。”满脸将为人母的喜悦,旋儿扯着卢若铭的衣袖不放。 


  这人真是脾气不改,还是这样喜欢粘人,下意识地挣了下没挣脱卢若铭只得叹气道:“你不放手我怎么洗漱,难不成就这样睡?”看来他还真当自己同他一样是女人了。 


  “呵呵,我们去放水。走,” 


  “喂,你,我一个人来,你的身子,当心,喂” 


  旋儿坦然地裸呈着身体,深深的|乳晕,微微坟起的小腹,轻轻晃动的男征倒把个卢若铭羞得面红耳赤。 


  “他已经会动了,这里,”小心擦拭着身上的水迹,旋儿有些陶醉地轻抚小腹,神态里母性的骄傲焕彩流光,卢若铭有些震撼,真是很美,一种超越性别纯粹自然的美丽,造物的神奇啊,当真教人叹为观止。 


  “眼馋了?呵呵,你也会有的。”旋儿得意忘形地说道。 


  这句话撞疼了卢若铭的心事,不,欣赏可以,但他可不想变成这般模样,无论如何他也不要做女人,哪怕是跟南王。浴间氤氲的水汽有些混乱了他的思维,想象中南王剃去髭须倜傥洁净的面容替代了眼前的战如旋,那该是怎样的风致啊,如果真能够那样,如果,轻轻咽了口吐沫,卢若铭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铭儿?铭儿?” 


  旋儿的轻唤惊回了卢若铭的思绪,老天,他竟然,他竟然开始对一具同样的男性身体产生如此强烈的生理欲望,难道说来这里时间久得已经混淆了他的性别概念?掩饰地低下头却又看见自己的下身不知何时已经昂扬挺立,股股热浪便从那里传出,后庭也是麻麻痒痒的,一时间臊得全身通红,愈加抬不起头来。轻轻笑着,战如旋了解地替他掩紧浴袍:“这次世子走得真是久,还要多长时间他们才能回来?” 


  最好永远都别回来,旋儿的提醒成功地平息了卢若铭的绮念,他有些不安地逃出了浴室。 


  “旋儿,跟你说个事。”强迫自己将思绪转回正事,卢若铭激荡的一颗心慢慢冷静下来,不不不,他绝不是被这里怪异的同性恋文化所同化了,这个样子仅仅是因为修,南王于他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如父如母如师如友,他在他身上体会到了过往所有不曾体会过的情感,他想继续享受,他不要放弃,所以为他解忧帮他负重他会不遗余力鞠躬尽瘁。 


  “什么事?说啊?”见他沉默着迟迟没有下文旋儿有些紧张起来。 


  “世子把南笥送给你时有没有连同卖身契一并给你?” 


  “给了,南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听他说的是南笥旋儿好似松了口气。 


  “听翔儿说你以前一副遗世清冷的模样,我怎么从没见过?”看见他丰富的面部表情,卢若铭几乎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遗世清冷?哈哈,谁说的,我本性十分激烈,又被师父师兄宠得无法无天,哪里可能有什么遗世清冷模样。不过在军中那会儿因为常常会想起父亲,再加上是平生头一回独自混迹在男人堆里所以比较沉默也是有的。倒是你的性子,铭儿,你的性子才冷淡呢,不过我知道你骨子里其实很随和温柔的,呵呵,就象这样,”抱住卢若铭的半边胳膊蹭了蹭旋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道,“可有时候你又倔强的不得了,怪不得世子对你如此着迷,他们对付女人一直所向披靡何曾遇到过你这样多变不驯的可人儿。唉,师兄说得对,也该让他们吃点苦头了,否则他们只怕永远只懂得好勇争胜,不知天高地厚。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南笥的卖身契?”说得有些昏昏欲睡了,旋儿突然又想起方才的话题。 


  “要我做他两人的磨刀石?哼,我哪有那个本事,真要落在他们手里我都不知能不能活过两年。”但恐怕修也是安的这个心思吧,不过修,我接受你的培养可不表示我会接受你的安排哦,咱们走着瞧。 


  “他们才不舍得。铭儿,你快说啊,南笥什么事。”旋儿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啊…!旋儿,你都要做娘了,怎么还这样淘气。我是想问你作为南笥的主人是不是有权释了他的奴籍?” 


  “我还当什么事呢,明儿我就把卖身契还了他行不?” 


  “你也不问问理由?”卢若铭没想到这样简单。 


  “理由?什么理由?我并不反对废奴,而且你又不是想讨走他,睡了啦,铭儿,我好困。” 


  “南笥喜欢南桓,我想成全他们,别那么小气,你不是还有南筝嘛。”悄悄把胳膊撤出来卢若铭替他掖了掖被角。 


  “他嫁人也可以在我那里做啊,我给他工钱就是,用惯了我不欢喜换人,好铭儿我们明天再说行吗?求你让我睡觉” 





  20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说啊,南筇?南筠?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一晚卢若铭刚一进屋,两个侍婢便跪伏在他脚下磕头如捣蒜,吓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喂,你们倒是说话啊,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谁欺负你们了?” 


  “是……是……是……” 


  “是谁?怎么欺负你们了?” 


  “不……不……是……是……王爷……王爷脱了……脱了我们的奴籍。”断断续续两人总算把话说完。 


  啼笑皆非卢若铭蹲下身子:“这是高兴的事情,你们干嘛哭成这个样子?好了,别再哭了啦。” 


  “哥儿,谢谢您,谢谢您,奴婢作牛作马…呜……”两人索性巴住卢若铭哭得声嘶力竭。 


  轻轻拍抚两人的后背,卢若铭没再劝慰,他懂得他们的心思,脱了奴籍就意味拥有一定的人身自由,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劳动报酬,就不用担心被拉去配种,就可以同自由人嫁娶,就可以生出自由人身份的孩子,就可以不用担心失去劳动能力时被当作老病的畜生般屠宰掉,就可以……,他也想脱奴籍,脱出命运的奴籍。 


  “拿了工钱买什么谢我?”见他们情绪过于激动,卢若铭低低开了句玩笑,谁知两人当了真地追问他要什么,他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他要的东西哪里是他们能买得起的,“英蓏果吧,上次吃的那种脆甜甜的果子这个季节还有吗?不用多,三两个就好。还有,别老奴婢长奴婢短的,说了多少遍我不喜欢那个称呼。” 


  “哥儿想吃那个,奴婢,啊不,是我明儿去跟厨房说一声不就得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南筠终于破涕为笑。 


  见成功缓和了两人的情绪,他拉了他们起身,“其实你们不用谢我,当日若不是你们拿了镯子央人传信,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那副镯子只怕是你们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吧?我也没本事帮你们寻回来,这就权当补偿了吧。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我饿了。” 


  其实他这么做并不单纯是为了报答。 


  那一阵南王正在同群臣商议废奴法案,遭遇了空前的阻力,而东园悦只是一贯地维持着毫无主见的中立,将心思全花在如何从中渔利进一步稳固王位上面。卢若铭见南笥南桓的事情南王应得爽快,便趁热打铁地当着他的面细细同孜莱剖析废奴的利弊,从奴隶数量、生产能力、现今的年产量以及管理的成本支出等多个方面举出了数种提高产值的方案,并提出建议:“我并不主张一步到位全面废奴,但可以小范围尝试一下,比如在咱们自己的府里或是再多选几个大户庄院,无论是人身自由程度还是生产资料的分配方式,不妨多方试试。” 


  “你确定以你说的这些方式可以更大提高他们的劳作积极性,从而增加产量?”孜莱与他一起工作多时,已经逐渐适应他的遣词造句,又因为比不得南王的博学所以想当然地认为那是他生洲母语的说话方式,从没真正怀疑过他的来历。 


  “是的,我们那里有句老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他们镇日劳作的成果有一部分可以由自己享用,而且多劳多得,你说他们会不会更加动脑卖力?” 


  “铭儿,你的意思可是说,废奴法案应当缓一缓?”他们谈至此处时一直没说话的南王插了进来。 


  “也不一定,王爷,但内容应当再保守一些,那样的话至少阻力会小一点,况且奴隶仅仅得到法律上的人身自由是没有用的。”卢若铭并没有长篇大论地解释,因为他看出其实南王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 


  果然,当日下午南王便招来库部一众官员重新讨论废奴细则,当晚又着他细述他的世界由奴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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