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卿 第4部碧海情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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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少侠,我们不论其它,只喝酒便可。”白衣剑卿笑容微敛,眼神里却是一片豁然。
上官渚对上他的眼神,微微一愕,然后不再多说什么,只晃动酒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白衣剑卿同时举杯饮尽。温小玉见他们都不搭理自己,只好气嘟嘟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拼命吃菜。
他们这里吃吃喝喝,其乐融融,却不知道,外面的大街上,白赤宫正飞奔着,一双眼睛再也维持不住原来的冷漠,惊惶地四下张望着,不肯放过闪过眼前的每一片白色。
剑卿,你在哪里?在哪里?
你还活着,对不对?
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你没有死,没有被烧成灰烬,你是装死骗我,你气我,恨我,不想见我,我都能理解,只求你出来见见我,让我亲眼看到你还活着,让我知道你活得好好的。
剑卿,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剑卿,我爱你。
我不能失去你,原谅我的迟钝,原谅我曾经犯下的错,让我们一切重新开始。
剑卿……你在哪里?
剑卿……
20
天亮的时候,白赤宫回到了客栈。冷漠的表情掩盖了他眼里的失落。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白安迎了上来。“小公子醒来一直喊爹,绿玉姐怎么哄都哄他不住,您去看看吧。”
“四剑十二卫回来了吗?”白赤宫却先问昨夜被他派出去寻找白衣剑卿的人。
“还没有。”
白安的回答让白赤宫再次感到失望,难道昨天听到的呼声,只是他思念过度而起的幻觉?呆立了一会儿,他来到绿玉房中,小孩儿一看到白赤宫,立时就不哭不闹了,白赤宫张开双手,道:“痕儿,过来,让爹抱。”
小孩儿从床里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又摔倒,再爬起来,一直走到床沿边,被白赤宫一把抱起,小孩儿便发出咯咯地嘻笑声,显得非常开心。
“公子,小公子越长越像您了,尤其是这双眼睛,怎么看都带着桃花呢。”绿玉在旁边笑道。
白赤宫看看儿子的眼睛,水汪汪,亮闪闪,果然,小小年纪就已经微露桃花相,他无声地叹息一声,低声道:“痕儿,长大了可要聪明些,桃花再多,属于你的,只有一瓣,要认准了才能摘,否则……悔之莫及……”
小孩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咯咯笑着,一副完全不知愁为何物的模样。
白安道:“公子,小公子还这么小,您也不能时刻陪着他,不如,再找位夫人……”
话音未落,白赤宫已经一记冷眼瞪来。
“白安。”
“是。”
“以后,此事休提,否则你就不要留在白家庄了。”
“啊,公子,白安知错。”
“下去吧……等等,回来。”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把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和供品都撤了。”
“公子,您不去燕山拜祭了?”
“不去了。”
白赤宫抱着儿子站起身,推开窗户,远处,燕山隐约可见。剑卿……你不需要拜祭,因为你还活着。
一抹微笑出现在白赤宫的唇畔,只要白衣剑卿还活着,他就一定能找到。感谢上天,给了他弥补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错失,伸出一只手,让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掌心里,然后紧紧握住。
上天有眼,请让他跟剑卿见面,哪怕是让他跪地哀求直到死去的那一天,他也心甘情愿。仿佛冥冥中,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求,窗外的大街上,白衣赤马,悠然而过。
“剑卿!”
那一瞬间,时候仿佛停止,他忘记了呼吸,只看着那道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潇洒背影,是他,赤马如焰,白衣胜雪。
白赤宫的眼前一片模糊。
仿如初见,却不是初见,竹笠之下,为何白霜满头?剑卿,他的剑卿……
他的胸口蓦然剧痛,一缕血丝缓缓溢出嘴角。
“公子……”
绿玉一声惊呼,他恍然回神,那抹白色已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绿玉,照顾好痕儿,让四剑十二卫护送你们回庄。”
他把孩子往绿玉怀里一塞,手一按窗沿,人已穿窗而出,向着白衣赤马消失的方向追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愿作香尘随马溅。
21
昨儿晚上一顿酒菜,白衣剑卿等三人都颇为尽兴,一直喝到月上中梢,上官渚和温小玉才离开。白衣剑卿合衣睡去,居然一觉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坐在床上愣了会儿,捶了捶自己的腿,有种酸痛的感觉,不禁有些失落。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昨天才骑了一会儿火影,今天就酸涨不已。
梳洗过后,他退了房,正要走出客栈,迎面走来一个少年,熟悉的面容让他身体一僵。
白安?
脑中思绪飞转,难道昨天看到的马车里坐着的是白赤宫?不,不对,声音不对。难道是白赤宫有了新宠?那么勾人的声音,想必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容貌……
白安从他身边直直走过,只对他的满头白发好奇的看了一眼,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面容。白衣剑卿突然失笑,随手戴上斗笠,缓步走出客栈大门。对面相逢不相识,只怕白赤宫早已忘记他这个人了吧。
也好,就让他们互相忘记吧,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牵绊。左拥右抱的是白赤宫,啸傲山林的是他,各得其乐。
牵了火影一直出了东城门,白衣剑卿却意外地看到温小玉早已等候在城门口,旁边自然跟着寸步不离的上官渚。
“我就知道你会不说一声溜走,剑卿大哥。”温小玉双手叉着腰,一副嗔怒状。
白衣剑卿摸摸火影的毛,无奈道:“小玉,你……”
“我怎么了?”温小玉抢白道,“我特地起了个大早,眼巴巴地在这里等你,为你送行,剑卿大哥,你难道是要怪我不该来为你送行吗?”
送行?瞅瞅温小玉肩上的包袱,白衣剑卿苦笑道:“小玉,我这一去,浪迹天涯,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温小玉立时横眉竖目,道:“谁说我要跟着你,人家才不稀罕,我是来送行的。”
“小玉……好,你们送我到十里凉亭就回吧。”白衣剑卿叹了一口气,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退一步。
温小玉狡黠一笑,道:“姑娘我爱送多远就送多远……”十里百里,还是千里万里,她自己说了算。
“上官少侠……”白衣剑卿转而望向上官渚。
“别叫他,他已经说了,我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温小玉洋洋得意,上官渚轻咳一声,给白衣剑卿回了一个莫可奈何的眼神,白衣剑卿忍不住长长地叹息起来。
“小玉,别任性。”
“剑卿大哥,人家要跟你一起闯江湖嘛。”温小玉改用撒娇加无赖的攻势,死死抱住白衣剑卿的一只胳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
白衣剑卿大感头痛,按了按额角,心念一转,趁温小玉不注意,对上官渚挤挤眼,上官渚微微一愣,旋即会意地微微点头。白衣剑卿这才道:“好吧,答应你就是,你松手吧,我快要被你扯下马了。”
温小玉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坐回自己的马上,却不料她才坐定,白衣剑卿竟然一拍火影,飞速地窜了出去。
“小玉……回去吧……”
白衣剑卿的声音遥遥传来,话音未落,人已在数十丈外,火影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剑卿大哥,你骗我!”温小玉气得大叫,正要纵马去追,才发现上官渚的马正好横在她前进的路上,等她绕过上官渚,白衣剑卿的身影已经几乎看不清楚了。
“死木头,都是你,啊啊啊,气死我了……”
火影再快,她的黑水仙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如果不是输在起步上,她起码还能跟上一段路,可是现在,连追都没得追了。温小玉把气全撒在了上官渚的身上。
上官渚仍是一贯的沈默,任打任骂。他知道,白衣剑卿不肯温小玉跟,完全是为了她好,一个是芳名正盛的女子,一个是声名狼藉的男子,如果走在一起,对温小玉完全没有好处。
22
两人正在纠缠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道白影,骑着快马,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连停也没有停一下,直直地向着白衣剑卿消失的方向而去。
但是,只在这一擦身而过的工夫,温小玉的声音仍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死木头,你知不知道,剑卿大哥已经失去武功,他一个人上路,要是被人认出来,多危险啊……死木头,我恨死你了……”
其实早在发现白衣剑卿的白发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白衣剑卿脚下虚浮,一身内力全无,别看她大大咧咧,在这方面却是细心之极,白衣剑卿不说,她也硬是按耐下好奇心不问。
白衣剑卿不肯留在温家马场,她之所以追出来,不是因为她舍不得他,而是她放心不下,当年,白衣剑卿在江湖上得罪过不少人,更因为那个可恶的、该杀一千一万次的白赤宫,而被天一教悬赏十万金,尽管天一教的教主方宏隐两年前在江湖盟主大选前夕就失踪了,天一教群龙无首,近两年来势力一再萎缩,可是这份悬赏一直没有取消,失去了一身内力,白衣剑卿的处境变得十分危险。
这个道理,温小玉懂,白赤宫更懂,握着马缰的手因用力而泛起白,他要追上剑卿,一定要追上,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剑卿,包括他自己在内。谁敢动剑卿一根毫毛,哼,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凌厉寒光。
白衣剑卿当然清楚自己的处境,但他并不害怕,即使失去了一身内力,并不代表他没有自保的能力。穆天都隐居在红枫谷,闲着无事做出来的药,也是千奇百怪,他专捡那些能用得上的药拿,返香,就是其中的一种。
返香,只是一种香粉,平时洒在屋里,能除臭,还能安神,让人睡上一个好觉,可是返香一旦遇上迷香,就会立刻变成另一种香,这种香,专解迷香的药性,而且能将熟睡的人唤醒,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被返香的香味唤醒的人,会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处在极度兴奋之中,过后又会有十二个时辰的极度疲劳。
这天投宿之后,睡到半夜,白衣剑卿突然醒来,鼻中闻到变成另一种香味的返香,他立时警戒起来,屋里的香味之中,夹带着微微的呛味,这让他放下心来。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探入中衣内袋,先取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然后捏破一只蜡丸,一股略带刺鼻的味道在被子里弥漫开来。
会用江湖中最低劣的迷药的,只有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小杂碎,他虽内力尽失,但还不致于会打不过这些小杂碎,只是他的身体大不如前,能避免打斗还是尽量避免的好。来人非常小心,放出迷香后,并没有马上进来,足足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白衣剑卿才隐约听到房间被撬开的声音。是个惯偷啊,手脚干净利落,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到。
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正在翻他的包袱。白衣剑卿没有动,如果这个人只是取财,他不介意送点银子给他,反正包袱里只有一些碎银,银票他都贴身放着。
可是如果这个人贪心不足的话,他在心中冷笑。事实证明,人,没有不贪心的。那个人从包袱里只摸出了几两碎银,气得一甩包袱,然后摸着黑往床边而来。摸到了被角,那人微微一顿,猛地掀开被子,伸手向白衣剑卿衣服摸去。
便在这一瞬间,弥漫在被子里的刺鼻味道散发出来,那人不慎吸了一口,骇然疾退,却发现全身的骨头已经变得酥软无比,竟然连站也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白衣剑卿略带讽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将那个人吓得全身发抖。点起灯,白衣剑卿转过身来,与那个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怔。
“白、白衣剑卿!”
“季惜玉?”
23
谁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形下,遇见他们相互之间谁都不想再相见的人。相比白衣剑卿的厌恶,季惜玉明显要害怕得多。
“你、你、你……是人是鬼?”
白衣剑卿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打量他几眼,突然露齿一笑,道:“是鬼。”
“啊啊啊……不是我害你的,你不要来找我……走开走开……”
白衣剑卿的笑容在做贼心虚的季惜玉眼里,变成了恶鬼狞笑,露出尖利的牙齿。他翻过身体,拼命向前爬,可是无论怎么爬,也爬不出去。
这软神散还真有几分邪门道,看着季惜玉神情变得似狂似乱,眼里的惊恐之色越来越浓,本来挺不错的一张脸又青又白又扭曲,白衣剑卿不由对穆天都的药大感惊异。软神散,不仅能让人身体酥软动弹不得,而且还能让人的精神处于狂乱之中,曾经做过的亏心事会一件件呈现在眼前,如果四个时辰之内得不到解药,这个人就会因此而变成一个疯子。
“你也是出身名门,怎么沦落到鸡鸣狗盗的地步?”
从季惜玉怀里又搜出几支迷香,凑到灯下一看,果