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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黄粱-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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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玟儿话里的妒意十分明显,轻慢的神情让卢若铭身边的南筇忍不住发了话:“玟哥儿,您这话什麽意思?” 



  “哟,南筇,这就攀上高枝了,原先的主子可就在这儿呢,也不知道打声招呼,我记得你在蕤儿身边的时候可没这麽不懂规矩呀?没人教你了是不是?我今儿就教你记得自知之明。” 



  见他两句话没说完便扬起了手,卢若铭立时将南筇拉了开来,巴掌落空玟儿恼羞成怒地追打南筇,卢若铭见状火上浇油地补了句:“你这是做什麽?左右不过都是伺候世子的人,何必这麽找软柿子掐捏。” 



  一句话说得玟儿霍然驻足,面向著卢若铭步步进逼:“这麽说你是只硬柿子咯?你且瞧瞧我是敢捏不敢捏。” 



  感觉时机成熟卢若铭佯装害怕地步步後退,到得湖边上他在玟儿身形的掩饰下做了个假动作,玟儿当即上当以为他要动手连忙反推过去,卢若铭脚下使了暗劲准备就著他的推势後倒在水边上,但他没料到玟儿激怒之下力气那麽大,也没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弱不禁风,两个力道相加之下他整个人仰退几步直直栽进开了冰封的湖里。 











 28 



  其实卢若铭的游泳技术很高明,但他却任由自己沈入冰冷的湖水深处,因为在後仰落水的瞬间他已经看见两道威猛的身形出现在惊叫的众人身後。 



  是南制跳入水中将他捞了上来,努力控制著瑟瑟发抖的身子卢若铭自男人的怀里偷窥著现场,每个人都跪著衬得南刻高大的身形益发凛凛生威。 



  “南筇快回去准备蒸浴。南杰去请姑娘……”南制奔行如风,南刻铿锵的下令卢若铭没有听全。 







  “还冷吗?” 



  原来所谓蒸浴便是现代社会的桑拿,不到一刻锺卢若铭身上的寒气便尽数给蒸了出来,南制将只裹了件曳地丝袍的他搂在身前。因为刚刚的蒸腾卢若铭苍白的面上还残留著淡淡的红晕,南制看得情动不住俯身亲吻,直到他胸前的樱蕾被吮得红肿才将已经全身战栗意乱情迷的少年轻轻置上床榻。努力忽视男人小心隐忍的压抑模样卢若铭一边尽力平复著奔涌的血流一边竖著耳朵倾听院中动静,刚刚仿佛是孜莱下了什麽命令,院中很是嘈杂了一阵子,这会儿安静了些,听著听著卢若铭意识到那是鞭子抽击的声音。 



  “他们在打人?”卢若铭紧张地坐了起来,虽然预料到那个玟儿会吃些苦头,但这响动未免太大了些,印象中南刻南制只在床上才会显露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本性,通常对待下人还是雷声比较多一些,玟儿这一关应该不难过才对,但是那声响有些不对劲。 



  “是啊,那个玟儿,我早叫刻别太娇惯他,偏他一直下不了手管束,结果今儿个差点溺死了你。你也去瞧瞧热闹吧,顺带出出气。”南制说著抱起他一边替他覆上面纱。 



  也不知自己的个头啥时候能长得高大些,记得在原先的世界他是在15岁上窜的个儿,一年长了十多公分不止,如今总被他们这麽抱来抱去卢若铭十分怀念从前习练跆拳道时的情形,那时的矫捷不知还能不能回复在身体被摧残成这副模样之後? 



  “打!打到他认错!”是南刻的怒喝打断了他的思绪,震惊地看著院内血肉支离的玟儿卢若铭轻轻挣脱南制的怀抱,这玟儿当真是倔强得可以,黑色鞭影呼啸著次第落在他的身上他却硬是不吭一声,只是微仰著头死盯著南刻瞧,眉宇间的伤心悲愤分明得教人不敢正视,南刻完全被激怒了,紧蹙的眉头有种卢若铭甚至在他被自己踢到痛处时也不曾见到的凶戾。眼见玟儿已经撑不起颈项,身上一件银蓝色的衣衫被血浸得触目惊心,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味如同薄雾晨霭般在料峭的春寒中四处流转。 



  “玟哥儿你就服声软吧。” 



  “玟儿,快认个错啊。” 



  “刻世子求求您饶了他,玟儿你倒是低个头呀。” 



  …… 



  一众侍妾婢奴跪伏在院中急切地求恳著,啜泣声声婉转凄恻,孜莱面无表情地伫立阶前背负双手盯著行刑手起落的鞭势,刚刚一直力主惩罚的南制此刻却小声对南刻说道:“刻,我看够了。” 



  “让我管教的是你,如今倒又拦著我,哼,我就不信治不服他了。” 



  “别忘了他进府我也有份的,你惯得他这样,一时半会儿如何扳得过来,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 



  “哼,扳不过来?你看扳不扳得过来!来人,换炽鳞鞭!”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玟儿身上卢若铭抓紧身上的斗篷小步小步地往院中挪移,新换的鞭身上有著明显的倒刺,扬起时闪烁的粼粼波光震慑得众人噤若寒蝉。 



  “啊──”卢若铭飞身扑上正好替玟儿挨上这一鞭,皮开肉绽的痛让一直以来只习惯了性事折磨的他止不住失声惨叫,原只想生出些事端好混水摸鱼踅摸点儿脱身的策略,没想到闹得玟儿被如此毒打,不过他真正关心的其实并不是能否救得下玟儿,而是此时的挺身而出能为他日後的行事增加多少襄助?毕竟此事由他而起,至少应该减轻不少敌意吧,宽松的环境对他还是很重要的。眼下那两个男人对他的迷恋正在兴头上,就算是此举忤逆犯上他们想必也还不至於就此把他给杀了,想透这些关节卢若铭籍著疼痛的痉挛死死揪牢身下的躯体。 



  “铭儿!”几个声音同时喝叫,完全没想到他会舍身护人孜莱率先冲至近前,一把推开行刑的家奴,她俯身细看他背上伤痕,“铭儿,起来,我给你瞧瞧。” 



  听了这话卢若铭益发使力抱紧了玟儿。 



  “滚开!谁要你假好心,滚开啊!”没想到玟儿全不领情反而扭动著伤痕累累的身体试图挣脱他,力气还不小,看来他并没看起来伤得那麽重,卢若铭心下稍宽。 



  “孜莱把铭儿给我。南相给我狠狠地打!”玟儿的不识好歹将南制也惹火,声落身起卢若铭被孜莱扣著脉门提溜起来交给了已至近前的南制,而南刻则亲自走上前扬鞭发威。 



  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一直咬牙哑忍的玟儿只吃了他几鞭便开始惨叫哀告:“啊──玟儿,知罪,世子,玟儿知罪了,啊──玟儿再也、再也不敢了,世子,啊──饶了玟儿,饶了……啊…求…啊…” 



  直到玟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南刻方才掷鞭在地沈声发令:“关入思过房,三日内任何人不得进去!” 



  这才叫越帮越忙,卢若铭被扔上床扒去浴衣的时候心中对玟儿十分抱歉。 







  29 



  因为不断的自我暗示,生物钟在午夜时分准时唤醒了卢若铭,一确定身边无人他便挺身坐起,背上的鞭伤虽然上了药仍旧一抽一抽地痛,真不知玟儿现在痛到何种地步,这个万恶的奴隶社会。一边摸索着下床着衣一边回忆以前南筇他们同他说过的府中地形,就不知有没人看守或是上锁,而手边的这一点点伤药能不能起作用? 



  “哥儿穿上这个,外面可冷了。”刚刚穿上外衣,南筇南筠便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件簇新的狐皮斗篷,依旧是白色的,想起原先脏损的那件卢若铭的背上又一阵抽痛,他安静地看着他们静候解释,“是姑娘吩咐的,说是若哥儿您起身便让我们带上这个跟着伺候。” 



  原来如此,只是她又打什么主意?卢若铭很有些害怕这个阴沉冷酷的女子。沉吟着打开他们拿进来的木提盒,看到里面码放整齐的内服外用伤药和一些必要的治疗器具他开口问:“可有钥匙?” 



  “有的,在这儿。” 



  “那还等什么,走吧。” 



  “可是,哥儿,世子还在气头上呢。” 



  “没事的,你们也不用跟着我了,我记得路,前两天你们还指给我看过,就在祠堂边上不是吗?天还早,去睡吧。”他说完披上斗篷提着木盒出了房门,刚出院门,南筇南筠便挑着灯笼跟了上来接走提盒,知道劝他们不动卢若铭也没再开口,如果世子真要迁怒,他们去不去都躲不掉,不过孜莱既然如此安排就应该还不至于,但也有可能是她看穿了他的伎俩打算趁机给他点教训。 



  一路走一路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卢若铭跟着南筇南筠来到了僻静的思过房前,原想着这里是用来惩罚有些身份的内眷的地方条件当不至于太差,但打开房门才发现这里竟是处地道的囚笼,他意外地皱了皱眉头。颇高大的一间空房被隔成里外两间,外间林林总总锈迹斑斑的刑具让人瞧了不寒而栗,那个玟儿当真怪得可以,换了是他只要有半分可能都不会予人将他关进这里的口实。 



  打开里间的木栅牢房,看见玟儿脸冲下伏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脖子上扣着条一头接地并不很长的粗冷铁链,许是没了力气,他别扭的姿势看来是被人一扔进来就没动过。 



  “你们将他搬上那边的草荐,轻着点儿。”一边吩咐南筇南筠,卢若铭一边打开带来的药盒走上前。 



  用力撕剪开被血汗粘附在肌肤上的衣料时玟儿痛得哆嗦了一下,茫然地睁开眼睛好一会儿他才看清面前带着面纱的人,又恨又怕的神情让卢若铭想起自己面对孜莱时的心境。 



  见他抗拒卢若铭喂他喝药水南筇止不住开口:“玟哥儿,你也闹得够了,别再不识好歹……” 



  “滚,捡便宜卖乖的狐狸精,谁要你来假惺惺!” 



  见他嘶哑着喉咙翻来覆去地哼着这句话卢若铭当下学着南刻的动作以手捏开了他的口将一整瓶药水灌了进去,之后又吩咐南筇南筠:“你们两个按好他,他再出声就堵住他的口。” 



  重伤之下原本倔强的男孩只能又喘又抖地任由他们摆弄,然而饶是如此一直被腰膝酸软折磨的卢若铭在替他拭净伤口抹完药后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我们走吧。”忙完以后将特地带来的那件旧皮裘裹上他的身子卢若铭轻声说道,“玟儿,跟你一样我也不过是个性奴,请勿再自相残杀。” 



  “你这是何苦来,他又不领情。”走出木栅卢若铭就着南筇的扶持闭目蓄力,南制夹杂了些戏谑的声音惊破了暗夜沉寂,后面跟着南刻,两人高大的身形晃得灯笼明灭不已。 



  深深吸了口气卢若铭缓缓跪倒:“我不过是希望他日落入同样境地时也有人能够这样待我。” 



  “奴儿不能自称我,明白吗?”沉默了一会儿,南刻俯身揭开他的面纱,“你就为了这个去设计害人?” 



  灼灼目光下卢若铭垂下了睫毛。 



  “铭儿,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南刻走入里间牢房后南制戏弄地以手指轻抚他的眼帘,略带挑逗的触碰令卢若铭全身窜过一道战栗,他转开脸注视着虚无的暗影,这时里面传来了玟儿撕肝裂肺的哭叫,“世子,求您不要扔下玟儿,玟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爱上了便要吃苦竟然是时空不易的真理,然而究竟什么是爱?南制的臂弯间卢若铭深深太息,只不知当日母亲在临死前可曾有过片刻想到他这个儿子。 



  微微扬起头,是夜星光灿烂。 







  “翔哥儿早。” 



  “早,南筇,铭哥儿可在屋里?” 



  “在的,在跟自个儿下棋呢,您来得正好。” 



  那晚以后南刻南制只在府中呆了数天便又匆匆出门,卢若铭因为鞭伤的缘故侥幸避开了床事,但是南刻南制依然喜欢同他共枕,只是不再同步而且逗留的时间越来越少,往往快到天明时才过来,身上带着明显的欢爱气味搂着他眠上两个时辰便即离去。啊,新鲜劲终于要过去了,卢若铭暗暗欣喜,看来他的恭顺谦卑发生了作用,再美的物件若是毫无特点天长日久地把玩够了也会被扔在脑后的,那些侍妾个个聪明伶俐艳光独具绝对比他经用耐看,况且市面上还会不断有新鲜面孔出来,感觉有了点儿自由的影子卢若铭利用镇日闲暇开始为逃跑做着各方面的准备。身边虽然没有现钱,但那些个金杯银盏藏起来捻平了带上几个便尽够他用的了。 



  这一日健身练得累了,他又独自在屋里下棋休息,南筇南筠肚里的货色已经被他掏得一干二净,而整座房里就只得一本《女训》,内容类似以前中文老师说过的《女儿经》,不过是教些如何做个合格女人的字句,他宁愿自己同自己下棋解闷也不打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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